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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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宝封开国文成伯。
等何金宝派来的接的人到高楼,已经是十月底了,陈霜降的肚子已经很明显,本打算在高楼生完再去京城,不过大夫说,陈霜降的胎养得还是很稳当的,这京城一路又可以沿着飞凤江坐船上去,想来也该是妥当的,陈霜降思量着刚好可以在京城团团圆圆地过个年,于是就点头答应上路。
何太爷毕竟还不放心,专门去找了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专门跟在陈霜降后面。
别的还好说,也没有特别要收拾的东西,只是在带人的时候,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绿珠突然就冒了出来,跪着恳求一定带她一起去。
自从何金宝发狠打了她一顿,绿珠被吓到了一阵,再加上何金宝又是长年不在,也没什么好争的,绿珠就一直老实地呆在她房间里,很少出来,吃的用的都是小桃出来拿的,陈霜降不问,何太爷更不管她,大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遗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一看到绿珠冲了出来,何太爷跟何如玉立刻就紧张上了,一个大叫着来人把她拖回去拖回去,一个捏着小拳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护在了陈霜降的前面。
这么多个月没有见到绿珠,陈霜降还以为这是被打发出去了,咋一见到,难免有些吃惊,只是看到何太爷跟何如玉这紧张的模样,陈霜降又觉得有几分暖意,还是有真心为她打算的。
这几个月来,陈霜降也是反复地想了许多,表面上看着陈霜降总是乖巧和顺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带着一股倔性烈性,所以才能一个人支撑着走到高楼县,所以在知道何金宝有了绿珠的时候,陈霜降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和离,君若无心我便休。
只是没有没有想到突然地怀了孕,感受着一个生命慢慢地在自己体内成长,一点点的悸动,一点点的心跳,都会让陈霜降觉得觉得一阵的柔软,仿佛除了这一个孩子外再没有其他所求。
慢慢地陈霜降也想了个清楚,她可以没有何金宝过活,但是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却是不能没有爹,就算只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能离开何金宝,更不能让何金宝厌弃了她。
冷静了几个月,等再看到绿珠的时候,陈霜降似乎也没有了原先的激动,只是觉得有几分疑惑,就问何太爷。
何太爷有些为难地告诉她,这绿珠是司马子恒送过来的。
也不知道绿珠究竟是存了什么念头,跪在院子中央不停地磕头,一直央求着陈霜降别丢了卖了她,不停地说:“就念在好歹跟过老爷一场的情分上。”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刺耳了,很有点像是在跟陈霜降示威的味道,陈霜降也不恼,开口问:“你也想跟着去京城,那我问你,你这是打算以什么身份去呢?跟老爷一场情分,那老爷可有纳了你,还是许了你什么?”
绿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何金宝在女色上并不大上心,可有可无,这么多年只在身边放了一个,虽然从来没许诺过什么,绿珠却是很有几分得意,想着凭她的相貌手段,肯定能霸了何金宝的心,当时为了彰显自个的贤惠跟隐忍,绿珠虽然着急着上位,但是却从来没有跟何金宝提起名份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地就跟掉下来般出现了一个陈霜降,而且还因为陈霜降,绿珠第一次挨了何金宝的打。
经陈霜降这么一问,绿珠立刻就暗暗地悔恨上了,要是早向何金宝要个名份,要是早叫何金宝休了这个糟糠妻……
只是这些事情再怎么悔恨也没有用,面对着陈霜降的问话,绿珠只能沉默地低了头。
绿珠没了话,陈霜降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似乎是恍然了,说:“没有,那就是丫鬟了。只是丫鬟的话,这卖身契又在哪里呢?何家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强抢平民的恶人家,更不是乐意白养闲人的冤大头!”
卖身契自然是有的,司马子恒让张利南出面送了绿珠给何金宝,有示好拉拢,当然也有打探监视的意思,卖身契一早就交到何金宝手里,只不过何金宝对于这些事情不上心,大多的时间他又是在军营里面的,所以几乎是一拿到卖身契,转头何金宝就又给了绿珠,颇有点随她自生自灭的意味。
只是在绿珠看来,在这样动乱的年代,与其在外面自由的漂泊,还不如安心呆在何金宝身边,至少是不愁吃穿的,要是能生下个一男半女来,还能得个名份。所以拿回了自己卖身契的绿珠,非但没有走,反而觉得这是何金宝对她另眼相看,更加坚定了留在何家的心思,那张卖身契也是被她好好地放着。
到现在陈霜降突然问起来,何太爷又是全心向着她,绿珠就算是心又不甘也说不了半句不,只能恨恨地回去拿了卖身契交给了陈霜降。
陈霜降只是瞄了一眼,也不接,反而是重新拿了一张出来,让绿珠当场画了押,按了手印,填了日子,又笑着说:“那张既然是老爷送你的,我也不好强拿了去,你自己放着就当是留个念想吧。”
还没等绿珠说不,陈霜降又把眼望向了小桃,这丫头没有觉察到陈霜降的怒气,反而是一脸为绿珠愤愤不平的表情,陈霜降暗道,对绿珠这个可是个忠心的,只不过陈霜降是万万不能留,于是就说:“何家丫鬟从来没有小丫鬟伺候的道理,这个就打发出去了。”
第七十章:温王
一口气说上这么许多话,陈霜降立刻就觉得有些累了,就让人退了,转头对着何太爷问:“太爷看,我这么做可使得?”
