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藩王爱上平民丑女:浮世绝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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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盍泚舒了口气,看着尚奚环道:“王爷命我来,定是为了知州的事,可是舅舅来做什么?”
尚奚环四下打量一下,方轻声道:“这里是王府,总之你记往少说话便是。”
盍泚一愣,尚奚环身为右督大司马,对边关战事一向十分关心,如今见他从知州回来,反倒是一个字也不问,不由得好生奇怪。想了一想,终还是没有开口。二人就静静对坐,各怀心事。
约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见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连忙起身,进来的却是管周。他淡淡笑道:“让二位久等了,传王爷令,请二位到奉天台。”
尚奚环吃了一惊,奉天台是宁西王府,不,可是说是整个宁都城最高的一处高台,是前宁西王凤宇赞花了三年功夫建成。据说凤宇赞当年得了一个侍妾,此女貌若天仙,温柔贤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王妃待她也是礼让有加。无奈战乱时,竟然无端被人掳走,下落不明。凤宇赞建此高台,实为登高望远,一解相思。当然这只是民间的传说,尚奚环深知,宁西王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建了这样一个高台,绝非只是为了一个女子那样简单。平日里别说上去,就算是靠近那高台,没有宁西王的命令,也是绝不可能的。自有奉天台以来,就没有一个官员上去过,却不知凤九天传他们二人去那儿,又是何意?
尚奚环心中深觉不安,一路想了无数个主意,却没有头绪。眼前已经到了奉天台下,管周施礼道:“二位请自己上去吧,奴才只能送到这里了。”说着退出园门口待命。尚、盍二人只得沿着蜿蜒的石阶,慢慢往上走去。才走到一半,尚奚环忍不住回头去望,那台下的树木人物已经缩小到常见的一半,忍不住心中一颤。
到了顶端,二人才开始打量这高台上的一切。这里四处平旷,只看得见微微泛白的石条,平台南面有一张石桌,上面竟然摆了一张琴。半点花草旌旗的影子都没有。放眼四望,整个宁都城都尽收眼底,二人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只听见一个声音道:“景致不错吧?”
二人连忙恭敬立在一旁,道:“卑职尚奚环,参见王爷。”盍泚退到他身后,也淡淡道:“草民盍泚,参见王爷。”
凤九天缓缓地走到高台前边,望着整个宁都城笑道:“本王总以为西藩之地能有多广阔,可是每次一站到这奉天台上,便只觉得脚下的宁都,就仿佛只是弹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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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锦盒(2)
尚奚环道:“由高望远,眼界开阔,平时所见,当然微末。王爷能在这奉天台上俯望天下,已非常人所能及。”
凤九天笑道:“尚大人这段日子不带兵,奉承话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尚奚环一惊,连声道:“卑职只是一时感慨,实话实说了。”
凤九天轻轻地哼了一声,没再理他,看着盍泚道:“你就是四绝公子?”
盍泚道:“草民正是。”
凤九天道:“你抬起头来回话。这次到知州,可有什么收获?”
盍泚禁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有瞬间的怔忡。外界传言这一代宁西王俊美无比,幸好生为男子,又权倾天下,否则,还不知会是怎样的红颜祸水!眼前的凤九天立在奉天台上,残阳的余辉映得他衣衫华贵,风姿绝代,一双星眸却是平淡至极,面色无波,让人无从揣测他心中所想。盍泚暗叹,传言果然不假,只是无论谁看到这眼前的人儿,都无法想象得出,他会有万般毒辣的手段!想到此,连忙又低下头去,答道:“知州府尹荣放,深知边关要塞,不容有失,因此励精图治,颇得民心。”
凤九天淡淡道:“哦?那……尧淮安呢?”
盍泚道:“尧淮安身为左督大司马,自然是加紧练兵,没有半分疏忽。他虽不清楚王爷因何要调两万兵马前往宛中,但见了兵符,立刻调遣将领前往,并无二心。”
凤九天道:“你辛苦了。你虽无官无品,但本王深知你有报国之心,又承你舅舅几番保举,本王才会让你与申彻同去知州。本王知道,你与尧淮安自幼相识,感情不错。此次去知州,他可有好好招待你?”
盍泚道:“盍泚无德无功,让王爷这般看得起,愧不敢当。如今边关战祸将起,草民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细叙旧情?尧大人身系西藩安危,仍然不急不燥,进退有度,倒是令盍泚佩服不已。”
凤九天笑道:“好。看来盍泚公子此去收获颇丰。”
盍泚一愣,低头沉思。人说宁西王喜怒无常,性情乖张,眼见他所问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平淡至极,没有什么不妥。想起尚奚环先前曾嘱咐他不可多言,当下只得收敛了神色,恭敬道:“请王爷见谅!盍泚虽只是一介布衣,也并非无知草莽。草民的父母皆死于战乱,关外诸国对我天垠朝一向虎视眈眈,如今月异国已经在集结兵力,恐怕开春之后,必会来犯。到时候,耀新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定生异心。盍泚此生心愿,就是想将那异国来犯之贼,尽数赶回去!”
凤九天收了眼光,望着脚下的宁都城,声音飘飘而来:“赶了一次,难道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十五年前他们不是也来过了?现在如何?”
盍泚正色道:“来一次,自然要赶一次。难道要委屈求和不成?!”
凤九天回头看了看他,忽然笑了。问道:“盍泚,本王问你一句话,若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的人,全都背叛了你,你会如何?”
