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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南北往事-第24部分

小说: 南北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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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人敲门,霍皙不理,坐在地上发呆。
    门外那人百折不挠,敲的没完没了,霍皙烦躁站起来,腿磕在厨房的柜门上,她疼的骂了句脏话。
    她曲着一支腿蹦蹦跳跳去开门,门一拉开,露出半张脸,霍皙就猛地往回扯。
    沈斯亮站在门外,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干似的,手掰着门缝用力往外拽,霍皙瘸着一只胳膊,不是他对手,被沈斯亮这么使劲一拽,脚下踉跄,扑通一声仰在地上。
    沈斯亮慢悠悠进来,把手里的纸袋放在她家门口玄关,看她抱着腿呲牙咧嘴。讥笑嘲讽:“甭装,胳膊瘸了,可没听说你把腿也给伤了。”
    膝盖那股又酸又麻的劲儿久久不散,霍皙一听他这么说,一下就没声儿了。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一个用可怜博取他同情的骗子。
    见她不说话,沈斯亮心里犯堵,走到她跟前提着裤腿蹲下,她在家里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肿消了,就鼻梁骨上还有点青,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屋里南北两扇窗户被她开着通风,都是些实木的老家具,越陈木头越香,外面郁郁葱葱的树遮住阳光,一室绿意。很有她的味道和风格。
    沈斯亮伸手蹭蹭她脸上的面粉,动作亲昵:“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吗?”
    他问的认真,霍皙看着他,反问:“那我做错了吗?”
    俩人都不提事件始末,却都知道彼此指的是什么,霍皙问的也不挑衅,像是真的在寻求他的答案。
    霍皙看着沈斯亮的眼神清亮,透彻,也有依赖。那是长久以来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她对他的依赖。
    霍皙十七岁没成人以前,在尚未形成自己对这个世界独立观念的时候,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是她母亲教的,母亲教她读书,教她礼貌,教她是非,可在霍皙成人以后,十八岁以后,她与人之间的交往,对社会形色的种种理解,是沈斯亮教的。
    她是第二个他,又不是他。
    她有种骨子里的蠢,那种蠢,是灵魂里的纯真,不被外界所污染,始终坚信着自己的世界观,她善良,倔强,柔软,也刚强。所以这样的人格外容易受伤,也更需要被人保护。
    沈斯亮深深看着她,很久才说:“没错。”
    他想说她做事不过脑子,他想说她冲动,话到嘴边,被她那一双眼睛硬生生堵回去。
    沈斯亮恨自己今天这趟来的没意思,来干嘛呢,他能做的,想做的,都已经为她做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
    “武杨那车送去修了,修好了还回去,别占着人家的东西不放,我有个闲着的,就停在礼堂后头,钥匙给你放门口了。”
    “武杨是人家,那你是谁?”
    沈斯亮被她反问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脑子转的快,跟她诡辩:“你用谁的都是用,我跟武杨没区别。”
    呸,区别大了。
    霍皙撑着地站起来,但她是站起来往屋里走的:“我不要。”她犯了倔劲儿,狠心拒绝他:“沈斯亮,我不是要饭的,用不着你怜悯,烦我恨我了,一脚踢走,后悔心疼了,就拿根骨头哄一哄。”
    说完,霍皙回头,两根眉毛竖起来,一脸冷漠,颇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跟他对峙。
    “你也说了,小航那事儿过去了,我没脸把自己跟他,跟你扯上关系,小航走了,欠他的我怎么还,拿什么还,用不着你管,我不欠你的。”
    “你走吧。”
    沈斯亮气疯了。
    他木木的戳在客厅里,眼里诧异,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跟自己说话。愣了几秒,他又乐了。
    气乐的。
    “你爱要不要。”
    反正这么犯贱,就这一回了,下回她想都甭想。沈斯亮转头就走,把破旧的铁门关的震天响。
    他急匆匆下楼,一身怒气未散,迎面撞上个带着眼镜,气质斯文的男人。大热天的,男人穿着灰色衬衫,白色长裤,斜挎着包,似乎在找着什么,沈斯亮看他一眼,越过他往车上去。
    男人推推眼镜,忽然出声:”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沈斯亮两只手插在裤兜,在车前站定,慢悠悠拧过头:“干嘛啊?”
    严靳愣了一下,随即不卑不亢的问:“跟您打听一下,五号楼在哪儿?”
    沈斯亮往后略一摆头,开门上车,随即欲走:“这个就是。”
    车子打着火,沈斯亮手停了一下。不止他停了,连穿着灰衬衫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这声音,太耳熟了。
    沈斯亮说话的时候带着京腔,痞里痞气的,还有点不耐烦。严靳的印象非常深。
    俩人目光相对,沈斯亮往椅背上一靠,恶劣笑笑,颇为玩味的盯着严靳,跟主人似的。
    “你找谁啊?”
    
