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出没,请注意(出版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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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卓扬却重重哼了一声:“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心中以每秒儿十次的速度不停嘀咕,这个,那个,我上楼去跟他丢人有什么东东的关系啊!
车子已经开出停车场,街边的路灯在他的脸上留下跃动的光影,显得那样迷离,望着他衬衫上的不明污迹,我由衷地生出些许内疚,他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是没人关注的夜里都如此注重形象。
他转过脸来看我一眼,解释得很是简单扼要:“电梯里有摄像头。”
呜呜呜呜呜,我心中的内疚因为他这句话而荡然无存,并且哀怨的情绪迅速蔓延,顷刻之间心中便已经长出了阴暗的草,原来他是怕跟我这个样子的人在一起会被人看到!
我咬牙切齿不死心地反驳:“可是都这么晚了,保安部的人应该已经睡死在监控室里面了吧?”
“不会。”蒋卓扬轻笑了一下,“他们不敢。”
呃,好吧,他们不敢,于是我也不敢,是不敢反抗!不知道这只臭狮子要把我拎到何处洗澡,洗完澡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于是我不死心地建议:“蒋先生您其实可以送我回家。”
他轻笑了一声,嘴角弯出一个可疑的弧度:“你这个样子被叔叔阿姨看见,搞不好他们会去报案。”
好吧,狮子大人您说得真有道理,这的确像是孙太后的作风,我依然不想放弃,只是声音小了一点:“我可以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你回不去。“他十分笃定地跟我摆事实,讲道理,“第一,你的钥匙还在酒店;第二,你的室友今天不在家。”看着我不甘地望着他,蒋卓扬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淡淡地跟我解释,“我下午在机场见过她。”
他总是喜欢这样眯起眼睛看我,级然我早就知道他眯眼睛是因为轻度近视而出了办公室又不喜欢戴眼镜的缘故,但我总是觉得他这样子真像是一只狮子盯着羚羊角马长颈鹿时才有的眼神。
于是,这次,我是真的放弃了。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另外一个地下停车场,这是城中一个著名的高档社区,每平米的价格简直要我们这些普通人心头喷血致死,蒋卓扬拎着我就进了电梯,抓着我的手腕倒是自然得要命,仿佛是驾轻就熟。我望着角落里的摄像头,心中嘀咕,这下你就不怕丢人了?
电梯一路上行,最后停在顶楼,他打开大门之后直接把我塞进了浴室,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扔进来一叠衣服,只是交代了几个字:“我的,新的。”
莲蓬头很大,水很热,浴霸很温暖。
睡衣是崭新的,可我却总是觉得自己被一种熟悉的气息笼罩,叫人安稳,让人安心。
走出浴室我才开始打量这间公寓,灯光明亮,空间很大,设计却很是简约,除了浴室整个房间连一面墙也没有,倒真的是师太家男主的典型特征。我正在点评他家一边落地窗两旁的整面墙书架,蒋卓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着隐形眼镜盒和药水塞给找:“快点。”
此刻的他戴着一副土得掉渣的玳瑁眼镜,却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我的心理因素,只觉得眼前的狮子同学清俊异常,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待我取完眼镜,只听他闲闲开口:“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原原本本地避重就轻地把事情的原委给狮子大人叙述了一遍,不过我当然不会把三年前那件事说出来,而蒋卓扬听完后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的意思是,徐国豪是故意让你把文件丢掉的?”
本来还满腹抱怨恨不能把那老乌龟碎尸万段的我现在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仿佛是生怕被他洞察到什么端倪,更怕当年那件事被他知道。虽然人人都觉得那是我在职场上的最大污点,可我却从未像今天一样在意。
于是我只好语无伦次地敷衍:“不管啦,反正现在找到了,明天拿给他,这次我是太大意了…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只觉得委屈得要命,心中的脆弱已经无处遁形。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我的脸上,坚定而温柔,声音轻柔,像是带着点安慰:“你一向粗心,不过,这次你做得很好。”
蒋卓扬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我刚入行的时候也觉得许多客人的要求明明是刁难,为什么那些前辈还可以忍气吞声地接受,后来赫尔斯对我说,酒店服务的极致目标便是给客人家的感觉,一个人在家中的状态应该是最惬意最放松的,既然是家,那么一点点任性的要求为什么不能被满足呢?”
