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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以余生渡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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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钧言就坐在里面,没有降落车窗,没有说话,没有鸣喇叭,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陈轻觉得紧张比之前还更甚了,暗暗长吸了一口气,寒意浸润,头脑清醒了些。她不去看他的眼神,拉开门上车。
  “这是贺先生帮我付的医药费,全都在这……”
  正事先行,陈轻系好安全带,把提包放到腿上,说着要拉开给他看。
  “不用了。”贺钧言看都没看一眼,“放到后座。”
  陈轻瞄了瞄他,照他的话做,拿开提包后两手空空,没了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就这么静静和他共处,有点不知所措。
  车沉稳往前开,或拐弯或上高架桥,不像是没有目的地随处乱转的样子。
  陈轻忍不住诧异,他居然是认真来赴邀的?本以为他拿到钱,随便兜一圈就会把她送回去。
  “去哪?”贺钧言侧头看了她一眼,陈轻还没答,他收回目光,懒懒打着方向盘道,“去坐一会儿?”
  她没有异议,点了下头。
  一路上,陈轻都在偷偷打量他,想看,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手指无意识互相搓着,眼角余光不时朝他扫去。
  他的侧脸线条凌厉,眼睛深邃,鼻梁直挺,开着开着,顺手从烟盒里抽了支烟点燃。他的嘴唇很薄,听说薄唇的男人都薄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轻瞄着他抿烟的细微动作,忍不住喉头微动。
  “好看吗?”贺钧言咬着烟,突然说。
  “嗯?”陈轻怔了怔,转过头去看他。
  他也转过头来,唇边轻浅的那丝不知是笑意还是讽意:“看了这么久,我好看吗?”
  “……”她的脸唰地红了,好在是晚上,光线暗看不清楚。
  心砰砰跳,陈轻用力抿唇,几秒后抬头直视他。
  “……好看。”喉咙里发出干涩的音,咽了咽,她的声音在这狭小的车室内,无比清楚。
  “只看脸,非常好看。”
  她回答地这么干脆,倒让贺钧言一噎,他本是想拿话臊她的,没想到却被她反堵了。他不甘占下风,默了默,诘道:“只看脸才好看,你的意思是,连别的一起看就不好看了?”
  “我……”
  没等她回答,贺钧言立时反应过来,眉头皱了皱。
  他居然无聊到和她杠?把烟旋灭在烟灰缸里,他不再说话,瞬间加快车速。
  之后全程无言,贺钧言不吭声,陈轻也不敢问他要开去哪。十几分钟后,车在一家店门外停下,她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眼,脸色有点不好。
  “去这里……?”
  店门上的英文招牌和门口的装潢风格,两样都显示,这是个酒吧。
  “不想去?”
  她睫毛颤了颤:“没有,只是好久没来过这种地方……”
  “那正好,今天可以好好放松。”贺钧言挑眉,眼底闪过一道光。
  其实陈轻不是怕酒吧,而是怕喝酒,自从几年前那次酒精中毒之后,平时和秦瀚一起出去应酬他都会把酒挡下,她意思意思喝个几口已是极限,工作之余哪还会自己去找虐。
  她已经许久不曾混迹这种地方。
  几十分钟前她还在为第一次和贺钧言正式相约外出而高兴,没想到转眼就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地方。
  陈轻悬着心,进门一看,还好还好,这是家静吧,没有吵杂的人声和摇头晃脑的人群,驻唱歌手唱着调子慵懒的歌,各桌客人们各自说话,氛围让人很舒适。
  不幸中的万幸。
  贺钧言在角落找了个位置,落座后服务员来点单,他略略扫了几页,抬眸看向陈轻:“喝什么?”
  “你点。”
  “随我?”他盯着她哼笑一声,旋即点了两杯鸡尾酒。
  听到酒的名字那瞬间,陈轻的脸色变了变,不过仍是没说什么,而贺钧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也不点破。
  酒上来,贺钧言端起他的那杯,递到唇边忽而停下,挑眉看向一动不动的她。
  “怎么不喝?”
  “我……这就喝。”陈轻舔舔唇,手缓缓伸向杯子。
  好几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液体在玻璃杯中摇晃,别样好看,可她完全没心思欣赏。
  算了,痛就痛吧,第一次和他出来,不想扫兴。
  五秒的短暂挣扎过后,陈轻端着杯子就要往嘴边送。
  谁知刚碰上唇,手突然被抓住,酒随着轻晃的杯身跃出来,稍稍沾湿了她的嘴唇。
  “贺先生?”陈轻愣愣看着突然抓住自己手腕的贺钧言,不明所以。
  他的那杯酒早已经放下,未言语,手上用的力不小,眸色也有些沉。
  好久好久,他才说:“……我突然想起,这种酒不适合女人喝。”
  招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两杯无酒精饮料,连着他的那份,两杯鸡尾酒都端了下去。
  “你那杯也不能喝?”陈轻问。
  贺钧言随口嗯了声,突然觉得烦躁。
  叶杭那天说她急性酒精中毒进过医院,料想她的胃大概经不起折腾,他故意点酒是存着戏弄心思,想看她如何应对……
  她这接受的态度实在无趣。
  这女人是纯粹不懂拒绝,还是走到哪都是这种对自己的命无所谓的态度?
