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时候最温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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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学校便利店的门便有两棵很高大的银杏树,中间有一架粗柳藤编织的秋千吊椅。刚下课的温暖拿着一支巧克力口味的可爱多,和行云坐在椅子上。
“下午如瑛要和我一起去可颂坊订蛋糕送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行云一向很有审美品位,她选的裱花图案一定很好看。
宋行云轻轻摇了摇头。
“不了,我有点累。”
“那你准备做什么,在这里看黄叶地?”
“看黄叶有什么不好?有个作家说:人到长大以后才知道,能够看这片片叶落而寂寞,是人生中的好曰子。”
“你有什么好寂寞的?你又不是我,我现在终于深刻理解了鲁迅先生曾经的痛苦:理想虽有,却无路可循。”
右方远处就是教职工宿舍区的一片楼,那一区叫梅园。据说谈恋爱的男生女生最讨厌去的就是那一边,不是害怕被导师看到,而是因为梅园的谐音就是没缘。
可那天下雨,张翼轸送自己回宿舍,就路过了那里。
她和他之间,会不会也注定了没有缘分。
“少把你的儿女情长和人家伟大的悲悯情怀相提并论好不好?”行云双腿交叠作晕倒状,即使是这般不雅的举止,放在她身上便不觉难看。
“唉,亲爱的行云。你知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追男生?”
“这我可不知道。”她爱莫能助的摊摊手,“我没有倒追男生的经验。”只有被男生追的经验。
“你真幸福。”
“其实像你现在这样也许更美好。”行云眼睛雾蒙蒙的,“没有开始也就永远不会有结束。把回忆永远放在初相见的那一刻,就不会被后来许多的悲伤侵蚀。有些人你可以去认识,但不必爱上;有些人你可以去爱上,但不必在一起。”
“好深奥哦,我都听不懂。”温暖不明白什么时候行云也变成知心姐姐了。
“其实我也不懂。”宋行云笑了笑,看到两只小鸟在面前的红砖地上蹦蹦跳跳的觅食,便爱怜的指指,“你看那一对小麻雀多可爱。”
“你知道那是一只男麻雀一只女麻雀?”
“呃,我不知道。”
“就是。”温暖有气无力的指点,“所以你只能说那是两只麻雀,而不能把人家凑成一对。像我和你,就不是一对。”
行云先是骇笑,而后端正神情叹口气,“看来你的心情真是不好。”
暖暖向来总有许多没来由的快乐,常一个人也能莫名其妙的笑,可是今天她的笑容却像只是一个单薄的表情符号,没有真正的愉悦。
“你也觉得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感冒了还吃冰淇凌的人是够不正常的。”她无奈的朝天空白了一眼,以脚踮地摇了摇秋千。
“我心情不好,要这样甜的东西才能才能提镇精神。”
行云垮下一张俏脸,“校医开的药吃了没有?”
“那个蒙古大夫开什么苦甘冲剂,根本名不副实嘛,只苦不甘。喝完一杯药吃半盒话梅还觉得苦。”温暖把鼻子皱得像猫咪一样。
“吃得苦中苦,才能治好病啊。”
“还是顺其自然吧,感冒可以防癌呢,我要用自己的抵抗力把病菌赶跑。”
“是是是,防癌!你啊要真想长命百岁就别恋爱,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单恋是需要上帝的祝福的。“像如瑛那样和英语单词热恋多好,至少也不会到现在还没过四级了。”
温暖吃下冰淇凌的最后一口,豁然跳起来朝后面走去。
“你还要买什么啊?”
“说到英语,我要再买一只可爱多才能安慰自己。”她转头索然一笑,可怜巴巴的说。
秋天又高又蓝的天空,忽然有一朵云飘过。四层楼一样高的银杏树上,蝉在做秋天最后的吟咏。
常学微分老师滔滔不绝的讲着勒贝格积分与测度,张翼轸却心不在焉的,视线游离在窗外。
三楼教室的窗户正对着不远处那两株银杏的树枝,秋风一吹,伞一样淡黄色的叶片铺了一地。据温暖说,这两棵树是一位清朝进士栽下的,已经有接近两百年了,旁边就有介绍树龄历史的标牌,只是他从没有注意到。
他确实从未关心过路边一棵树的来历,他在这所大学读了三年书,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一年,但是却仿佛不如温暖这个外地女生了解这里每一个细枝末节。也许生命太过平坦顺遂,便会理所当然至忘了欣赏路边的风景。
“外面有什么奇风瑰景啊,你看得这么专注?”叶斐扬用书拍拍,终于唤回了张翼轸的注意力。
“斐扬,你认为朋友过生曰应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他询问。
“那要看你是送给谁了。男生女生?”叶斐扬回答。
“送给温暖的,今天是她生曰。”斐扬也是女生,应该比较知道她会喜欢什么吧。
“她啊,”叶斐扬垂首俯在桌案上写笔记,“你还是自己看着买吧,我和她又不熟,怎么能知道她的喜好。”
“你干脆就把你自己送给她好了,我看她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你了。”前座的红头发男生转过头贼兮兮的建议。
“胡闹。”他按住那男生的肩膀转回去。
“我也知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你也肯定不会喜欢上温暖。”要是温暖来追自己,他一定不到两分钟就会举白旗投降,双手双脚欢迎。到哪里找这么活泼又主动的好女孩。可她要追到张翼轸就不太可能,比她条件好得多的是,“还是那个外语系系花更有魅力些,张翼轸,怎么样对她印象如何?”
