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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上-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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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玄缓和个人感情,而且那程德玄初相见时,他见任何人连上都是噙着一副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如今却时时刻刻阴沉着脸。若无恰当时机也实在难以接近。
  斯人已去,可他为自己煞费苦心的那番打算却言犹在耳,从感情上来说,杨浩不愿意拂逆一位故去好友的好意。同时他也相信,把程德玄拉进来,把这功劳分他一份,其实是双双得益的事情。利益关乎他自身了。那程德玄就不会蠢到再在夺节这件事上做文章了。
  至于是否能因此与程德玄的尽释前嫌,那就无所谓了。眼下才是当务之急,如今明摆着程德玄的靠山硬。自己在官场上却如一块浮萍,全无根基,眼下能避免数一强敌才是道理。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当朝宰相赵晋于那霸州知府积怨二十年,还不是忍到今天才能找到机会发作,把霸州知府啦下马去?程德玄将来的成就未必比得上赵晋,焉知自己来日的地位不会再他之上?
  想到这里,杨浩注意已定,立即赶去找程德玄,想邀他同去拜见永安军节度留后,一路也可谈谈自己的打算,不料到了程德玄房中却扑了空,向驿站的小吏问起,才知程德玄自行出去逛街了。
  杨浩返回自己住处,沉思有顷。便研磨提笔,用他那丑不可闻的字写下一封奏折,他依着罗克敌的嘱咐,在提及东行无望,果断而返时,将夺节一事轻轻绕过,只说自己与正钦差起了争执,但是最后在他与诸将规劝之下,程钦差从善如流,决意西返,终于平安抵达宋境。
  写完了奏折,杨浩便想,要不要先与看小说就去十六开程德玄商量一番,转念又想,又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卖弄施恩之嫌,不妨先把奏折送走,再将此事说与程德玄知道,这是合则两利的事,程德玄断无拒绝的道理。那时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他也该知道要如何去做了,心照不宣比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彼此的脸面都好看一些。
  想到这里,杨浩便让人去唤驿丞来。杨浩的字固然丑,文采也谈不上,要那驿丞当面使火印封签时,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想那驿丞却丝毫不以为意,以为大宋虽是文采风流的朝代,但是这是还是宋初,朝廷上下血多官员都是大老粗,赵晋那样的大人物都以半部论语治天下呢。那可不是夸奖他只用了半部论语就能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而是他自嘲连论语都没学全。当朝宰相尚且如此,整个朝廷官员的文化素质可想而知。那个小吏见多了丑字,当然是见怪不怪了。
  杨浩把按照自己想象的官方格式写就的这封奏折盖好火签封印,就让那个小吏通过军邮递往汴梁。军邮的效率自然是高的,何况这是钦差交办。上禀皇帝的事情,那驿丞将信登记在案,立即着人以六百里快马送了过去。
  这事刚刚办妥,马宗强便来拜访,要引钦差去见节度留后折御卿。杨浩与马宗强又去了程德玄处,见他还韦回来,不便让折将军久等,只得自行随马将军去百花坞见折御卿了。
  大街上,程德玄悠闲自在,如同普通的百姓一般在街市间游逛,时而停下来边叫卖的货物价格。时而挤在人群里津津有味地欣赏一段胸碎大石的街头把式,还扔两枚钱给人家。他貌似悠闲,一双眼睛却总是警觉地扫视着左右,这一路南下,杨浩使了几名隶属于折氏的亲兵暗中监视着他,防他捣鬼,直到过了逐浪川才停止这种近似于软禁的看护。但是程德玄以己度人,总怕杨浩还暗中安排了人手,他现在怀中可是揣着一封极紧要的密信呢。
  程德玄在府州城内穿街走巷。逛了大半天,突然看到一家店铺,他立时双眼一亮,站住了脚步。他心怀鬼胎,不敢通过车邮驿站把密信传往汴梁,但是他知道赵光义广布耳目,在天下各处大成大阜都设有秘密信站。而所有的秘密信站都在招牌上有个不太引人注意的标识,若非知道其中秘密的人,很难发觉那处标识有什么异样。
  程德玄当然不可能记得清楚府州有没有赵光义的秘密信站,跟不知道如果有这样的信站又设在何处。所以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满城游走,如今终于被他找到了。程德玄不禁大喜过望,他站定身子,又仔细辨认一番,确认那标识无误,这才左右看看,一闪进了店去。
  这是一家皮货店,七八月份天气,谁会来买皮货?所以点钟没什么生意,两个小伙计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看见程德玄进来,两人抬头看了看,其中一人便懒洋洋地问道:“这位客官想买点什么啊?”
  程德玄缓步走过去,不动声色地道:“我想买些(看不清)麻布匹”看不清),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程德玄到:“(看不清)思?”
  那伙计打了个哈欠道:“客官您请看个清楚;我们这儿是一家皮货店
  “呵呵,皮货店未就没有布匹吧。我可是听人指点,才到你们店买布的,莫要赶走了客人,受你家掌柜的责备,请你们掌柜的出来答话!”
  那伙计这才睁眼正视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见他气度雍容,沉稳凝练,倒像是个人物,边半信半疑地挑开门帘儿钻进后屋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儿出来,一见程德玄抱拳道:“老朽便是本店掌柜,这位客官要买布?”
  “不错”
  “听客官的口音,不人吧?”
  程德玄笑了,向他说道:“我来自汴梁。”
  “哦?”那掌柜的神色微微一动。眼神向下一沉,瞧见程德玄靴尖轻轻点动的节奏,忽地换上一副笑脸,哈哈地笑道:“客官消息灵通啊。老朽本来是做皮货生意的,不过前些日子又个客人赊买了皮货无钱还账,倒的确是拿来一批布匹抵债,还没想过如何处置呢?不想你就找上门来,不知客官要买多少布啊?”
