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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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不熟悉,影破中的绝学,只有影破组织中的人才能学到,他们中高手不仅具备精湛的武艺,还擅长使用暗器、幻术、迷香,若对手稍有不慎,他们往往能杀人于无形。
“瞧!他中了我的迷香,已经渐渐受不住了,咱们快点上去杀了他!”
狰狞的笑声在耳边回荡,邢震洲感到四肢无力、眼冒金星,只一个劲拼命乱舞着宝剑,四周仿佛变得越来越黑暗。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被暗杀而死吗?冷星桓俏丽的面容在脑中闪现,不!他不要就这样死,他还要让她看到自己获取天下,绝对不行!
他一声大吼,奋起浑身的力量,剑招骤变,已不管影破是从哪个方向袭来,只消能干掉一个算一个。可是,影破的迷香实在太过厉害,他无法长时间屏住呼吸,昏盲之中,他感觉到背后扑来一阵劲风,为首的影破手起刀落,就要搠到他的后心。
“呀——”刺耳的惊嚎声破空而来,但那并不是邢震洲,而是攻击他的那名为首的影破。就在此际,一柄极细的剑从他左胁下直透而入,挑断了三根肋骨,他应声倒地,额前还插着一支铁制的袖箭,圆睁双眼,死于非命。
“大人!您没事吧?”
邢震洲只感觉到两双手一人一边扶住了他,听声音,正是他的影破雷烈和孟靖儿。
孟靖儿将一个小瓶放到他鼻边,邢震洲嗅到瓶里清新的香气,迷香的毒立时消散。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那些袭击他的影破全都倒在地上,又看了看自己的两名影破,才放下心来。
“大人,属下二人在途中发现影破行踪,被敌人阻挡来迟,令您身犯险境,请恕罪!”二人见他清醒了过来,双双跪伏在主人面前。
邢震洲没有责备他们,让他们站起身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连你们俩也被阻挡,可见此次前来行刺我的影破的确非常不简单,只是他们都死了,查不到任何线索。雷烈,我想我可能需要你去巨鹘临臻跑一趟,探探司徒家有何动静。”
雷烈摸着下巴,摇摇头道:“大人怀疑这些影破是司徒家派来的?属下倒觉得不太可能。”
“你说他们不是司徒家派来的?”
“大人可有仔细听过那些人的呼吸和脚步声,看过他们衣鞋上沾染的尘土?依照我们影破的经验判断,他们的确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来此,但那个距离却绝对不可能远到临臻。”
孟靖儿接口道:“雷烈说得没错,属下也发现这些影破的武功路数,不像是巨鹘影破的招式,他们所使用迷香,乃是梵灵本地影破常用的萝蓬香。既然是从万里之外赶来,为何身上放置的迷香又是梵灵的,大人不觉得可疑吗?”
“难道我的家臣中有叛徒?”邢震洲心中一怔,他虽然没有表明是谁,但思绪不自觉地飘到了两个弟弟身上。被分封到外地的梵灵官员,又能集结影破的,必定是贵族子弟,莫非邢震东招揽的食客之中,也包括了这些影破?另一方面,邢震云常常前来大领府探望,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二人是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力,让鹤平的众人疏于防范,再找机会对哥哥下手。他心中越发感到寒冷,如今他飞黄腾达了,两个弟弟却因为不甘心而想出了这种狠毒的杀招,分明已经将兄弟之情尽数斩断,为了夺权篡位,他们早在暗中举起了反旗。
“大人,您怎么了?”孟靖儿注意到了他反常的神情。
邢震洲叹息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过几天我要去冲州,你们俩也跟我一起去。”
邢震东坐在冲州郡守府的前厅里,正和弟弟邢震云以及几个家臣一同饮酒,影破已去了鹤平近半个月,还没有返回复命,闻听邢震洲要驾临冲州,可想而知影破已遭逢不测。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他似乎在借酒壮胆,又似在盘算着什么。
“四弟,你说说看,这二哥对咱们兄弟公平不公平?历代伯宗都是居住在都城的大领府,我们呢?二哥是成天荣华富贵、软玉温香抱在怀,我们却被封到离鹤平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鸟郡守,他还故意让我们俩的封地相隔千里,不想让我们经常见面,他这是把亲弟弟摆在了什么地位?他这次来冲州,肯定是那些该死的影破露了馅,惹得他亲自来查我。哼,来就来吧,别怪当兄弟的心狠手辣!”邢震东皱着眉头,将酒杯用力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邢震云放下酒杯,冷笑道:“三哥,火气别这么大嘛,纵然相隔千里,我们两兄弟每个月不也能见上一两次吗?不过这一次二哥来冲州,你得好生设计,要知道二哥得了咱老爹的真传,可是比黑狐狸还狡猾,不要再失手才行。”
第三十六章 六亲不认(四)
“那么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做呢?”
