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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漂泊红颜-第35部分

小说: 漂泊红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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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车在前边走,他们在后边跟着。法官又问为什么你在前边走他们在后边跟着?朱复军说他们怕碰上警察。
    “轮到朱复军的律师辩护时,律师说很明显朱复军就是与绑匪勾结,没什么可辩护的。
    “当庭宣判:朱复军入狱两年。
    “在监狱里服刑时,和朱复军同牢关着一个捷克律师,据说是被人陷害入狱的。捷克律师听了朱复军讲述的来龙去脉,就说肯定是冤案,我出去一定要免费替你打这个官司,你会获得巨额政府赔偿的。
    “结果他真的平反出狱了。
    “两年以后,朱复军也刑满出狱。他一时没地方住,就跑到我这儿住了几天,这些事儿都是他亲口讲给我听的。
    “朱复军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那曾经同牢的难友律师,商量如何打官司。第二件事,就是找陈妮娜要那两万美金。陈妮娜不给,说这一点那一点都用掉了,总之都是为你办事用的。朱复军说不行,你是怎么为我办的事我清楚你更清楚,咱们什么话都不要讲了,只要你还了我两万美金,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要是赖账不还,那只有搏命了。
    “这时他已经搬到张建军那里住了。
    “有一天他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去张建军那儿,说想跟我谈一谈。我又不认识张建军,我去他那儿干什么?我还怕你们把我也绑了票呢。我就问他要谈什么?他说不行了,看来非得和陈妮娜搏命了。我说要谈你就到诺维布都维采地铁站来,我们在这儿见面。他说那好吧,去之前我打你手机。
    “他再也没有打电话来。”
    “你的意思是陈妮娜杀了他们两个人?”我怀疑地问。
    “不是陈妮娜自己干的,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干得了这样的事?我告诉你吧,买凶杀人,是吕辉干的!”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大吃一惊!
    吕辉和张建军是好朋友,老张曾经对我说过,在布拉格的上海人里,他只有吕辉一个朋友,原因是他不像上海人。
    我也知道老惠和吕辉之间的过节,也是老惠自己给我讲的——那时老惠的集装箱刚到,吕辉便满满装了一大车,和另外两个上海朋友去捷克同波兰交界的城市俄斯特洛瓦——那儿有一个很大的批发市场——拼缝儿。那时生意好做,一大车货卖得光光的。晚上吃罢饭回到旅馆,一个上海人说要去跳舞,便把装货款的袋子交给了另一个人。过了一会儿这个人说要去卡西诺,便又把钱袋子交给了吕辉。吕辉刚刚接过钱袋子,一想自己一个人呆在旅馆也没意思,就追上那个朋友说我也去卡西诺看看。
    这是他头一次进卡西诺。
    看着人家大把下注大把赢钱,心早痒痒了。便也去试着赌,谁知手气特别背,愈赌愈输,愈输愈赌。老惠形容说:“吕辉的汗把衣裳都湿透了,头上都冒白气!”
    四十万货款输得干干净净。
    “那都是我的钱呀!”老惠悲痛地说。
    “肯定是吕辉。”老惠说。
    “可他和张建军是好朋友呀。”我仍有怀疑。
    “这年头谁和谁是好朋友呀?只有钱是好朋友。”老惠不屑地说。
    我想也对,老张为人十分警觉,不是熟极了的朋友他绝不会开门。
    “吕辉现在穷得要死,老婆在上海闹离婚,他急着回去摆平。朱复军出事前几天,吕辉碰到我说能不能给他调些头寸,我说我哪里有钱?后来我去旅行社给儿子订票——我打算让儿子过来——正碰上吕辉也在那里订机票,要回国。他哪里有钱买机票?已经穷极了,给他两万克郎都会去杀人的。再说他和陈妮娜睡觉的事全布拉格的中国人谁不知道,陈妮娜让他去他会不去?”
