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纪事-第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去追。
药方抽屉的窗户外,两个人影露了出来。黑衣男子低声催促道:“风儿,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们盯了一上午都没找到机会,眼下终于有了,还不把那药快倒进去!”
“不许喊我风儿!”水清衣女子白他一眼,“催什么!我自有分寸!”话落伸手将瓷瓶里的粉末倒进已配好的药包里,那黑衣男子还不放心在药材里搅了搅,却没注意到身边女子早在不易察觉间,将粉末留了一半夹在指缝中。
一切就绪,两人身影一闪齐齐隐去。水清衣女子在消逝瞬间,回眸看了窗内一眼,心中暗道:云翎,我将驻颜粉减去一半,能不能熬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刚隐去没多久,颜葵跟老大夫便捏着方子走了进来,不多时几副药抓全了,颜葵包好拎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颜葵将煎好的药送到了房里,颜惜问:“这药是你看着抓的,且亲自煎的吧。”
“放心吧少主,从抓药到煎药到端到房里来,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老大夫我也找人查过,是个可靠的人。”
颜惜这才将药递给云翎。云翎的眉头都皱成了麻花,“一看就很苦!”
“良药苦口!”颜惜道:“快喝,喝完有惊喜!”
“什么惊喜?”
“喝了你就知道!”
云翎将信将疑将药灌了下去,刚要喊苦,一颗蜜饯塞了进来,云翎含着蜜饯喊起来:“这不会就是你说的惊喜吧!就这颗梅子!”
颜惜淡定地颔首:“你猜对了!”见她露出失望的表情,笑道:“骗你的,惊喜在这里。” 拿出一个锦囊袋,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蚂蚁,巫祖走时,留了一些给你,说是使用心得也一同在袋子里。”
云翎惊喜道:“她还真舍得啊,哈哈,真是太好啦!”话落就要拆那锦囊。
颜惜拦住了她的手,“巫祖临走前交代这袋子不能随便打开,打开便要使用。而且你只能使用一次,因为用完之后,蚂蚁们会自动跑回老祖身边。”
云翎:“……”
云翎将那蚂蚁收好之后,在颜惜的催促下又睡着了——大夫嘱咐要卧床好好休养,于是颜惜点了安神香逼她好好休息。
一个时辰后颜惜进来看了她一回,她躺在床上,虽然熟睡着,但表情跟平日里的模样相反,平日里的她总是轻松愉快,少根筋似的大大咧咧,再苦再痛也从不在人前显露,而现在她紧锁着眉,仿佛梦里有沉闷的心事,让她不得展颜。
颜惜联想起前几日的那封密信,长叹一口气,眼里有温柔的怜惜浮起,他伸手在她眉头轻轻拂过,似要将她紧颦的眉舒展开来。
窗外有人低低咳嗽一声,颜惜收回了手,将云翎的被子盖好后,走出了房间。
一个个子高挑的中年人站在门外,神色颇为焦急,“少主,不好啦!”
“怎么了颜宇?”颜惜剑眉一挑,“庆亲王那边真的有动作?”
颜宇颔首,“确实如此,属下现在担心接下来会如少主所料,那就糟糕了!”想了想,又忖度道:“少主,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同颜柳他们汇合,看怎么解决这个事!”
颜惜默了默,目光透过窗栏落在屋里熟睡的人身上,道:“你同颜葵先去找颜柳,我这里还有点要事,明日我再去同你们汇合。”
颜宇惊愕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少主你不去?可是老爷他……”
颜惜打断他,口气不容置疑,“按我吩咐,你快去。”
颜宇呆了呆,眼中隐约掠过一丝失望,随即行了个礼,快步退下去。
颜惜转过身来,静静看了一眼屋内的睡颜,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当真鬼迷心窍了么?”
