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虐恋:千城-第9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初庆亲王生母朱贵妃被贬庶人,庆亲王归为谢贤妃抚育,但因贤妃一心珍爱禾真公主,并且不喜其母朱氏,故而对庆亲王并不太亲热。年幼无依的庆亲王,与早年夭折的七皇子年纪相仿,太后怜他幼小孤苦,很多时候都是带在自己身边照顾。
因此到了后来,即使知道庆亲王对慕允怡并非十分真心,但因多年相处感情,和自己侄女坚持的份上,太后还是应允了这门婚事。
“佑嵘,你怎么能跟你长姊一样……”良久,太后方才开了口,“跟她一样,做出这等绝情之事来伤母后的心。”
庆亲王静静跪在地上,并不多置一言。
“还记得”太后眸光浮起一层雾气,轻声道:“你小时候害怕打雷惊响,而皇子六岁以后便不能与乳母同床,每到阴雨天气,我都将你接到身边来,给你说喜欢听的戏文故事,哄你乖乖入睡……”
“因为你自幼最恨汤药太苦,每次生病,总嘱咐太医尽量拣药味轻的开,再让人给你备上最爱吃的金桂蜜饯……”
“那年皇上做文章做得好,太傅赞不绝口,为了奖励就给皇上绣了一个小荷包,你躲在墙角看了好久,却不愿意跟我开口。因知你打小要强,若是再补一个荷包反倒让你难受,所以赶在你生辰之际,特意为你缝了一身新衣裳……”
“还有……”还有太多太多,太后却难以再说下去,许久才道:“便是皇上,因为从小就对他严厉要求,怕太过宠他,也少有这样娇惯的时候。”抬眸质问:“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不”庆亲王一袭翡色团龙锦绣长袍,映得脸色微微苍白,“儿臣从不敢忘、也不会忘,母后对儿臣的情分,恩重如山……”
太后冷声一笑,“所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庆亲王面有愧色,更不敢抬头,双手紧紧蜷握,像是在让自己鼓起勇气来,挣扎了许久,稍稍挺起身道:“儿臣时常想,母后之所以待儿臣这般好,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额头有汗细细冒出,“因为对儿臣的母妃有愧!”
“混账!”太后气得发抖,看也不看,抓起手边一个茶盅便砸了过去,连茶带水全砸在了庆亲王脸上,满脸茶渍,额头上还红肿了一块儿。
庆亲王直挺挺的跪着,既不躲避,也不去擦拭脸上的茶水,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承受太后那痛心的怒气。
“双痕”太后伏在案上喘息,唤人进来,“把人撵出去,出去!”
庆亲王刚出弘乐堂大门,就有一名小太监迎了上来,“王爷,皇上请你过去一趟。”
“皇上……”庆亲王呆了呆,脸色惨白,步履跌跌撞撞,却仍径直往前走着,仿佛没听明白一样,急得小太监慌忙追了上去。
“王爷,王爷!”小太监不敢拉他,在他前面连连退步,“王爷还是赶紧过去吧,王妃和小世子还在那边呢。”
“他们怎么会……”庆亲王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惊疑不定,猜不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顾不上再多问,急匆匆往醉心斋赶去。
桓帝脸色冰冷端坐御椅当中,前面跪着庆亲王妃慕允怡,和稚龄的小世子,慕允怡脸上满上泪痕,因不敢出声而无声垂泪。小世子一看见庆亲王亲,慌忙扑到自己父怀里,“父王,我好害怕……”
庆亲王低声道:“允怡,你们怎么来了?”
“还能是为什么!”回答他的人是桓帝,沉色道:“你可真是娶了一个至真至情的好妻子啊,为了自己的丈夫,什么家法礼数也不顾了,竟然妄想带着儿子来要挟朕!要挟太后!”
庆亲王有些明白过来,只是不知如何作答。
“朕都替你们说了吧!”桓帝厉声,指着庆亲王,“你寻思着自己围了双隐街,母后若是此时处置你,反倒显得有情弊,再者母后抚育了你一场,就算你做错了事,终究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而你”转而看向慕允怡,“你以为自己是太后的娘家人,有着情分二字,即便母后狠得下心,你爹爹也会求情对吧?!”言毕冷笑,“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仗着母后心软!”
慕允怡微垂着头,不敢正视皇帝锐利的目光。
“臣有罪……”庆亲王双目无神,喃喃道:“臣只是想知道一件事,臣的母妃究竟是……、是怎么死的,所以……”
“所以你就去逼迫太后!”桓帝怒喝,又道:“你还问什么呢?!你还需要知道什么呢?母后的回答还有用吗?即便母后说了实情,你又肯信吗?”
庆亲王缓缓抬起头,笃定道:“只要母后肯说,臣便会信。”
桓帝的怒气稍缓,负手道:“当年你母妃获罪时,朕也很小,究竟是为什么,也只有母后才知道。”话锋一转,“可是母后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
“……”庆亲王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不过有些事,朕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桓帝直视着他,“朕年幼登基,初时固然不能理政,但是母后为了让朕明白治国之道,时常会与朕讲论折子。”说着冷笑,“你知道,这些年来有多少人为了升官发财,请求母后处置你吗?又有多少人,仔细分析利害关系,劝母后不要养虎为患吗?可是母后却说稚子无辜,即便你母妃有过错,终究也错不及你。”
皇帝说到这里,连隐隐抽泣的慕允怡也听住了。
“还有一件事。”桓帝道:“有次朕听得母后跟双痕姑姑说话,谈起当初朱氏满门获罪的事。”顿了顿,“你一定以为是母后的意思吧?”
庆亲王茫然道:“难道是别的什么人……”
“是父皇!”
