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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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纹,你赶快找几个人,把定雷和定璧乔装成宫女和侍童,把他们送出宫去!”
“娘娘,难道您要……”
“别废话了,快点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谨妃喝斥着小纹。芮明乾的性情她可是再清楚不过,这个中书令虽收过她的好处,但压根儿不是老玉家的旧臣,此时被关进天牢,为了保住性命,还不把什么都招出来?
小纹慌慌张张地奔出宫门,谁知才到花园中,便被几个侍卫拦住,抬眼一看,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从外面冲进乐月宫的侍卫起码有数十人,而站在他们中间的中年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母后皇太后冷星桓!
第五十六章 阮亭一芳(二)
“小纹,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冷星桓上前两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煞白的脸。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知太后驾到,多有冒犯,请太后责罚!”小纹拼命磕头请罪。
冷星桓哼了一声:“得了,我从来就不喜欢无故责罚宫女,快带我去见谨妃。”
“可是太后,谨太妃娘娘她……”
“怎么?是身染重病还是上哪儿避风头了?”
“不……不是……”
“太后问话,不许吞吞吐吐,快说!谨太妃现在在哪里?”一个侍卫上前猛喝道。
“娘娘在……就在宫中的琴房。”哆嗦了好半天,小纹才告知谨妃的所在,但她已经被几个宫女扯住,只可怜定雷和定璧要留在宫中,恐怕必须和母亲一同受苦。
琴房的门敞开着,刚一走到门前,冷星桓便看到谨妃坐在那里,纤纤十指拨弄着琴弦,仿佛一点也不觉得惊奇,更没有丝毫畏惧。她轻轻挥手示意,让侍卫和宫女守在门外,独自走进房中,谨妃弹完一曲之后,才抬头站起身,对她露出一丝凄凉又不甘的笑容。
“谨妃果然是深爱音律之人,即使见到我这个太后,你也必须将一曲弹完,才肯起身,而且还不行礼了呢。”
“姐姐都已经被解除了软禁,还亲自带着这么多侍卫来乐月宫,必定是带着圣旨来行事,替陛下和圣母皇太后扮黑脸了,小妹又何必自欺欺人,理会那么多规矩?反正,我都已经彻底输给了你,证明我的本事还不足以同你这母后皇太后抗衡,难道不是吗?”
“输给了我?说得真好。可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处心积虑多年,最后还是会面临失败?我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手段不够高,招数不够狠,而是因为这个崭新的霓月国,是震洲一手创立的,真正爱震洲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拼死保住邢家的江山,绝对不容许它再改姓玉。”
“就因为这样,你不惜让自己身陷囹圄,让定邦把你软禁在宣泽宫,不做出任何反抗?”谨妃看着冷星桓坚定的眼神,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面露异色。
“为什么?为什么从嫁入邢家直到现在,你仍然不能理解盛辉的心呢,盛瑗?”她忽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你叫我什么?”谨妃的双眉不由得颤动。
“你没有听错,你刚嫁给震洲的时候,我就叫你盛瑗,但后来震洲不在了,盛辉也不在了,新的霓月国建立起来,我们都搬进了这皇宫,我便称你为谨妃。可是今天,我又这样叫你盛瑗,其实,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从前的平武王府相处的那段日子,虽然非常短暂,但那时的你天真可爱,可到后来却被权力的欲望吞噬,真是可悲可叹。”冷星桓携起她的手,眼中流露着惋惜。
谨妃苦笑着拉开她的手,背过身去,“姐姐如此说,是希望我能变回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玉盛瑗么?不过非常可惜,当我决定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再回头,其结果只有两种,一是因惧怕失败而退缩,继续苟活下去;二是跟老天赌上最后一把,哪怕是死,也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我认命,我付出所有去为大王奉献,可他对我只有责任,并没有爱情,我只剩下定雷这个希望……姐姐,如果你生的是儿子,你又敢保证,自己不会跟我走上一样的路吗?”
“我当然不能保证,作为一个皇子的母亲,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君主?皇储之争,在历史上早已司空见惯,但若要我去争,我还不至于亲手颠覆邢氏江山,让国家倒退着迈步!”冷星桓紧蹙着眉头,声调中透着铿锵。
谨妃先是愣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难怪,人家都说,诚武太后虽是灾星,却是人人都畏惧三分!”
“谨妃!”