  贺钧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闷闷将那股诡异的不悦冲散。
  饮料的口感和鸡尾酒相仿,但是没有酒精,喝起来味道不错,陈轻先是尝了尝,而后眼睛一亮,一口一口小酌。
  她不知道贺钧言在想什么,觉得两个人干坐着不说话有些无聊,便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名字叫做‘我从来没有’。”陈轻解释,“就是你说一件你从来没做过的事,要是我做过,我就要喝,相反,我说的事你做过,你也要喝。”
  “哦?”贺钧言来了点兴致,“行,你起头。”
  “那我做三次示范,听好了……”她认真想了想,说,“我从来没有翘过课。”
  贺钧言沉默一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从来没有和老师顶过嘴。”
  他刚放下杯子,又端起来。
  “我从来没有和同学打过架。”她又说。
  “……你怎么都提一些念书时候的事?”贺钧言不满睇了她一眼。
  “玩游戏当然要从简单的开始玩起……”陈轻眼神微闪,小声道。
  轮到贺钧言,他拧眉想了想:“我从来没有……”尾音拉长,半天没能挤出一句完整的,最后只好随口道,“从来没有挤过地铁。”
  陈轻笑笑,二话不说,喝。
  又是她的顺序,她看着他,努力压抑掩饰,不让他察觉出自己眼底的炙热。
  “我从来没有……收过情书。”
  “没有?”贺钧言微诧,她长得不差,看起来应该是追求者不少的那种类型。
  陈轻垂眸,喉咙里发出极细微的笑声。
  她确实没有收过,以前的她很黑,又胖,穿的用的全是同龄人里最差的,看上去灰扑扑,再加上满脸的痘痘让她羞于抬头,时间长了,就像一只弓身的虾。长得不好,姿态不好,哪哪都不好,当时同学里有不少人笑话她,给她起外号叫“虾妹”。
  嫌弃还来不及,哪还会有人喜欢她?
  怅然了一小会儿,陈轻调整好情绪,就着这个话题顺势问他:“你以前收到过很多情书?”
  “还行。”贺钧言点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才有粉红心思,现在这个年龄的他们,已经没人会做这种可笑的举动。
  “那……有让你印象深刻的吗?”她故作随意问出这个问题,心却紧张得揪成了一团。
  他想也不想便答:“没有。”
  “是嘛……”陈轻努力忽视在心底悄无声息蔓延开的失落,勉强勾了勾唇,“该你说了。”
  “我从来没有……”贺钧言说了五个字又堪堪停住,正想像刚才一样扯一个,忽听台上的歌手婉转唱到幽怨情歌的高|潮,“爱”这个字悠悠传入耳。
  他便干脆接上:“我从来没有爱过。”
  陈轻一愣。
  下一秒,她端起饮料,仰头将整杯一饮而尽。
  贺钧言见她如此豪饮,眯了眯眼,轻笑:“喝这么多,看来陈小姐爱得很深?”
  陈轻深深凝着他,以一种克制又自衿的方式掩藏自己。
  她轻轻勾唇,笑了笑。
  “……是啊。”
  爱得深,爱得很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sorry!有点卡QAQ感谢所有给咸酱留言的美人们!爱你们!
感谢'馒头爱吃饼'宝宝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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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baby们的打赏!么么!

☆、第9章

  外面不知何时下完了一场雨,汹涌雨势淅淅沥沥停下来,许多被困住不方便回去的客人都起身买单。这时候不走,怕等等雨又大起来。
  陈轻和贺钧言坐着无聊,闲话扯够了,也决定回去。
  地面被雨打湿,略微滑泞,出门时陈轻跟在贺钧言身后,下完矮阶梯,一个不留神脚底没踩稳,惊呼一声后“咚”地摔倒在地。
  贺钧言一回头,就见她侧躺在地上,整张脸痛得皱成了一团。
  “……”
  他无言折返回去,站着居高临下打量她一秒,挑了个最不尴尬的地方下手——捏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拉,将她拎起来。
  陈轻忍不住叫痛,“慢点慢点……!”
  外套一侧沾上泥水,已经全脏了,但更头疼的是她的脚,可能小小崴着,动一动有点疼。
  贺钧言动作一顿,不是因为体贴,而是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印象。
  “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一出声,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感觉到她身子蓦然一僵。
  陈轻忘了嚷疼,血加速汇集到头顶,呼吸有点紧。
  肩膀在他掌中,扭到的那只脚不敢用力,她艰难站着,声音缓慢从喉咙里挤出来,“你……”
  “上次在汇隆就是你冒失撞上来……”两次摔倒的姿势如出一辙,成功让他对上了号,“难不成这是你的特长?”
  陈轻本来悬着心,听他这么一说霎时放松,只是松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清的小失落。
  “我不是故意的。”没心情配合他调笑,她语带抱歉,说了句便不再吭声。
  贺钧言盯着她垂眼的样子看了两秒。
  “……走吧。”
  要提步的时候又为难起来,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可她不便走路,地面滑,一只脚瘸瘸拐拐说不定又会摔跤……
  皱了皱眉,他松开捏住她肩膀的手,转而握住她手腕下方。
  强忍着不自在,他借力给她,半扶半拖把她弄上了车。
  陈轻坐在副驾驶座上,外套湿了一片,不敢碰上车子椅背,连安全带也没系,直挺着身子保持着累人姿势。
  贺钧言眼角余光瞄到,没说话,又转回视线盯住前方。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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