“不!”庆亲王惊骇道:“这不可能!”书 包 网 。
… 手机访问 m。
桓帝不理他,往下道:“父皇的意思,你是血脉正统的皇子,只有无依无靠,才能不生谋逆之心,才能不被他人挑唆。因为身后没有众臣家族支持,才肯做个太平富贵的王爷!”说着冷笑,“恐怕父皇也想不到,纵使已经做了这等安排,纵使母后掏出真心真意待你,你还是一样不知珍惜!”
秋末萧瑟,空气里弥漫着清冷肃杀的气氛。
醉心斋的宫人都清楚瞧见,那个往日从容温和的年轻王爷,在内殿呆了许久,出来时一脸的苍白之色,不复平日风采,只余满目的颓丧、心痛,无尽的凄楚苍凉。而跟在旁边的庆亲王妃,也是神思不定、恍恍惚惚,只知道无力的拉着小世子。
“哼!”桓帝冷哼,重重一掌砸在御案上头,“母后心软,朕可不会心软!”
“皇兄”睿亲王从外头急急赶进来,“我刚听说了双隐街的事,怎么会……”不待皇帝回答,又道:“华音的哥哥为人很好,绝对不会做出冒充皇子之事,还有苏姑娘的病刚刚好转,经不起这番折腾……”
“行了。”桓帝冷冷道:“朕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不要插手!”
睿亲王愣了愣,不明白哥哥如何这般冷决,“颜侍卫是冤枉的……”
“冤枉的?!”桓帝神色复杂,却不愿意跟幼弟多说详情,缓了缓口气,“既然是冤枉的,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道:“回去吧。”
睿亲王着了急,叫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朕说让你回去!不要胡闹……”
桓帝还未说完,门外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禀道:“弘乐堂的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方才晕倒了。双痕姑姑请皇上紧着过去……”
“母后!”兄弟二人异口同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桓帝镇定情绪,沉声道:“走!”
第十一章 镜碎(四)
因假皇子事件,宫内宫外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然而有一处地方却格外安宁,那便是刑部大牢。晞白自被抓起来之日,就明白事情闹大了,既然有人存心让太后为难,想来对自己不会客气,严刑逼供怕是少不了。
谁知到了刑部,才发现并非自己想像中的深牢大狱,而是单独劈出一间小院子,将一干人等密密软禁起来。不光吃穿用度十分周到,就连苏拂该用的药材也一样不缺,这等坐牢的情形,当真是闻所未闻。
苏拂已能开口说些简单言语,只是行动仍然不便。以她本来的性格,再加上沉睡数年之久,自是静之又静,因此即便此刻身陷牢狱之灾,只要有晞白陪在身旁,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晞白并未因此放松,反倒显得十分困惑担忧。苏拂起先还以为是有人陷害,后来也慢慢觉察出不对,难道事情竟然是真的……,饶是她性子淡泊,也不免心中惊骇不已。只是当着晞白,怕他为难不便问出来。
晞白日复一日的等着提审,愈发觉得煎熬,不料一连好几日过去了,刑部的人居然没有半分动静,这种不合时宜的安宁,更是教人心生不安。直到今日早晨,晞白隐约听到院外有人在低声议论,“嘿,牢里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倒不是来坐牢,竟是来享受的了。”
“是啊。”另一人道:“这又正巧赶上太后病了,皇上也没心思管这边的事。听说皇上是极孝顺的,太后身体抱恙,没准皇上为了给太后祈福,一开恩就把院子里的人都流放了。”
二人啰啰嗦嗦了半日才离开,晞白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太后病了!既然病得连皇上都没空管事,想来病得不会轻,心中担心万分,再想想太后为什么会病,多半还不都是为了自己,不免更加内疚。
趁着华音几个在外面煎药,苏拂开口道:“晞白……,出什么事了?”数年昏迷不醒,使她行动言语都颇为吃力,低低问完这一句,还要平复一番气息。
“苏苏”晞白缓缓看向她,满心歉意愧疚,“是我连累你了,也连累了华音和五蕴、六尘他们,这件事与你们不相干,处置我一人便足够了。”
苏拂心中大惊,隐隐觉得莫名的不安。
果不其然,晞白沉默半晌后道:“我决定了,请皇上早日处决我……”
“不!”这一声却是华音回答的,进门道:“哥哥你胡说什么?!旁人诬陷你,就应该据理力争,只要证明哥哥你是清白的,我们也就……”
晞白苦笑道:“证明不了的。”
华音急道:“不会的!”
五蕴、六尘闻声进来,晞白起身关上门,折回来道:“你们都是我至亲近的人,却因为我而遭受牢狱之灾,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你们。”环顾屋内的每一个人,轻声道:“其实……,他们并没有诬陷我。”
五蕴、六尘乃前朝边将,对沈家的事情知道不少,听得晞白如此说,脸上渐渐有了领悟。苏拂也缓缓绽开了微笑,只余华音仍在追问:“怎么会没有诬陷你呢?那什么八王爷,说你告诉别人你是前朝皇子,哥哥你何曾做过这样的事?!”
“不是这个。”晞白淡淡道:“我是说,太后的确是我的亲生母亲。”
华音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六尘忍不住问道:“少爷,这是真的?”
“这种事岂能拿来开玩笑?”晞白一脸无奈,“那天凤翼将军过来,其实就是奉了太后的命令,要带着我们远走高飞的,只可惜……”
苏拂黯然道:“是我的病,……连累了大家。”
“苏姐姐你别这么说。”华音快人快语,劝慰道:“要是哥哥说的是真的,太后真的是……,那就不能说是哥哥冒充,更不该判哥哥的罪了。”
五蕴沉默了许久,此时方道:“只怕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