    我听了半信半疑。
    周末到了,忽然接到黄文玉的电话,问我星期天去哪儿?我说准备去南部玩儿。捷克南部美极了,湖光山色犹如油画一般。她说那我跟你去吧?我知道她必有事情,而且离不开眼前这桩杀人案,就说好吧,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星期天一早,我和黄文玉从布拉格出发,直奔南部一个著名的度假胜地而去。是群山中一条很大很长的峡谷,伏尔塔瓦河从峡谷中缓缓流过。水面清澈至极,游鱼可辨。嬉水者并不很多,有一些帆船和帆舨随风飘荡。我租了一条船,和黄文玉一直划到对岸。绝壁,不可攀。又逆流而上,至一片帐篷营地,五颜六色,大小不一,一群男女正在裸体晒太阳。一位健壮的裸体小伙子向我们招手,黄文玉说赶紧调头,遂返。依稀能听到那群男女的笑声。上岸又玩儿了一会儿乒乓球,决定回布拉格。沿途风光美到极致,青山绿水间点缀着幢幢别墅,森林复森林,疑为仙境。只是黄文玉显得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神情竟有些恍惚。
    途中饿了,便在一家旅游饭店门口停车。吃饭时,她终于开口了。
    “田力,我想跟你咨询一件事情。”
    我微笑,“说事儿还用跑这么远?说吧。”
    “你听说那件案子了吗?”
    我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是老申让你来找我的,对吧?我也知道他让你问什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少跟老申掺和,他是他,你是你。他是不是凶手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他是知情人,他很难逃脱干系。”
    细长脸儿白如纸。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儿来,说:“我也觉得不对,你要是一点儿事儿没有,警察为什么揪住不放呢?而且陈妮娜给老申下了命令,警察每次传迅完都要向她报告内容。如果不是陈妮娜干的,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我说:“既然你都明白,就好自为之吧。”
    她叹了口气,说:“唉!麻烦还不止这些呢——陈妮娜让老申立刻从布拉格消失,否则后果自负,老申都要吓死了。”
    原来,这老申当年和黄文渝共享陈妮娜时,他眼瞅着陈妮娜情感的天平逐渐地向黄文渝倾斜,急得没办法。以前的规矩全破了,什么一三五、二四六,黄文渝成了陈妮娜唯一的床上宠物。老申只能蜻蜓点水见缝插针地做一星半点事,还得看陈妮娜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老申心中自是不甘,可怎样才能夺回芳心呢?练摊儿吃苦他干不了,凭年龄也不是黄文渝的对手。他必须露一手,让陈妮娜知道他老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怎么露这一手呢?
    这时,老申有一个朋友从国内发来了一批皮夹克,由于不对路,销得很慢。快一年了,还压着两百万克郎的货,正急呢。老申想,反正黄文渝天天跑外地练摊儿,为什么不拿过来让他去卖呢?不用花钱就拿货,陈妮娜准高兴。
    便去找那朋友。
    朋友信不过陈妮娜,却信得过老申。老申哇哇哇一通话,胸脯也拍得当当响,朋友就同意了。当下叫黄文渝开着大车把货拉进了陈妮娜的仓库,写好字据:半年付款。老申做东,大家吃了顿饭,散了。
    是夜,陈妮娜为奖励老申,与他颠鸾倒凤折腾了一宿。黄文渝在隔壁听着他们的动静,竟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然而,半年过去了,一年也过去了,甚至两年也快过去了,陈妮娜分文未付。
    朋友不干了,既然是你老申拍胸脯担保,那就找你老申!
    老申受不了朋友死逼,也觉得这事情办得太不地道,便频频给陈妮娜打电话。
    陈妮娜的答复是永远不变的两个字:“没钱。”
    没钱你把货退给人家吧——老申替她想辙儿。
    “没货。”还是两个字。
    朋友知道老申是个窝囊废,打死他也变不成钱,便说这样好了,你和陈妮娜约个日子,咱们三方见个面,你当场把话说清楚,走人,剩下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还就不信,一个臭逼能在布拉格翻起多大的浪!
