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劫 作者:黄晓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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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095章
这帮人也够狠的,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周旋的耐心,上来仅仅问了几句,便开始上手段。安顿黎兆平坐下后,王雷根本没有坐到前面的审讯台上,而是站在黎兆平面前,说,想好了没有?死撑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黎兆平说,你要的东西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王雷突然将桌子一拍,说,你不要认为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黎兆平说,那是你们心虚才会有这种想法。
王雷说,不说是吧?看来,你是逼我们用点手段了。
说过之后,王雷摆了摆头。他身边的两个男人向黎兆平走过来。黎兆平意识到自己又要受皮肉之苦了,霍地一下站起来,说,你们不能这样,这是违法的,我要控告你们。
那两个人一下子将他按下来,迅速脱了他的衣服,仅仅只留下*。接着,他们扭过他的双手,右手从腋下绕到后背,左手从左肩绕到后背,将两只手的一个手指铐住。黎兆平当过长时间记者,采访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这种铐法,叫书童背剑。因为双手呈不同方向绕向后背,被铐的人十分辛苦,双手会不自觉地用力往回抽。而使用的是塑料手铐,只要被铐者稍稍用力,手铐就会回收,越铐越紧。时间长了,被铐的手指,可能会因失去供血坏死。
铐好后,王雷指挥那两个扶着黎兆平,在椅子上坐下,说,你的脸色发青,说明你怕了?
黎兆平冷冷地笑了一声,运动着全身的神经,让自己进入高度的紧张状态。
王雷说,怕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想受罪,我建议你还是老实和我们配合。
黎兆平仍然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发。
王雷冲一名手下摆了摆头,那名手下立即拿出一把刷子类的东西,伸到黎兆平的腋下,轻轻挠了几下。那东西看上去像是刷子,但前端的毛很柔软,挠着腋下,黎兆平奇痒难耐,忍不住大笑,身体扭动。如此一来,双臂也动了,手铐便扯住了他的手指,钻心的疼。
王雷说,怎么样?现在就说,你会少受点苦。
黎兆平不再回答,他担心自己答了,鼓起的气会松。
王雷于是挥了挥手,那个拿刷子的纪检干部,再一次伸出刷子,在黎兆平腋下身上一阵猛挠。那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他再一次大笑,又拼命地躲,结果,整个人倒在地上。那名纪检干部还不松手,跟过来继续挠痒。黎兆平无法控制地挣扎,越挣扎,手铐的作用就越大,十指连心的疼痛,难以忍耐。偏偏身上奇痒,他一会儿叫一会儿笑,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
王雷坏笑着,说,滋味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泡妞好玩?再来一下好不好?
黎兆平以为他会像猫玩老鼠般玩几次,没料到他的话音刚落,又一次开始了。
身体在不断地告诉黎兆平,承受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撑下去了,否则,系统可能崩溃。此时,他便想着舒彦正在外在替自己活动,他的脑子里,一次又一次重叠着她为了救自己出去和那些臭男人握手的画面,因此恶狠狠地对自己说,黎兆平,你如果熬不住,你就不是人。
第一部分 第096章
离开宾馆的时候,天上在下雨,这雨细细密密的,能够感觉到雨丝,却丝毫感觉不到声音。因为无风,雨便不飘动,颇显得机械,扯着一条条的直线,鬼子进村般悄然而来,令人无趣。
龙晓鹏的心情不佳,早餐也懒得吃了,驾驶着那辆旧别克,向双峰煤矿驶去。
黎兆平曾答应送他一辆新奥迪。这小子在钱财方面就是爽,说到做到,多少钱都不眨一下眼。那次,龙晓鹏约了几个领导去黎兆平的青鹿山庄钓鱼,那些领导开的全都是崭新的奥迪,只有纪委是清水衙门,他的级别又不够,一辆别克已经开了七年。黎兆平见了他便说,你什么时候去了一趟博物馆?他不明其意,黎兆平又说,不然,你从哪里找到这种古董?他便借势说,不然,黎大少送我一辆?黎兆平说,白送恐怕不行吧,没明没目的,你别拿了我的车,接着就告我行贿。要不,我和你打赌,你今天如果能钓到二百斤鱼,我送你一辆。
那天还真是邪了门儿,龙晓鹏硬是钓了二百零四斤。每斤鱼二十元,付了四千零八十元,确实是贵了点。可第二天,黎兆平的五十六万就打到了纪委的帐上。第三天,龙晓鹏知道了这件事,打电话将黎兆平骂了一顿,说,你小子是外星人吗?你自己也在政府部门工作呀,难道不知道,政府部门买车,需要打报告申请指标,需要政府采购?我们已经有了一辆奥迪,申请再买一辆?这个报告猴年马月才能批下来。
黎兆平的老婆陆敏开着4s店呢,他自己不会去办这件事,一句话, 陆敏就将这事给办了。陆敏只不过想送钱,只要划帐就可以了,简单省事。没想到她省了事,人家就麻烦了。黎兆平被骂了一顿,还一再向龙晓鹏检讨,并且说,你把那笔钱退回来,我让人给你送车去。
龙晓鹏只好通知财务,把钱退了回去。没料到,这一退,事情就起了变化。先是纪委这边财务手续麻烦,拖了一个多星期。款子退出去后,黎兆平去党校学习,搞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她的老婆陆敏又去欧洲旅游,等她回来时,又是财务休产假。这么一拖事情就拖了下来。
如果这事儿再晚几天,那辆车就到手了。如今,这个梦还不知到哪一天才能实现,恐怕只能等他升上去之后了。
要想升上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黎兆平的金口不开,这件事定不了案,自己还能有升的指望吗?此刻龙晓鹏的心情就像是阴雨的天,没一处晴朗。又一个晚上过去了,王雷他们会不会有收获?他已经无法指望了。真的没料到,黎兆平细皮嫩内的,平常整个一公子哥儿,却也有这种铮铮铁骨。他如果再不开口,怎么办?自己还能有招儿吗?四十八小时车轮转这可是他最后一招了。
望见旧监狱门口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龙晓鹏抓过电话先看一眼号码,然后接起来。简单的问候结束,对方便说,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省检今天上午的检察长例会上有一个议题。
龙晓鹏问,什么议题?
