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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买下淘气儿-第16部分

小说: 买下淘气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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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传闻是真,只是……您脸上并无喜悦与祝贺之情。”殷愿回得直接。他与他认识十年,殷家在暗地里可是相当照顾这位行事算是公正的董太守。

“少爷,江姑娘到。”总管衔命带来江淘儿,又立刻退下。

“淘儿,这位是太守董大人,参见行礼。”

“董大人安好,奴婢向您请安。”江淘儿福了福身。打从回到“殷家庄”后,她都待在房里思索着如何应付“为人妻”的后续日子,甚少踏出房门。

“免礼。”董太守望着她,多年下来训练出的好眼力,一眼便认定江淘儿是单纯之女。“江姑娘纯洁无瑕之姿,与殷少爷极相配,虽然丫鬟身分惹了点争议,但主子娶婢之事一定会成为美谈,也因此,现下不仅是俪城县,整个青山省都讨论着你要嫁给“殷家庄”少爷的消息。”

江淘儿无奈地垂下肩,幽幽道:“其实奴婢也知晓自己身分低下,无奈殷愿少爷要“强娶”奴婢,奴婢无法拒绝,可奴婢自知无格高攀殷愿少爷的——”

“住口!”殷愿不悦地回道:“什么身分低下,什么不愿高攀,本少爷不喜欢听这种自贬之语。要说“强娶”,没错,本少爷想要的妻子就是你,为了公告周知,还特意带你到“元奎酒楼”居住一宿,就是要让皇朝百姓们知晓你江淘儿将会成为我的妻。”他不再与她周旋,也不再与她啰嗦,直截了当把他丈夫的身分给端出来,否则他这个“骗子”永远都得受到她的质疑。

江淘儿呆住。原来殷愿故意带她到“元奎酒楼”,就是要塑造她是妻子的身分。

无形中,她又中了他的阴招,只是这个阴招,她该喜还是该悲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傻愣愣地开口,名分就这样定下。

“是无法改变了。”董太守僵硬的脸皮一抖一抖地。成为殷夫人,她居然不悦。“江姑娘似乎不太高兴?为什么?还是说,你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担心祸及殷愿?”

“我闯祸?”江淘儿傻眼。

殷愿脸色一沉。“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本官找你的原因。”董太守在青山省为官十年,这十年来常得殷家照应,所以他一接获对“殷家庄”不利的讯息,连忙前来警告且商议应对之法。“有人要对殷家不利。我在子夜时分接到一道奇怪的命令,久居京城的龙郡王忽然发文要本官调查“殷家庄”的底细,至于原因,并未说明。而近几日,我在京中的好友亦暗示我,皇上似乎真的派遣一名特使前来到俪城县,而江姑娘曾经到处找寻特使之事也是实情,这不免让我将两件事情兜在一起,怀疑是否“殷家庄”将皇帝特使给惹恼了,所以朝廷方面开始在查究“殷家庄”。”

江淘儿脸色刷白。

“另外,郡王还要我特别调查“殷家庄”是否养有密探,是否派遣细作潜伏在朝廷内部,监视着圣上的作为,倘若为真,“殷家庄”对朝廷如此不敬,这条罪行可是会让“殷家庄”面临腥风血雨的下场。”

“没有密探这回事。”江淘儿想都不想地为殷愿说情。“请太守帮殷愿申冤,“殷家庄”的人个个为人正直,殷愿从不做暗事的——不,殷愿会做暗事,但全是默默行善的暗事。太守明监,“殷家庄”为善不欲人知,殷愿行善布施从不愿敲锣打鼓到处宣扬,所以百姓们几乎不知,但我很清楚啊,殷愿可是好人好事的极致代表!或许皇上可以将“仁义王”颁授给“单家堡”,但另一个“慈爱王”之爵位就极适合“殷家庄”。”她居然为了殷愿而扯谎,而且还是扯下漫天大谎,违逆她向来的习性,脸不红气不喘地为殷愿说情。“稟太守,“慈爱王”是仁慈且爱人之圣者才有资格争取,殷愿恰巧适合这个爵位,请您代替殷愿向皇帝美言几句,也千万不要误会殷愿。”她不能恶心,不能吐出来,要鼓吹殷愿的好,这样才能助殷愿逃过一劫。

