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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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身边的暗卫很快就把人给找来了。
幽篁站在院子中的桃树下,此刻四月桃花盛开正旺,粉色甚是好看。
他抬头细细的凝视着桃花,来了人,都不知,只顾着欣赏桃花。
安卿恭敬的行礼拜道:“不知馆主大驾丰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幽篁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安卿与安之诺相视疑惑,“额…不知馆主招来属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幽篁捏起桃枝,依旧冷淡的“嗯。”了一声。
安之诺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馆主唤来属下所谓何事?”
“还不跪下!”带他们进来的暗卫猛踢他们的腿,逼迫他们跪下,他们也恐惧失色的低头颤抖着,不知犯了什么事。
风吹树动,繁花似锦。幽篁握着细小的树枝轻轻一折,桃花枝脆弱的可怜,任由人折了观赏,随后扔掉。
看到这一切的安氏父子,吓了一跳,这是要抛弃棋子的意思吗。
幽篁持着树枝,缓缓走到安氏父子面前,蹲下身子,将桃花枝摆到他们面前,冷笑道:“树枝是脆弱了点,但若是树没有这些树枝的映衬,有谁会去观赏呢,安氏父子,你们说是吧。”
安氏父子点头点的飞快,生怕幽篁改变了主意。
“起来吧。”幽篁转身再次走到桃树下,坐在准备好的座椅上,淡淡的拿起手边的茶,轻品,闻香。
安氏父子知道,幽篁的势力庞大,他们也不敢招惹,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竟吹来了一位这样冷漠的大人。
幽篁缓缓地放下茶杯,青花瓷杯周身满是淡蓝色的花纹,看起来淡雅且婉约,只见他盖上茶盖,说:“近来,之诺是觅得了什么样的佳人?”
安之诺惊了一下,脸色发白,不敢有任何隐瞒,颤抖着身子,恭敬道:“小的不敢,不敢。”
幽篁抬眉看了一眼低头站着的安之诺,随后抬手,有人匆匆上前,抓着安之诺的手臂,无论安之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那人坚硬臂膀。
安之诺的父亲安卿在一旁看的着急,连忙求饶道:“馆主饶命,最近我儿是觅得了一位良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首富苏珂。”
那人将一颗药丸送入安之诺的口中,接着便放开了安之诺,重新退了回去,站在幽篁所处的地方不远处。
安之诺难受的弯腰咳嗽,扣了扣嘴巴,想把它给吐出来,毕竟谁都不想死,明知肯定会死,却固执的想要晚点死。
“不用吐了,那是入口即化的东西。”
幽篁悠悠然的说道,眼神清冷不含任何杂质,仿佛刚才的举动不是他所吩咐做的一样。
安之诺不解的看着幽篁,问道:“我安氏父子对竹里馆忠心耿耿,馆主何以如此,请明示。”
幽篁听了,冷笑几声,因戴着面具,所以很难看出他的表情,忽而淡然道:“忠心耿耿?奉云昔是尊凰帝姬,你安氏父子藏有帝玺怎么不告诉本座,这就是你们表忠心的做法吗,嗯?”
安氏父子一听,便知瞒不住了,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不说话。
幽篁再次拿起茶杯,来回晃了晃茶盖,放缓了音调,依旧冷淡道:“之诺是不是以此事做了要挟?”
安之诺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幽篁放下茶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阡尘,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阡尘便是刚刚给安之诺用药的那人,此时恭敬的走到幽篁身边,听候吩咐。
阡尘朗声说道:“安之诺今日在翠玉坊消费九百两,昨日在雅风坊消费一千万两,买了两天信息,我们竹里馆念在他是我们这儿的人,故而未曾收费,还有以前的旧账,需要我去翻找出来吗?”
安之诺将头埋得更低了,安卿听了甚是吃惊,转头看向安之诺,他以为他这个儿子不过是好龙阳之癖而已,而且几个儿子当中就他头脑最为灵光,没想到还是一个赔钱货。
幽篁起身欲走,安之诺突然说道:“馆主,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还请馆主恕罪,属下愿赎罪。”
“好啊。”幽篁笑了笑,走到安之诺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道,“之诺是个美人胚子,不过本座听说苏珂更为美貌,本座希望你缠住苏珂,还有保护好奉云昔。”
随后,幽篁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忽而转头,清冷的扫过跪着安氏父子,随即说:“若是奉云昔有任何的意外,那你们也别想活了。”
安氏父子点头哈腰“是是是。”
幽篁满意的点头离去,只留跪在地上吹着冷风的安氏父子。
背后已经沾满了汗,腿被硬生生的吓软了,安之诺扶着安卿一步步的往前走。
“没想到那奉云昔还有这般背景。”安卿若有所思的看着安之诺,想起那个戴面纱女子,倒是和馆主有些相像。
安之诺略表歉意道:“孩儿让爹受苦了。”
两人依偎着走出竹里馆。
想着家里还有一个帝玺,心里就打颤,唯一的机会就是把帝玺给奉云昔并讨好她,对于他们父子是保命的方法。
很明显竹里馆的馆主对奉云昔照顾尤佳,没说过要那帝玺,那就是暗示着将帝玺交给她。
安之诺叹了口气,扶着安卿上了马车。
苏珂与云昔回到逍遥客栈,刚准备上去雅间,突然有人拉住云昔说:“是奉姑娘吗,我家馆主有请。”
苏珂拉住那人,面露怒气的说:“告诉你家馆主,让他亲自来请。”
那人淡淡的甩开苏珂的手,毫不给面子的掠过他,走了出去,明显是等了云昔许久。
苏珂本就一肚子火气,此时来了一个这般危险的人物,他自然是不依的。
云昔笑了笑,柔声说:“你现在是生气了?被安之诺那般羞辱,你就没生气?”
