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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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你就是苏妤是,更知道你是来复仇的,怎么,就凭你也想扳倒本宫,真是可笑?”她嘴角有如刀的冷笑,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动声色地道:“燕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复仇啊,你我同侍皇上,本是姐妹,怎么会有仇呢?秋风起了,我得回去加件衣衫了,免得被那些魅风吹到,伤了自身。”
说完也不理她,自顾自地走开。
她大怒道:“苏妤是,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我冷哼一声,心道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条鱼也该入网了,且让她再蹦几日吧。
黄昏时分,升平公主还是去了,皇后哭得死去活来,澹台谨也盛怒难下,将所有太医都杖责二十。
整个皇宫沉闷而危险,没人敢大声喧哗。
我想,是应该拜一下拜我的孩子,再将这个消信告诉一位故人。
瑶光殿上的门环已经生了绿锈,整个殿内透着一股死气,算起来,距辛兰月被禁足也有两年了,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鞋底很薄,踏在落叶荒草上有奇异的破碎触感,入秋时分,草木萧疏之气隐隐冲鼻。月色下草木上的露水沾湿了宫鞋。因为辛兰月失宠,合宫的奴婢也都巴不得偷懒,服侍得越发懈怠,以致杂草丛生、花木凋零,秋风一起,这庭院便倍显冷落凄凉。只剩了一轮秋月,如新眉般向繁茂的杂草遍洒清辉。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主殿,只见一弯下弦月照着窗,似蒙昧珠光流淌了一地,烛火一盏一盏幽灭不定,红泪一滴一滴顺势滑落于烛台之上,映着沾染了凋败灰尘的重重红绡秀帏,浓朱淡红,混杂了堂外的草木荒疏气味,幽幽地迷漫着,室内笼罩在一片暗色中。
那一个女人,素日光鲜亮丽的女子,此时一身淡衣素了,静静地坐在烛光下,一下一下地梳着发。
仿若书中狐魅精怪的化身。
服侍的宫女早已经入睡,夜是一片沉寂。
青铜镜中反射出我的身影,辛兰月放下梳子,转过头。
她的脸因为经年不见阳光,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身体单薄得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走,因为削瘦,下巴越发尖,倒是两眼黑沉沉的一片。
她咯一声轻笑:“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没有机会再进来——”
面对她,我无需掩饰。
我拂了拂坐上的灰尘,坐在她的对面,“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不感觉孤独吗?”
辛兰月放下梳子,剔亮了红烛,“心?我早就没有心了。无离事非地,我才觉得宁静,孤独倒不至于,只是每个月都会有暗杀,下毒的事情发生,不过好在我也习惯了。”
我默然,只在你身在这后宫之中,只要你没有死,那便得接受这永无休止的明争暗斗。
沉默了一会,我缓缓地说:“长公主今日去世了。”
辛兰月眉眼不惊,淡笑道:“是吗?算算也是时候了。”
我大吃一惊,疑惑地道:“莫非是你?”
她微微挑眉:“自然不是,是你!”
我猛地起身,影子碎了一地:“我没有!”
“你是没有,可是你身边的人有!”辛兰月微微一笑说,“别紧张,她害了你的孩子,你要了她的孩子的命,这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怕什么?”
我难掩心中的紧张,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人做的?是谁?”
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也希望她的孩子死,不但她的孩子,她也该死。至于你的人嘛,是你身边的太监叫小步子的弄的,他每弄了一种不知名的药粉每日喂长公主吃一点,这种毒素日积月累便会要了她的命。但是他怎么样想一想,如果不是有我的人为他把风,为他保密,他怎么可以得手?”
轻尘?
我如遭雷击一般,轻尘他居然?
虽然皇后的孩子死了我心中有快意,但我以为她是疾病而死,心中并无愧疚,突然得知是轻尘下毒,我的心中不免愧疚惶然,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事到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我还知道你恨燕妃入骨,不过本宫可以帮你除掉她。代价是你要让我复出。”辛兰月淡淡地说。
我望着她,问道:“你用什么办法除掉燕妃?”
她咯一声轻笑道:“这你不用管了,只要你将事情做好,让她现出原形,我再火上浇油,她便必死无疑。”
我想了想,燕妃定然不简单,若凭我一人之力,显然难以解决,现在她肯帮忙倒也不错。
“好!”
她轻声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昏寐的殿内,古树的枝叶影影的在窗纱上悠然摇摆,好似鬼魂伸出的枯瘦手爪。秋虫的鸣叫在深夜里越发孤凄清冷,直触的心头一阵阵凄惶。
走出瑶光殿许久,仍感觉阴侧侧的透骨的寒气袭入。
我招手命颜炽过来,踏着秋夜的露水向当初皇后关我的后殿走去。
远远地看到那个废殿,我便不敢再向前走。
往事如海啸汹涌而至,那些浓重的伤心事像黑沉沉的夜幕让我喘不过气来。
颜炽见我脸色有异,呼吸急促,忙掏出丸药给我服了一丸。
丸药滑入喉间,片刻心跳平息,便是再痛苦,我也要跨过去。
一步一步地走近,我仿佛听到昔日的自己痛苦地喊叫,看到那浓重的腥红漫过青砖地,渗入草丛中
姝色倾城 第169章 胭脂碎
第169章胭脂碎(5199字)
“颜炽”我轻唤。==
他上前,扶住我的胳膊:“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点了点头,走近废殿。
竟然有一星火光隐现,我骇然大惊,隔着破烂的窗纸,我看到一个粗壮的宫婢在焚着纸钱,嘴里念念有词:“见怪莫怪,我来打扰你们了。我知道我们死得冤,这几日不但皇后娘娘夜夜恶梦,就连我也睡不安稳,所以我特此来烧些纸钱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缠上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真是巧得很,我居然在这里遇上当日害我的武婢!
