云霄纪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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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不告诉你,我来替她说……”云舒压抑许久的痛终于爆发,“她曾因拒绝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被关进地牢饿了六天;她曾因为不肯妥协,被丢进死人坑里与无数尸体关在一起一个月;她曾因逃跑,遭长鞭毒打火炭烙体,昏迷两天两夜;她曾因任务失手,被对头吊起来拷打三天四夜;她曾因为被种下血咒,跳进冰窟里,冻至休克……她还曾经……咳咳……”云舒惨白着脸,过于激动使他不住的咳嗽起来,他拥紧了云翎,嘴角有血溢出来,而他不管不顾,吼道:“她曾经,甚至还受到了巫残影那样的凌虐,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侮辱……”
末尾一句落地,在场所有人似被惊雷兜头劈过,全部愣住。
“你……你说什么?”云过尽目瞪口呆。
“我说那禽兽,他那样对莲生……莲生那会才十三岁……十三岁啊!”云舒仰天悲鸣,蓦地吐出一大口血,重重摔了下去。
一朱一碧两个人同时窜上来,李承序眼明手快的接住云舒,而颜惜则抱住了云翎。
李承序扶着云舒,向院子外大声喊道:“来人!快送云公子回房!云公子又晕过去了,快传太医!”
一侧颜惜抱着云翎,将她重新放回房中床榻上。
房外,小王爷指挥着下人同神医一起抢救云舒,而云霄阁主则木然站在院落之中,那个贵为武林剑圣的男人,留给世人的,永远是坚定的眉宇,笔直的背影,仿佛从来无坚不摧,可在这一刻,他微微佝偻着腰背,仿佛在瞬间憔悴了十岁。
……
云舒经过抢救,重新陷入了昏睡之中。
而另一间房,云过尽置了一口棺木,准备将女儿的灵柩运回云霄阁。
院里一片缟素,浑天浑地都是苍凉的白,夏末的风一阵阵吹来,长长白幡在风中肆意招摇,所有的人心情一片沉重,小王爷同颜葵更是哭成了泪人。
众侍卫抬着灵柩刚要出院门,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浑身褴褛的乞丐老头飞奔着出现在门口,一群家丁追赶在后头:“喂,哪来的臭要饭的,往哪跑呢!站住!”
那乞丐搂着大酒葫芦,左躲右闪,一群家丁竟奈何不了他。
“哎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好烦!”乞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浩荡的家丁,突然脚尖一点,飞上了高墙,他赤着脚叉着腰站在墙头,居高临下家丁道:“嘿嘿,你们急什么?我就进去看一眼!”
乞丐越墙而过,刚巧落在云翎灵柩旁。
正要扶着灵柩出去的云过尽目光如隼,喝道:“什么人?!”
“别紧张!”乞丐旁若无人的走上前,道:“贫道就是想过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贫道辛辛苦苦养的那些莲花都死了?”
“哪来的叫花子,还不快滚!”管家虎着脸走过来,推搡着那自称是道士的落魄乞丐,“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花,再不滚便将你乱棍打死!”
“呀!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理,你们害死了我的花,还不认账,你们欺负我一个老头,我不依!我不依!”乞丐撒起泼来,倒地滚了两滚,骨碌碌滚到了棺木底下,众人正要拦,他猛然一窜,身子霍地立起贴到了棺材左侧,他嘿嘿一笑,道:“你们这么紧张这棺材,我倒要来看看里放的什么!”说罢右手一挥,一掌便向棺材盖拍去。
“住手!”那一刹云过尽,小王爷,颜惜,管家四人的手同时伸出相拦,未曾想这乞丐挥掌速度快得如同鬼魅,居然没一个人拦得住,呼的一声掌风如飓风般落到棺材上,厚重的棺材盖立马拍飞出去,那棺材里瞬时露出一个苍白的少女。
那少女静静躺在棺材之中,双手交叠于胸前,恬静得仿佛如同熟睡了一般。
“哦!”乞丐打量了棺材中的人一眼,摸着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她啊!难怪我那些莲花无缘无故都死了,原来是她要走了……”
☆、第一百零二话 山人妙计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一边躲着身后人的追击,一边又围着棺材转了两圈,说来也怪,一群人追着他,且各个都是顶尖高手,其中还有个武林剑圣,但就是没有一个能逮到他。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弯腰,一闪身,一格挡,所有袭向他的力量便都似堕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
“你这个疯乞丐,你给我站住!你到底要干什么?”管家带这一群家丁追的气喘吁吁,累的都快趴下。
“我渴了,我要喝酒!”老头停下脚步,纵身一跃,跳到了院里的一尊石狮子背上,拍着腰间的大酒葫芦,“我要喝上等的女儿红。”
“喝什么酒!老头!你竟敢侮辱本王亲亲的玉体!”李承序捏了捏关节,眼神冷如冰:“我要你给我的亲亲陪葬!”
“哟哟哟……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啊!”乞丐老头盘腿坐在石狮上,嘻嘻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贫道不过就看了一眼而已,啧啧,这么美貌的小姑娘,不仅年轻轻便死了,还是死于莲花台那么残酷的地方,浑身血都流干了,真是惨啊。”
“你!”李承序暴怒,人影一闪,冲向石狮。
而一旁颜惜的脸却是变了色,道:“这位老先生,你怎么知道莲花台的事?”
乞丐轻松躲过小王爷,道:“贫道不仅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贫道还知道,若她死了,这院子里左厢房那个年轻人也活不了啦!唉,他们并蒂情深,一个死,另一个定然是不肯独活的!”