“本官与殷愿交情极深,自然知晓殷愿的优秀,只是……跟我说这些没用……主要的裁决者是皇帝特使,但是皇帝特使不知道何故,想找殷少爷的麻烦。”

惨了,她上回真的惹恼皇帝特使了,特使会想对付“殷家庄”,她确实是导火线。

“后续处理只有请殷愿自己来。”董太守叹了口长气。“其实本官也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前来示警,但我帮不上忙的,殷愿,你好自为之。”

“多谢,我会小心处理。”殷愿深瞳闪烁着阴沉之光。

※※※

一前一后,殷愿走在前,思量着。可笑,他都尚未对皇帝特使见死不救的行径加以报复,他倒先反咬了一口,而且还利用淘儿的无心之举,查出“殷家庄”在朝廷布设密探细作之事。

江淘儿低头走着,满心愧疚地跟随在后,步屦沉重。虽然疏落有致的花草灌木谱出一条香之道路,置身其中该清心,但她很郁闷!

“如果我淹死了,特使或许就不会发怒,也不会延及“殷家庄”了。”她懊恼道,不知为何,在他身边总会发生天崩地裂之事。

殷愿停步,回身看她,道:“倘若不幸你真的溺水而亡,我保证特使将成为祭品,而我也会再一次下水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抓住你,与你同在。”

她重重一震,这话,令她动容,只是……

她垂下眸。

“倒是你方才大力称证我的优点,为何?想赎罪?”殷愿对她的大肆巴结忍俊不禁,没料到她会说出违背良心的反话来。

“我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会说出那么多的谎言,我只知道要替你脱罪,就怕你被砍头。”她承认自己方寸大乱,明明视他为骗子,但一听到他性命堪虞,就无法自持地想护卫他。

“也许是你喜欢我喜欢到连本性都愿意舍弃了。”他提点她。

她一震,差点放弃了不要随便相信人的戒律。“我才不是喜欢你呢,我只是觉得……觉得……这回是我闯下大祸,我必须弥补,毕竟我害到你,因为我欠考虑,在义愤填膺下把你拱出去,结果惹得皇帝特使大怒,祸从天降。”她愈说愈沮丧。

“别难过了,殷愿是该受点教训。”一道声音响起。

“东方及?你怎么来了?”她大惊,殷愿会杀死他的。

“你还敢现身?”殷愿冷睇他。

东方及微笑着,毫无畏惧地走近,道:“到处都在传闻殷愿要娶丫鬟的美事,我怎能不来瞧瞧究竟。”

“还瞧,若非你带她离开“殷家庄”,事态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殷愿没好气地道。

“我说了,不是东方及带我走的,你别冤枉他。”江淘儿还是急着为他脱罪。

“没关系,就承认吧,我的作为向来瞒不过他,他早算出是我带你离开“殷家庄”,所以他应该要感激我。”东方及讨赏道:“因为我的协助,促成了一桩美事,两位应该喜上眉梢,包给我一个大红包,但为何淘儿姑娘却是愁容满面的呢?”

江淘儿撇撇唇,开始将殷家即将面临的灾祸说出来,也将自己向皇帝特使告状之事全盘托出,现在不仅告状不成,她还差点淹死,甚至惹得皇帝特使恼羞成怒,居然要对付“殷家庄”。

“而你就是灾祸的起源!”殷愿直指扮无辜的东方及。

“我是为了让两位走得长久,才使出“小别胜新婚”的诡计,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冒出个皇帝特使来,引发后续整个失控,也不能全怪我吧?”东方及听完后,更觉无辜,“倒是你真精于算计,早就养了个太守高官,让你可以早一步接获不利消息好防堵事态扩大。”

