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长风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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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揉着他头发让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又跟人打架了?”
他忽然伸手抱着我,坐着的高度刚好把头埋在我小腹上,闷着声音:“你别生气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走吧,跟姐回去。”
我拉起他直接带回了我家,那时家里人基本都已经睡了,我没开灯悄声进去,直接带到我房间,让他坐着,我再去拿医药箱。问他哪疼,他就乖乖撩起衣服给我看,都是些青紫的地方,只有两三处擦破皮,仔细给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说:“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内脏什么的。”
他坐在那乖乖望着我,说:“不疼,真不疼。”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都脏了,姐给你洗吧。”
我其实从来没给别人洗过头,但也没关系,他特别听话,让干嘛干嘛,所以我也很省事。弄得他满脸泡沫他也不喊。只是后来我看见他眼睛红红的,就急着拿水帮他冲干净,一面冲一面责备:“洗发膏弄眼睛里很疼的你要说啊你……”
他忽然满头湿湿地又一把抱住我,湿答答的脸蹭在我肚子上,然后身子开始有些发抖,我听见他低低地哭起来。
我鼻子一酸,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你放心。”
很久以后他才乖乖起身,又望着我冲我笑,眼眸折着水光,亮晶晶的。
我帮他洗好头,再帮他吹干。之后就让他自己洗漱好,看着他站起来比我高半截的身子,却让我怎么都觉得像个小孩子,我温柔地笑笑:“出去,睡我床,我要洗澡了。”
我洗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乖乖睡着了,床只睡了三分之一,侧着身倦床边。我的床非常大,其实他不用留这么多的空位,况且我本来是想去另一个房间睡的。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帮他掖了掖被子,再往里推了些,他都快掉下去了。
我穿着睡衣站在一旁看着他睡的像婴儿一样的脸,看了很久,然后再去抱了床被子小心翼翼睡上去,盖好。
关上灯,笑了笑自己,多大的胆多大的信任啊。
盛辞在我床上睡得异常好,我醒的时候他还是倦在床边,他太乖了,呼吸很轻,也不乱动,睫毛又长又密,我笑笑,轻手轻脚起床,为了不吵醒他就去了外面的洗浴室梳洗。然后去厨房做早餐。
家务都很奇怪我今天为什么要亲自下厨,以前家里只有我的时候,我就常常会去厨房学做饭,理由是等姐姐回来要做给她吃,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乘风哥哥做饭太难吃了。
我边做边想,现在的段乘风,做饭不能说好吃也不算太难吃,现在的姐姐,倒是不需要我做饭给她吃吧。等我做好两份早餐端上去的时候,盛辞还睡着。我低声叫醒他,他睡眼惺忪喊了声“姐”,然后有气无力开始穿衣起床。
也不知他是哄我还是真的,大口大口吃早餐还一个劲儿说好吃,我在旁边给他递牛奶一面让他慢点吃,等他吃饱,我捏着他脸研究了一下,淤青也散去了大半,但还是说:“我们得去医院看看。”
盛辞就在那蹦:“你看你看,我都不疼!”我被他逗笑了,让他穿好衣服我们出门。其实我是掐着时间的,这时候姐姐早走了,我父亲一般不住这边,他常住后面花园里的一层房,大概是觉得养生,所以我就正大光明带他出去。
家务年纪大点的就会直接无视,小点的就凑在那笑。我完全稳住表情,淡淡地用不大不小地声音说了句:“我弟弟。”
鉴于盛辞打死不去医院硬说他没事儿,又刚好在周末,我只好把他送回N。L,他和上一次坐我车一样带着伤但是话异常多,什么都讲,我在一旁笑着。早上阳光很好,那时我觉得就这样似乎也挺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何必上心。
车开到N。L外面的时候前面意外停了两辆豪华超跑,我心里一咯噔,盛辞还下车凑上去看,有一辆我不认识,但有一辆,是段乘风的。我一把拉住盛辞,说:“可能出事了,你在这等我我先下去看看好吗?”
他只偏着头看着那扇进地下室半开的木门,然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想他应该不会同意,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冲进去,但他忽然走到一旁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那个眼神刺疼了我,空洞里带着一丝绝望。我想他是真的怕我生气吧,所以才这么听我话。
我笑笑,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他后脑勺摁在我肚子上,再说了一次:“没事的,你放心。”
我下楼梯的时候就听见越来越响的吵闹了,下去之后看见有十几个陌生男子拿着铁棍一面砸缝纫机、模特架和布料架,一面打人。简濒抱着一直哭的刘淮淮站在角落。这边只有两个看热闹的男人,段乘风和成雨豪。
我还第一次看见陈晨没戴眼镜,龇牙咧嘴和他平时的斯文形象一点不符,第一次看见小胖胖那么勇敢,拿着架子乱晃,刘维维还是那么汉子,一直往前冲,盛该不停拉回她,也第一次知道盛该和沈树那么会打架,果然是这里最坏的两个男生。
这时刘淮淮看见我,哭腔软软地让我鼻子一酸,她喊:“舒姐姐,你让他们走好吗?”
段乘风终于看见我,我也抬头看着他,他叹口气微微有些责备低声自言自语般说了句:“你怎么来了。”然后走过来挡在我面前搂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不让我看……就像我,护着盛辞那样。
“别打了。”我低声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他们就这点东西,你都砸了,他们怎么活?”
他低头到我耳边,声音有些冷漠:“我会给钱的,我只要戒指,怎么说都不听。”
我吸吸鼻子:“那就不要了行吗?”