“姐姐,你准备如何处置我?”谨妃歪着头,脸上泛着有些痴傻的表情,又似在故作天真。
“蓄意谋反之罪,该如何惩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冷星桓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姐姐是要面子的人,应该会把我和定雷、定璧母子三人先流放,再秘密处死吧,就像毒死陆知初他们那样……”
“你这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我明白,一切都明白。”
“乐月宫所有人已被下令禁足,最后的命令得让皇上来下,多说无益,你就等着受到应有的惩罚吧。”冷星桓不再看她,挥起衣袖,下令侍卫守着乐月宫,自己返回了宣泽宫。
谨妃瘫软着坐在地上,望着冷星桓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一笑。回头之际,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琴前,从桌台上取出一柄小小的匕首,就势朝琴上一划。“叮咚”数声,琴弦尽数被割断,五色珠翠纷纷落地,窗外透进一抹霞光,将琴房映得瑰丽、迷人而又凄美……
邢定邦决定“微服出巡”,已是金秋时节,但不论碰上什么季节,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比皇宫里清新得多。乘着马车,随着有节奏的马蹄声一同打着拍子,仿佛每过一处郊野,都能令人在凉爽的风和野花的清香中感到轻松惬意。两个侍童丁玖、章艾赶着马车,一面还喊着歌子,邢定邦心中的乌云,即使不能完全被驱散,心情仍然畅爽了不少。
然而,有一些事,年轻的皇帝无论如何努力,也依旧无法忘记。那个夜里,还未确定对谨妃的审判,那个外表柔弱、内里却刚烈的女人,竟在定雷、定璧的膳食中放入了砒霜。
第五十六章 阮亭一芳(三)
杀死一双儿女之后,谨妃在乐月宫中悬梁自尽,唯一留下的遗言,用鲜血写在一张白纸上:“本宫之死,与任何人无关,只因人皆是贪心的东西,而于权力斗争招致的祸患,已让本宫母子三人失掉了继续存在于世间的意义,情愿化作黄土,活着连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谨妃母子三人的死,让邢定邦感到悲凉。权力是一种只要沾上边难到几乎无法撒手的东西,就像一剂能让人为之上瘾的毒药,即使是像他这种不喜欢争斗的人,做了皇帝,仍不想从那个宝座上退下来。谨妃在皇宫的岁月中渐渐变成一个狠人,他也发觉自己在宫中呆了多年,性情相比起从前的确有所改变,可是,他却没有那个敢于和所有人斗狠的胆量。当邢定天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随后亮出邢震洲密诏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被弟弟击败,甚至连灵魂都已经不再完整了。
“丁玖,章艾,咱们这是到哪里了?”他掀起帘子,问了一声。
侍童章艾回头道:“陛下……不,少爷,前面是青淀州的阮湖镇,是奴才的故乡,那里有很多好玩意儿呢!”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那阮湖镇倒是有些意思,也好,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那边找一家舒适的客栈留宿吧。”
“知道了,少爷,驾!”两个侍童说着,快马加鞭,在装扮成家丁的大内侍卫们带领下,朝着阮湖镇的方向直奔而去。
阮湖镇地方并不算大,若是将它和京城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然而,这里民风淳朴、集市繁华,倒着实让邢定邦觉得欣慰。这一路上走来,已过了差不多二十日,他所经过的地方,都没有遇上灾民、刺客,还尝试了不少新鲜的东西。众人对天子的评价,迄今为止还没听到一句骂人话,他的紧张也自然而然放下,想要在自己统治的国土上痛快地畅游一番,等返回皇宫时,应该就不会再感到憋闷。
“章艾,这糖葫芦吃过了,拍鼓戏也看过了,你这老家还有什么好玩的?”
“这好玩的还多着呢,譬如说……”
“罢了,你干脆告诉我,最好玩的是什么?”
“这最好玩的嘛……”
章艾搔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指着一条岔道。
“少爷,是西大道的阮亭阁呀!”
“阮亭阁?那是啥地儿?”丁玖好奇地眨着眼睛问他的同伴。
章艾嘿嘿一笑:“是阮湖镇……不,整个青淀都有名的红牌艺伎院。”
“喂,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啦?咱们少爷可是金枝玉叶,你让他上艺伎院去找乐子?”丁玖用力将他推了一把,没好气地瞪着眼睛。
邢定邦却似乎并不介意,反而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丁玖的头,微笑道:“既然章艾说这阮亭阁是阮湖镇游玩的好去处,就算是艺伎院,去去又何妨?听说从前玉家历朝皇帝,都喜欢让礼朝署的官员从各地的艺伎院中挑选优秀的乐伎、舞伎,安排在朝宴上进行宴演。自我邢家建立新霓月国以来,还从没有见识过民间艺伎的风采呢。”
“可是陛……啊,少爷……”丁玖还想阻止,不料邢定邦已经叫了章艾带路,兴致勃勃地向西大道走去。
当走进阮亭阁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然而,这家艺伎院和邢定邦想象中的确实不太一样。没有传说中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上来迎接客人,接待的只是行首一人,等客人选好位置坐定,才来了一个姿色并不算出众的艺伎给邢定邦斟酒。邢定邦看了看四周,到处都坐满了人,同样也只有一个姑娘陪酒,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喂,你们这儿到底做不做生意啊?宾客满席,你们这些女人却冷冰冰的,是不把客人放眼里了?我从小在阮湖镇长大,从前的阮亭阁可不是这样。”章艾见此状况,心中有点不平,又生怕被邢定邦责备,被丁玖找到话柄,看到行首正要离开,连忙上前拦住了她。
那行首浅笑着向邢定邦鞠了一躬,转头对章艾道:“小哥儿,你家少爷还没嫌这嫌那,你倒开始张牙舞爪,你啊,看来是多年没回乡了吧。你可知去年夏天,我们这阮亭阁出了位名伎阮亭芳?就凭她一人儿坐镇我的阁子,即使别的姑娘不出来献艺陪酒,也客似云来。”
章艾看着她那张可以被叫做“嚣张”的脸,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邢定邦闻听这话,却仿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才你说的‘阮亭芳’,应该就是这阮亭阁的台柱吧,那我倒是挺想目睹这位名伎的风采。”
行首满脸堆笑道:“我就说嘛,还是这位少爷有慧眼,看您这身打扮,定是富家公子。您今儿也真算凑巧,赶上了好事,等天色一黑,我们的阮亭芳就会出场献艺,谁要是和上了她的歌子,就能为她绾发呢!”
“和歌子?别家那些艺伎院,给姑娘绾发不是都兴花银子竞拍么?”章艾在旁疑惑地抓抓头。
“瞧你这小哥儿,还说自己是阮湖镇人呢,你也太贬低我们阮亭阁了吧。我们的台柱阮亭芳,可不是什么陪酒女,别说我这个行首夸海口,如今恐怕连京城的名伎见到她的才色双绝,都要甘拜下风。”行首得意地撇着嘴,撂下一句话,便挥舞着手里的丝帕,带了几个陪酒姑娘,去了东首那边招呼刚来的客人。
“阮亭芳,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艺伎呢?”
适才章艾和行首说的那些话,邢定邦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