    老申只好硬着头皮给陈妮娜打电话,说有要紧事儿,请马上约个地方见面——那时老申已经不敢去陈妮娜的住地儿了,怕有警察盯着。
    约了一个酒吧。
    陈妮娜很不耐烦地听完老申从头开始罗哩啰嗦的叙述,斩钉截铁又温柔有加地说:“老申你应该立刻从布拉格消失,否则你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信我的话吗?”
    陈妮娜妩媚一笑。
    老申魂飞魄散。
    我轻蔑地对黄文玉说:“让一个女人吓成这样,还不如自己死了去。不过,他为什么这样怕她呢?”
    黄文玉低头不语。
    几天以后,吕辉被捷克警方引渡回布拉格。
    陈妮娜亦被限制离境。
    一天晚上,我正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喝啤酒,电话响了。一接,原来是辛佩瑶从贝尔格莱德打来的。
    简单的问候之后,她告诉我南斯拉夫不能呆了,政府对中国人的刁难和歧视已经让人无法忍受,她准备最近就带着纳纳和妈妈离开。
    我问她要去哪里?她说还没有最后决定,但已经有了两个目标,一个是科特迪瓦。我一时懵住了,问科特迪瓦在哪儿?她说是非洲西部的一个小国家,以前忘了是叫黄金海岸还是叫象牙海岸。
    另一个呢?我问。
    另一个是柬埔寨。她说。
    我不明白你去柬埔寨干什么?我说。那里连地雷都没挖干净,满街都是一条腿儿蹦的人。非洲也不能去,那儿的蚊子听说比麻雀都大,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啦?
    她说没办法,只有这样的国家可能才不会歧视中国人,我受够了,再也不能忍受歧视了。
    我说我知道有一个国家,她最适合你去,而且保证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她说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地方吗?你快告诉我是哪个国家。
    “CHIN。”我说。“你为什么不回去呢?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你随便去哪儿,上海、深圳、广州,很容易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迟疑了一下,说:“不,我回不去了。你别劝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就不信这个世界没有我立足的地方。别替我担心,到了新地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喜欢那首词,我妈妈也喜欢,连纳纳都会背诵了。你还记得吗?愁来道是天般大,试看长天,一碧无边,哪见愁云一缕烟?欺人妄语愁如海,万顷波翻,万马蹄欢,大好风光总万般!”
    那天我喝醉了,醉得很厉害。
    
     
   
第二十六章 赌!赌!赌!


    中国人生性好赌,这恐怕是不争的事实。
    我是中国人,因此我也好赌。除了布拉格的赌场外,我还去过巴黎、哥本哈根、赫尔辛基、汉堡、阿姆斯特丹、罗马、布达佩斯、巴塞罗纳等等许多地方的赌场。全世界的赌场大约都叫卡西诺。
    当然,这只是我的曲解。
    世界各地所有的卡西诺无一例外地对中国人礼遇有加。他们深知两点:虽然就普遍意义来说大多数中国人还不是很富有,但在这成群结队黑头发黄皮肤的Chinese赌客中间不乏贪官污吏抑或操纵非法勾当如贩人或贩毒的大富豪;虽然就普遍意义来说大多数中国人还不是很富有,但他们那种愈挫愈奋、屡仆屡起的顽强精神,那种不输光最后一分钱绝不收手的英雄气概,那种悉心钻研各种赌术,孜孜不倦于各个赌场的敬业和执着,仍令卡西诺的老板以至全体员工钦佩感念视之为衣食父母。
    他们因此而爱戴和尊敬中国人。
    爱戴和尊敬的方式不同,各有特色。例如在阿姆斯特丹,赌客进门都要交验护照或身份证明,由保安人员加以登记,以免万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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