  “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老掌柜的听了满脸带笑:“好好好,来来来,客官请入内,咱们详细谈谈”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剩下两个伙计面面相觑:“咱们掌柜的啥时候进了一批布了?我怎么不知道?”
  室中,程德玄与那掌柜的彼此确认了身份,程德玄这才放心,他取出密信,轻轻搁在桌上,往老掌柜的身前一推,肃然说道:“这封密信。要送往开封府南衙,面交府尹大人,万万不得有误”
  那掌柜的颔首道:“是,明日我便安排人往开封去进一批丝绸,顺便把这份密信带过去”
  程德玄沉声道:“不成,那要什么时候才道德了开封?这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必须马上去,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府尹大人手上。”
  “这么严重?”那掌柜的有些吃惊。仔细想想,才道:“大人,我这地处偏远才刚刚设置没有多久,平素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因此这店铺中除了老朽和一个侄儿,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并不知道老朽身份。这样重要的大事必不能交给他们去办。我那侄儿刚刚娶了一门亲。昨天才拜的堂这时让他远行是在不喝情理。这样吧,既然此事如此重要,那老朽就亲自跑一趟。”
  程德玄转嗔为喜,说道:“老掌柜的辛苦了,此事确是十分重要,关系到府尹大人在西北的布局,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无比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封信送到府尹大人手上。”
  二人计议一定,程德玄便告辞离去。他前腿出了皮货铺子,后边老掌柜的便叫俩个伙计马上打烊闭店,说有一桩急事需要回乡处理,暂时且歇店几日,待侄儿过了婚期再继续经营。然后匆匆赶了一辆马车,飞也似的奔开封府去了。
  程德玄站在街头,看着远去的马车,似乎已经看到了官家的屠刀架在了杨浩的脖子上,只觉得满心快意,自被夺节一来,他还是头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满是柔和,令人如沐春风看小说就去十六开。
  程德玄又欣欣然地逛了半天,这才返回驿站。一进驿站大门儿,那小吏便点头哈腰地道:“程钦差,您回来了,杨钦差找了您好几回呢。”
  程德玄冷冷地道:“他找我做甚么?”
  那小吏陪笑道:“马虞候请两位钦差过府与节度留后折大人一叙,可是实在寻不着大人,所以杨钦差只好自己去了。如今杨钦差都回来了,您这才到。”
  程德玄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回到自己房中刚刚坐定,才斟了一杯凉茶,房门便被叩响,程德玄回首道:“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杨浩推门而入,一见是他,程德玄顿时脸色一沉,把茶杯一放,嘿然道:“稀客呀稀客,杨大人可是难得登我程德玄的门,可我这房中连热茶也无一杯,只有这凉茶一杯,你要不要喝呀?”
  他一边说着嘲弄的话,心中一边紧张的思索:“他来做什么,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不妥?嘿,此去开封,可不只一条路,就算现在发觉,你也无从追起了。”
  杨浩不以为忤,微笑着拱了拱手,诚恳地道:“呈大人,当初你我一同向官家进言,迁民以弱北汉,这也算是所见略同了。承蒙官家采纳。并着你我共同负责此事,这,咱们同生死,共患难,方才走到今天。”
  程德玄冷哼一声,心情放松下来:“原来他并无察觉,那他干什么来民?难道想要与我修好关系?嘿!此时才来向我示弱,迟了,已经迟了!”
  杨浩恳切地道:“其实向东也罢。向西也好,你与我都是为了完成官家交付地使命。当时再往东去虽路途极近,可是契丹铁骑在那段平原路上分明已布下了死亡陷阱,程大人执意东行的话,不但自己要葬送了性命,使这数万军民葬送了性命,而且有负官家重托,我想程大人也不想落下那样地结局。如果说程大人当初以为我所选择地道路有什么不妥的话,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下官的选择其实并没有错。你我二人并无私怨,一切都是为公事。杨某事急从权,有所冒犯处,还请程大人能够体谅宽宥。”
  程德玄呵呵一笑,在桌旁缓缓坐了下来,一脸正气地道:“杨大人开诚布公,那程某便也直言相告了。你选择西行,是对是错,是功是过。程某不便置喙,朝廷自有公论。至于你我二人,的确没有私怨,我程德玄襟怀坦白,光明磊落,也不会与你计较什么私怨,这个嘛你可以放心。”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天使,你与我意见相左时,本当以我的意思为主,节绒,擅自发号施令,挥军西向,我程徳玄个人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作为朝廷的臣子,这样蔑视王法、欺君犯上的行为,无数人都看在眼中,程某刻不敢隐瞒,咱们把话说在明处。待我回了汴梁,此事一定是要禀奏与官家知道的。“”这个事,我想还是不要提了吧。”
  杨浩温和地笑了笑,也在桌旁坐了下来,说道:“程大人,我们牺牲了三千名将士,牺牲了数千名百姓。才把他们安全地**来,你想朝廷会在这时认为东行才是对的么?那不是间接承认了这几十六开手打上传千名将士、几千名百姓的牺牲都是无谓的?
  既然朝廷会认可西行才是正确的。那么夺节一事,也就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了。不过这件事呈上朝廷,杨某蔑视皇权的罪名那时一定的了,到时候呢,我杨浩功过相抵,也不过保持现状,而你程大人无视险阻。执意东行,最后关头才被我夺节改路,一个‘刚愎自用’的考语也是逃不了的。你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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