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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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着。
李如意从墙上取下一柄沉沉的烙铁,瑞香见状忙上前接过,道:“娘娘有孕在身,切勿动用这些脏物,交给奴婢来吧。”
叶宋看着那柄烙铁被放入了火盆内,双眸倒映着火光,却显得分外幽冷。
李如意坐在她面前的太师椅上,道:“本宫说什么来着,风水轮流转,一日河东,一日河西。先前的账,本宫都给你记着,包括本宫弟弟的那一份!”
不多时,瑞香已经烧红了那烙铁,一步一步朝叶宋走来。
李如意便又道:“今日,你若承认了你和叶修勾结戎狄里应外合居心叵测,还联合起来害死了本宫的弟弟,本宫便免了你的皮肉之苦。若你嘴硬,那就怪不得本宫心狠手辣了。”
叶宋勾唇笑了笑,道:“我叶宋做过的事从不否认,但没做过事也不会承认。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你以为我会怕了这区区铁烙?”
李如意便不再迟疑,立刻下令道:“给本宫掀了她的衣服,烙!”
李如意也是留了一个心眼,不会在叶宋身上明目张胆地留下痕迹,她让瑞香掀了衣服直接烙上皮肉,她多少有些了解叶宋,自己受了伤也会咬牙硬吞,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回击。只不过,这次之后,叶宋到底有没有机会回击,倒还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李如意的胆子才更加大了起来。
然,就在瑞香捞起叶宋腰腹的衣服,准备把烙铁施加在她的皮肉之上时,忽而一道冷风侵袭,黑影飞快地闪过,快得教人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见旁边火盆里的火焰剧烈一闪,随后瑞香身侧便出现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
竟是苏宸。苏宸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而瑞香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苏宸的脸,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麻,手里的烙铁也握不稳,然后一斜便叮咚一声落在地上,恰好击在了瑞香的脚背上。
那可是烧地通红的铁块,无所不化的。即使瑞香穿了厚厚的绣鞋,那烙铁还是一下子便穿透,接触到了她脚背上的皮肤。
顿时瑞香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鞋面出现一个被烧灼的破洞,还有起火的趋势。她连抬脚踢开烙铁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径直跌倒在地,一边惨叫着一边抽搐,形容可怜至极。
李如意没有料到会突然横出变故,又见瑞香那般痛苦的模样,吓得不轻,脸色白了白,立刻吩咐宫人上前,把烙铁取走,将瑞香搀扶起来。李如意身边的贴身公公,是苏若清赏赐给她的,正是之前近身侍奉苏若清的那名叫夏明朝的公公。他为人十分圆滑,先前几度劝说李如意不止,如今又岂会不认得苏宸,便再斗胆劝道:“娘娘,奴才见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宫吧,娘娘身子要紧。”
李如意自然也是认得苏宸的。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她一向心高气傲的性子怎能让她甘心伏低,因而一把挥开了公公,问:“王爷怎么来了,本宫正审问犯人呢,既然王爷来了,那就继续。”
苏宸一眼便看到叶宋的两只手臂染了血,先前的伤口又破了。他一边小心温柔地帮她解开束缚的镣铐,一边声音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一样,低低沉沉道:“这里是大理寺还是如意宫,到底是本王是大理寺卿还是如愿娘娘是大理寺卿?!”
李如意被他冷不防低沉一喝,有些哑然。她道:“本宫来这探望她叶宋有何不可,见她嘴硬,本宫便审她一审又如何?!难道本宫一介后宫之主,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苏宸回头,盯着李如意,道:“谁给你的自由?你这自由未免也太大了吧,要不要本王明日便上禀皇上允许你垂帘听政?!娘娘既知自己是后宫之主,就应该安分守己地待在后宫,而不是贸然出现在这大理寺!李相真是做得好,自己逾矩想插手本王的案子不说,现在他的女儿也要来横插一手,看本王明日不好好弹劾他,如此德行,怎能为北夏之相!”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穿透力极强。整个天牢,似乎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别处被关的刘刖、季林等人,无可避免地听到了,虽没有直接叫好,却在牢里鼓起了掌。而叶修绷直了身体,与百里明姝在听到苏宸的声音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李如意哑口无言了半晌,也有些来了气,道:“本宫怎么做是本宫的时,何故牵扯到了李相。王爷这话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一点都不牵强”,苏宸向李如意走近两步,李如意有些骇然于他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心也跟着微微提了起来,苏宸一字一顿道,“你虽贵为娘娘,但今日越权行事,难辞其咎。你试试,再敢如此,不仅不牵强,本王还会让它变得顺理成章。别以为有龙嗣保佑,就可以。本王劝娘娘,千万不要做引火自焚的事情,皇上在未下命令如何处置之前,娘娘若不清楚皇上的意思就擅做主张,可能后果不是娘娘可以承受的。本王言尽于此,娘娘请回吧。”
最终,有了苏宸挡着,李如意无法继续下去,只好带着自己的人败兴而归。
苏宸见人走了,回头紧张地扶着叶宋,查看她周身,问:“怎样,有没有事?我可有来晚,李如意是不是对你用刑了?我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是我来晚了。”
叶宋听后,只淡淡摇头,笑道:“我没事。幸好王爷来得及时,算是救了我一遭。多谢。”
叶宋想走,苏宸却站在原地挡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她便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明所以地问:“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苏宸抿了抿唇,道:“似乎从你来了大理寺之后就变了。”
叶宋闻言不由失笑,道:“我哪里变了?”