对方说,舒彦向薛有天提供了一份报告,要求作为代理律师跟进这桩案子。
龙晓鹏说,开玩笑吧。谁听说过双规案件也有律师跟进的?这件事,肯定通不过。
对方说你千万别大意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龙晓鹏说,能复杂到哪里去?县官不如现管,就算她舒彦有握手功,我们还没有关门功?
尽管如此,龙晓鹏还是有些心烦。舒彦能弄出个东西送进省检,这件事本身就不简单。他相信,高层自然会有人阻止此事,加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先例,此事被批准的可能,应该是不存在的。问题在于,有这个女人在那里上窜下跳,自己这方面又没有办法撬开黎兆平的嘴,这么拖下去,总是后患无穷。
对方再三对他说,不管能不能批,这总不是个好信号。我担心,越往后越复杂,你那边一定要抓紧时间。大家都绑上战车了,这件案子,你如果拿不下来,后果你是知道的。
龙晓鹏说,是是,我知道。我保证。
对方口气有些不善,说,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给了你一个月时间,你也就现在这个保证而已。
龙晓鹏说,当初,我说过,这个方案不可行的,可你们
对方根本不容他多说,打断了他,说,算了,不说这些了,总之,你要知道一点,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建议你去买本挂历,好好地算着时间。
龙晓鹏心里本来就郁闷,接到这个电话 更加的不爽。
将车子停下走进审讯室,一看坐在椅子上的黎兆平像一摊烂泥以及王雷等几个人精疲力竭的模样,便知道这一晚上又是什么进展都没有。那一瞬间,龙晓鹏不知哪来的气,半句话没说,将手上的那只小包往桌子上一杵,走过去对着黎兆平抡起了耳光。
黎兆平已经被整得死去活来,加上身体极度疲劳,完全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只知道有人打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感觉到身体的晃动。他用了很大的劲,才将眼睛睁开,睁开之后,并没有看清面前的人,仅仅看到一个影子。他想做出一点反应,身体完全不受精神控制,动作迟缓。
龙晓鹏原想将黎兆平狠狠地揍一顿,转而一想,他现在像死猪一样,揍了他,大概也没有感觉。他改变了主意,走到一边坐下来,点起一支烟。直到烟抽完,他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在思考,这场审讯到底应该怎样进行下去。等他扔掉烟头,再看黎兆平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顿时大怒,走上前去,扯住他的头发向上挺。黎兆平全身一震,醒了过来,然后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望着龙晓鹏。
龙晓鹏说,你这是何苦?你这样硬撑到底能撑多久?不如痛快点,反正横竖都是要进监微的,进了监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罪了。
黎兆平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老子有机会,肯定日你娘。
龙晓鹏勃然大怒,几步跨过去,准备再次对他实拖暴刑。可到了他的面前,发现他对于刑罚已经麻木,整个人极其迟钝,自觉这样玩也很无趣,便悻悻地停下来,想了半天,才说,你要日我娘?那我太欢迎了。我正担心我娘一个人在天堂孤单寂寞呢。不过,我有点担心,你这辈子日的女人太多,死了之后,只能进地狱上不了天堂。
是吗?黎兆平极其艰难地说,我估计你很快就要下地狱了,到时候,你们母子,岂不是天地阻隔永远没法超生了?
黎兆平永远是高傲的,他这一辈子,大概从出生起,就没有输过人。读书的时候,学习没输过人,打架没输过人,工作之后,就算有人职位比他爬得高,可他那张嘴和那目空一切的气势,从来都没输过。龙晓鹏第一次认识他,就是被他那张嘴征服的。当时,龙晓鹏便惊叹,天啦,这张嘴太厉害了。它是刀子,可以杀掉任何人,它也是火炬,可以照亮任何人。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做朋友。这次,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利争智昏,违背了打从认识黎兆平就定下的基本原则。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是没法回头了,只得硬看头皮往前闯。
他说,你想过没有?现在你是囚犯我是办案官。
黎兆平立即改了曹雪芹的一句诗,说,今天审我人笑蠢,他日审你知是谁?
这话让龙晓鹏心惊肉跳。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前面荆棘遍地,他也只得破着头皮往前闯。此时的龙晓鹏,已经没有任何法律底线,惟一的底线,就是逼迫黎兆平就范。他很清楚这是摆在他面前惟一的出路。
你以为你有机会?他冷笑,却笑得有些尴尬。说,我看,你还是准备下半生过另一种口子吧。
黎兆平说,听说过最新农夫和蛇的故事吗?
龙晓鹏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农夫和蛇的寓言,中国人大概没有不知道的。说是一农夫见一蛇冻僵了,顿起恻隐之心,将蛇捂在自己的怀里。人身的热量令蛇活了过来。蛇活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将农夫咬了一口。黎兆平将这个故事改了一下,在很多餐桌上当成笑料。他说,其实,农走当然知道蛇,当初,他捂进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