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三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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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慢慢暗弱下来直至嗞然而灭,周遭又恢复了黑暗清冷,雨薇悄然抽回手,悠然而叹:“可惜,璀璨美好的事物终是短暂……”
“我以为你会喜欢……”司马昭兴奋的神色黯淡下来。
“这烟花很美,我很喜欢,谢谢。”雨薇由衷地笑道。
“烟花?”司马昭才又高兴起来,“我正想着给这玩意起个什么名字,你说叫烟花,倒真合适!”
雨薇这才猛然想起,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发明火药烟花这类东西吧:“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以前从未有过吧?”
司马昭几分得意地解释道:“这稀奇玩意是城北一个潦倒的炼丹道士制的,他的丹丸虽制的不怎样,却造了这几个瓦罐,开口便要卖五十铜钱一个,人人都道他是个疯子,唯我觉得新鲜,试了一个果然好玩,就把剩下的都买了,寻思着放到晚上燃起来,一定好看……”
雨薇想了一下道:“这个道士和他所发明的东西可是极有价值的,公子要设法任用此人才好。”
“嗯?”司马昭不解。
“这样的硝石火药之类,若加以改进应用于战事之中,只怕会事半功倍。子上今后是要带兵打仗的人,当知战局成败,未必只在于人数,更在于武器装备……”雨薇耐心解释道,关于战争武器她懂得不多,尽可能的讲些她了解的现代军事理念,只为了转移与他独处时那份隐约的不安。
“武器装备?”她说的词虽然奇怪,但司马昭显然还是明白了。“雨薇,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见地……”
雨薇笑了笑,暗暗提醒他:“子上,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吗?雨薇虽然不才,但会尽力的……”
“好了,什么约不约的”司马昭的面色渐渐沉落,“我这除夕夜担着被父亲责罚的风险偷跑出来,可不是为了和先生请教战争谋略的……”
雨薇低头不语,尴尬地静默横亘在两人中间。许久,雨薇淡淡开口:“不早了,子上,快回府吧,今日阖府团聚,若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司马昭等了半天却没想到她开口说的是这句,眼里的失落渐渐变成了失望,他仰头看天,良久,轻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院子里得烟雾已然散尽,夜空中又飘起雪花,纷扬如絮,莹白似玉。雨薇忍不住伸手去接,却只徒然盈握住一滴如泪的晶莹……
目视着子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的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子上,不是故意扫你的兴,只是如此温暖的夜晚,如此绚烂的花火,还有如此执着的你,我真的怕,怕自己的心会深深陷落,就此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进宫
过了正月,天气慢慢暖和起来。雨薇因在洛阳城内医名渐盛,她也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午夜梦回之时,她依然会怀念另一个时代的种种,可毕竟心已经渐渐归于平静,变得安然……若是真的无法再回归,那么在这样忙碌而平淡的生活中蹉跎一世,或许也并不算太糟……
然而,或许是注定,平淡的生活永远不会属于她。
这一日,才过晌午,司马府上就派马车来,停在门口说是大将军急召,雨薇不敢怠慢,略略收拾了一下,就踏上马车。
车帘放下,她人尚未坐稳,抬头间,却赫然只见司马懿正端坐在她面前。
“江若见过大将军。”她躬身行礼,心头不由多了几分忐忑。
“坐吧。”司马懿面无表情。
马车徐徐开动,雨薇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进宫。”
“啊?”
司马懿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宫里的殿下病危,众太医素手无策,我已向皇上荐了你……”
“宫里的殿下?”雨薇猛然心紧,“是平原王殿下吗?”
“平原王?不,是霖殿下。”
曹霖?那个单纯真挚的小皇子?雨薇脑中浮现出那日跟在曹睿身后讨桂花酒喝的那个可爱身影。
“不知殿下患了什么病?”雨薇问。
“并不甚清楚,只道是情况紧急,陛下盛怒,已问责了几个太医。”司马懿略皱了皱眉。
“那大人荐我,岂不是把在下往火坑里推?”雨薇涩然道。
司马懿冷冷一笑:“你就这般没有把握?听说你如今在洛阳城内医名远播,甚至还有什么玉面圣手之称,不是吗?”
“我只是怕治不好殿下,连累了大将军。”
“我敢荐你,自有我的道理。”司马懿顿了顿,正色道,“你只需尽心竭力为霖殿下诊治即可,其余的事不必操心,”
“是。”雨薇见他神色冷峻,也不敢再多言。
司马懿却又凝思了一下,抬头看她:“还有一事你须记住——若陛下召见你,你只需如实禀告,若诊疗之时有任何干扰,你都不必理会。”他顿了一下,又道:“尤其是平原王殿下……”
“平原王?”他平静的话语在雨薇耳中却如雷炸响。
司马懿意味深长看她:“我不管你和平原王之间有何交情,但你须记住,你是我司马府上门客……”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雨薇却已听得心惊肉跳,她万想不到,此事竟然还会与曹睿扯上关系,突然想到那夜探望司马昭时的情形,曹霖是元仲疼爱的弟弟,却也是他登基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曹元仲若存了这份心……雨薇不寒而栗,眼前浮起曹元仲温润如玉的容颜,她在内心里连连否定这样的假设,然而依旧会忍不住去想,历史长河中,多少为夺至尊骨肉相残的悲剧……一丝冰凉自脚底升起,瞬间寒遍了全身……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雨薇跟着司马懿下车,抬手挡了下晃得刺眼的阳光,她这才看清眼前厚重的宫墙巍峨屹立,宫门内肃穆的宫殿绵延罗列。她不由吸了口气,这就是宫廷,多少人向往又禁锢着多少人的地方……
冰凉若水的台阶长到仿佛没有尽头,雨薇的脚步中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忐忑。终于到了一处宫门口,两个守门侍卫上前行礼。司马懿卸了佩剑,与他们低语了几句,便径直入了里面。
雨薇正要跟进,却被侍卫伸手拦住:“宫闱内苑,草民不得擅入,请在此跪候。”
这皇帝家好大的排场,侯着倒也算了,还要跪候?雨薇气得几乎就要扭头而去,可想到所处之境,终究还是忍住了。她退了两步,低头侍立到了门侧,一个侍卫见她未按规矩下跪,正要上前发作,却见另一个侍卫拉了拉他,他这才作罢了……晌午的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也不知过了多久,雨薇都已站得腰酸腿疼,才见门内一个身着宦官服色的中年内侍匆匆走来。
他见雨薇站在那儿,先呆了呆,略打量了一下,才道:“这位可是江若先生?请随老奴来吧……”
雨薇低头应了一声,这才趋步跟上。穿过连绵不断地庭院回廊,她无心赏景,即使在这明媚的初春阳光下,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和煦,有的只是忐忑和不安……
“请问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她忍不住探问道。
“自然是去为殿下诊病,霖殿下尚未及冠,故而住在昭仪娘娘宫中。”那内侍解释道。
雨薇见他还算和善,便又大胆问道:“只不知殿下所患何症?”