“这家里本就该你当家,你愿意就好。”何太爷经过了多少事,这内院的事情虽然不管,心里面也是明白的,本来还担心陈霜降年轻,又是头一次管家会出什么纰漏才在一边坐着,没想到,这丫头很是出乎他的意外,虽然有些锋芒太露,但是就事还是很周到的。何太爷觉得满意,就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又想起一个事就说:“那个小桃,还以为你会留下,现在买卖人都是比较难,那看着也还算是忠心的。”
“太爷那小桃一心认了绿珠,这种忠心……倒不如打发了干净,少人的话,去京城再买。”陈霜降说着不由又想起了春燕,那个丫头可是跟她同甘共苦地相处了那么多年,临到头,却是连句话都没有就跑了,确实是让陈霜降心寒了一阵。
在高楼也没住几个月,东西并不多,装起来总共才三箱,随行的下人也才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至于绿珠,陈霜降不耐烦她在自个前面晃悠,直接让她去做些粗洗打扫的杂务。
刘大山还怕他一个人护不了这么些人的安全,何金宝这时候倒还心细,打发了一小队人下来接送,跟刘大山多少都有些认识,相处起来也挺熟络的。
从高楼坐了一日的马车,之后就在渡头换船,桨橹摇摇的逆江而上。
本来以为马车颠簸的,船乘稳当些,只没想到,才上船不久,这一家人就闹起了晕船。
陈霜降上船的当天晚上就觉得开始难受,头晕胸闷,冷汗直冒,一开始还没想到是晕船,倒是把何太爷给急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毛病。后来等端了饭菜,陈霜降勉强吃了一口,就觉得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全吐了,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晕船了。
赶紧开窗透气,拿了醒神香油涂在人中上,又捻了颗酸梅含在嘴里,这才慢慢地好受起来。
刚把陈霜降安顿好,那边何如玉就吐了,何太爷的脸色也不大好了。
从陈霜降怀孕以来,胃口一直不大好,何太爷特地买了一大罐的酸梅腌梅带着给陈霜降开胃,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晕船这一个事情,结果一家人不是吐了吃吃了再吃,就是抱着酸梅罐,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面,一面大开着窗户哆哆嗦嗦地吹着大冬天的冷风,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过八九天,下了船,都是觉得眼神涣散,两腿虚浮,在客栈了住了好几天,请了大夫来开了几幅调理的药才缓过劲来。
这边耽搁的有些久,刘大山怕何金宝等得着急,这边离京城也不过只有两天的路程,就分了两个人出来,先回去报个信。
陈霜降的晕船症状算是最轻的一个,脚踏实地的睡了一个晚上就觉得安心踏实了,就是脾胃还有点虚,躺了一天,陈霜降觉得身体有些软,精神恹恹的。
专门伺候陈霜降的丫鬟春红就提议说:“要不太太去院子里面转转,也精神点。”
因为陈霜降怀了孕不好见人,又是听说京城跟乡下地方不一样,规矩多的很,陈霜降不想被人说闲话,就专门租了一个后面的一个小院子,独门独户的,也不怕有什么外人过来,倒还真可以走一走。
陈霜降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身子颇为笨重,只能扶着春红的手慢慢走,这个院子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又堆了不少的杂物,狭小的很,根本连景致都谈不上。只不过这里跟高楼何家村的气候不大一样,冷很多,房间里总需要放个炭盆什么,暖和虽然暖和,但是总有种怪异的味道,院子里虽然冷一点,却胜在空气新鲜。
走几步,陈霜降觉得乏,就叫春红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院子中间透透气,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听声音又不像是店里小二。
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出去的时候没有把门关好,还没有等春红去开门,吱呀一声门就被推开了,出现了一群陌生的男子,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跟司马子夏有几分相似,但是却多了几分司马子夏没有的高傲态度。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几个人,很明显地带着刘大山那种军人的气质。
陈霜降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还没来得及等她回房,那些人就已经很不客气地进了院子,那为首的人,带着微笑对着陈霜降说:“这位想必就是何嫂子了,听说何嫂子在这里,我可是一早就过来拜访了。”
这人真是好生无礼,居然直勾勾地盯着陈霜降瞧,尤其还对着她凸出来的肚子看了好几眼,害的陈霜降都气红了脸,厉声说:“春红,去把刘大山叫来,他是怎么看的门,怎么随便不相干的人都放了进来?”
看陈霜降说的不客气,那人一个手下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呵斥着:“大胆,这位可是温亲王,不得无礼!”
乾宁帝司马宏文新即位,立刻就封了一大堆的功臣,陈霜降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温亲王就是司马子恒,司马家的大公子。
陈霜降在转头的时候,忽然就看到有个人在原司马子恒手下后面一掠而过,那种苗条典雅的身影,分明就是绿珠。不管是有意地,还是偶然路过,这个司马子恒会到这边的小院子里,肯定是跟绿珠有着绝对脱不开的干系,想到绿珠就是司马子恒那一系人送给何金宝的,陈霜降立刻就觉得很有点火起,难道绿珠这是打算拿温王来压她么?
当下就冷冷地对着司马子恒行了一礼,说:“这边院子小无处待客,温王请稍等,我请我家太爷出来。”
司马子恒大模大样地在院子里唯一的椅子上一坐,弹着衣角,慢悠悠地说:“不用去叫了,本王今天来,就是想找你的。”
“我?”陈霜降真的奇怪了。
第七十一章:新到
她小心地回想了一下了,确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司马子恒,也不该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而且就绿珠这么一个事情的话,司马子恒一个堂堂亲王总不该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特地来找她的麻烦,那更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为了何金宝。
陈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