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纪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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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微笑道:“你若喜欢,便叫小二再上一盘就是!”还当真喊起来:“小二,再上两盘花生米。”
何洪威瞅着楼上气定神闲的男女,枉他向来自负武功高强,此番被连击两下,却是无处可躲,当真丢脸至极,不禁气得嘴唇发抖,手一在腰间一抽,摸了把匕首便向二楼掷去。云翎瞧也不瞧,手腕在桌上一扫,那牙签盒里便有一根牙签直直飞了出去,叮一声响,与空中匕首相撞,匕首在空中疾速打了个转,朝着何洪威的方向飞去,何洪威大惊,情急之下抓过一名随从挡到自己身前,只听“哧啦”的一声利刃穿透皮肉的响声后,匕首径直扎到了那何家手下的腹上,那倒霉手下顿时捂着肚子倒了下去,伤口有鲜血汩汩流出。
“你这娘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的人!”何洪威暴跳如雷,手一挥向随从道:“你们这些饭桶,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那些手下面面相觑片刻,操起刀凶神恶煞的便往楼梯上赶。
“说的对,果然都是饭桶。”云翎眉一拧,手中盘子一甩,一盘花生米顿时泼撒出去,一个个似长眼的炮弹般砸向楼梯上的何家随从,一干随从立刻哎呀哎哟的滚下楼去。
大厅众人不禁在心底惊叹,原来竟小瞧了这娇滴滴的女子,她一颗花生米做暗器袭击何洪威并不难,但驾驭一盘子的花生米砸向一群人,且个个力度凶猛,方向准确直奔痛处,拿捏的如此毫寸不差,实属罕见。
云翎将盘子向旁边一丢,瞧也不瞧目瞪口呆的何洪威,转过脸去对那女子道:“姑娘莫怕,今儿有我们在这里,他们便动不了你半分!”
那女子正背对着云翎,听见云翎这话,慢慢转过身子,仰起脸来往二楼上一看,登时脸色一震。
就在同一时间,阁楼上,颜惜的神色亦骤然一变。一侧颜葵大惊失色:“曲姑娘!”
☆、第十四话 路见不平
云翎一怔,瞟瞟颜家主仆的神色,想起几日前颜葵绘声绘色给她讲的那个故事。
那段故事,八卦书童操着一口说书先生的调调,这样描述:“话说,她是落没世家的窈窕小姐,他是出身名门的翩翩公子,她与他在阳城河畔偶然邂逅,那日下着鹅毛大雪,她撑把红梅伞倚在桥头,素衣长裙垂眸看雪。他青衣策马经过桥头,不经意回眸一霎,眼神就此定住……于是两人一见钟情,他在阳城停留数日,她相陪数日。他为她抚琴,她为他弄萧,他为她作画,她为他赋辞。从此二人神仙眷侣般,相依相偎,演绎出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绝唱……”
想想颜葵的段子,那段浪漫的爱情史里,女主角不正是曲姑娘?云翎暗暗瞧了一眼颜惜,怎么看怎么觉得定是旧情人分离后重逢的表情。
就在云翎恍然大悟时,颜惜已迈开步伐下楼去了。
颜惜走到曲箜篌面前,道:“箜篌,你怎么会在这里?”
曲箜篌抬起雪白的脸庞,一双秋水般的妙目似痴似怨,怔怔瞧着颜惜良久,终于化为一抹苦楚,道:“我在哪里,都与你颜公子没有半分关系。”
颜惜默了默,又道:“那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令尊又为何病重,如今如何了?”
曲箜篌讥讽笑出声来:“颜公子你问我去了哪里,还问我父亲之事,敢问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问,你用什么身份这么问?”
颜惜一时无言以对,半晌伸手拉住箜篌,道:“走。”
曲箜篌甩开颜惜的手,道:“颜公子真是爱说笑话,我曲箜篌又不是你什么人,便是跟谁走,都不会跟你走。”
两人一时僵持着,大厅里的诸人也蒙住了,完全不知道这是唱哪出。
二楼颜葵附在云翎耳朵上,小声说:“这就是箜篌姑娘,分别的那日,他们俩不知为何吵了一架,曲姑娘拂袖而去,眼下她约莫还在为那事生少主的气呢!”
