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上-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焰焰柳眉一挑,冷笑道:“那我可得谢谢您了,您走好,不送。从今儿往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了,就算大街上碰着了,你也别跟我打招呼,你放心,我也绝不会搭理你,我只当你是雪堆的……”
秦逸云气极,当着外人的面尤其摞不下脸来,立即拂袖而去。
唐焰焰扭过头来,见丁浩蹑手蹑脚地正要溜走,登时大怒,喝道:“喂,你……那个谁,你站住!”
丁浩见二人吵崩了,生怕她把一腔邪火发泄在自己身上,他正想溜走,转身的功夫便瞧见葡萄架下立着一位少女,玄衣玄裤,小脸如葡萄架上的沃雪一般,她看着吵架的秦逸云和唐焰焰,小手掩着嘴儿,两只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那种甜笑让人一看就有一种甜进了心里的感觉。
一见丁浩注意到了她,她下意识地往柱子后面躲了躲,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破自己的所在,丁浩无奈站住,苦着脸回头,施礼道:“唐大小姐。”
唐焰焰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道:“上次的事,本姑娘放过了你,你今日还我个人情总是应该的吧?扮一下我的人你会死啊,换了旁人还没这个机会呢。”
丁浩故意示弱道:“是啊,大小姐,真的会死人啊,我是什么身份?人家秦公子弹弹手指,我就完蛋啦。我知道大小姐你心善、人好,可你不会护着我一辈子吧。”
唐焰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一见丁浩那副可怜巴巴的德性,叫她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倒不便拿他怎么样了,只好一甩袖子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本姑娘懒得理你。”说完不屑而去。
她一走,丁浩的“驼背”就直了,他呵呵笑了两声,喃喃地道:“这样的姑娘谁吃得消?那位秦公子能壮士解腕,真是有福了。”
他向葡萄架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位笑容甜甜的黑衣姑娘已经不见了,丁浩心中若有所失,举步向前走去。
“喂!”身后忽地传来脆生生的一声招唤,丁浩扭头一看,只见那个笑容甜甜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绕到了假山后面,此时刚从后边闪出来,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脸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十四五岁年纪,正是姑娘爱美的年龄,她却穿着一套玄黑色的衣裳,头上梳着未曾许配人家的姑娘才梳的丫髻,外边包着一帕白绢,乌黑的束发垂于胸前,胸前玄衣下,微微贲起一道优美的曲线,满是干净利落、青春俊俏的感觉。
“不知姑娘唤住在下有什么事么?”丁浩微笑着施了一礼,从她打扮上,完全看不出她的身份,今天程府来往的人实在是太杂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看她衣着既不像大户人家小姐,也不像府上的侍婢,令人有些猜摸不透。
那女孩格格笑道:“唐大小姐很漂亮呢,你怎么不肯英雄救美啊?”
她的脸蛋是非常标致、非常精致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翘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那俏美的五官好似初绽的嫩黄花蕊,青涩中透出娇美的芬芳。一笑时有种很卡通的感觉。
丁浩笑道:“人贵自知,想出头也得先拈拈自己的份量不是?我不是英雄,拿什么去救美?”
“哈哈,你这人倒有趣,你也是来给程老太君拜寿的本地士绅吗?”
她这哈哈一笑,丁浩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的嘴巴稍大了点,和她那花蕊般娇艳的眉眼比起来,少了几分古典的精致,如今这时代讲究的是擅口如樱桃。不过她唇如花瓣,带着很迷人的弧度,虽不是樱桃檀口,却很是性感,如果搁现代,这样的红唇可以去做国际知名唇膏的唇模,在当时却不大符合人们的审美观点。
丁浩笑道:“我是来给程老太君拜寿的,不过我却不是本地的什么士绅,我姓丁,来自霸州。”
那少女目光一闪,说道:“喔?能来程府贺寿,应该是霸州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吧,你是丁家的少爷么?”
丁浩涩然道:“我是丁家的人不假,却不是丁家的少爷,丁家家大业大,姓丁的不知有多少,我么,只是丁家一个下人管事,姑娘你呢?”
大眼睛的小姑娘抿着嘴儿一笑,说道:“喔,我姓折,来自府州。”
霸州丁家 第046章 爱笑的女孩
更新时间:2009…11…24 10:31:35 本章字数:3619
丁浩听了姑娘的话不禁耸然动容:“府州折家?你是府州折家的小姐?”
府州折家的名字,他听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折家是云中旺族,羌族折掘氏后裔,自唐、五代而至大宋,世居府州,历代将门豪族,折家经营西北三百多年,在这里的根基远不是刚刚立国十年的大宋比得了的。在丁浩心里,折氏家族也是如皇帝般遥不可及的存在,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府州折家的人。
少女嫣然道:“府州折家是不假,不过折家世居府州,迄今已历三百年,三百年来,家族日益庞大,分支旁门人口众多,姓折的,却不一定就是折家的小姐。”
丁浩听这话语,料来她也是折氏家族旁支别系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否则也不会穿着如此朴素,而且连进中厅的资格都没有了。一时触及自家身世,丁浩顿生共鸣之感,便安慰她道:“身世是爹娘给的,何必自怜自伤。前程是自己走的,咱们比起天之骄子来确实先天不足,但也未尝就没有机会,无论是霸州丁家、还是府州折家,未发迹前的那些先人与你我今日何异?”
折姑娘略显惊诧,明媚的眼波在他脸上流转了两圈儿,忽地抿着嘴笑:“嗯,有些道理,不过……你们男人才有这样的机会呀,我们女子,若是出身不好的,也只有嫁个好人家,才有可能改变命运。对了,方才就是你的一个机会呀,唐姑娘说话时,你若顺水推舟应承下来,一旦搏得她的欢心,成为唐家的乘龙快婿,那还不是一步登天?”