苏珂一听,言笑晏晏的看着,正经的说:“那不是他威胁我嘛。”
“走,我们上楼说。”
…
那人走到巷口突然拐了一个弯,硬是甩掉了后面的尾巴。
走到另外一处隐蔽的地方,对着那背对着他的身影恭敬的拱手道:“阡陌大人,我已经告诉奉小姐了。”
“嗯,没你事了。”阡陌长着一副好皮囊,上挑的桃花眼,英气逼人,身段较高,面目浅笑,灼灼其华。
那人退了下去,独留阡陌在隐蔽处,他不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望向天空。
看来,女主人是要落定了,不过阡陌觉得那奉小姐绝非一般人,否则馆主为何偏偏为了他,不远万里从北秦赶过来呢。
…
苏珂坐在雅间里的书案前,云昔自动的走到书案后,无聊的翻着书案的书,淡淡的问道:“安之诺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苏珂想要敷衍过去,浅笑的准备拿放在书案上的甜点。
云昔拍了拍他的手,生气的看着他,不再是一副淡淡不关切的模样,而是担忧的看着苏珂道:“他是不是拿我去威胁你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那安氏父子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吧,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任由安之诺对你为所欲为?”
苏珂沉默不言,安宁的侧脸分外惬意。
“阿珂,你不用瞒我了,依照我在丰都的势力,怎会查不出这些。”
苏珂自知瞒不下去了,所以叹了口气,缓缓道:“安之诺以昔儿的身份做要挟,若我不从了他,明日昔儿是帝姬的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那样,昔儿你就会提早的置身于危险当中,所以…”
“所以,你就那样让着安之诺?”
云昔接话道,她早就想到了,若非关于她,苏珂又岂会被人威胁。
见云昔低头沉思,苏珂只好知错的呆坐在一旁。
云昔突然柔声道:“对不起,阿珂。”
苏珂惊讶地看着云昔,随即笑了笑,不知所云的问道:“怎么了,昔儿什么时候对不起我了?”
云昔扯了扯袖口,一副无奈的样子,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今天她知道这一切,心中有惊讶,有歉意。
“阿珂,你为何隐瞒我那么多事情。”云昔低着头淡淡的说,手上抓着书卷,却又好似喃喃低语般,“你明明都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皇甫云昔何德何能,让天下首富为我赴汤蹈火。”
苏珂见云昔自嘲道,心下不忍,握住云昔的手说:“你既然知道,也应当知晓我的心意。”
云昔缩回手,闭着眼睛说:“对不起,我…”
苏珂凄惨的笑了笑,脸上的笑容直到笑到僵硬,才说:“别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三年前,我不放弃,三年后,我又怎会放弃,只要昔儿一没嫁,二没配,我苏珂都会坚持,直到让你爱上我。”
云昔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苏珂,轻声说:“阿珂,你知道,我给不了你承诺。”
苏珂笑的开朗,说:“昔儿,我是男人,哪有女人给男人承诺的。”
云昔被逗笑了,绝色倾城的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刚才不开心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
也许她是这样想的。
☆、幽篁馆主
站在不远处的梓墨与书画没来由得心酸,苏公子如此,主子却是那般。
桃花的芬芳馥郁渲染了满城的沁人心脾的清新气味,屋子里染着檀香,典雅清静。
满足的苏珂笑嘻嘻的走出了房间,独留云昔停滞在书案后发呆。
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苏珂临走前那失望的表情,看似满足实则萧索的背影,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梓墨,替我去看看苏珂。”
苏珂一身酒气,她恐再出事,所以派梓墨悄悄跟着他。
“小姐,何苦为难自己呢。”
“我对他没有情,每每作出那样的决定都是一种罪过。”
“小姐,如果可以,或许有一天你会选择苏珂公子的。”
书画背朝着阳光,霎时间镀上了淡淡的金色,暖暖的,让人安心。
她默默听着,心理却固执如磐石,她爱的人欺骗她,她不爱的人为她做任何事都不后悔。
云昔顿住了,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恢复成平时淡淡的模样:“书画,出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趟竹里馆。”
“小姐,苏公子说,竹里馆十分危险,让我们务必要阻止您去。”
“好了,去准备吧。”
竹里馆到底如何危险,不去又如何知道呢。况且那人的眼神,她颇为熟悉,好似一位故人,既然他邀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竹里馆,其实对于云昔并不陌生,它的势力起源在东秦,以其深林人不知,自有暗香来的在各地文明起来,几年前还有一种风尚,家家户户种植竹子,都为了摆出弹琴复长啸的感觉,闲适优雅的意境。
这股势力不知为何越来越大,其馆主的能力也颇有建树。
丰都竹里馆在外表上不比东秦的竹里馆,相反很是低调,她曾命人调查过幽篁的真实身份,无奈查出来的不过是个有姿色的江湖人,其它一概不知。
大写的鎏金字,竹里馆,豪放不羁,放纵自由的派风,让人眼前一亮。
“想必这位便是奉小姐了吧。”
“正是。”
云昔点头,看向那名掌柜的。
掌柜恭敬的指引云昔向里走,表情谦卑有礼,云昔受宠若惊的来着玩笑道:“你家馆主还真是管教有方。”
“小姐谬赞了,这边请。”
天下皆知竹里馆前厅后院,后院乃是禁地,非馆主召见的人,其他一律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