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天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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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妻子,这件事,我不忘记。”她字字真心。
“知不知道,妻子是种受限制身分?”他转换话题。
“是吗?到目前为止,我仍感觉悠游自得。”她把纸张摊到他眼前。
“那是你尚未进入这个新身分。你若真正进入,会发现,妻子是种相当辛苦的行业。”他语带恐吓。
“请举例说明?”
“例如,从今而后,不管你在马路边看到再帅的男人,都要切记,不可动心。即使有男人为你细心殷勤,你都不准对他心怀好意,还有,对丈夫温柔,是你最该做的事情。”
他本不晓得自己沙文兼猪头,这一刻,他知道面对一个深爱的女子,沙文是必要配备。
“听起来有点麻烦。”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来不及了,戴上我的戒指,再麻烦你都必需忍辱负重。”
“如果我太累呢?”
“我帮你撑起疲累腰背,况且,负责任的女人有权享受利益。”
“什么权益会让女人对妻子这个身分,心甘情愿?”
“你将拥有一个专心爱你的男人,他把你放在心脏正中间,除非他的心脏不再运转,否则每个跳动,他都会对你产生新的爱恋。”
“所有男人都专心疼爱自己的妻子吗?”她怀疑,在这个不确定的年代,婚姻不再像若千世代前那般笃定。
“我不是别的男人,不敢确定天下男人心,至于你……”
“我在你心间?”她接下他的话。
“更多。”
“更多?”她疑问。
“你在我心底,在我眼里、耳里,不须经由思考,你的影像时时出现,不须透过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笑语画面,尽在眼前。
我永远记得一个宁愿吃泡面,也要供我当达文西的女人;记得她的投篮技巧明明坏到不行,还以为自己是麦可乔登的兄弟:我不忘记她受过的苦,我时时叮咛自己,她需要比别人更多的体贴和关心。”
“假使有一天,你遗忘了我呢?”
“怀疑我的记忆力?你看不起我的脑细胞?”他刻意轻松。
“不是,我只是……”
“只是对分离感到恐惧?”他看透她的每分心思。
“我无意加深你的困扰,但是……”
“我懂,你有没有把我的电话住址收好?”
有。她点头。
“我要你听清楚,我们并没有分离,你知道我的住处、我的联络方式,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处理我父母亲的担心,我还要在最短的时间接手家族企业,并让他们接受你。想找我,不要顾忌,随时欢迎。”
“可以吗?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你是我的幸福,不是我的困扰。”他坚定。
拿起她的照片,接过她的笔,他在照片后方写下“挚爱,程黎”,然后慎重其事地将它们收进自己皮夹里,贴在胸口前。
“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脑细胞,那么它们会替你提醒我的记忆,提醒我,你是我人生中的唯一。”
揽过她,经济舱里空间狭小,对于长手长脚的晁宁而言很辛苦,可是小小空间里,大大的温暖,有程黎在身边,再坏的状况都能够忍受。
“我可以去找袖乔吗?”靠在他怀中,提起袖乔,程黎显得开心。
“她是你的好朋友,对不?”晁宁不晓得该怎么向她解释,袖乔对他的迷恋。
“她是我在孤儿院里最好的朋友,她很勇敢,敢说话、敢争取,总是站在我身旁,替我对付欺负人的坏小孩。”
“她的确勇敢。”
她曾当著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他——晁宁哥哥,我爱你,这辈子,我当定你的新娘。
当时,他的反应是冷冷地掉头离开。晁宁以为她自尊心受创,会大哭大叫一番,从此誓言不再和他相见,没想到,她居然转头告诉宇文叔叔和婶婶,“我想我的努力还不够。”
他对袖乔冷淡得近乎过分,许是父母的盼望带给他压力,他习惯性排斥她、习惯性把她当空气。
然她勇敢、可爱,她越挫越勇,她是个让人很难不喜欢的女孩,只是,他待她,除了妹妹情分,想再多增几分都是困难。
“我印象中,她很漂亮,小学时同班,班上有好几个小男生偷偷写情书给她。”
“是吗?我觉得你更漂亮,所以院长拿资料卡给我看时,我一眼就看见你,别骗我,没有男生喜欢你。”
“从小到大,我没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
“真的?回台北,我一定要走趟庙宇。”
“做什么?”
“谢谢月下老人将你的双眼蒙蔽,让你看不见其他男人,使我成为你的第一名。”
“你不只是我的第一名,还是我的始终。”
“很好,我喜欢有始有终。”顺过她的秀发,贴著她的脸颊,他爱她,毋庸费心认定。
这天,他们下飞机,她提著不多的行李,远远地,看著来接机人群。
她看见他和一个中年妇女相拥抱,那是他母亲吧!她看他被一群人簇拥,坐上双B轿车,然后一排高级房车缓缓驶去……
好大的阵仗!他的家世不在她想像之中,难怪他忧心焦虑,不能接受她的……何止他的父母亲……
车阵在她视线中逐渐模糊,他的心随著车轮驶去,拉开距离,不确定的恐惧感加深,程黎握紧拳头,然后像在确定什么似地,她猛翻皮包,找出他的联络电话。
她将纸条贴在心间,彷佛寻到一点点安慰,企图模糊恐惧。
第一天晚上,程黎就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她忍住,想像他有数不清的电话要接,有无数的公事要做,也许他忙过,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第三天,接不到电话,她劝说自己,一个大公司哪里是三两天的忙碌可以轻易解决?所以她按捺住心情,静心等待。
一星期过去,程黎心慌更甚。
她托人替自己打电话,得到的答案是“少爷在医院”。
所以罗!是他父亲病情加重,那么,她应该有更多的体谅与宽容,至少,她确定了,他给的电话是真的、他给的住址是真的,他的的确确没半分意思将她排拒在新生活之外。
带著这份“的确”,她又熬过三个星期。
直到昨天晚上,她决定再不能等下去。
因为验孕片告诉她,她怀孕了。一个小小的新生命在她肚子里成形,这个小生命将以他的父亲为荣。
如果晁宁还想成为达文西,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告诉他,她做好准备了,如果他打算画“程黎的微笑”,可以随时进行。
隔天清晨,她刻意早起,上过淡妆,选择一套最正式的衣服,然后在房间里踱qi書網…奇书步,她在杀时间,害怕自己太早出现,有失礼貌。
好不容易挨到十点,她把纸条读过几遍,坐上一部计程车,将纸条交到司机手中。
她该怎么告诉他这个讯息?
