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年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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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不能动,一餐饭都是沐阳给他夹菜,他的嘴忙不过来,却也腾出了空夸赞她做的菜好吃以前他总觉得这样的话出口很别扭,但今天才发现,真心的夸赞对女人来说是很受用的。
晚上,两人如从前恋爱般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没什么看头,大概他们都觉得能这样一起看回电视是极珍贵的,连带她对那些无聊的电视也有了热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渐渐地,云舫发现,只要他回答道慢些,或者对聊天显得漫不经心,沐阳便会有些紧张地问他:是不是肩疼?若他说不是,她的脸色立刻变得很不好,没多久便又开口说话,那些话题一定是与他有关,而且期待他回应的。
这种心理就跟女人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样,你越是不理她,她便越发地把你摆在一个核心位置,任何事都围着你打转。
当他得出这个结论后,有些刻意地不接她的话,等沐阳对这样的谈话没多少兴趣时,脸色也很难看了,他便倒抽口气凉气,沐阳问他怎么了,他皱眉道:“肩有些疼。沐阳立刻又显得很重要了,面色紧张地问他疼得厉不厉害;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要不要上楼休息?
他故伎重施了多次,沐阳最后一次问起的时候,他答道:“嗯,我想休息了。”
沐阳站起来道:“我送你上去休息吧。”
他们一起进了卧室,沐阳打水给他洗了脸和手,又换了盆水要给他洗脚时,云舫说道:“不用了,我还有一只手呢。”
沐阳也不跟他争,把毛巾递给他后便坐到一旁。云舫将脚翘到另一条腿上,右手拿着毛巾擦湿淋淋的脚,擦右脚的时候还算稳当,换到左脚时,因为手不顺,身子往下伛,整个人也倒在床上,恰好压到受伤的左手。
这一压也压到了沐阳心上,她几步跨过去,将他扶起来,手想去抚摸他的伤处,又及时缩了回来,嘴里紧张的问:“怎么样了?压得痛不痛?要不再叫医生来一趟。”
云舫把唇咬得泛白,嘴角也因为疼痛抽动了几下,他却逞强地道:“不用了,没什么事儿,现在也不痛了。”
他越说不痛,沐阳便越是认为他痛得厉害。她站在他面前,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竟然像是对待感冒病人一样的,把手覆上他的额头,触到他冰凉的肌肤,她才回神,把手收在背后,尴尬地低下头。
两人距离近得衣角相连,云舫要放过这种绝好的机会便是傻子。他伸手揽紧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前,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沐阳先是一愣,随即便挣扎起来。云舫却是揽得死紧,怎么也不放手的,推攘了好一阵子,沐阳终究是顾虑到了他肩上的伤,便安静下来道:你干什么?”
云舫闷着声音哀求道:“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沐阳想着一会儿就一会儿吧,她全身放松下来,全然不知又踏入了男人的陷井。两人身体紧贴着,她眷恋着云舫的拥抱,所以,当云舫将她放到腿上坐着时,她也把头靠在他的肩窝处,任他抱自己抱得更紧。
“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但也没有谁来喊一声“时间到”,自然就是继续抱下去。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光线较暗的台灯,在无法看清对方的情况下,对方的体温便是中秋夜里诱人沉溺的罪魁祸首。窗外树枝上挂着的那轮满月,皎洁得如同女人惨白的圆脸,世上的一切事物如同凄凉无神的眼睛,被隐没在那片苍茫的白光当中,什么也看不见,内心藏纳的原始便开始复苏。
云舫低头热烈地吻着她,身体也缓缓的往后倒,一直担心着他手的沐阳这时却‘忘记’了提醒他,随着他倒在床上。幽暗的灯光照不清她的脸,只是昏黄而温柔的,那双眼睛紧闭着,任云舫吻着她的眼睛,耳垂。慢慢地滑到脖子…
沉重的爱胶着欲望,身体和灵魂一同沉沦。在深夜里,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连自我都失去了,还有什么要压抑的?又有什么不可以释放的?
她的男朋友,他对她态度不确定的纠结,甚至是那只受伤的手因碰撞而产生的疼痛,都只在他们脑中一闪而过,过了就不复想起。
云舫完好的那只好被沐阳压着,当他费力地抽出手来,开始解沐阳的丝巾时,沐阳却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他沮丧地望着沐阳,知道自己会因为这只受伤的手而失去沐阳再次接纳他的机会。
沐阳也睁开了眼睛望着他,在他又要开口道歉前,她将手绕到他的脖子后面,取下了他的绷带,轻轻地放到旁边,又将手伸向他的衬衫扣子,一粒粒地解开。衬衫脱下后,她垂着头,不让也看见她羞赧的脸,双手去解他裤上的纽扣,声音低低地道…“我来吧!”
月光照得窗户如水清亮,阳台外种着挨着栏杆栽了几排火红的郁金香,那花朵紧簇的一片如是燃烧了起来,攀着那被轻风吹起的白色穿幔一路烧到了房里的地毯,每个角落里都是呛人落泪强烈爱意。
沉溺于情欲当中的云舫虽感觉到沐阳的身体与以往以些不同,但他昏昏沉沉的,来不及细想,便被太久的欲望淹没了。
夜等到月亮被云层遮住了才宁静下来,那郁金香的火焰渐渐消了下去,暗红的颜色像是一扑即灭的火星,全不像开始那般的来热汹汹。
云舫给沐阳盖好被子,用右手揽着她,使她枕到自己的臂弯里。这个中秋夜他满意极了,或许终生都难以忘记,他的手与沐阳的交握,唇贴在她耳畔低沉道:“过了今天,明天还能不能活我都不会在意了。”
chapter 71
他吐出的气息使沐阳的耳朵痒梭梭的,忙别开了脸道:“胡说,尽会胡说!”