云翎问:“为何事吵架?难不成又是你们家主子太花心,惹得人家伤心了?”
颜葵摇头:“不晓得他们为何吵架。但少主对她挺上心的,嗯,应该说,少主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子这么上心过吧,差一点就将她带回了越潮岛!”
颜葵待还要发表什么,却听呆站着得何洪威回过神来,勃然大怒道:“喂!你这混蛋,居然敢打爷女人的主意!老子是可是栖霞派掌门亲侄子,那玉面罗刹何虹玉便是我姑姑。你惹了我,便是惹了整个栖霞派!”
颜惜斜睇何洪威一眼,何洪威洋洋得意道:“怕了吧,怕了就乖乖给爷陪个不是,爷若心情好的话……”
颜惜打断他的话,道:“何虹玉当真是你姑姑?”
“你去这方圆百里打听打听!那个不知道我是何虹玉的亲侄子?”何洪威叉着腰,倨傲昂着头,“所幸你这厮知道的不太晚,现在跪下给爷磕十个响头自断双臂,爷便既往不咎。”
颜惜看也不看他,自顾抽出一张银票丢了出去,“今日碍着何掌门的脸面,我便不与你多说,这姑娘欠你的钱,我替她还了,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来纠缠不休。”
二楼颜葵气愤不已地道:“少主该干嘛要给这泼皮钱?直接揍他一顿保准打的服服帖帖!”
云翎白了一眼,道:“你家少主这次来是干嘛的?”
颜葵道:“给何掌门送贺礼啊!”
“你真聪明,来给人家送贺礼,贺礼还没送到,先把人家的宝贝侄子痛打一顿!再说,你们颜岛主本来就对何掌门心存愧疚,你家少主又怎么能再出手伤何掌门的家人呢?
颜葵听毕,心有不甘的捶了捶手下的木质楼梯。
却听楼下何洪威又是一顿狂妄的笑,道:“小子,钱爷多的是,爷不在乎,爷告诉你,别说你出一千两,便是出一千万两,爷也不会把箜篌让给你。”
颜惜广袖一挥,那银票便轻轻飘起来,落入了店内方才被打的小二的怀中,颜惜看向那小二,极和蔼地道:“他不要,便赏你了。”陡然收到从天而降的巨大财富,那小二惊喜的话都说不出来,给颜惜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心满意足的退下。
颜惜手中玉扇一转,优优雅雅移目至何洪威脸上:“你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你这小子好大口气,居然问爷要什么?”何洪威张狂一笑,往大厅里左右环视,待到目光落到二楼藕荷身影上的时候,眼神逐渐亮起来。云翎慢悠悠往嘴里塞了块糕点,道:“喂,你这么目不转睛盯着本姑娘作甚?我又不是肉骨头!”
“哈哈哈!”何洪威哈哈一笑,两眼直勾勾看向云翎,越发灼灼,“你竟敢拐着弯骂本大爷!好!你够辣!大爷我喜欢!”
大厅里,颜惜幽潭般的双眸一沉。
“哦?你说你喜欢我?”云翎夹起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道:“可我不喜欢你啊!像你这种粗鄙下作,依仗家族的人渣,本姑娘瞧不上!本姑娘喜欢有文化有追求有担当有血性有情有意的男人,你明显不够格……”
何洪威一愣,道:“你怎地知道爷没有追求?爷的追求是……”
“嘘,你甭说了。追求这玩意,就像是内裤,你必须得有,但不能逢人便说你有……”云翎把弄着竹笼里的筷子:“对了,我都忘了,像你这种人渣也许是不会穿内裤的……哦,还有,你听过那个懒□□吃天鹅肉的故事没?我觉得意义很深刻,你可以再领悟一遍!若你孤陋寡闻没有听过,可以听这位颜葵小侠讲上一讲!”一旁颜葵积极点头。
云翎珠连炮般丢了一番令人难堪的话,何洪威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愈发放肆,“有意思!美人,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从没有人骂我骂得这般别开生面!怎么办,爷我当真越来越喜欢你了!”扭头大咧咧对颜惜喊道:“看在你小子的诚意上!收你一万两,箜篌姑娘就算爷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楼上这位姑娘,眼下就是我的人了!”
