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减减凑成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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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你也忘了我说过,我会赶你出去。也许不是在短期内,但我们画家什么没有就是有耐心。”她横了他一眼,甩开他带来的迷惘,怀着决心离开这片大麻园。一旦她的画作完成,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使她也逐渐有成为色魔倾向的花和尚踢出家门。
“别小看敲木鱼的男人,他们的耐心多得让你无法想象。”欧阳零在她走远后,漾着笑意喃喃。
比耐心?这几年的和尚他可不是白当的。
凉风徐吹的深夜,正是入眠作梦的好时节,但在沉意映宅子的一楼里,却灯火通明,热闹滚滚。
“听——牌……”沉重寂拉高嗓音,对着麻将桌上的其它三家喊道。
“胡了,多谢多谢。”欧阳零将手上整齐的牌色一摊,开始算台数清帐,和数他又赢了多少钱,并且将放在一旁的木钵摆到沉重寂的面前要帐。
“啊?不会吧?碧玉你呢?”又被他胡了?沉重寂大惊失色,赶紧问向另外一家。
“自摸满贯、国士无双,给钱!”碧玉对他伸出一只手,勾勾手指也向他要钱。
“国士无双?老婆?”也是这么好的牌?沉重寂转头看向右手边的方素素,发现她的表情也是洋洋得意。
“断么九、跳满、花牌,嘿嘿,这局最输的人不是我。”方素素指着她的牌面,熟练地一一念道,对最后一名的沉重寂投以同情的眼光。“你们三家联合起来围攻我,这局不算。”沉重寂没啥牌品地打散一桌的牌,赖帐地不想给钱。
“谁说不算?拿钱来!”三只手整齐画一地自三个不同的方向伸来,由不得他不肯。
“再来一局,我一定要扳回局势。”在被他们掏空荷包后,沉重寂心有不甘地要求再赌一盘。
“肉脚再怎么扳也是肉脚,省省力气吧,老头子。”碧玉边洗牌边以不屑的眼神瞄着他。
“碧玉,你是我女儿请来的管家,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沉重寂不服气的叫道,一上了牌桌她就没大没小了?
“牌桌上谁跟你分主仆关系?等一下我就把你杀得片甲不留,输得当裤子来补我的薪水。”碧碧又开始专注地研究手中的牌色,准备将老板的老爸榨得一滴也不剩。
“老婆,咱们换位置。”沉重寂推推旁边的方素素。
“不换,坐你那里风水最差,我才不要。”方素素坚决地摇头。打了一晚,她老公总是排在最后一名,肯定是那个位子风水有问题,换了位置岂不是换她输?她说什么也不换。
楼上的意映被楼下的喧嚷声和洗牌声吵得频频皱眉,一幅以欧阳零为主题的画即将完成,却怎么也画不下去。
“吵死了!”她低着头对着地板大喊,三更半夜还这么吵,她的灵感都被吵没了,这她要怎么作画?