他的声音冷漠又坚定:“不行。”
我轻轻推开他,看向简濒,她面无表情看着我,真是的,这姑娘明明哭一哭闹一闹成雨豪就肯定会收手啊,她宁愿毁了N。L都不妥协,盛该是怎样的男人啊,给了她这样的骄傲。
我回过头忽然对面无表情的段乘风甜甜的地笑了一下。
他紧了紧眉,盯着我。
我凑近他伸手抱着他的腰,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问:“是枚什么戒指?”
他的声音响起:“婚戒。”然后也伸手抱住我。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甜意:“娶谁?”
他笑了声,温柔答:“娶你。”
“我不嫁。”
我能感觉他身体忽然一僵,三秒之后他放开我,朝前走了一步压着嗓子说:“别打了。”
那群陌生男人终于停住,成雨豪在旁边好像心知肚明一般笑着:“就怕美人枕边风啊!”
段乘风丝毫不乱,只沉声说了句:“给他们吧。”
成雨豪拿出一张单子凑近盛该展示了一下然后扔他脚下:“今天之内赶紧搬走。”然后转身伸手打了个响指:“走着!”所有陌生男子都陆陆续续跟着他往外走。只有段乘风站在那看着我,那一刻我竟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是难过伤心还是凶狠坚定?
段乘风忽然朝着我扯了扯嘴角,转头看着盛该:“还没完呢,我会一直踩着你的。”然后转身走了。
我站在那看着他们开始一言不发各自整理地上乱糟糟的东西,只有盛该弯腰捡起那张纸面无表情看着,刘维维抬眼一把扯过看了眼然后揉一团扔在一旁:“赶紧去收拾下你屋子都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盛该忽然扯出笑:“没有。”然后走到角落里一个唯一立着的木桌上坐着,因为他们主要针对他,虽然他很能打,但还是几个人里受伤最严重的,嘴角和手上都流着血。他却毫不在乎,只是低头点了支烟。
我上前帮他们捡东西,刘维维看了我一眼:“不用了,你跟你那个小男友走吧。”
这时沈树忽然问了句:“小崽子去哪了?”
我才忽然想起盛辞,放下手中东西出去了,他还一个人坐在外面台阶上望着太阳,我走过去轻声问他:“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进去?”
他回过头一脸茫然:“我等你。”
我鼻子酸酸的还是笑了笑说:“回去吧,嗯,你哥哥他们受了点伤,你带他们去看看医生,乖,回去吧。”
他一动不动抬着头看着我:“你要走吗?”
“嗯,”我强行笑着,“我该走啦,你快回去吧。”
他低下头“嗯”了声,然后起身往回走,也不说再见,我笑了笑,真没礼貌。然后转过头看向他看的太阳,觉得好刺眼,刺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却不知为什么自己还是笑着。
☆、风云初起
我到曾璐的咖啡屋坐下时她在制作台那边还是一眼就看出我难过,急匆匆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看着她忽然就觉得很委屈,我说:“怎么办,我好像惹乘风生气了……”
她听到却立马松了口气,说着“那没事”然后就准备去煮她新调的咖啡给我喝。
我看着窗外街道旁有一排整齐的大树,在阳光下透着健康的绿色,郁郁葱葱。过了会儿,曾璐端来咖啡,又甜又乖巧:“小姐姐,别胡思乱想啦,来尝尝!”我点点头,也朝她笑笑,让她去忙不用管我。
我胡乱搅着咖啡,是啊,如果是段乘风,那我还害怕什么呢。我敢走进去,敢放狠话,那不过是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他一定会对我妥协,那不过是仗着他爱我。是啊,那个曾经在我被绑架的的时候拼了命保护我的小男孩,这个长大了执着地说想要拿段家世代婚戒娶我的男人,他总是会让着我的,我知道。
最后我的连电话都没有给段乘风打一个,没有道歉,也没有安慰。晚上的时候却给简濒打了个电话,问她N。L安顿好了吗。她说好多东西都砸坏了,能修补好将就用的的送到刘维维刘淮淮家去了,反正他们也都是住自己家的没影响,盛辞也回学校住了,至于盛该,她说他就自己走了,不过也没关系实在没地方去开间房就能睡了,那么个大男人不会丢的,至于具体怎么办估计明天白天再讨论吧。我在这头“嗯”着听她讲完,忽然说:“成雨豪你明明拦得下。”
她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你怎么拦下段乘风的?”
我伸手关了灯,缩进被窝,说了句:“睡吧。”然后就挂断电话,手机随便一扔,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盛辞又跑到我家门外让我出去,我家刚吃过饭,我就走着出去见他。他站在夕阳下提了个笼子递给我,我问他什么。他朝我无害地笑着:“姐姐,你家太大了,你一个人住的房间也太大了,我怕你孤单,就给你买了小宠物陪你!”
我还是第一次接到别人送小猫小狗的,怜爱的心一下就泛滥了,凑上去接过打来布帘差点没把我吓死。
瞬间把笼子塞他手里:“这这这、什么啊!”
他还无辜极了:“超可爱呀,我还起了名字叫'Guard'!”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笼子,把那条小蛇放在自己手上,“它不咬人他是宠物蛇,很乖的,你看你看……”
“你你你、你快放回去!”我吓到往后躲。
盛辞一副难过的样子看着我:“姐姐,你不喜欢吗?”
他一装可怜我就没办法了,点点头:“喜欢喜欢,我会养好的,你先放进去,我们有话好好说……”
之后我提着笼子回去叫家务过来,一脸坦然地说:“我宠物,叫……'Guard',小名就尔德吧,给我养好了啊。”
家务还一脸开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