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之绛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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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年前的廉梓涵也没有什么变化吗?”她眼里闪着一丝急切,急切地想要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没有变化。”他冷静地说着。
一行泪珠落下她的脸,她赶紧用手擦去,“每次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变得软弱无比,就会很爱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是很好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一丝不苟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声音也有着些温柔。
廉梓涵定定地凝视着他俊秀而严厉的脸,久久才点了点头。
“走吧。”他转过身去,继续往前。
梓涵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康泽真的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她侧过头去看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倏地沉默下来。
“想说什么就说。”他眉眼不抬,依旧直望着前方。
“明天有热身赛吧?网球社,你会参加吗?
“不会。”他的回答异常冷漠。
“为什么?”梓涵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应该询问你的事。”立刻,她发觉自己似乎太过莽撞,康泽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理由,也不会轻易改变——印象里,他作的决定,从不曾改变过。
康泽转眼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严厉中带着审视。
“今年的任何比赛,我都不会参加。”他们在沉默中又走了一会以后,康泽才平淡地说。
这一次,梓涵没有问他为什么,但她说:“真是可惜,我从来没有机会可以看到你打球,也再也看不到你和我哥哥之间的对战。据说每一次都很精彩,每一次都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康泽什么也没有说。
“网球……我知道梓欣打得很好,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每天都要去练习一次,我看到他在球场中打球,那种投人的样子会让我觉得——网球,真是一样好东西。”她的眼里露出羡慕的光芒。
“你以前不是握过网球拍吗?”康泽皱了皱眉头,印象里梓涵当年是和梓欣。康援一起开始学学习网球。
“以前?”她眼里的那种一贯的悲凉与清冷又再度浮现,“我怎么还能记得以前的生活,以前学过的东西?自从我和妈妈一起离开,我的世界就已经完全被颠覆。每天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永远不知道何时妈妈又会想要离开,何时我又要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过着怎样的生活。”
“颠沛流离?”康泽眉宇间的折痕又深刻了几分。
她用力点了点头,“妈妈不要爸爸的赡养费,她说宁愿饿死,穷死,也不能接受廉守业的一分一厘。
康泽停下了脚步,他回过身来望着她,深深地。
梓涵也抬起眼,用她凄凉而坚强的目光看着康泽,她试图微笑,可是笑容却消失在嘴角,“爸爸付给妈妈一大笔的赡养费,也在每个月会汇一大笔金钱到妈妈的账户上,作为我的抚养费。可是妈妈从来没有动用过那笔钱,即使我们的日子再艰苦,她也不会去动那笔钱。她总是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钱并不是最重要的,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可我,其实从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她的身体蓦地颤抖了一下,这些事可以告诉康泽吗?关于她这十年来的生活,那些痛苦而悲惨的回忆。
“梓涵,你们靠什么为生?”康泽的内心也有片刻的惊讶吧?他从不曾想过,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孩,享受惯锦衣玉食,总是一脸机灵与灿烂笑容的廉梓涵,会过上另外一种生活,与她过去的生活完全截然不同的生活吗?
到底有多苦,她这样瘦小的身躯到底承受过怎样的痛苦?
“妈妈是个画家。”梓涵想要微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朵苦涩的笑容,“她靠卖画为生,所以她要到不同的地方,要去写生,她说要去观察人生,观察生活……”
梓涵的眼前是否浮现出了过去的片刻?她的眼变得迷茫,笑容凄凉的让康泽的眉头皱得更深。
“康泽,我和我母亲过得并不据据,但也不宽裕。而且。你知道她让我学习多少东西吗?我的母亲,她几乎把她赚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我的身上。我学钢琴和小提琴,我学英语、日语还有西班牙语,我学习绘画——这个是我母亲的专长,她当然也希望我能运用自如……我没有自己的时间,我每一天都仿佛活在忙碌的地狱里。”梓涵望着康泽,眼神迷惘地望着他,又仿佛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而我的母亲呢?我那个一向优雅风趣的母亲,她为了工作,为了让我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不断地工作。她画啊画,不断地画啊画……为了钱,她画的画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悠闲的画作,变成了插画,版画,甚至是街头的宣传画……我没有办法不去恨我的家人,当我母亲那样辛苦的时候,他们却过着最悠闲的日子,我的父亲,他从不曾在我面前出现过,他也不曾关心过我……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再是过去我所认识的母亲了!”
康泽想到了过去的廉伯母,的确,印象里,那是个快乐的妇人,有着良好的教养,平时以绘画为乐,对他们这些孩子都很和蔼,举止端庄而优雅。
现在的廉旭,颇有一些其母的风采。
“她变成什么样子,只有我知道。”梓涵再次颤抖了一下,“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在离开丈夫以后,还能那样坚强地依靠自己而生活。可是,她却不再是过去我所认识的那个妈妈了,她虽然依然爱我——我知道她很爱我,可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抱着我会给我讲童话故事的妈妈了……”她倏地抿紧嘴角,以此来阻止自己的泪水。
不,不能哭。哭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早就知道,即使她放声痛哭,也无济于事。
“我没有自己的生活和乐趣,我只知道每一天她都强迫着我学习这个,学习那个……我没有朋友,也交不到什么朋友。以前的生活完全离我而去,只剩下孤独的我。她苍凉地说着,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梓涵,想不想打网球?”凝视着她那张哀戚,却不流泪的固执面庞,康泽冷静地建议。
“什么?”她茫然地望着他。
“明天开始,我教你打网球吧。”他的手忽然抚过她的头发,然后握住她还在微微抽搐的手。
“康泽哥哥。”梓涵反握住那双温暖的手,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滑下脸颊,“为什么在你的面前,我总是什么话都藏不住?像个任性的孩子那样向你抱怨,跟你说一些自己悲惨的往事。你会不会因此厌烦我?”