“听说是霖殿下昨晚饭后诉胃脘疼痛,今晨起又说是下腹剧痛,还发起热来。众太医已请脉用药,但殿下病症却一直未曾好转,腹痛加剧,高热不退,甚至神智也已不清了,太医说,只怕……”那内侍倏然住口,却难掩一脸的忧虑。
“可知霖殿下疼在左下腹还是右下腹?可有吐泻之症?”雨薇又问道。
那宦官想了一下,皱眉道:“吐泻倒是没有,疼痛应该是在右腹吧——具体细节还要先生看过才知。
雨薇听了,心中已略略有了些根底。
“快到了。”那宦官回头叮嘱道,“这內苑不比宫外,先生可不能如适才那般不守规矩了。”
“是。”雨薇点了点头,浑身愈发地不自在。
此时,另一厢的j□j旁匆匆走来一个身影,那宦官见了忙拉过雨薇跪伏在地。雨薇不敢造次,只得学他的样子拜倒。
“老奴拜见殿下。”
“平身吧。”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曹睿却是谁?雨薇心中一凛,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正在此时,已然走过的曹睿感觉到了什么似的骤然停步,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他倏然呆住。雨薇却卑微地低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神。片刻的沉寂后,他紧抿的唇角慢慢扬起:“胡常侍,这位可是大将军家的医官?”
“是,奉昭仪娘娘的旨意,正要带江先生去为霖殿下诊病的。”
“可否请先生借一步说话?”曹睿的声音静淡若水。
雨薇低头不语,那胡常侍犹豫道:“只是……霖殿下那还等着……”
曹睿冷冷看了他一眼,仍是摒去了身后随从,移步走向一旁的假山,雨薇犹豫了一下,只得起身跟上。
山石后,近在咫尺的距离,雨薇已看清了他的样子,依然清瘦的身形,苍白的容色,此时映在眼中却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小人?”她恭敬垂首。
他的眼里有一丝掩不住的失落,轻叹道:“你我之间,竟也生疏至此了……”
“殿下说笑了……”雨薇涩然道,“若无要事,请允许小人告辞,若误了霖殿下病情……”
他抬手打断她,正色直言道:“我想拜托先生一件事。”
雨薇心头一沉,想起来时司马懿的叮嘱,她不由紧张起来,仿佛生怕他说出什么可怕的要求来:“在下不敢当,请殿下吩咐。”
“我知你医术高明,也知你是司马府门客,不论大将军曾如何嘱咐过你,但医者仁心,我只求先生不悖行医之道,尽心竭力救治霖儿。”他认真道。
她不料他说的会是这些,触到他眼里的真诚,雨薇内心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冷然一笑:“殿下放心,不论行医还是做人,在下都有自己的原则立场,无论何时,都绝不会做违背道义良心的事。”
“我相信先生。”曹睿坦然一笑,他退了一步,忽然抬手深揖了一礼,“睿在此先替霖儿谢过了。”
雨薇惊得忙低头回礼,却听得耳边衣袂声响,他已径自离去了。她呆在原地,回想今日种种,隐隐感到了这如海宫闱内里某些讳莫如深的阴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俗务太多,再加身体原因,几乎没什么时间写字,勉强写些,发现状态很差,以后再改吧,感谢还在看文的大大,多提宝贵意见哦,等空下来些,我会努力些更的。。。俺不弃坑,你们也不许弃我哦,不然我真没继续的必要和勇气咯。。。
☆、(二十一)面君
玉华殿的寝宫里,曹霖紧闭着双眼蜷缩在卧榻上低低□。身边是一个着紫色宫装的美妇,神色焦虑而忧伤。
“霖儿,喝一口吧。”她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舀了一勺送到曹霖嘴边,床上的曹霖烦躁地哼了一声,却仍紧闭着嘴。药汁顺着嘴角流下,那妇人忙用手绢去擦,急得落下泪来。
“胡常侍呢,怎么还不带那郎中来?”她问道。
“老奴拜见昭仪娘娘。”门口,胡常侍急急进去禀告,“禀娘娘,那位江先生带来了。”
“还不快传!”仇昭仪急道。
雨薇这才上前几步跪倒在地:“小人江若拜见娘娘。”
仇昭仪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