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娘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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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却笑不出来,她现在觉得这富阳县比地府还冷,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自在。为了缓解这份不自在,转移话题问:“小鬼是这富阳县人?”
“还不知,不过这半年来只有这富阳县府衙接到丢失幼子的报官。”朱嵘道。“走吧,我们去客栈等消息。”
朱嵘一行人包下一家客栈入住,另一边阿大找到鹰卫去调查报官的那户人家,那名鹰卫扮成货郎在那户人家附近贩卖胭脂水粉首饰,因香气独特造型精美价格平民吸引很多爱美的姑娘妇人光临。这三个女人一台戏,那鹰卫嘴皮子也利索又长着一张讨喜的脸,三言两语就跟这群女人熟得跟一家人似的,轻而易举将报官的那户人家家底给摸了个底儿清,更是从中得知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将胭脂水粉首饰亏本卖给那些妇人姑娘,鹰卫急忙赶往跟阿大约好的护城河边,一抹脑门上的大汗,气喘吁吁道:“老大,打听到了,你猜那失踪的小男孩是谁不?说出来保准吓你一跳啊老大!”
阿大眼睛一瞪:“废什么话,快说!”
“是是是,”鹰卫掏出水壶喝了口水,在阿大身边坐下,道:“报官的那户人家姓李,以前是个农户,也就近两年才发达起来,去年搬进富阳县……”
傍晚,阿大回到客栈,直接钻进朱嵘吉祥住的院子,一个多时辰后才出来。
阿大走后,吉祥跟朱嵘面面相觑,吉祥道:“长歌,怎么办?”
朱嵘苦笑:“事到如今,这事儿是不管也得管了。”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而不去管,他过不了自己这道坎。小鬼喊吉祥一声娘,换言之也是喊他一声爹,就这份情他就不得不管,更何况小鬼的身份也容不得他装作不知道。
吉祥气恼不已,咬牙切齿道:“如果让我知道凶手是哪个混蛋,我定扒了他的皮!”
“嗯,我顺便帮你抽筋。”朱嵘也恼。
“娘。”正在跟朱永瑄玩的小男孩突然拉住吉祥的衣袖,仰着脸朝她笑:“娘不生气。”
吉祥又想哭了,这声娘总能把她的心叫碎,忍着哭意摸摸小男孩的头,道:“好,娘不生气。”
“娘,我认识这里。”小男孩比划着手说:“这里很干净,每个人都在笑,我来过这里。”
吉祥一听忙道:“除了这里很干净,每个人都在笑,还有呢?可想起其他的来?”
小男孩摇头,他脑子里只有几点零星记忆碎片,想不起来更多。
吉祥有些失望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她一面希望小男孩能想起更多,好让他们尽快找到凶手,可另一边她又不想小男孩想起来,小男孩初始出现的模样告诉她小男孩死前受了痛苦的折磨。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娘会保护你,不怕。”
“嗯!”小男孩重重点头,笑脸纯真无邪。
☆、第三十六章
蜀河,一具身体上绑着大石的小男孩遗体静静地躺在河底。突然小男孩被缚住的双手与捆绑大石之间的绳子莫名断开,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将小男孩推至浅水处,然后顺水而下推到朱嵘吉祥所乘大船停靠的码头。
此时天际泛白,白天即将醒来。
石小三是大船上的杂工,石家几代人都靠着蜀河吃饭,石小三今年才十三岁,上船还没几年,平时在船上负责给老船工们打下手,负责茶水饭食什么的,每天都要鸡未叫就要起床。
石小三揉着眼睛走到船尾,裤腰带一松,小小三冲蜀河里尿出今儿个第一泡尿,迷迷糊糊间眼睛瞄到船尾水面上有个不对劲的东西,好像什么来着?石小三皱眉苦想了半天,直到有同伴喊他才回神,转身走了几步,脑中灵光一现,急步跑回船尾扒在栏杆上往那“东西”看上一眼,正巧对上小男孩无神死寂的大眼睛,吓得惊叫一声“鬼啊”,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船上的侍卫被惊动,很快船尾聚满了人。
天儿大亮的时候,阿二接到船上传来的消息,说发现一具疑似被害的小男孩遗体,早得了吩咐的阿二一听忙让人去县衙报官。
吃过早饭,派出去报官的侍卫跑回来说已报官,小男孩遗体也送到县衙。朱嵘起身道:“走,去县衙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县衙。
富阳县县令姓吕,名人才,举人出身,五十刚出头的年纪,在富阳县县令一位上已坐了大半辈子。曾有上司看好他,上折举荐却被他婉拒,理由是富阳县一日有百姓饿肚子他就不能安心离开,作为父母官他怎能把自己的升迁看得比百姓生死重要呢?那上司感动不已,感慨这世上竟有如此好官,于是送了他一副字,上书:心系百姓,公正清廉。从那之后这位吕县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富阳县,等到富阳县真的人人能吃饱,满城不见一个乞丐的时候,上面也难把人调走了。用现代人的话说,这富阳县可是面子工程,要是把人调走这富阳县又变成以前样儿岂不是影响他们升迁?如此一来,吕县令彻底成了富阳县的终生制县令。
富阳县自从真正做到没有乞丐人人都能吃饱肚子后已经好久没有发生大案子,在吕县令的记忆里,日前唯一算得上大案子的就是城东李家报官幼子失踪一案,只是这人失踪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是死就是早带离富阳县了,他只是管着富阳县,外地的可没办法。于是也就象征性地找了几天,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因此当听到有人报官人命案的时候,正在喝粥的吕县令一口粥喷到来人脸上:“你说什么?人命案?”
“是的,大人!”来人抹去脸上的米粒,又道:“前儿个报官的李家人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跑到公堂认尸,如今都在公堂抱着尸体哭着呢!”