☆、第七十四话 血咒爆发
云翎醒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她是在一阵奇怪的感觉中醒来的,体内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灼烧,浑身又燥又热。而这燥热衍伸出一股细锐的疼痛,迅速在四肢百骸中游走,渐渐地这痛楚越来越强烈,症状亦越来越熟悉。云翎的脸猛地一白,咒骂道:“血咒!”旋即透过窗向外看去,只见窗外夜色岑寂,星子稀疏,一弧冷冷清清的弯月挂在树梢。
——正值农历二十四,下玄月,夜如墨,月如钩。
云翎仔细看了弯月半晌,确信自己眼睛无错后,狐疑道:“不可能,今日根本不是月圆之夜,血咒不可能发作!”
话刚落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倒吸了一口气。残酷的痛感告诉她,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来临了——血咒确实犯了。
果不多久,剧痛逐渐加强,伴随着一波波似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云翎渐渐无法抗拒。不亲身经历的人永远不会了解,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痛,痛彻心扉,肝胆欲碎都不足以表达。仿佛每一处皮肉,每一段筋骨,每一根血脉,都在被千钧的力道反复拉扯□□,她强忍着痛不要让自己叫出声,身上冷汗层层的冒出,将所穿衣衫件件打湿,她几欲要痛得晕厥过去。
待痛到极致,先前那火燎感像毒蛇般疯狂钻进大脑,淹没她的心智,释放她深埋着的欲望,撩拨她体内一直压抑着的可怕力量,她强烈生出一种炙热而迫切的渴望,渴望着用血腥,用杀戮,用极端方式获得救赎。
撕心裂肺的折腾中,她浑身开始发烫,双眸也异常的发热起来,她朝旁边的大镜子看去,便见那淡黄铜镜中倒影着一个脸色苍白,瞳孔血红的面孔,那惊悚而邪魅的模样,如地狱来的索命鬼刹。
她啊的尖叫了一声,紧捂住了自己的脸!旋即她狠狠一张口,咬破自己的嘴唇,鲜血登时溢出,她在自虐的疼痛中获得了暂时的清醒,她颤巍巍的下床,想去拿桌上的茶壶。结果身子一歪,“砰”地滚下了床。
她摔在地上,房外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闻声而来的颜惜站在门口,疑道:“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你……”话还未说完,目光落在她血红的眸子上,一震。
“出去!”云翎顾不得那么多,“出去!”
她没有解药,她压制不住体内的疼痛与愈加热切的渴盼,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想伤害他。
“你这是怎么了!”颜惜不仅没出去,反而冲了进来,他蹲下身要去探她的脉。云翎一把甩开他,伸手将桌上的茶壶拿下,将壶里的水兜头泼下,用冷水逼自己缓和一点,吼道:“走!趁我现在还能稳住自己!”
“我不走!”颜惜边答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体内的真气暴涨,似有股霸道的力量在她身体里疯狂肆虐。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给她运功渡气,可他的真气刚进入到她的脉内,便被那道强劲的力量反弹出来。他只得收回手,焦灼道:“你这怎么回事!”
云翎痛的浑身抽搐,那股炙热的渴望让她忍不住打着哆嗦,她将手掌握成拳头,掌心被指甲扎的鲜血淋漓。她在痛楚里断断续续说:“我这……是血咒……你渡气没用……”
颜惜脸色一白,但很快镇静如初,“有没有什么解药可以解,或者是用别的什么法子?我帮你……”
话没说完,“嗤啦”一声响,一道血红光骤然划过,颜惜的衣袍一角居然被无形的真气削掉!那真气越过衣袍,撞到墙上,直接在墙上穿出一个小孔!
云翎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手,方才就是这只手,随便一挥,骇然的力量便使出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是那股力量,伴随着血咒,巫残影注入在她体内的可怕力量!她一直苦苦压抑着的,却被血咒一起激发出来的恐怖力量!
云翎的脸一片煞白,她竭尽全力将手收回合拢,鲜血宛如暗色溪流般顺着手腕蜿蜒留下,她在剧痛中勉力克制着自己,去推颜惜,“我克制不住了!走啊!”
