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给林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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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想挣开那只手,毕竟她们之间,没有这么友好亲切,可是沈文玉似用了力,挣了好几次,也没挣开,话终于问出口了,心也跟着悬到了当口。
“他病了,病的很重,而且不配合治疗!”语气更加悲怆,“林夏,立灼从小就倔,没人能劝得动他,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打扰你,请你理解!”
林夏脚底一个踉跄,还好被沈文玉抓住手,用力托了她一把,才没至于狼狈的跌坐下去。
“林夏!”沈文玉低唤她,还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林夏,你还好吧!”
林夏脑子里嗡嗡作响,乱的跟马蜂窝一样,理不清半点头绪,怎么可能呢?大年夜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怎么就生病了,而且还病的很重,不可能,肯定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医院弄错了,对对对!误诊,现在误诊不是很正常吗?而且现在有的医生,为了拿回扣,总爱吓人,把问题说的很严重,然后唬着病人拼命拿药,一点点小问题就得住院,一定是医院弄错了,肯定弄错了。
“伯母,肯定是医院弄错了!”她抽回手,裹紧衣服,丝丝冷意渗入身体里。
沈文玉低头抹泪,“他在齐家的医院里,那里有全国最好的专家和仪器!”
“什么意思?”她偏过头,微笑淡定,误诊,就是误诊。
“我的意思是,误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沈文玉的嘴一张一合,言之凿凿,由不得她不信。
这次林夏再也没有任何支撑,腿一软啪的一声,硬生生的坐到地上。
“林夏,林夏”沈文玉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扶她。
林夏低着头,长发顺落下来,遮住了整长脸,看不到任何表情。丝丝凉意透过衣料渗进皮肉,猛的一哆嗦,思绪渐渐清明起来。
“林夏,快起来,快起来!”沈文玉见她坐在地上,迟迟不动,心头忍不住一酸,伸手就要拉她。
似乎感觉到她肢体的靠近,林夏轻轻摆了摆手,谢拒她的好意,“我没事!让我呆一会!”声音冷清,对沈文玉就算假装,都装不出有一丝的好感的样子。
“林夏,回滨城见见他,好吗?”明显感受到林夏对自己的抗拒,沈文玉轻声请求,生怕语气不好,引得她更大的反感。
“你们不是都劝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我去,又会有多大的用处!实在不配合,那就采取强制措施吧!”卓立灼的性子她还算是了解,一但下定决心,很难为谁改变。
“我们也考虑过,可是医生说,这种病需要患者自身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才会效果明显,如果他一心求死,再好的治疗也没有意义!”
死!林夏浑身禁不住开始打颤,安少东的话响彻在耳边,他更痛更为难,心底酸疼不已。是呀!再为难却还是由着她来选择他们的将来,因为不可能相守,所以她选择了放手,虽然心底有成千上万个疑问,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去解惑。不管他的生活过成什么样子,他们已经成为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不交集却想着他会好好的活在某个地方,虽然挂念却心安。
如果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林夏不敢继续朝下想。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她的心,岂不是空空荡荡再也没有着落。
沈文玉一时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静静地立在她面前,认真观察她的反应。
“他,到底什么病?”
“胃癌!”
又是一声晴天霹雳,她不是医生,对病症了解不多,可是,她清楚癌字意味着什么。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为得这种病?”紧咬住唇,她还是认为是误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滑落,她扬起头,望向沈文玉,她多么希望她能告诉她,真的是医院搞错了!
“立灼的爷爷就是胃癌去的,还有他姑姑!”沈文玉顿了顿,“他去非洲,餐风宿露,生活极不规律,而且酗酒过度!”
“林夏,我第一次来孤儿园找你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将你带大的人,我一时接受不了你,所以才会反对你跟立灼在一起,才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情!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是我看不开,非要缠纠在上一代人的恩怨上面!”
“林夏!作为母亲,看着儿子变成这样,真的什么期望都没有了,他昏迷的时候,常常喊你的名字,求你去看看他,如果他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只想他能活的好过一点!求你心疼一下他!”
“将我带大的人?”林夏抬起头,定定的望着跟前的人,“院长妈妈?”
“是她!纪安之!”沈文玉点头。
阳光有点刺眼,照的眼睛睁不开,林夏眯住眼,不自觉的伸出手,遮挡了一下,缓缓起身,脚步似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的不行,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她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冷,冷的浑身打颤。
冬天的时候,她如果冷的睡不着,就会冲个热水澡,待全身被冲的暖烘烘后,再回到被子里,这样才能睡的暖和些。
没有多想,她找出套干净的衣服,直直走进浴室。
衣服被陆续褪去,拧开开关,花洒里的热水喷了下来,淋在头上,沿着脸庞朝身体下面流去。水似乎不够热,要不然,怎么浇在身上不觉得暖和反而越发的冷了呢?顺手将温度调高了些,浴室里水蒸汽很快弥漫开来,终于感觉到一丝丝暖意了。她满意的昂起头,迎上倾泻而下的小水柱,身体里的某个地方痛的椎心刺骨,她努力忽视,最后不得不承认失败,痛的太厉害,只能蹲□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长发湿透,一缕一缕的贴在颈脖后背,将头埋在膝盖里。脸上湿润一片,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卓立灼,卓立灼,心底无数次默念着那个名字,傻瓜,放手你都不懂吗?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呢?