他伸手,轻轻抚上叶宋的脸。叶宋愣了愣,本能地偏头躲开。苏宸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终究是没能拘到那一抹淡然的笑意,他问:“这笑,你是发自内心的么?你来了之后,我便时常见到你笑,可是我越发看不透你心里装的是些什么。到不如难过、生气来得实在。”
叶宋挑挑眉,云淡风轻道:“人一开始,并不是什么都能看穿什么都能想透的,但这世上总会有陆续许多事情让人不得不看穿不得不想透。我心里装的是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什么要叫别人看清,那样不是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吗?”
苏宸问了等于没问。叶宋还是没告诉他她是不是真心实意地笑,内心是难过还是生气。
叶宋推了推苏宸,打算自己走回牢里,苏宸见她手臂上的绷带已然鲜红,不顾叶宋的意见,强硬地从后面搂过叶宋的腰,把她拦腰抱起,一边往牢房走,一边吩咐狱卒:“去奏请皇上,叫太医来。”
将近晚上,太医才匆匆忙忙冒着凛冽寒风来到大理寺,重新给叶宋上药包扎。
而李如意来大理寺的这件事,即使没有苏宸派人奏请大夫,又怎会瞒得过苏若清的耳目。苏若清正自己寂寥地下着双手棋时,如意宫的宫人便匆匆来报,道是如意娘娘受了惊。这意思十分明显,是李如意想让苏若清过去陪她。
苏若清一面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棋,一边淡淡道:“让太医好好为娘娘看看,多开几副安胎药。”
☆、第142章:凉透了
李如意回到如意宫之后,的确是有些受惊了,尤其在看见瑞香那般惨境时,心里就又惊又凉。她不敢看瑞香脚上的伤,便赶紧挥手让瑞香下去休息,并让太医给她看看。
李如意躺在榻上,喝过药以后,昏昏沉沉的,还是觉得心悸得很。
冬夜里的晚上,皇宫华灯初上,那灯火也似裹了一层雪,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苏若清是入夜了之后才来到如意宫看望李如意的,彼时李如意幽幽转醒,脸色有两分苍白,见了苏若清心里总算有两分纾解。而苏若清也相当地体贴,亲手为李如意垫好了垫子,扶着她靠坐起来,问:“身子怎么样?”
李如意道:“臣妾就是有些不舒服,皇上怎么来了?”
“忙完了,便想着来看一看。”他招来了太医,当着李如意的面问,“如意娘娘的身体为何会不适?”
太医战战兢兢道:“回皇上,许是娘娘今日出宫有些着寒,寒入体,而娘娘身子骨不稳,腹中胎儿尚小,恐怕是受了影响……”
苏若清点点头,看着李如意,抬手去拢她耳边的发,动作轻柔,可说出的话却似凉入骨的蛇信子般缠人心肺:“朕听说,爱妃今日去了大理寺,准备提审罪臣叶宋。”
李如意一顿,霎时脸色就又白了两分。她默了默,道:“皇上,臣妾听说她兄妹二人犯了欺君之罪,臣妾便想着去看看……”
“那怎么不多穿一些?”苏若清声音清浅,听起来竟没有一丝责备的意味。
李如意听之神经一松,觉得暗暗有些庆幸。果真,皇上再不会在意那叶宋了。
后不多时,那夏明朝公公便端了汤药,用清透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白瓷碗装着,垂首恭恭敬敬地送进殿,道:“娘娘,该喝药了。”
李如意便甜蜜地望着苏若清,问:“皇上,能不能喂臣妾喝药?要是皇上喂的,臣妾就不会觉得苦了呢。”
苏若清看了看那碗药,终还是伸手端起,用药匙搅拌着吹了吹,送到李如意的嘴巴边。她一概不剩地全部喝下。
当晚,又落了一场小雪。苏若清并没有在如意宫留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李如意本是在安睡,渐渐睡梦中变得不安了起来,她梦到自己溺了水,而那水流正从身边川流不息地淌过。后她忽然惊醒,一身冷汗。寝宫里一个人都没有,唯剩下一盏盏宫灯,安然惨白。
这时,她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隐痛,后来那痛感越来越强烈,在她腹中翻来覆去地滚绞,身下有热流从双腿汹涌地流下……李如意浑身一僵,随后害怕地轻轻揭开被子,看到了她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柔软的丝质亵裤,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她吓得六神无主,当即痛哭失声,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半夜里如意宫里传出来的恸哭,惊醒了整座皇宫。
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部赶往如意宫,一晚上不曾消停过。
李如意的寝宫里,足迹嘈杂,宫人们进进出出依着太医的吩咐办事,丝毫不得怠慢。整个寝宫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苏若清是后半夜来到如意宫的,彼时还不到一个时辰便是早朝的时间了。他坐在外殿,厚重的帘子遮住了里面惨不忍睹的光景,仿佛把那血腥气也盖住了不少,外殿的窗户敞开着,冷风灌了进来,让人感到无比清醒。
新奉上的茶,半盏功夫不到,就凉透了。
后来,再也听不到李如意的哭喊声。太医们纷纷躬身退出来,在苏若清面前跪了一地,道:“启禀皇上……”却战战兢兢没有了下文。
苏若清缓缓放下黄釉龙凤纹茶杯,不悲不喜道:“有什么,就直说。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娘娘打从有孕伊始,便脉象不稳,应是常年服用避子汤造成的。她根基浅弱,不适合有孕,微臣害怕给娘娘加重负担所以没有明说,只再三叮嘱娘娘千万要小心,稍有不慎便有小产的危险。如今……娘娘正是小产了……以她的体质,可能往后都不会再受孕……”
锦帐内的李如意,沉沉地睡着了。可是那苍白的脸上,却滑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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