低下头,程黎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条纸,低头写道:“你知不知道思念的滋味像什么?是一股化不开的酸涩,幸而有回忆做调味,才能调出酸酸甜甜的爱情,期望再见面那刻,专心是你我共同的事情。”
不好,这句话有指控味道,指控他让她的思念越沉越浓,她不想带给他任何压力。换个台词吧!
“嗨!记得我吗?从实招来,你一天想我几回?工作时有没有想?午夜梦回时想不想?不过我猜,你没我想得多,这个月里,你从没离开我心底。
喝水时,我想起我们的和平咖啡;趴在床上时,想起我们的小公寓;走过公园时,篮球框下有你的身影,瞧!我无时无刻在想你。”
不好,太咄咄逼人!想他是她自己的事情,怎能变成他的负担?再换新词语!
“听说,遗传是种深埋在基因里的东西,如果是的话,那么从现在起,我得开始准备画笔,让我们的小宝贝一出生,就有个绚丽世界等著他参与。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想起小生命,她好幸福,抱住便条纸,想像他看到这些话时会有什么表情?
听说,母凭子贵,有钱人家特别注重骨血,即使难接受,他的父母亲总会看在儿子孙子的份上,欢迎她加入吧!
她发誓!她会尽全力当个好媳妇,让全家人因有她而幸福,她爱他,再难再累的事,她都甘之如饴。
“小姐,你很开心哦!”司机被她的笑容感染,咧开大嘴跟著开怀。
点头,她看见眼前的光明未来。
“你长得很漂亮,当你的男朋友一定很有面子。”
是的,晁宁也说她漂亮,不过,她不介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否美丽,她的美丽只供他独享。
司机看一眼程黎给他的纸条,对对高级别墅区的门牌号码。
“小姐,前面那间有挂汽球的,就是你要到的地方。哦,有人在结婚,你是来当伴娘的对不对?新娘不聪明,找你这么漂亮的伴娘,会被你比下去啦!”司机笑笑。
结婚?谁结婚?晁宁的兄弟姊妹?
想想,赶快想想,他有没有曾经提起过自己的手足……
不,他说过他是独生子,哪里来的手足?
一点慌、一点乱,莫名其妙的念头悬上心海,然后,在飞机上的隐隐不安出笼,不厚道的第六感出现。
不会的!他不会才告诉她,身为妻子该负责任,一转头就忘记该给她的权利。
他说过,她在他心脏正中央,每个心脏跳动,都带给他新的眷恋。
他说过喜欢有始有终……
是的,她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那是她的本能啊!从十岁开始,她就带在身上的本能。
所以,不是他!这个婚礼与他无关,那只是个……只是个远房亲戚的婚礼。可是,哪个远房亲戚会借用他们家场地举办婚礼?
哦!也许不是婚礼,是他父母亲的金婚纪念日,他们在大肆庆祝婚姻走过多年风雨……
可颜伯父生病呀!怎会在此时举办金婚庆礼?
她做出一个个假设,再将自己的假设一个个打破,没道理的婚礼,没道理的热闹,没道理……
不不不,她不害怕,他若真想摆脱她,不会给她真实电话,所以他的戒指是真心的,他的有始有终也是真心的。
不怕、不害怕,程黎,你该对自己的丈夫多几分信心。
压下强烈不安,她一步步踩向颜家大堂。
那是个盛重的典礼,从布置到气氛,处处可见用心,小提琴家拉著悠扬乐曲,玫瑰花香充塞在人人的鼻间,汽球在半空中缤纷,人人脸上层露笑颜。
再往前走一点点,放大的彩色照片摆在门前。
当眼光触到照片上的脸,程黎不能呼吸。那是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嘴唇和眼睛……
她窒息了,泪从她颊边刷下,串串晶莹,十指绞扭,痛不到末梢神经,痛在心间。
不是他,她反对自己的视力,反对自己对照片的认定。
记不记得,他们讨论过爱情?他说爱情之于他,不只是一件新衣。
他的唇还在她颊边温馨,他们谈过子子孙孙,他说要一个孩子来证明爱情。
是的,照片中的新郎不是他,他是个表里一致的男人,他说了爱她、保证了爱她,就不会让她伤心。
她拚命说服自己,照片里的男人不过和晁宁有著相似神情,他不是他!拭去眼中泪水,她鼓吹得好用力。
是啊!她要高高兴兴,她要笑著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将是下一个达文西。
“新郎、新娘来了。”门口有人大声喊著。
小提琴奏出结婚进行曲,拉炮震人心弦,所有人簇拥向刚下车的新人,程黎也跟著大家前进。
小小声地,她对自己说,看清、看清,他不是晁宁,不是她心爱的男人……
走一步,揉揉眼睛,是他的眼睛,那双有著缜密观察力的眼睛。
再走一步,是的,是他刚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