但楼下的声音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依旧扰得她耳根子不得清静。
“叫你们别吵听到了没?”艺术家的脾气涌了上来,她猛对地板跺脚,想踩停楼下的噪音。
没人收到她的怒讯,回答她的仍然是清脆的打牌声。“搞啥?”意映火大地画笔一扔,忿忿地推开画架下楼找让她画不下去的嫌犯。
意映无声无息地下楼,循声站在一楼饭厅的转角处,两眼抽筋地瞪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什么情况?一张方桌坐了四个人,八只手揉搓着麻将制造巨大的噪音,吆喝声、加油声、碰牌声不断,她的饭桌正被当成麻将桌使用着。
“爹地,好玩吗?”她走到沉重寂的身后,拍拍他的肩头询问。
“好玩。”沉重寂全副精神都投注在牌面上,没注意问他话的人是谁。
“妈咪,开心吗?”意映靠在方素素的耳边,轻声细语地问。
“开心。”方素素乐乐地点头,忙得没空回头看女儿。
“很有赚头。”欧阳零手执麻将,笑呵呵地对她说。
“又没人问你。”意映清冷地回了一句,把他当成隐形人。
沉重寂摸牌不利,正想偷看方素素的牌色时。不小心撞到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一抬头才知道他那闭关自守的女儿出关了。
“映映?你怎么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全部不睡觉聚在我家做什么?”也不看看时间,这群通常都难得碰上一面的人,今儿个全聚集在她家制造噪音,她是耳背才会不下来关心情况。
“吵到你了?”欧阳零将手中所有的牌一盖,靠在椅背上闲适地问。
“死人都被你们吵醒了!”意映两道冷芒扫向欧阳零,她家会出现这种乱象,始作俑者一定是他。
“零他说要教我们打日本麻将,我们正在观摩学习日本文化。”碧玉埋首在牌堆里,替他们的行为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推托。“碧玉,你早该下班了,还留在这里干嘛?”意映矛头一转,改射向早该回家却还赖着不走的管家婆。
“老爷说他们三缺一,所以我才来凑一脚,你就当我是来加夜班。”碧玉打牌之际不忘贪财本色,还向她要加班费。
“你什么时候起也跟他们同流合污了?”她还以为碧玉是唯一没遭欧阳零魔掌污染的幸存者,也许是她太低估那个和尚搞怪的功力。
“什么同流合污?我是学老爷夫人培养文化气质。”她是陪两名艺术家打牌,当然算是培养气质。
“你不是说你不敢接近那人妖三公尺?现在你还和他同桌玩麻将?”意映指着欧阳零问她,她那时的忌讳现在都跑哪儿去了?
“哎呀,有钱赚的时候谁管那么多忌讳?”不乘这个机会捞些油水,她哪还有时间兼差赚外快?碧玉边讲边掷出一张牌,“碰!”
“映映。借点钱给爹地翻本。”沉重寂讨好地拉拉她的袖子开口借钱。
“翻本?你们还赌钱?”意映的眉头迅即打了数个死结,她的房子不只是麻将馆还变成赌场了?
“不下注就玩不起来,你说对不对,老公?”方索素帮腔替沉重寂解围,她老公如果真的输得一毛不剩,那他们的牌局就会因此少一脚而提早结束。
“对。”沉重寂勤奋地猛点头,他老婆真会体恤人心。
“对个头,你输了多少?”意映白了她老妈一眼,转过头问向借钱的大输家。
“才两三万,不多啦。”沉重寂不以为意地笑笑。
“为什么输得这么惨?不会玩你还跟他们赌?”她拉着沉重寂的领子质问道,她老爸对麻将一窍不通,还敢上桌海赌?
“他被我们三个一家烤肉万家香,当然惨啰!”碧玉笑嘻嘻地踢落水狗。“谁赢最多?”这个问题很重要,赌场的主人总得知道是谁抱走了所有赌客的钱。
“他。”三根食指齐指向穿著僧袍、正在讪笑的欧阳零。
“我想也是。”算她白问,那个万恶根源怎有可能会是输家?
意映看看手表继而挽起袖子,走到笑得像恶魔的欧阳零身后,毫不客气地扯着他的长发。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时候不早了,该是除魔的时候了。
“各位,我先失陪了。”头部受制的欧阳零离座时仍不忘对其他赌客们行佛礼告辞。
“慢着,你走了我们这局怎么打?”碧玉不依地嚷嚷,她好不容易才拿到一手好牌,怎能让机会溜走?
“回来,我还没翻本呢!”沉重寂也忙着留人,不把输的钱赢回来,他不就太没面子了?
“散会,全部回家睡觉,不然你们三个就打三缺一的麻将。”身为宅子的主人,意映独断地下达驱逐令,拉了欧阳零就上楼走人。
她一把将欧阳零拉回自己的房间,甩上门笑得很虚假的看着他。
“谁准你带这东西来教坏楼下那些人?”这家伙自大麻事件后安分不了几天就又给她搞这种飞机。
“教坏?言重了,我只是教导他们发扬国粹。”欧阳零谦逊地朝她拱手作揖,脸上依旧是一派洋洋自得的表情。
“那是日本货。”意映纠正他的说辞,飘洋过海来的日本玩意哪算是国粹?