两个人短短几句话间,相处就非常融洽,他们很自然地并肩向戏台方向走,丁浩开怀笑道:“姑娘取笑了,我梦想的娘子呀,是一个盖世美女,有一天,她会脚踏七彩祥云,骑着火眼金睛兽来找我。我想见的是娇滴滴的她,可不是她那鼻孔冒烟嘴巴喷火的坐骑。”
“嗯?”折姑娘一对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略一思索,忽地忍俊不禁,“噗哧”笑道:“哈哈哈……,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儿,你敢把唐姑娘比作……比作一头火眼金睛兽,若被她听到,你就惨啦。”
丁浩笑道:“难道她不像么?我也就是这时说说,谁会说给她听呀,你会出卖我?”
“当然不会,”小姑娘偷笑,挺起胸脯道:“本姑娘最讲义气啦,你尽管放心好啦,这番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
“嗯,打死你都不说,那要是打不死呢,是不是就会说了?”
小姑娘一怔,随即又是一阵大笑,很有些男人般爽朗的劲头儿,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嘴巴比较大,方才被丁浩着意地看了两眼,便有些注意了,虽然开怀大笑,却用小手掩着嘴巴,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那模样看来十分可爱。
她蹦跳了两步追上丁浩,用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道:“跟你说话,还真有意思,嗳,你既是丁家的管事,那么这次是陪谁来祝寿的呀?”
“陪我家大小姐啊,你呢,大老远的从府州来,是陪谁来的?”
“陪我九叔啊……呃……我九叔在折大将军府里担着些差事,程老太君大寿,折家也不能少了礼数,所以就派了我九叔来随礼。大冬天的,无处好去,因为九叔最疼我,所以我就缠着他跟来凑个热闹。”
她说着,偷偷睃了丁浩一眼,见丁浩神情无疑,嘴角轻轻一翘,浅笑中便带出几分狡黠和调皮的意味。
这时院中又走来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两个侍女。那女子身材颀长,举止优雅,身披一领鹤氅,秀颈婉容,娇娇怯怯,正是徐知府的女儿。丁浩和折姑娘都不认得她,折姑娘便笑道:“你看,这样水灵灵的女子,可无论如何不能算是火眼金睛兽了吧?若你有缘得识这样的姑娘,如何?”
丁浩摇头道:“才女,是属于才子的;美女,是属于公子的。一个有才,一个有财,那是相得益彰啊。我是什么身份,美人如画,可是娶回家去却不能当画看呀,像我这样的身份,娶个娘子回去,是要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的。”
折姑娘吃了很是不平地道:“丁兄此言差矣,谁说才女、美女便不会过日子了?你对女子的评价未免有失偏颇,是不是常受美女才女们的气呀。”
丁浩失笑道:“我又不是说你,你气鼓鼓的作甚么?我倒是想受那气,可惜还没那种机会呢。你说的那种完美的女子或许存在,但是毕竟太少,大部分才女自恃才华,拒人于千里之外,追求的是棋琴书画心意相通,男人若不吟诗作画附庸风雅,在她眼里便是鄙陋不堪,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把男人取悦她的小小伎俩都看成了欺骗,把自己防的严严实实,生怕被龌龊的男人欺骗,所以冰雪聪明的女子,无一不是郁郁而终。
至于美女,天生丽质,自幼受人奉迎惯了,一个个自视甚高,喜怒无常,非得男人哄着捧着才觉欢喜,又喜众星捧月,爱慕繁华热闹,便很容易被人诱骗,又或被强梁惦记,所以古人说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其人,其实是颇有道理的。”
折姑娘一惊一咋地道:“哎呀哎呀,你这家伙,看你老实本份,其貌不扬,想不到说起女人来还一一套一套的,似乎……可能……大概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你对女人很了解么?”
丁浩呵呵笑道:“老实本份也就罢了,怎么就其貌不扬了?你看看这院子里头,谁比我风流潇洒?”
小姑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瞧你比的这些人物,你怎么不比方才那位秦公子?”
“这个……咳咳,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知足常乐,咱不提秦公子啊,还是说咱们自己,如上所述,因此呢,娶美女很累,娶才女很烦,娶一个美丽的才女,那就是又烦又累。所以啊,有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饭,你说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会去自找麻烦么?我一个小小的管事,要娶妻子,也只娶那种能吃苦、能过日子的女人。”
“哦?”小姑娘背着双手,慢悠悠地绕到他的前面,贝齿咬着红唇,双眸微微扬起,脸上荡漾着一种狐猸的感觉,坏笑道:“那你以后要是家财万贯了呢?嗯?”说着那双妩媚的眉毛还轻轻挑了挑。
丁浩清咳一声,一脸正气、大义凛然地道:“难道姑娘就没听说过贵易友,富易妻这句至理名言么?”
小姑娘轻啐一口道:“我呸!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哼哼……没一个好东西。”
丁浩见她恨得牙痒痒的娇俏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这个小姑娘活泼、开朗,而且没有一点娇纵的脾气,和她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时,她也不会生气,要说女人长得美实在不算什么,活色生香才招人喜欢,动不动就摔脸使小性儿的女人,丁浩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这个小姑娘很随和,和她聊天真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丁玉落见到程老太君,向她说起所献的礼物前,他是没什么事做的,难得碰上这么个谈得来的小丫头,回头一个去霸州、一个去府州,相距何止千里,恐怕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再见面,所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