这回连云过尽的脸色都是一震,他停下手,冲李承序道:“小王爷,先住手,此事蹊跷,我们把话问清楚再说!”
李承序哼了一声,极不情愿的退下身来。
颜惜道:“老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还算你小子有些礼貌。”老头在石狮子头顶上换了个坐姿,翘着二郎腿,“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还知道前些日子,你同巫祖问了什么卦!”
颜惜一怔。
老头继续问:“嘿嘿,那日问卜的你虽然如愿而归,但今日你是否又在想,为什么天不遂人愿,竟让你的愿望落空?莫非那百卜百灵的巫祖居然失手了?”
颜惜眸光一闪,心底最深的秘密被人一语道破,其中诧异可想而知,他盯住了奇怪老头,道:“老先生究竟是何人?为何连我的卦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老头漫不经心一笑,“老头我现在不想多说话,我渴。”
颜惜立马向管家道:“快给这位老先生拿一壶女儿红来。”
管家虽然不解,还是依命下去拿酒。
酒送上来,老头拔出酒塞畅饮了一口后,砸吧砸吧嘴道:“我说那位啊,”说着指了指荆安:“唉,说的就是你啊,方才你用三菱针刺这丫头十宣穴放血,再用银针扎她内关、人中,风府,气舍,太冲等穴位,方法其实是对的,换做其他人,也许就救回来了,只不过她伤势太过严重,故而失效。”
荆安一震:“你怎么知道我扎了她的这些穴位?”
老头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又转向云过尽道:“喂,我问你,云大侠,当初你的女儿含莲出生,那颗莲子呢,如今还在不在?”
云过尽愣在哪里。
老头挠挠头,道:“咦,我说的不对吗?那丫头若不是含莲而生,怎么小名叫莲生?哦,我想起来了,左厢房那个叫莲初对不对,一个莲生,一个莲初,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嘛,挺有意思!”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云过尽奔了过来,急道:“老先生您乃神人也,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可她这样了,叫贫道我如何救?”老头摊摊手。
云过尽再也顾不得更多,躬下身深深作揖,“老先生,求您救救她!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呀呀呀,你这是做什么!”老头跳下石狮子,扶起云过尽,为难了一阵,道:“你容我想想,容我再想想!”
老头叨念着,又仰头看看天,随后闭起眼睛神神叨叨拢起掌心掐指一算,露出错愕之色,“咦,不对啊,她这一世,不该这么早便结束的呀……”来到棺材旁,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搭了搭云翎的脉,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嗯,还好还好……”
荆安面有不解:“什么还好?”
老头道:“她还没有死透!”
荆安:“……”
老头道:“我的意思是说,她最后一丝脉象尚在,并没有真正的死。”
荆安讶异道:“不可能啊,方才我探了几遍,确定小姐已经失去了活人的所有征兆,至于脉象,我更是完全感觉不到!”
老头嘿嘿一笑,得意道:“这最后一丝脉象,是人体内最后的一点潜能显现,因为太隐蔽,常人是感觉不到的。你起码得再锻炼个五十年,才能摸得出来!当然啦,你已经很不错啦,别的庸医再炼个百来年也未必探的出来!”
云过尽道:“那老先生您的意思是,我的女儿还有的救?”
老头连连摇头,“我只是说她暂时没死,可没说她还有得救!她伤成这样,即便现在没死,过一会就死了也说不定!”
“那怎么办?”云过尽焦急道:“求老先生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您要云某怎样都行……”
老头为了难,摸着酒葫芦思索了良久后,道:“这样吧,我告诉你们个法子,至于这个法子能不能救活她,就看她的造化了。”
云过尽喜出望外,道:“老先生请将,但凡有一丝半点希望,我都要尽力一试。”
“那你们就听好了,”老头道:“第一,这丫头失血太多,你们要想法子给她补点血才对,人又不是神仙,吹口仙气便能活,凡人是血肉之躯,若肉身里连血都没有,如何支撑?”
云过尽一愣,道:“先生言之有理,可怎么补,难道喂血给她?”
老头摆摆手:“那没用!你要直接将血送进她的血脉里去才行!”
这匪夷所思的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荆安道:“送进她的血脉?怎么送?血脉那么细!”
老头道:“哎呀,这还不好办,你找一根比血管稍细的鹅毛管子,在送血者的血脉处割开一道小口,将管子插入,再将管子另一端插在这丫头血脉里,然后把送血者的手腕稍微抬高,血不就顺着管子流进那丫头的体内了吗?”
荆安茅塞顿开,一拍脑门道:“此计甚好!荆安受教了!”
一旁颜惜道:“倘若此法真的可以可行,我愿将自身血渡给翎儿。”
“嘿嘿,年轻人,别那么激动,我知道你在乎那个丫头,可你不行!”老头道:“这送血之人只能是这丫头的至亲,只有骨肉相连的至亲之血,才能融合在一起。”
“骨肉至亲?”云过尽道:“我是她爹,应该没问题吧?”
老头笑了笑,道:“你当然没问题。不过送血的量也不宜太多,太多了你自己便撑不住,”他晃了晃手中酒葫芦:“呐,大概装满大半一葫芦的量就够了。”
“那好,我现在便送血给她!”
老头道:“莫急莫急,贫道的话还没讲完呢!我刚只讲了第一点,现在我来讲第二点,这一点尤为重要,你们一定要听清楚了!”
几人郑重听着。
老头道:“这丫头含莲而生,此生定是与莲有化不开的关系,我问你们,莲花怎样才能存活下来?”
颜惜答:“水。”
“然也,以水养花,花自然会活,而失去水的花,只会干枯而死,她生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