他们都说,让我心疼我,我何尝不想心疼你,可是你麻痹自己,不爱惜身体,我能拿你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大人间的恩怨为什么需要我们来承担?分开我们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却让伤害继续?
我们的爱情,千疮百孔,无法挡遮,做不到宽容,只能放开手,难道也错了吗?
为什么他们都来怪我,我不痛不难过吗?可是,谁又来心疼我呢?
“夏儿,夏儿!”耳边响起急切的呼唤,声音好熟,可是她看不见谁在唤她。
“夏儿,醒醒,睁开眼睛!!醒醒!孩子,快醒醒!”声音一遍比一遍急促。
头好痛,难怪看不见,原来闭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使了好大劲也睁不开。最后想着拿手掀开它,抬了抬手臂,居然也使不上力,怎么回事?心底一惊,眉头一拧,猛的一用力,眼睛总算睁开了,眼底映入院长妈妈和几位阿姨担忧的脸。
“我怎么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全身软的不行,很难受。
“我听刘妈说,有个穿着很高贵的女人来找你,本想跟去看看,走到门口刚好看她上车离开,也没见你,我怕你也跟着上了车,就想着打个电话问问你情况,可是你一直不接!”院长侧着身子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后来她们说看到你回房间了,我就过来找你,哪知道你把门反锁了,怎么敲也不应,我担心你”顿了下,“反正最后就砸了门,看到你躺在浴室里!”
“噢!”林夏点头,原来如此,“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几位阿姨连连摇摇头,表情已经放松了下来。
“你们先去忙吧!我陪陪夏儿!”院长对身旁的几位阿姨交待道,
“好的好的!夏儿你好好休息!”
“是呀是呀!我们去忙了,夏儿,我们晚点再过来看你!”
林夏目送几位阿姨出了门,这才抬眼迎上院长的慈爱的目光。
“院长妈妈!”她苦笑一声,
“死丫头!”院长一巴掌打了过来,紧接着便不停抹泪,“你到底在想什么,水温调的那么高,整个身子都灼红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妈妈再晚进去一会,你你”
“妈妈,对不起!”脸上火辣辣一片,顾不得疼,林夏挣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她何尝不知道,孤儿院条件一般,几个阿姨住在这里,还是共享一个浴室,院长为了照顾她,给她安排了个带浴室的房间,可是经费不足,孤儿园长年失修,浴室里的排气扇早就坏了也没换新的,往常她只要一觉得闷,就会立马裹上浴巾,关水退出来,只是今天想别的事情太过于专注,于是便忘了这一茬了。
“回院里以后,你心底有事,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是妈妈一手带大的孩子,还不好开口吗?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才二十几的人,一脸的沧桑,像看透世事一样!”一声长叹,“妈妈之前就开导过你,你怎么全当耳边风了呢!”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妈妈,我想,一个人担着就够了!”好久才接过话,低下头,声音很轻,“何必让更多的人,因为自己不快乐呢?”
“唉夏夏,你从来都只考虑别人的感受,为什么不多为自己想一想,为什么不懂让自己活的好一点!”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还有些湿,乱乱的披在耳边,“你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偶尔自私一两次,没有谁会怪你!”
“好!”她点头,
“你看,你刚刚几乎死过一次了,把从前,开心的不开心的,好的不好的,都忘掉吧!重新开始好不好!”复又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再去顾及任何人,任何事,做你想做的事情,爱你深爱的那个人,一辈子那么长,长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学会遗忘,一辈子又那么短,如果抓不住,遇不上,一转身或许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又那么短,她何尝不明白,可是,她就是只蜗牛,习惯了缩在自己的壳里,反转手心,握紧院长妈妈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厚厚的老茧,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抓起那只皱纹满满的手,翻了过来,轻轻摩挲。
“夏夏,你想一想,如果刚刚你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了,会有遗憾吗?”
“遗憾?”她蓦的抬头,妈妈斑白的双鬓映入眼帘,又是一阵心酸。假设不了,毕竟她现在真实的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不配合治疗,放任病情恶化的卓立灼,会有什么遗憾?
“如果我到了那一天,只想最亲最爱的人,能陪我最后一段!”语气平缓,表情异常淡定,
“或许我会选择一个人悄悄离去,因为能守着我的人,肯定会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