“冲州不是有个客来上冲灵寺洗尘住三天的传统规矩吗?到时咱们就来一招请君入瓮,不是很好么?”
“你的意思,莫非是让我在寺外设下伏兵,把二哥困在里头?”
“没错,冲灵寺洗尘的规矩,只许大领和妃嫔及直系亲属入内,家臣、影破一律不许靠近寺外三里之内。到时候,我们必须下狠手逼二哥让位,若是他仍然不肯退位移权,咱们只好来个火并了。”邢震云抿着嘴唇,脸上笼罩着阴森的气息。
邢震东闻听弟弟此言,使劲捏起了拳头,可心里仍然跳得厉害,事情如果真到了要火并的地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不敢想象,也无从去猜测。
“三哥,如此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该不会还在犹豫不决吧?”
“不,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会这么顺利,我派出的影破身手高超,但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震云,如果我们成功了倒还好,万一没有成功呢?到那时,我们就会成为谋逆领国的千古罪人,落下万世骂名,家中的妻儿老小可都会被丢到山上去喂野兽啊!”
“哼,你要是不敢做,那就把机会让给我好了。三哥,别说我这做弟弟的没提醒你,如果这件事让我办成了,那么新任大领就是我邢震云,而不是你,我劝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吧。”邢震云说着,起身向家臣们示意,一行人跟随着走出了大厅。
邢震东沉默了,凝视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壶,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当年父亲邢清扬是用何种方法统一梵灵、巩固了自己的大领地位。凡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不论存在多亲密的血缘,在那个老人的思想中,仅仅只有一个血淋淋的“杀”字。尤其是对直系兄弟,邢清扬更是六亲不认,在乱世之中,大领家族的骨肉相残,几乎成了天经地义之事。或许,邢震云说得并没有错,事情已到这步田地,或许一不做、二不休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当日,邢震洲的车乘果真停在了冲灵寺外,做完洗尘仪式后,夜幕已经降临。潜伏在寺庙周围的冲州郡守府亲兵队,还蹲在灌木丛里一动也没动,偏偏遇上闷热的天气,靠近的两人之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汗味。然而邢震东早在昨夜就吩咐过,为避免走漏风声,所有的士兵必须在此蹲上一整天,直到今晚二更时分才可行动。
“铛——铛——”沉重的更声响了。
“冲啊!”亲兵们像是被囚在笼中的鸟获得了自由一般,一窝蜂涌向冲灵寺,疯狂的呐喊声,震动了寂静的夜。
握起的刀枪,究竟要对准何人,他们已无从去思考对与错,亲兵有唯一效忠的主人,他们只知道,主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如果邢震东赢了这场仗,他们自然跟着主子沾光,但要是输了,他们也只能毫无怨言地成为死士。然而,为了生存,不论是什么人,都会在爆发的那一瞬间倾尽浑身之力。
寺门被撞毁,僧侣们吓得六神无主,四处狼狈逃窜。亲兵们冲了进去,举着刀枪一阵胡乱捣腾,可奇怪的是,找来找去,不仅没看到邢震洲的影子,连女眷们也不知所踪。为首的先将刘腾惊得目瞪口呆,四处搜索的队伍,来报都是没发现任何目标,气得直跺脚。
“将军,既然找不到邢震洲,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撤什么撤?还不给我四面去追?”