    第二十三章
    
    严靳是个很有分寸的人,霍皙一个独身女人在家,他不方便进去久坐,便站在门口特别绅士的找了个理由,说请霍皙吃晚饭。
    霍皙犹豫,严靳笑一笑,别误会,你这也算是工伤,我今天代表报社来看看你,没拿什么东西,吃顿饭表表心意,你就给个机会吧。
    反正……你也还没吃不是?他眼光意有所指的望向她身后狼藉厨房。
    霍皙不扭捏,成,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她在家里休养,穿的是很宽松随意的衣服,看惯了她平常在报社干练的一面,冷不丁一见,还蛮居家,很温柔。
    霍皙换好衣服,两人下楼,往大院外面走,晚上六点半,院里的大喇叭里准时放军歌,慷慨激昂的男高音响起,正逢下班时间,很多人往里走,来来往往,三两成行,都是穿着军装的,还挺有气氛。
    严靳第一次来军区大院,时不时左右看看,跟霍皙随和说道:“以前总听说大院大院,觉得挺神秘,这回进来了,真长见识了。”
    “找你住的这地方,我可真费了点功夫。”
    知道她出事儿以后,严靳因为工作耽搁了几天,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去老杜那里调她的档案,想查一下家庭住址,结果电脑登记的是她当年学校的所在地,他斟酌半天,才给她打电话问清楚。
    谁知道,到了大门口,门卫拦着不让进,又是查车又是开后备箱,严靳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都给查急了。
    “我就进去看一个同事,很快就出来。”
    门卫一脸严肃,又问了那人住在几号楼,叫什么,最后压了他的身份证,才给放进来。
    往里一走,严靳才明白霍皙为什么告诉他地址的时候支支吾吾,这地方,是真的戒备森严。
    怎么说呢,那感觉就像门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的人对里面一无所知,里面的人自成一派生活景象。
    霍皙抱歉笑笑:“确实查的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严靳绅士,虽不抱怨,但还是有点不平衡:“那些没有部队牌照的,家属车辆也不放行?”
    霍皙悠然道:“当然放行。”
    严靳不信:“那么多车,他们哪个都能记住?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外来的?”
    霍皙很了解这里,跟他讲:“有的会去办一张出入通行证,没有通行证,他们也会记车牌。”
    严靳不可思议:“全都能记住?”
    霍皙淡定点头:“全都能,一个都不落。”
    严靳沉默几秒,又问:“你家里……有人是军人?”
    霍皙说:“我爸爸。”
    严靳自然说起刚才的事情:“我刚才在你家楼下,碰上一个军官,挺年轻的,你们认识?”
    霍皙没在意:“这院儿里都是军官,我哪能都认识。”
    严靳意味深长:“他往报社打电话找过你。”
    十几分钟以前,那人坐在车里,一只长腿跨在车外,皱眉问他:“你找谁啊?”
    严靳也不是善茬,不卑不亢反问:“我找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嘿!
    放眼看看,整个院儿里,除了沈斯亮他爹那一辈的,除了楼上那个他拿着没辙的,还真没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拧着眉毛,一本正经吓唬严靳:“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斯亮从车上下来:“我是这儿的保卫排长,你身后这片儿,”他用手圈出一大片区域,指给严靳:“还有这片儿,都归我管,你说我是谁?”
    严靳将信将疑。
    沈斯亮挨了刘卫江体罚,天天奉命跟着岗哨早晚出操,每天重装三公里,说着,他就把车里的武装带拿出来卡在腰上,还下更像了。
    严靳跟他对峙了几秒,忽然淡淡一笑:“我找霍皙。”
    沈斯亮一摇头:“我在这院儿里十多年了,没听说过这人,你上别处找吧。”
    “这个地址是她告诉我的,没找错,门口的哨兵也已经跟我确认过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再给你确认一下?”
    沈斯亮不说话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那是他吃瘪时候一个习惯的小动作,也是他不高兴的前兆。
    严靳朝他客气笑笑,缓步走入单元楼里。
    严靳进去,沈斯亮挠挠后脑勺,无声的骂了一句。
    妈的。
    以前霍皙上高中的时候,有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来家楼下跟她表白求爱,沈斯亮遇上,那时候俩人还没确认关系,他好歹比他们大,不能跟一帮小孩儿掐架,就板着脸,端着深沉,用这损招儿把人唬走,百试百灵。
    结果今天,阴沟儿里翻船了。
    听严靳说完,霍皙神情一滞,慢慢哦了一声:“别搭理他,那人有病。”
    疯狗病,心情不好的时候,逮谁咬谁。
    她说这话的时候,两只手背在身后,嘴角温柔上翘,走在一排排的杨树荫下,风吹起树枝,拂动她软软的发尾,露出女孩特有细腻肌肤和纤细手臂。
    严靳望着她,也噙着笑,十分配合:“嗯,的确是。”
    ……
    两人没走很远,就在几公里以外的一家湘菜馆子吃的,严靳是湖南人,说让她尝尝家乡的口味。
    他这趟来找霍皙的原因也很简单,新闻风波过去,金能被彻查,严令整改,周边的村户都得到了相应补偿和安置,社里给了霍皙一个精神嘉奖的奖状。
    说来也挺讽刺,当时她被停职,组里没人送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她被打,隔天集团来了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把她这种精神设成了典型,通报奖励,慰问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些霍皙都不奇怪,也不在乎,真正让她觉得吃惊的是,沈晏丽因为这次事件被撤职了,调到一个无关紧要的文学板块,每天负责刊登漫画和短诗。
    严靳劝她回去上班,还给了她一个包的很厚的信封:“这次的奖金,还有下一次的出差补助,下周南京有个媒体内部交流会,你跟我一起去。”
    霍皙想拒绝,可是一听到南京,又心软了。
    南京对她来说,有种特殊情感,这几年她在外面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再去看看,可是很可惜,都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实现。
    见她犹豫,严靳给她夹了块剁椒鱼头,跟她敲定:“那可说好了,下周三晚上的高铁,还有其他几个同事,咱们车站见。”
    ……
    今天沈斯亮他爹老沈从外地调研回来了,一推家门,沈斯亮正在客厅摆弄模型,那是小航生前在学校组装的,得过奖,摆在电视旁边的架子上,沈钟岐走了这些天,家里保洁不来,落了灰。
    沈钟岐进屋,爷俩对视一眼谁都没搭理谁,等沈钟岐换了衣裳从楼上下来,沈斯亮一边擦机翼上的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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