“殷愿,你别乱怪人,东方公子并非灾祸的源头,真正惹祸者是我,是我害你陷入死劫之中的。”她沮丧极了。

“其实若逃不过,那就死吧,没啥大不了的。”东方及凉凉道。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诅咒殷愿!你也是恶魔!”江淘儿气恼地瞪他,愤怒得想掐死他。

东方及笑了。“哎呀呀,你好护卫殷愿呀,果然是殷愿的妻。玩笑话,我方才说的只是玩笑话,你别生气,况且殷愿岂会乖乖就擒。”

“你——”她跺脚,又羞又窘,骂他反被取笑。

“好了,别闹了。”殷愿思忖着反击之法,新仇旧恨,这回绝不会让皇帝特使好过。“淘儿,你见过皇帝特使的真实相貌,你先把他的模样画出,我要把他的底细给查清楚,再找令他消火之法。”

“是。”三人转住书房,取来画具后,江淘儿将皇帝特使白公子的模样精确画出。

画毕,图像交予殷愿,江淘儿咬了咬唇,道:“其实……要解决这件事并不难,皇帝特使是因我而迁怒“殷家庄”的,换言之,只要把我送去给特使治罪,殷家再言明全是我自行主张,把全部的罪过推给我,而我也扛下罪行,如此一来殷家就可以逃过此劫了。”

“浑话!”殷愿斥道,用手指弹了下她额头,神情难看地轻骂:“你善良到脑筋不清楚。”

“什么呀。”江淘儿揉着微疼的额头。“你生什么气,我只是把最好的建议提出来。”

“不许你有代我受过的念头,不准!”殷愿脸色难看地警告她。

她看着他,不答。

“说话,我要你答应不准乱来。”

“喔。”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她应声。

“啧啧啧……好美的画面呀,打是情、骂是爱的戏码就直接在我眼前上演,真漂亮,两位倒是愈来愈不避嫌了。”东方及搔着下巴说道。

“什么呀……”他戏谑的言辞却换得江淘儿的苦苦一笑。

以为殷愿会舍弃她来保护“殷家庄”,但他没有。

明明山雨欲来的恐怖感觉已弥漫了“殷家庄”,但殷愿反倒更加守护着她。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抓住你。”

这句话令江淘儿动容,也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甚至烙印进了她的心坎里,让她想再相信他一次。

“所以——”她粉拳紧握,道:“我还是要出去,我要去找白公子,我要救殷愿!”江淘儿做了决定。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江淘儿见四下无人,走到她事前就寻到的小门,偷偷溜走。

这回,没有人拦下她,她脚步未停地狂奔出去。

风声飒飒,在黑夜里,一盏灯蓦然亮起,映照出殷愿的俊容来。

※※※

熙来攘住的街道,热闹得很,明明已经离开俪城县,转到隔邻的风味县,江淘儿还是只能低着头。没想到江淘儿这名字还真是风光,到处都在讨论她,并且都认定她是殷愿的妻子。

“不会吧……”她才咕哝着,耳畔就又传进人们的讨论声。

“江淘儿真是幸运,就这么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气呀。

“江淘儿是何来历,怎么会被大富商殷愿少爷给看上哩?我曾听闻她是个丫鬟身分,且不是出自“殷家庄”,那么她究竟来自何处啊?”真诡异的身分,妒啊。

““殷家庄”家风向来神秘,是很难套问出江淘儿的来历。”

“我有个亲戚是“殷家庄”里的仆役,我死求活求的,他总算偷偷告诉我,江淘儿是突然冒出来的,其实殷家人也不知道她打哪里来,总之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殷家庄”。”

“胡说八道的吧,哪有人会突然蹦出来?!”

“也许是天仙下凡哩……”哈哈哈……“痛!”咬到舌头。

“活该,胡言乱语的下场。不管江淘儿从何而来,她是殷愿媳妇这事已经无庸置疑,咱们外人也不该再胡言乱语。”

真的无庸置疑了吗?流言一句句地飘进江淘儿耳里,但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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