“是!”
刘腾一面下令手下追赶,一面让几名贴身侍卫陪伴着,飞马赶往郡守府,欲向邢震东汇报情况。谁知到了郡守府外,雷烈、孟靖儿和另几个影破已经拦在了他们前面,邢震东发动举事攻击兄长不成,自己的住所反倒遭了殃。
“大人!伯宗大人!”
刘腾慌了神,策马欲冲进府中,雷烈眼疾手快,左手一扬,三支袖箭闪电般射出。刘腾一声惨叫,摔落马下,三箭正中他的颈项。临死的一刻,他清晰地看见密密麻麻的黑衣士兵朝郡守府步步逼近,好像盖顶的乌云,要将邢震东的势力全部压垮,其中为首的一人,正是邢震洲!
“震东,别再躲了!二哥不想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死去,你只要出来当众请罪,我绝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邢震东躲在花厅的屏风后面,他早就看见了包围在府外的官兵,但他根本不相信邢震洲会饶过他的命。无论邢震洲怎么呼喊,他就是不肯出去,颤抖的双手紧握弓箭,他一咬牙关,竟使劲拉满弓弦,飕地一箭,瞄准邢震洲的胸口射了过去。
“大领大人小心!”旁边的梓央改右手一拐,一条铁线飞射直出,击落了那支羽箭。旁边的几名近侍见邢震洲险些遭到毒手,全都架起了弓,尽数朝府里放箭。
邢震东吓坏了,连忙蜷缩着身子,躲进了屏风后面的桌台底下,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可如今的自己即使能逃,逃得过一时,也逃不过一世。
“住手,不许放箭!”邢震洲忽然阻止了手下。
“大人,为什么阻止他们?邢震东已经被包围,还想着要置您于死地,你若是放过他,必定后患无穷啊!我看干脆一把火烧了郡守府,把所有的反贼通通烧成灰烬,免得夜长梦多……”梓央改急迫地喊着,似乎就要动手。
第三十六章 六亲不认(五)
邢震洲一拂袖,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央改!你说的那是什么话?震东就再怎么算作恶多端,他毕竟还是我的亲弟弟,你们大家都听着,谁也别违背我的意思,都给我站在原地,我现在要一个人进去见震东!”
“大领大人!”
“难道我的话你们还没听清楚吗?”邢震洲按住宝剑,掀起身后的黑色斗篷,对众人怒目而视。将士们都被吓得后退了几步,那坚决的神情、犀利的眼神,已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了,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信步走进郡守府内。
邢震东瑟缩在桌子底下,眼见二哥大步走了进来,忽然握着宝雕弓站起了身子。兄弟俩就这样四目相对,屋子里一时寂静得可怕,仿佛连人砰砰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震东,跟我走。”邢震洲上前伸出右手,要去抓住弟弟的手臂。
谁知邢震东往后退了两步,缩着双手,把弓背在身后,好像见了鬼魅一样盯着哥哥的脸庞,嘴角不停颤动,神情十分害怕。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为何当初又要派影破来暗杀我?瞧你这副德性,哪一点像个伯宗大人的样子?你要是知错,就马上跟我回鹤平领罪……怎么,你不愿意?你在发抖?难道你哥哥的容貌,就长得比恶鬼还恐怖?”邢震洲轻轻撩了撩斗篷的一角,看见弟弟怕成那样,又好气又好笑。
“不……我,我才不跟你走呢,落在你手里,谁知道是不是会被五马分尸,还悬首示众?我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