“也许吧。”我觉得自己身心疲惫,理想和热情在现实中显得是那样苍白和无能为力,干是不由地苦笑,“可是我怎么做也做不好,也许我真的是不适合旅游这一行吧,让别人烦恼,自己也累。”“许多事情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作为酒店的员工,我们的行为必须以酒店的利益为宗旨,因为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之失是不是会毁掉更多人辛苦的努力,这样看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他看着我的眼睛,像一位老师一般娓娓道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偌大的房间里有种叫做暖昧的气流在肆意流淌。蒋卓扬忽然伸出手拨开我粘在脸上的乱发,一张脸在我眼前慢慢放大,灼热的呼吸渐渐靠近,然后… …
三
没有然后了,因为某人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惊口叫起来,我看见某狮子咬牙切齿地跑去接电话,心中大概已经把那个人咬死了一万遍。
他站在落地窗边接电话,声音很低很轻,最后我听见他说:“就这样吧,一切由我来处理。”
蒋卓扬重新立在我的面前,气氛却已经完全冷却下来,他淡淡开日:“你先好好睡一觉。”转身走向一边的橱柜,拿出枕头和被子放在沙发上。
“我这儿没有客房? 一”蒋卓扬歉然开口,甚至有点不白然,不等他把话说完,我马上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沙发蛮好的,很大很有弹性。”
为了表示我对沙发的浓厚兴趣,我还坐在上面弹了两下。蒋卓扬勾了勾嘴角:“弹性是很不错,不过,你睡床,我睡沙发。”
哦,好吧,于是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向他那张Kingsi 次的大床,还没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来:“那个… … ”
蒋卓扬闭着眼睛回应我:“早上我会叫你起床,你放心睡。”他已经在沙发上躺好,盖上被子之后显得体积相当庞大,把沙发塞了个满满当当,仿佛是狮子钻进了猫窝,说不出的搞笑。
笑意立刻从心头溢到眼底,我甚至不厚道的想要不要等他睡着了之后拍一张狮子下榻猫窝图留着日后好好欣赏。我想着想着就这么睡了过去,枕头跟被褥一样都蓬松而柔软,我在上面肆意地放松四肢变换姿势,我甚至还做了梦,梦见我躺在干燥而温暖的麦田里,头顶上蓝天无边,身下麦浪金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第一个落进脑海的念头是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觉了,而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瞄猫的,臭狮子居然不叫我
掀开被子奔下床,因为是地暖所以光着脚也不觉得冷,可是一时间却开始晕头转向,明明是要去洗手间却直接跑到了厨房,只见餐桌上放着简单的早餐,牛奶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看你睡得很好,不忍心叫醒你,文件我已经带走,睡醒之后回酒店找陆如也报到,你的工作另有安排。
PS :洗好的制服在沙发上。
走到沙发前拿着那条昨晚已经变成旗袍的裙子仔细端详,不但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已经缝补好了!我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蒋卓扬的手艺,不过还是由衷地感叹狮子大人您简直是太神奇了,简直是田螺公子啊田螺公子。
我无声地笑起来,快速洗漱完毕静静坐下来吃那份早已经冷掉了的早餐,忍不住再次细细端详那张纸,笔锋飞扬凌厉,完全是狮子的风格,看着看着却觉得这字迹分外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
管他是在哪里见过呢,我快速吃完早餐便出了门,外面的空气冷冽而干燥,此刻的心情却变得出奇的好。望着窗外的蓝天,只觉得这个世界亲切美丽到无可附加。
回到酒店我花了一点时间才在顶楼宴会厅找到了已经忙到抓狂的陆如也。她手边的手机对讲机不停地响,声音也渐渐从不耐烦变成了怒吼,见到我却像是见到了救星的样子:“终于加派人手了,很好很好,花店等会儿送鲜花来,你过去盯着。”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弄清楚奋斗在楚青城婚礼一线的总共有三队人马,酒店、公关公司、婚礼策划,这三拨人现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每一个细节都会被对方不停地更改确认再更改再确认,为的是保证明天的婚礼万无一失。
特别是那家著名的婚庆公司,据说为了让婚礼别出心裁,公司首席婚礼策划连续N天不眠不休战斗在第一线,终于在昨天因为疲劳过度而… … 睡着了。这等敬业精神真的是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学习再学习。
比如说我现在接手的这些花朵,红色粉色香槟色的玫瑰用途各不相同,礼台背景板却是用白色风信子装点,装饰窗纱用的是大捧白玫瑰,红地毯两边是大捧的百合,大型婚纱照旁边用的是紫色风信子… … 整个晚上我的鼻子都在跟这样那样的花香斗争,以至于终于可以收工的时候我发现嗅觉已经接近于失灵。
前一天晚上凌晨过后才收工,可是第二天一早八点又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婚庆和公关公司的那几位比较激动,一大早就又开始上蹿下跳,陆如也大概已经被那位著名的婚礼策划弄得已经到了忍耐极限,一直碎碎念着:“又不是奥运会开幕式,如果不是场地有限她还想让新郎吊着钢丝出现呢!”
“她?谁啊?”
陆如也睡眼惺松地指着不远处一个身影:“就是她,简嘉,在婚庆这行不晓得有多出名,那个三年大婚三次的原志清原公子知道吧,那三次婚礼都是她策划的,据说三次都让新娘喜极而泣… … ”
简嘉?我顺着陆如也的指示望过去,果然是简嘉,前前后后忙碌着,一张脸满是疲倦。
我问陆如也:“就是那个连续四天没睡觉,然后晕倒睡着了的那个?”
陆如也一脸沉痛到不理解的表情:“跟你那个师兄一样,是个工作狂,真不晓得全部生活都是工作的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师兄?”我疑惑,“我师兄是谁?”
陆如也挑了挑眉毛:“ Leo 那死小孩啊,他本科跟你一个学校的哎,他还留校做过一年多的助教,你那时候应该还没毕业吧,没理由不知道他啊。”
我的嘴立刻合不住了,狮子是我师兄!这个事情好惊悚!我现在由衷地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玄幻到了一定程度,不然怎么会这样天雷滚滚。
我怀着被这件事雷得外焦里嫩的心情默默转身干活去了,心中却在不住思索一个重要的问题,莫非,莫非蒋卓扬也跟方逍一样以前就认识我?莫非他也知道一些什么?
心跳忽然失序,不住地在思考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直到几个小时以后。
婚礼在十二点准时开始,虽然在天凯工作以来,参观个把财经杂志封面人物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是第一次这么集中地看到这些个名流还是第一次,可见楚青城的号召力果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