此言一出,在座宾客不由暗暗着急,均想,哎,可惜,可惜,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尤物竟要被这样的魔头糟蹋,真是可惜。
颜惜从从容容问了一句:“你的人?”
何洪威道:“没错,爷看上了她,这是她的福气!爷今晚就要跟她洞房花烛,娶她做我的第六夫人!”他话落,一双绿豆眼滴溜溜向云翎打量个没完,那模样仿似一匹饿狼迫不及待看着一头美味的羊。
颜惜眯起眼笑意更甚,问:“你说你今晚要干什么?”
何洪威双目淫光闪闪发亮,仍是片刻不离云翎,听到颜惜的问话后,想也不想便眉开眼笑道:“嘿嘿,干什么?晚上还能干什么,唱唱十八摸,亲亲小脸,捏捏小腰,再搂着美人巫山云雨颠鸾倒凤…”
他还没说完,便被颜惜的笑打断。颜惜其实也没做什么,他只是优雅的抬头,在何洪威脸上轻飘飘扫了一圈,那眼光明明是含笑的,可周遭大厅的人却倏然觉得背脊上一阵凉飕飕风过。只这一霎,颜惜本来宛若春水的眸子阴郁一沉,眸光料峭如深冬的北风,旋即广袖霍然一挥,窗外几棵翠竹枝桠上忽地一个颤抖,便听一声杀猪般的惨痛,何洪威猛地翻滚在地,倒腾个不停。
众人就见何洪威满脸鲜血,一根细细竹篾正插入右眼之中,这右眼失明定是毫无疑问。惊恐下酒楼众人喊着杀了人杀人了,全数做鸟兽状跑了个干干净净。
这变故实在太快,云翎也是吓了一跳,她原想着这是何家的亲戚,略施小惩也就罢了,可万没想到颜惜会突然下如此重手,二话不说直接废了何洪威的眼睛。
客栈大厅瞬间空荡不少,何家随从瞧见主子被伤,又惊又恐,碍着颜惜又不敢上前查看主子伤情,只能眼睁睁瞅着自家主子像死狗般在地上嚎叫不停。
大厅中央,肇事者越潮少主正闲情逸致坐在桌畔,悠悠然品着手中的香茗,面上仍是一贯如四月春风的暖暖笑意,仿佛方才那血腥之事跟他毫无关系,他环视了一眼何家诸人,道:“各位还打算留在这里看戏么?或者……”他话音稍稍拖长,眉眼中的笑意更加深刻:“你们都想同你们家主子一样,要把一对招子送给本少?”
他笑意朗朗,一派温文,端着杯盏微微俯倾的姿势,仿佛在做着邀请的动作,哪里像在说什么杀人取命的话,倒更像是庄园里好客的优雅主人,正热忱的邀约着他的客人。
只不过他邀约的“客人”,还没听完他的话,便抬起仍在嗷嗷叫的主子屁滚尿流了。
☆、第十五话 八卦书童
人走光后,云翎翻过栏杆从二楼径直跳下大厅,冲颜惜道:“你这么冲动做什么?你是来给何掌门送贺礼,可贺礼就是把她心爱的侄子弄成残废了?”
颜惜瞥了她一眼,嗤笑道:“这种人死有余辜。本少便是取了他性命,又能奈我何?”
“动手可以,即便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云翎说了几句,眼光瞟到呆立在一旁的曲箜篌,思量了一番,心下也就释然了。料想这颜惜定是不能容忍此等人渣染指自己心上人,于是爆发了,出手了,摊事了……于是云翎安慰道:“没关系,此事也算我一份,是我先忍不住先出手教训他的!”
颜惜没答,转身去看曲箜篌。
云翎近距离打量曲箜篌,觉得这姑娘明眸皓齿,气质高洁,自有一番不可冒犯的凛然之美。想起她方才为保清白竟狠心出手自断一臂,更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