吕县令握在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你说那李家人找到了人?”
“是的,大人,不过李家那幼子被人害死了,今儿个在蜀河被发现,发现的人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下人,发现尸体后便送来了衙门。”
吕县令的胸口极速起伏:“去,拿本官官服来。”
富阳县出现命案的消息一传出,以最快的速度惊动整座富阳县,不到半个时辰衙门外已聚集数百人。
吕县令一步入公堂看见公堂上的李家人脸色就有些不大高兴,你说你儿子丢了本官也找了,你到本官的衙门哭什么哭?本官好不容易把富阳县带到如今家家户户吃得饱,夜不闭门的地步,好不容易清静几年,你们这是跟本老爷作对啊懂吗?
县太爷面色阴沉,看在旁观人眼里县太爷这是在愤怒有人竟然残忍杀害幼童,心里感慨县太爷真是顶顶大青天!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惊堂木重重落下,李家人的哭嚎嘎然而止。
李家人得知失踪的幼子被找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得知幼子已殁,李家老太爷当即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此次来公堂的是小男孩的父亲与奶奶,小男孩的母亲在儿子失踪后就病倒,得知儿子死亡的消息直接吐血晕死过去。
小男孩的父亲悲痛欲绝地板上名姓,心里则恐惧着三年前与那些人的约定因儿子意外死亡会给李家带来什么后果。
奉朱嵘命令报官的侍卫以大户人家下人身份报官,与他一起来的还有石小三。石小三受了惊吓,如今看也不敢看地上小男孩遗体一眼,实在是早上那一对视太留阴影了。
“报案人是如何发现李家幼子尸身的?”上头,吕县令冷声问道。他已经弄清楚来人身份,就是过路的赵姓富商一家,你说你过路就过路呗,蜀河上哪天不死人?能不能少管点闲事啊?见到具尸体就大惊小怪你管的过来吗,啊?相比起李家,吕县令更恼恨没眼色的姓赵的富户。
吕县令眼中的厌烦藏得再深也逃不过从小长在皇宫里的朱嵘,和王爷冷哼一声,吕县令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就算如此还是大感不快。
石小三在侍卫的支持下将发现小男孩遗体的过程详细叙述一遍,说完却发现堂上县太爷目光森冷地盯着他,吓了一跳,回忆一番自己先前说辞,没错啊,他原原本本地还原了过程。
吕县令盯着石小三看了半天,看到石小三毛骨悚然浑身发冷,才移开目光,拿起惊堂木重重拍在公案上,气势磅礴地大喝:“来人,给本官将凶手锁拿,执令箭去码头将那赵家人给本官拿来!”
堂上堂下旁观人群一头雾水,压根就没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这报案人怎么忽然成了凶手?
李家人心惊肉跳斗胆相问:“大人,这我儿遗体是赵家下人发现,这赵家怎么成凶手了?”不是该感恩吗?
吕县令理由充分,气势十足,见堂下百姓都在怀疑他,决定给这些愚民好好说道这案子的来龙去脉。
“受害人家属,你家孩儿失踪多久了?”
小男孩奶奶当即哭了起来,孙儿被自己带出门,结果却走失,小男孩奶奶如果不是拼着一份等到孙子回家的执念恐怕早已悬梁自尽:“回大老爷,民妇孙儿失踪至今已有二十天。”
“失踪之后可有报官?”
“有!有!民妇一家人找不到立即来衙门报了官。”
吕县令很满意李家人的配合:“那衙门可有派人去找?”
李家人立即点头,衙门派人他们是亲眼所见。
“可是你们看!”吕县令起身走到小男孩遗体旁,道:“失踪二十天,如果早已死亡,此时尸体早已肿胀破烂,可你们看看这孩子就仿若睡着,死亡时间明明就在两个时辰内!”
说完,吕县令重重吐了一口气:“这赵家明明就是凶手,这孩子想要逃脱,半夜落水致死,清早被人发现事情败露,这赵家人倒也有急智,想出这么一招以退为进,让你们以为他们是好人,实际上这是凶手贼喊捉贼,自以为聪明,却不想本官能想通其中弯弯绕绕,哼!”
人群中有人不信,提问道:“大人,那赵家人为何带走李家幼子?”
吕县令神色自得:“那赵家人自称商贾,可依照本官办案多年经验,这赵家人绝不是商贾,而是人贩子!”
人群哗然,众人仿佛想通似的高呼大老爷英明,李家人也想明白了,小男孩奶奶悲嚎着扑向石小三又捶又打。吕县令忙让人将小男孩奶奶拉开,大义凛然道:“这两人只是赵家下人,等本官将那赵家人锁拿来,定会给你李家一个交代!”
李家人虽然悲痛欲绝,但还没失去理智,感恩戴德地磕了三个头,等着出去拿人的捕头回来。
“不用劳烦大人锁拿,我赵家人在此等候多时了!”和王爷领着老婆孩子下人侍卫宠物十多人进入公堂,傲然挺立,含笑望着堂上吕县令,风采绝然,贵气逼人。“大人说我等是人贩子,是害死这个孩子的凶手可有切实证据?”
迎上朱嵘带笑的面容,吕县令突然有些心慌,脊背有些凉,只是话一出口如泼出去的水,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证据,本官自会寻来!”一时间忘记追究赵家人进入公堂竟不下跪的大罪。
“那便等寻来证据再定罪吧。”朱嵘很好说话,脸上笑容温柔和煦得跟春天的风似的。
赵家人的气势风采实在是太闪人眼睛,旁观人群甚至是李家人在看见朱嵘吉祥等人后原本对县太爷坚信不疑的心有了一丝动摇,这些人虽然衣着朴素可那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连下人身上的衣衫都比富阳县首富家的老爷夫人穿的差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