颜惜没走,他转身在腰囊里掏东西:“我这里有解毒丸!我们试试!”话落将一堆药丸塞进云翎口中。云翎却手一摆,嗤啦又是一响,一道比方才更强劲的真气长虹般爆出,房间的桌子瞬时粉碎!
云翎带着哭腔道:“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旋即又是一阵血光如虹,她指尖不受掌控地在颜惜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鲜血登时染红颜惜的衣衫。那碧绿色的衣袍浸了血红的色泽,呈出一种鬼魅的暗红,犹如暗宫死魂河畔摇曳着的西番莲。
似是被这刺眼的血红惊醒,云翎仓皇收回双手,牙齿一用力,咬破了舌尖,微咸的鲜血传入口中,引发她一阵钻心刻骨的痛。伴随着这疼痛的还有一股满足陶醉的颤栗!她在那一阵矛盾的感觉中缓过了神,嘶声力竭道:“颜惜!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血妖!你不能呆在这里!走!”
颜惜有一霎的惊愕,旋即恢复到最初的坚定如铁,他看也没看自己的伤口一眼,“我不在乎!我用真气压一下你的血咒!我们……”
他后面的话云翎没听见,她在体内巨大痛楚及强烈欲望的双重夹击下,思绪跟视线都渐渐模糊,注意力只看见颜惜朦朦胧胧的脸,随后便是脸下的脖子,那脖子上是伴随着着说话而轻轻耸动的喉结,而喉结之下——
是咽喉!
她紧盯着那个部位,脑中有个声音猛烈的响起:“咬!咬开,用滚热的血浇灭你的炙热!去!去!——”那声音带着震耳欲聋的回音,反复响个不停。
又一个声音响起:“你醒醒!你是人!你不是血妖!你不能干这样的事!他是你亲人!”
两个声音反复交织着,仿佛是两股巨大的浪潮,澎湃激撞不休,将云翎一时冲击到这边,一时高高抛到那边,云翎脑子都要炸开。
欲望与理智殊死博弈的瞬间,她用指尖划破了自己的大腿,鲜血汩汩中,她重新在那自虐的痛苦中寻回最后的理智。她用尽力气将颜惜往门口推。
——她不能伤害这个人,不能不能不能!她要这个人走!快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那个人居然反身折回,扑过来牢牢拥住了她。
他抱她抱的这般紧,两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她一仰头便看到他的咽喉,她身畔围绕着他独特的清荷气息,伴随着那些气息的,还有更醉人的更吸引她脑海深处欲望的——血腥味。
那诱人的气息越来越烈,如最浓醇的蜜,带着这世上最香甜的蛊惑。她脑中霍地一片空白,犹如点了火的火药,轰一个炸响,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克制不住,一发不可收拾!
——她残存的最后理智终于全面崩塌!
云翎陡然翻身而起,直接压到颜惜身上。
颜惜一惊,便见一个火热的脸颊已经贴了上来,那脸颊在他下巴上蹭了蹭,随即移到了咽喉上。颜惜感到她的异常,身子一转,将身上压着的人翻过身来,他正要将她制住,身子却骤然一滞。
咽喉处一片薄而软的物体贴了上来,带着微微的湿意,轻柔的似一个吻。
他在一片惊愕中低下头,便见云翎紧紧地搂着他,花瓣般的唇印在他的脖子上。她眯着眼,又陶醉地伸出舌尖在他的咽喉处舔了舔,那酥麻感仿佛有电流从心脏之上纵横而过,激起微微的颤栗。
那样惊心动魄的战栗中,颜惜克制住自己加速的心跳,拍打着云翎的脸,道:“翎儿!翎儿!你醒醒!”
云翎恍若未闻,她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将颜惜抱着死死不放。颜惜尝试封她的穴位,可不起作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打晕,却又担心用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