我对颜炽使了个眼色,颜炽轻巧地跃入,从颈后狠狠地砍出一掌,咕咚一声,武婢倒地昏迷过去。
我握拳,默默地道:孩子,你不会枉死的,娘会替你报仇的!
回到淑华殿,我命颜炽安顿好这个武婢,绝不能让她寻死,这才命人叫步轻尘来。
我脸上有冷然的表情,轻尘原来含笑的脸一下僵了。
“娘娘——”
我挥手命人退下关了内殿的门,皱眉道:“长公主是你害死的?”
轻尘一愣,愕然道:“娘娘如何得知?”
我哼了一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怎么不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为何要下毒手?”
步轻尘挺直了腰,目光凛然道:“娘娘自然是心善人好,不肯害人,所以我才出手。但她们欠娘娘的何止一条人命?娘娘想着长公主是无辜的,难道当时娘娘腹中的孩子便是有错的吗?她们既然能狠下心来害得娘娘和孩子没命,我又为什么不能让她得一点教训?总之这件事是我做的,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娘娘的!”
我叹了口气,走近他,疲倦地道:“别这样了,你一心为我,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心里太乱了,所以说话难免重了一点。”
轻尘松了口气道:“这件事我做得极秘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便是太医也查不出原因。”
我知道他便是神医,医生若想杀人,只怕是不易被人发现了,但他却不知他的行踪早就落人眼中。
我不愿告诉他辛兰月知道这件事,只怕他又添烦恼,便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
步轻尘道:“我是用白角莲和着霜糖磨成粉喂成升平吃的。这白角莲味甘却食后令人烦恶,哭啼不止。再加上升平受了风寒,煎得药和白角莲相冲,便会引发心脉紊乱,窒息致死。太医们看公主服了他们开得药成这样,自然不敢声张,便这样胡乱蒙了过去。”
我出神地望着明暗不定的烛火,半晌才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娘娘,你”他担忧地看着我。
我勉强一笑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待到他下去,我才全身无力地躺在榻上,只觉得累极,不久便沉沉睡去。
澹台谨因长公主去世的事烦恼,因此便没来淑华殿,我命人送了一封信到广寒宫,然后整了整衣衫第一次主动到乾仪殿去。
刚到殿口,却听到里面澹台谨在发怒。
“啪!”青花白玉瓷盅跌落在地,嵌金十二扣云砖质地坚硬、光洁平滑,清脆声之后便是粉碎白片溅起,内中浓白的汤水泼散一地。宫人们都惶惶垂首,黄色蹙金广袖拂过桌面,澹台谨的声音冷至极点,“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我微微皱眉,不知发生了何事,小李子见到我如见到救星一般,忙道:“皇上发了一上午火了,娘娘赶紧救救火吧!”
我方进去,已经听到澹台谨青筋崩出,脸色青黑地对着下面跪着的一个官员吼叫。
那个官员脸涨得通红,一边声地称恕罪,惶然地退了下去。
我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了上去,柔声道:“什么事也值得皇上生这么大的气?既使这些下人们有什么做错的地方,皇上说一句让他们改就是了,若是为这些事生气,伤了龙体可怎么好?天下还有许多事等着皇上去做呢!”
澹台谨脸色不同寻常,冷冷一笑,又道:“你也不用哄朕开心,这些饭桶每日受着朝廷的俸禄,办的都是些什么事?朕的大好江山都叫他们给败坏了!”
我微微诧异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澹台谨一气饮干了茶水愤愤地道:“江浙历来都是富足之地,朝廷里一半的开支都来自江浙及闽行的供给。都眼见那是块肥肉了,底下那些混账们就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没有朕的旨意竟然敢私立税目,还成日跑到朕面前哭穷!”
澹台谨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杯碟哗哗直响,越说越是激动,“朕若不是收到万言折,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他们哪里有把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俨然自己就是土皇帝了!”
原来是因为此事,我想了想道:“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实情,何不把事情交给一个清正廉明的官员,一律查清楚再做惩治?”
澹台谨怅然一叹,道:“历来贪污之事都涉众甚广,况且此次亏空整整二百多万两银子,不知道上上下下牵连了多少人,稍微不慎就怕是一场政局不安的纷争。现在土厥虽然安定了,但回鹘又蠢蠢欲动,但除外必先安内,只好先放在一边,朕要先把这眼皮底下的祸害给除了!”
我看看他侃侃而谈,倒是从没见过的果敢和刚毅,沉默了片刻道:“皇上一心为民,百姓们知道了,只怕要感激圣上了。”
他目光这才一柔道:“朕不求万民感激,只要你能理解朕对你的苦心使足矣。
我靠在他的怀里,拔着手上的五彩珠串,沉默不语。
五彩珠串套在雪白手腕上,深浅五种的圆润珠串,淡黄、橘黄、金黄、血红、褐茶,分别是松塔蜡、蜜蜡、金珀、血珀、雀脑,乃是传说中的琥珀五层,珠串虽小,却是千金难寻。绚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