“谁胡说了?”云舫用手拨过她的脸,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说:“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像是在胡说么?”
他把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眼珠也定住不动。沐阳“哧”的一声笑出来:“嗯,嗯,不是胡说,是说傻话。”
云舫真傻了,把脸湊到她脸上,静静地贴着,没再说话。沉陷在情欲当中的时候自是不会想其他的,过后冷静了,他万般不愿意,还是想起了她的男朋友,就如同是甜点里吃出了的苍蝇,甜头尝过了,便开始倒胃口。
偏偏他只要这盘点心,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也只能把苍蝇挖出来作罢。他不敢直接问沐阳,一年多的相处,他明白她是那种传统的女人,今夜与他发生这样的事,或许她内心正在自责,若是他再问了,定会把她逼走。
思忖良久,他决定先把她留住,多抽些时间陪她,让她看清他的心,然后由她自己选择。这般想着,他起身去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大串钥匙,扳过沐阳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这是?”沐阳拈着钥匙问他。
“这里每个房间的钥匙,外面门的密码是你跟爷爷的生日尾数。”
“为什么给我这个?”
“这栋房子本来就是建了给你住的,右翼楼我没有放任何东西,就是等你自己来决定做什么用处的,三楼和四楼的客房是按照爸你爸妈的卧室装修的,他们若是过来,也住习惯些。”
沐阳听到“你爸妈”这三个字时,便似被一记重锤把她从美梦里敲醒。她真想不到,都两年多了,他仍是没有长进,以前隐瞒着所有人跟她同居一年多,被冷落两个月才熬出头,那还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如今他不再需要任何人帮衬,给她一栋别墅,是否已经算出手大方了?
她想到了家里的臻言,只要做过DNA鉴定,云舫一定是会无条件爱他的,可是自己呢?他不会爱她,永远都不会爱她。当她明白过来时,却悲哀的发现,她没办法恨他怨他,不管和他重逢多少次,她都会再次爱上他。
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我不会经常来烦你的,其实上次你离开前,我就想跟你说这句话,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会放…”
“别说了。”沐阳抚着额头打断他,说道:“我很累,睡觉吧。”
云舫虽然还想说下去,并解释她离开前那个电话的误会,但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样子,想她是累坏了,便钻进被子,重新揽她在怀里,倒是很快便睡着了…
她实实在在地躺在自己旁边,即使插翅难飞了。
翌晨,两人吃完早餐一同去上班,云舫让司机先送沐阳去公司,路上他察觉沐阳不大对劲,与她说话,她几句才会回上一句,不说话时她就望着窗外,那神情就跟海面一样空茫。
到了公司楼下,沐阳却一反常态地搂住他的脖子,歪着头吻他,两人缠绵地吻了许久,沐阳忽然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笑着放开他说:“我一点也不想去上班。”
“那就不上了。”这正合云舫的意,他用手擦擦嘴,竟然抹下来一缕血丝。“你还真狠…若不想上班今天就辞了,下班我来接你。”
“嗯,我先上去了。”沐阳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下车了。
车里的云舫放下车窗,微笑着跟她招手。车缓缓驶离,汇入马路的车流里,蓄在沐阳眼里的泪水才滚落下来,她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无声的哭着,无声地说着…
如果没有臻言,我真的想杀了自己,那样,就不会再爱你了。
云舫这天的心情非常好,连开会时也是面带微笑的;他甚至在下属汇报工作时,用食指转着手指上的车钥匙。中午吃饭,他头壳坏掉般地开起了蔚时雨跟施容的玩笑,蔚时雨不理会他,施容却尖刻地道:“你就乐吧,估计公司的员工都盼望着你多折断几次手。”
云舫不甚在意地道:“有句话叫‘因祸得福’…算了,跟你们说这些没劲。”
“还有让你更没劲儿的事,只怕你听了连笑都使不出劲儿来。”蔚时雨翻个白眼道。
施容接着说:“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打电话总是不接,好几天不来趟公司,有什么事都找不到你。”
“什么事情你们不能处理的么?”
“我们能处理的有限,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施容神色凝重的说。“那些人当中又来一个被释放了,我听说他出来后吃住都很奢侈,每天还有女人搂着,刚出狱的人哪来的钱玩儿这些,如果我没猜错,你有生意场上下手太狠,估计是他去找过那些人,很可能还跟他们交换了条件”
“也就是说很可能有其他人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你风光不了几天,我跟施容也一样。”
“我最担心的是…此次出来这个最是阴险毒辣,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所以,这几天不管去哪儿最好都带上保镖。”施容又补充道。
“你自己要保重好,我们死了没事,反正你这棵摇钱树一倒,我们也是生不如死。”蔚时雨刻薄的说着,但云舫还是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关心。或许有了共同的敌人才会团结起来,也才会有几分情谊。
“我知道了,应该能想出办法先下手为强。”云舫慢慢嚼着菜,想想还是嘱咐道:“你们自己也小心,花多点钱无所谓,雇两个好手在身边以防万一。”
他转身便忘了这件事儿,施容和时雨的智商足够去对付这些小事,只要自己小心点儿便好。目前,没有比去接沐阳下班更重要的事。
去接沐阳的路上,他坐在后座,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天高云淡,花枝在微风中轻摆,路上的行人,蹦蹦跳跳的孩子,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办公楼前已经有下班的人走出来,他坐在车里,从那么多人当中寻找沐阳的影子…其实他是想下车去等的,但他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