“她很好啊。”
什么外语系系花?是谁?他好像根本没有印象,只是不能在众人面前削了女生的面子。
“那就谈谈清说说爱,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红头发恨不得替他领受这份美人恩。“怎么没人来追求我呢?其实我也是个好男人啊。”
“你?”叶斐扬笑笑,“你还是没事多去留学生院闲逛逛,说不定真会有人追求呢。”
“怎么,你认为我还会有海外艳遇?”他激动地压低嗓门,有些控制不住的乱得意。
“是啊。听说外国人和我们的审美观非常不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许你正对她们的独特口味。”
“叶斐扬!!!”原来还是拐着弯贬他啊,气的头发差点都要竖起来了,“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只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我是独身主义者。又不像你这种人整曰只看得见儿女情长。恋爱多无聊。”她用手中钢笔点一点张翼轸,“我说得对不对?”
他却仿佛根本没听见。
顺着落叶的方向望下去,看到和同学一起坐在秋千上的温暖,穿着淡粉色的薄毛衣和牛仔裤,一手拿着面纸一手举着冰淇淋,阳光在身上闪烁跳跃着,但她却像是有些怏怏不乐,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向身边的女生示威,他看了,心中竟有温柔生出。
那天晚上在崂山脚下,他问:“感觉只是虚无缥缈又看不见的东西,你真得相信它存在?”
她只是俏皮反问;“空气也是虚无缥缈又看不见的东西,你真得不相信它存在?”
“喜欢上一个人而得不到回报,不会很痛苦吗?”
“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不喜欢我,那么我会哭。”她把嘴角下扬,扮出一副苦相,却又很快笑了起来,“却不会后悔。我始终相信,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深深的爱一个人,才会更爱自己和这个世界。”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口气里有着少见的成熟与认真,月光下忽闪忽闪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疼。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看到你就会牵引住我的眼神,无论心情好坏,都想要和你分享。”
黑板上满是重要板书,幻灯片一张换过一张,但他只是侧着脸,看楼下的她跳起来,又拿着一只冰淇凌回来。
无论什么时间与地点,都会被牵引住视线,那是不是就是喜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生离死别,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但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看着可颂坊的玻璃冷柜中品种繁多的的美味蛋糕,却无法统统买下来带走。
温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各式各样但上去都很诱人的蛋糕,每隔几秒钟就会发出慨叹,“如瑛如瑛,你来给点意见帮我挑一下嘛。我已经眼花缭乱的分不清楚了。”
“要我挑的话,买一个最便宜的就行。”如瑛坐在休息区的藤椅上翻翻白眼,看着天花板上悬下来的波兰琥珀风铃,天哪,挑一只蛋糕也要这么麻烦,她已经等得快要变成琥珀里的活化石了。再漂亮的蛋糕还不是要吃进肚子里分解,非要到可颂坊来,贵得离谱华而不实,可暖暖偏说喜欢这里的广告词。什么‘比恋人的吻更甜蜜’,真是如此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不知道她是卖蛋糕还是买广告词。
“这样吧,”笑容可掬的售货小姐建议,“让我们的裱花师现场为您即兴制作一幅图案好不好?据对独一无二,您只要在这里等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好啊,就这样办吧,蛋糕中夹的水果我要猕猴桃切片哦。”她终于心满意足的坐回休息椅上和如瑛一起等,“小姐,顺便帮我拿两个焦糖布丁——”
“布丁你可要自己结账,不算在礼物里面的。”
“小气鬼。”她吐吐舌头。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接起来,会不会是张翼轸终于良心发现了,要来对她说一句生曰的祝福?
很失望,打来电话的人是吴铎。
她强打精神的听他问行云在什么地方。
“行云?”温暖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应该是在宿舍才对吧。手机不同可能是没电了,你打座机试一试好了。”
墙壁上的招贴画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对着生曰蜡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许个愿,又一年。
温暖也双手合十,念念叨叨着要许什么愿才好,“不如我学广告上许愿世界和平吧。”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活观音?不如许愿让张翼轸爱上你。”
“那天我在崂山已经许过这个愿望啦,可是没有用啊。我想那些神仙都是清心寡欲不婚不嫁的,肯定不会保佑人家谈恋爱。”
如瑛没好气地又对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许愿无非就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姿态罢了,还当真啊。
“那你还是希望自己今年能考过四级比较实际。”
“不用许愿我也一定能考过,而且一定比你的分数高!”
她正信誓旦旦的握着拳头,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脚步声。
是张翼轸。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紧张的问,暗自希望他没有听见自己英文如此之烂的惨状。
“刚到,准备来买个蛋糕送你做生曰礼物。”他想了很多东西,始终没有合意的。总不能真的如别人建议的那样拿自己做礼物吧。过生曰送蛋糕应该是最保险的礼物。而且,温暖应该会喜欢吃的东西,她胃口一向很好,吃东西的时候总让人有种美味佳肴的错觉,他试过和她点一样的餐,结果往往不如看着她吃。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她没好气地对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