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语之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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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高兴的太早,我会检验你是否合格的。现在我还有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毛俊毫不客气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名叫顾晓萌的女孩再次握住我的手:“姐姐,太谢谢你了,希望以后能经常来看望姐姐。”她热情的渴望着我能答应她的请求,我无法拒绝这么可爱的女孩,哪怕她真正的缘由是为了身边的毛俊,我亦无法狠心地去拒绝她,遂点点头应允了她的请求。
顾晓萌被毛俊无情地请了回去,而我与他势必要发生些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毛俊牵着我的手来到钢琴前,与他并排坐下。他轻指慢捻地用温婉的曲调告诉我他想要说的话,一曲《情毒》教我无处安身。
我静静地在他身旁坐着,感觉自己就快窒息了。他继续弹奏着:“晓依,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相信老天会眷顾我,所以我的时间都给了我的摄影。自从你出现后,我的大脑不再正常运作。这些天,我一直对自己说,你是老天派来惩罚我不相信天意的人。”
我不敢与他对话,逃一般地站起身来。
毛俊突然从身后抱住我:“晓依,这一个星期我过得非常不好,满脑子都是你。你躲着我不愿意见我,让我很伤心。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我完了,中了你的情毒。但我很是感激,感谢上苍给了我这次中毒的机会。中了你的情毒,我不后悔。”
我错愕地听着,字字真切,句句动心。哦,老天,我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他在向我表白。他说他中了我的情毒,可我又何尝不是中了他的情毒呢!
“若世间的悲苦你都已为我尝尽,我如何能不爱你憔悴的心……”我缓缓转过身,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面部的棱角。虽然看不见他的长相,我却能清楚感受到他俊朗的模样。假如我来世上一遭,只为与他再次重逢的这刻。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在瞬间出现吧。
毛俊拨开我垂下的发丝,轻吻着它们,温柔地将它们系在耳后:“晓依……”他情不自禁地吻着我的耳垂,眼睛,鼻子,和我温温润润的嘴唇:“晓依,请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吗?”我整张脸都红透了,实在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他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垂,轻轻呼着气:“晓依,答应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俯下头,害羞地不敢面对他。田雨说的对,毛俊就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教人愿意亲近,最后再沦陷了自己。我知道自己验证了田雨的话,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毛俊。他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懂得疼惜人。可我仍有所顾虑,我不是个健全的正常人,不能与他正常交谈,不能为他操持家务。他如果选择了我,势必是选择了一份负担。我惊醒了过来,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会拖累他的。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用我的盲人打字机告诉他: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毛俊不放弃地问。
我将所有的顾虑告诉给他: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完好无缺的正常人,我不是。我不能说话,看不见东西。对任何人来说,我是一份负担。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宠辱不惊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并不想改变这样的生活,也没有勇气去改变。
毛俊按住了我的手,不让我继续“说”下去:“晓依,现在听我说,我不在乎你不能开口说话也不在乎你看不见。你不能开口说话,我可以做你的嘴巴,替你说话。你看不见东西,我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这个世界。给你也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推开毛俊的手,继续在打印机上说道: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给我点时间好吗?
“多久?”
“能送我回学校吗?”我“问”他。
“为什么?”毛俊不安地问。
“在这里我无法思考,这里有太多不好的记忆。我没有勇气去思考这个问题。”打字机上打出了我想要说的话。
“那好吧,我明天送你回学校。”毛俊做出了让步。
我没再说话,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们萍水相逢的认识,我简单地以为我们只是房主和租户的关系,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导致我们步步都错。我承认,在毛俊面前,我会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会羞怯地不敢抬头“看”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或许这便是人们经常说的某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直到毛俊的出现,使得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毛俊握着我的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晓依,答应我不要刻意逃避,我会一直等你。”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田雨曾经夸耀的而我自己却看不见的容貌吗?容貌虽是我的,又不是真正属于我,我不能看见它,也就不存在真正拥有它。
毛俊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将我搂在怀中:“晓依,请相信我,外表如何并不重要,请不要怀疑你的内在魅力。”
内在魅力?我不知道。过去的十六年我一直活在自我孤寂的世界里,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除了田雨外,从不与其他人深处交流。我有内在魅力吗,或许这些都只是毛俊的安慰之词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她用自己的“残缺”来掩饰自己,为自己逃离找借口。
☆、母子情深