“不会。”他的回答迅速而毫不迟疑,“说出来比藏在心里好,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会听你说任何事。”
梓涵静静地望着他微抿的嘴角,“康泽,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吗?别人如果有什么抱怨,有什么委屈,你也会听他们说?”
“不会。”再一次迅速而冷静地回答,他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那么只有我吗?”是温暖流过心底吗?梓涵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感到像刚才那样寒冷。
康泽没有回答,那是一种默认。
为什么?这一个为什么,廉梓涵还是没有问出口。她有种直觉,现在即使她问了,也无法得到答案。既然这样,她也还是选择沉默比较好。
只要知道自己在康泽心里是特别的,那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他还答应她明天起教她网球,她也可以像梓欣那样,打出那样漂亮的网球吗?她和梓欣是双胞胎的姐妹,梓欣可以学会的东西,她当然也可以学会!
“我现在学网球,会不会太迟?”梓涵轻柔地对着他微笑,那种笑容很纯真,好像她小时候的那种笑容。
康泽望着她的眼,轻轻摇头,“学任何东西都没有太迟的时候,只有你想不想学。”
“还要有可以学习的条件。”她的目光清澈如水。
他微微震动了一下,是的,还要有学习的条件。
“网球这样的贵族运动,并不是谁都能学得起的,对不对?”她眼里黯淡的光芒只有一瞬,却被他看得分明。
“不过现在好了,我什么也不必担心,而且有了像康泽这样的好老师。”梓涵渐渐兴奋起来,网球,她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哥哥在自家的球场里练习,偶尔也看到梓欣去那里和哥哥对打,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心里不羡慕吗?那个是不可能的吧?
“没什么可担心的。”康泽似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要让梓涵打出漂亮的网球,不论花费多少时间。
她热烈地点头,眼里的凄凉和清冷已经消失不见,这一刻,她像个孩子般兴奋和期待。那种表情,让康泽不曾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康泽,还没好吗?”梓涵打开了康泽办公室的门,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
“再等我十分钟。”正专注于什么文件的他,没有抬头。
“那好吧。”梓涵轻柔地转身。
“等一下。”他用冷冽的声音忽然叫住了她。
她立即回头,用一种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你不必走上走下,在这里等吧。”他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单人沙发。
梓涵犹豫了一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学生会主席,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十分钟后,当康泽起身后,梓涵微笑着询问。
“让你久等了。”他对着她点了点头,“学生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网球社这个星期要有比赛,我在考虑出场阵容。”
“团体赛的地区预赛,是吗?”景然前辈已经在她耳边嚷嚷了许多天了。
“音乐社的工作是不是太多了些?你才是个新人。”每天,她几乎都和他差不多时间离开办公室,所以他干脆让她每天都等他一起离开。
她不让家里的家车接送,自己又不会开车,一个女孩那么晚了独自一人坐出租车,让他有些不大放心。
他康泽应该是不太会担心别人的那种性格,可是遇到廉梓涵的事,就是不一样的。
“我们想在校庆的时候推出一个音乐剧,前辈们在暑假里就开始筹备了,所有的编曲都由我们自己担任。”
一说起音乐社的事,她的双眸就会发亮,而康泽发现自己喜欢看她眼睛发亮的样子。
“这是一出原创的音乐剧,我们大家都很紧张。”不知不觉中,梓涵己经将自己当成音乐社的一员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看着她眼睛发亮的样子,康泽那一贯严谨的表情也微微柔和了几分。
“现在没有,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她对他粲然一笑。
康津静静地凝视着她,这一个月,梓涵真的开朗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全身都裹在浓重的悲哀里的梓涵,不再是那个一脸仇恨、一脸茫然,哭着说恨着亲人的梓涵,也不再是那个恳求他救救她,全身发着抖的梓涵……
廉梓涵,在他的生命里惟一不太一样的女孩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生命。她曾经离开,却也再度突然出现。”
康泽不是相信命运的男人,却相信缘分。当他在社办的门口,望见那个穿着黑衣的她时,他就知道,他的缘分已经来到。
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是天性也是后天养成的习惯,可是,面对她,似乎可以有一些不对,似乎可以稍稍地有一丝放松,只因为她是廉梓涵。
所以,不论她现在变成怎样的廉梓涵,不论她经历过什么,她都还是他的廉梓涵。
“康泽,我听样欣说,在过去的日子里,网球是你全部的生命。”他们走下楼的时候,在昏暗的楼道里,梓涵忽然轻声低语,“那个在网球场上奋力战斗的你,是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你。那个时候的你仿佛会发光,会将人的灵魂也吸人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