“异曲同工,赌的一样是钱。”他可没分得那么仔细,反正钞票都长得差不多。
“为什么教他们日本麻将?”她那纯艺术家的双亲如今可多了一项赌博技能,但她却没有半点雀跃的心情。“他们长久处于工作状态,有碍身心健全发展,贫僧本着出家人普渡众生的宏愿,特来解除他们身上的桎梏,引领他们走出阴暗的工作环境,舒畅身心、运动头脑——”
他叨叨絮絮地搬出大道理,说到一半,就被意映的强硬手势打断。
“这次你又有什么目的?”妖言惑众,意映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问他。又不是在开布道大会,而他的道理如果能听,那鸡也能飞上天了。
“纯属娱乐无损身心,我哪有什么目的?”欧阳零隐藏着眼底真正的意图,耸着双肩辩道。
光看他的眼睛意映便能洞悉他的心思,他最大的意图还不是想挑起她的注意力,把她引出房间?
“这副麻将又是从某位慷慨的施主那里化缘来的对不对?”她改挑另一个话题问他。
“你真是了解我。”被识破后的欧阳零笑得阖不拢嘴,搂住她在她耳边亲密地赞颂,只要能将老是闭门作画的她引到他面前,他什么事都可以做。
“屁话。”意映调整他的头部姿势,两手拍上他的脸颊,冷淡地笑问:“化缘的收获不够好,所以又拿麻将回来坑我的家人?”
“赌钱是为了激发他们对麻将的灵敏度和学习热忱,坑他们?那是手气问题。”欧阳零任她使力地压着自已的双颊,不闪不退地享受她冷冷冰冰的手温。
“日本的佛寺教你这个?”台湾没有这项技艺,一定是他去日本求经求来的。
“非也,正好相反,我是在民间学习后带入佛寺广授师徒,上至住持下至香客,全部归功于我的调教,整座佛寺人人会打。”欧阳零向她叙述实情,佛寺自从有了他之后,香客不断、生意鼎盛,他可谓是幕后一大功臣。
“又是无一幸免?”她开始可怜收容过他的佛寺。
“学习知识不分贵贱嘛。”欧阳零自认是很博爱的人,因此没偏袒任何一方,自然也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你待过几间佛寺?”
“两三家。”欧阳零数了数,模糊地回答。
“那些庙倒了没?”听完这席话,意映不禁揉揉双眼再看看眼前的男人,这家伙简直像人形瘟疫,谁碰到他谁倒霉。
“都还健在。”他摸着下巴沉思,应该是吧。
“他们没倒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及时发现你是个灾星,所以在疫情扩大之前把你踢了出来?”意映真想为那些佛寺哀悼,却又不知该从何怜悯起,因为她自已也是不长眼地把他捡回来。
“向来只有我随意来去,没人能赶我,同理,你的情况也可以比照以往。”欧阳零抚着她小巧的下巴笑道,恋恋的眼神投注在她的身上,就算他要走,也要带走这个让他无法自拔的女人。
“不想赶你走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相信我,我会再让你踢一次铁板。”她张口差点咬断他来不及收回的手指。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没听过?”他笑笑地采取一贯的方式先发制人,大军压境般地将她抱得密不透风。
“那也得等你修练成佛后再说。”又想武力犯台?意映以静制动的乖乖待在他怀里。
“我不是佛,我是魔。”欧阳零磨蹭着她的脸颊,多日来想一亲芳泽的渴望如狂涛巨浪不断涌上。
“喔?哪一种魔?”
“心魔。”他浅吻着她香馥的脸颊。
“我没有心,你重入魔道修个几百年再来。”受不了,他喷拂在她脸上的气息像会烫人,意映发觉这种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