江桦不死心地去了聋哑学校好几次,却总是见不到想见的人。传达室的值班人员说,“林老师跟一个很帅气的男孩离开学校有些日子了,他们看起来像情侣。”江桦听完,精神一下萎靡了,无精打采地离开了学校。回心理咨询室的路上,意外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少爷,是我,福伯。太太晕倒了,您赶紧回来一趟吧。”
江桦慌乱地停下车,焦急地问:“福伯,到底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晕倒呢?”从他有记忆以来,母亲沈瑛就像电影中的钢铁战士似的,总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
“医生过来瞧过太太的病情了,说太太血压突然升高,血气於堵才会突发性晕倒的。少爷,您就赶紧回来一趟吧,太太昏迷时一直叫着您的名字呢。”电话那头急躁躁地说道。
江桦掉转车头径直往家的方向驶去,心中万分焦急。路边开起的一簇簇比菊花还要娇艳动人的金灿灿的油菜在风中玩耍,笑容灿烂地在路边拼命摇摆。对喧嚣的城市来讲,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江桦却无心赏析。
回到学校,门卫张大伯告诉我,近来总是有一个男生过来找我。我所认识的年轻男生,除了毛俊,就剩杜医生的学生江桦了。他还是不死心吗,不悦的眉头不禁蹙起。他的名字如巍峨俊挺的树木容易让人记住,却无法让我对他心存好感,只好默默恳求他不要再出现了。
“那个人是……”毛俊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作答,他若信任我,便不该开口问我。我有些不悦地朝宿舍楼走去。
毛俊突然抓住我的手:“晓依,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脑中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如万蚁钻心般的糟糕,偏偏这个江桦梗在我们之间。我想跟他“说”些什么时,田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晓依,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田雨开心地抱住我的胳膊撒娇地问。
我颔首笑笑,用手推了推她的额头,仍生气她丢下我一人那么久。
田雨将头靠在我肩上:“晓依,对不起啦,等会儿回宿舍我一定老实交代。”
我摇摇头。因为我不是真生她气。
田雨紧紧贴着我的耳朵:“你和毛俊有进展了?”她坏坏地质问我。
我瞥开头,没有承认。也没有澄清。
毛俊突然插了进来:“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晓依,我等你。”
我抬头“看”着他,他似乎也在看着我,许久不发一言。田雨突然坏坏的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晓依的。我想用不了多久,晓依就会有答案的。”眉梢不自觉的拧起,我有些生气地“看”向田雨,她若懂我,就不该逼着我往火坑里跳。
“谢谢,晓依就麻烦你了。”毛俊没与我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开了。
田雨看他走远,再次挽住我的胳膊说:“晓依,我们回宿舍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也想你能如实告诉我你和毛俊到底如何了?”田雨着急地带我回了宿舍,将我扶到床边坐下:“说说吧,你和毛俊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摇头,不愿意说起自己与毛俊的事,反而“看”向她,希望她能如实交代她与那个男生的故事。
田雨轻轻嗓音:“别这么看着我,我坦白从宽就是,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也得告诉我,你与毛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无法拒绝,只好点头同意她的交换。
江桦急忙冲进家:“福伯,我妈怎么样了?”
“少爷,太太在楼上呢,您上去看看吧。”福伯端着茶水回答道。
江桦急匆匆上了二楼,推开母亲沈瑛的房门,她极其憔悴的躺在床上。江桦眼角一酸,起了湿润。在他的记忆里,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沈瑛便一人苦苦支撑着庞大的江氏集团。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母亲如钢铁般坚盾的模样,真不敢想象她如此纤弱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跪在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唤着:“妈,感觉好些了吗?”
沈瑛从睡梦中无力地睁开眼睛,儿子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哭了。在她的记忆力里,江桦极少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作为母亲的她心口一揪,温柔地替儿子擦去眼泪:“傻孩子,哭什么呀,妈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嘛。”一时的憔悴并不影响沈瑛的姿容,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印痕,而是很疼惜地给了她以假乱真的资本。猛然看去,会恍惚以为她四十都不到呢。
江桦摩挲着握紧她的手:“妈,还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只有在母亲沈瑛面前,江桦才如孩童般没有太多成年人的假面具。
“傻孩子,妈妈休息一些日子就会没事的,不用担心。”沈瑛安慰着儿子。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懂事,也极其孝顺。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个儿子才能令钢铁般的她脱去一切高冷的面具,恢复慈爱的母亲身份。
“妈,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江桦突然惊觉自己不再是儿时的自己,而母亲也在逐渐老去:“妈,工作上如果有任何不顺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如果我可以分担的,一定不会逃避。”
“这次突然气到晕倒,都是给那个尚同百货的人闹的。居然敢半路杀出来跟我抢生意,过去要不是我的提携,他毛尚同能有今天嘛,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沈瑛一想起中午助手李素心的汇报,当场血压升高,气得晕了过去。
江桦眉头深锁:“毛尚同是谁,他为何要与妈妈抢生意?”这些年母亲从不逼迫他接手家族生意,而是顺着他的心,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心理咨询师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他喜爱,母亲便支持他大胆去干。他很感谢母亲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也正是因为母亲的理解,才令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很热络。
沈瑛抚他的脸颊笑道:“傻孩子,没事的,素心会替我处理好的,放心好了。”
“素心又是谁?”江桦警惕地问。
“我将来的接班人,刚从国外回来,也是妈妈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