盍泚愣住,他完全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凤九天冷笑道:“那个时候,你还会是现在的盍泚吗?你还会忠于自己的抱负吗?”
盍泚不加思索道:“当然会。”此刻他的眼光坚定起来,仿佛凤九天的追问突然令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转头平静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宁西王,一字一句地答道:“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动摇我盍泚心中的信念。”
凤九天敛了神色,叫道:“好。本王送你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来,悠悠道:“此物非同凡响,本王一直在找寻一个真正信得过的人,来交付于他。今天见你如此坚定,颇合本王的心意。你要记住,这东西……见不得光。用它时,本王自然会吩咐你怎么做。不过……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你舅舅……就是见证。只要走漏了半点风声,你……还有你……”
三十三 锦盒(3)
尚奚环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卑职明白。谢王爷如此信任!我们……不胜惶恐。”
盍泚看着面前的锦盒,样子普通之极,就同平常人家女子常用来装一些体己物件的小盒子没什么区别。他拿在手中,眉头却紧皱起来。这盒子竟然沉重无比,仿佛不是一般的木头绸缎所制,四面合丝严缝,也没有什么开口之处,越看越是疑虑丛生。
只听凤九天道:“你不必疑心,这东西虽然很多人想要,不过,你拿去却一点用也没有。本王虽然交托给你,但这世上除了本王,没有人能打得开它。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将来不管发生任何变故,它……是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就不能给任何人,明白吗?”
盍泚心一沉,不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宁西王为何要将这样一个东西交给他。如果这个东西事关重大,他又怎么会交给一个闲散之人?他不过是个平凡书生,凭什么当此大任?如果这个东西无关紧要,他又为何要反复说明不能有任何闪失?宁西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是在试探他什么?他思前想后,终不得其解,当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犹豫起来。
尚奚环在凤九天手下做事多年,深知他的脾气。但凡他决定了的事,哪里容得人说半个不字?眼见盍泚惊疑难定,不由得心中着急起来,连忙叫道:“盍泚,王爷交给你这样的大任,你还快快谢恩?!还愣着干什么?”
盍泚顿时惊醒,抬头望了望凤九天,他却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只得将锦盒接了过来,低头道:“多谢王爷如此信任盍泚。只是……盍泚不过是一介书生,没什么本领,怕会有负王爷重托。”
凤九天笑道:“怎么?你怕有人去抢?你打不过?没人知道这东西是在你那儿,你怕什么?拿回去收好就是,不必紧张。你们去罢。”
盍泚无奈,只得收起来。尚、盍二人告辞出府,出了大门,尚奚环才叹气道:“你不要怪舅舅多嘴,方才你犹豫不决,可真是吓死我了。”
盍泚皱着眉叹道:“这个宁西王,真是难以揣测。行事……毫无章法……唉,西藩在他手中,真不知是福是祸。”
尚奚环道:“是福是祸,都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盍泚,听舅舅一句劝,这东西收了就收了,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能透露半分。今天宁西王让我也前来见证,分明是在暗示,这东西若有个闪失,我们必定九族不保。”
盍泚心中一惊,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一个陷井里,明知道前路不明,却又不得不走。他只得说道:“我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已经骑虎难下了。今天天色不早了,舅舅还是回去吧。其他的事,盍泚心中有数。”
尚奚环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低声道:“盍泚,还有有一件事,如今边关战事,事关国家生死存亡,你无官无品,切记不可胡乱插手,否则……惹上杀身之祸也未可知。我……能帮你就帮你,但帮不了一辈子。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摇了摇头,大步走了。
盍泚在原地站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头绪。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没有时间静下来仔细地想清楚。只得将那锦盒收好,慢慢地回了清楼。刚到门口,隐约看到有个人影在墙角晃动,不由得一惊,喝问道:“是谁?!”
三十四 如灰(1)
那影子也是一颤,半晌方慢慢地移了出来,走出阴影,到了月光底下,盍泚才看清她原来是个女子,她虽然生得美貌,一张脸却是苍白无比,眼中隐有泪光,直直地看着他,竟是君亦圆!
盍泚一见她脸色憔悴,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君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君亦圆低了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很快地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却又止不住流出眼泪。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慌意乱,只是哭,却说不出话。盍泚顿时有些慌了,连忙道:“发生什么事了?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君亦圆“我,我”地说了两个字,却是扁着嘴,只剩下抽泣的份儿。盍泚见她似乎伤心得很,一时无法,只得大声唤道:“红儿!”
红儿闻声出了门口,见他二人站在墙边,一个哭,一个呆,不由得诧异道:“公子!你回来了?君姑娘?怎么回事?”
盍泚叹道:“我也不知道,君姑娘,不如进去坐坐,你要有什么伤心的事,慢慢说。这么晚了,天又冷,你一个女孩儿,站在这里怕是不妥。”
君亦圆嗯了一声,随他二人进了院子。红儿给她让了座,又让蓝儿泡了两杯茶来,君亦圆的情绪才算是安定下来。她傍晚时分,一时激愤冲出家门,又无处可去,在街上晃荡了半天,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这清楼来,一直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盍泚回来,她怕是要站上一宿也未可知。在门外站了半天,身子早已经冻僵,此时手里捧着暖茶,红儿又移了个暖炉进屋来,她仿佛才有了些知觉,看着自己的手只是发呆。
盍泚打量着她的神色,笑道:“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