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马文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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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梁山伯?
马文才?
“……”我皱眉看着眼前两人,为他们父母的品味默哀。
真要命,怎么取两个这样的名字,偏偏还让他们遇上了…幸好…没有蹦出个祝英台。
等等!
尼山书院!
我说怎么之前听那掌柜说起尼山书院的时候有种熟悉感呢!那不就是……
梁祝的案发地点?!
嘴唇轻嚅,我看着前面这两人,一个灵秀清雅,一个温润如玉,看似关系还不错,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弄得反目成仇?
摇了摇头,不管了,他们爱反目成仇也好,爱搞三角狂恋也好,那统统都和我没关系。
且看当下,我是泥菩萨,大水都快发到家门口了,哪里还顾得上八卦他们的事。
见我一直没吭声,那梁山伯便有些尴尬地又开口道:“额……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我这才对他稍作一辑,答道:“在下姓贾,名,卿。西贝贾,卿是“我不卿卿,谁当卿卿”的卿。那个睡着的人,是我家书童吉祥,正如梁公子所言,我们确是从洛阳到此处求学的,因为不熟悉路,所以在这后山迷路了,刚刚……多有得罪,因为夜半时分,两位公子又是突然出现,在下也就有些反应过度。还望两位公子别见怪。”
说话抬头,才发现一直默不出声的马文才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回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我还没跟你算之前耍着我玩的账呢!
也不理他那眼神,我头一撇,径自走向吉祥,把她拍醒了。
吉祥睁着一副不知云里雾里的睡眼,看看我,又往旁边看看,这才猛然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两人呢,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问完之后,转过头看看蹲在旁边的我,才张口:“小……”
一把把她的嘴捂住,我背着马文才两人,对她眨了眨眼:“别乱说话。这两位是尼山书院的学生,我们确实迷路了,是他们两个巡山的时候发现我们的,我们现在就跟着这两位公子回书院去……”
吉祥“唔唔”地猛点了好几下头,我才松开手。
“是!小……公子!”
吉祥眼睛骨碌碌地往那两人身上溜儿了一圈,便爬起身来收拾我们的行李。
我们跟在梁山伯的后面走,马文才则是走在我们后面,也算是细心周到。走着走着,吉祥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小姐……”
我回瞪她一眼,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看,只见那马文才眼睛往两边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才安下心来,对吉祥做了个嘴型:公子!
吉祥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连忙捂着嘴巴连连点头,还鬼鬼祟祟地猛然前后扭头看了好几眼。
有人鬼祟得那么夸张的吗!?我瞪着吉祥,感觉脑门的青筋都爆凸了,压低声音道:“说,你刚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这尼山书院真是个好地方,吉祥长那么大,就他们能和小世子比上一比了……特别是……”说到这,吉祥那眼珠子往右拐了好几下,“后面这位……”
我敲了敲吉祥的头,轻斥道:“敢情你这脑袋瓜子每天就装这没用的!难怪我教给你的字怎么学也学不会!”
吉祥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小声地回道:“小……公子你哪里有教过我写什么字嘛……人家连名字都是上回小世子看不过眼才教人家写的……”
“咳……咳咳……”听见她的话,顿时害我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小妮子真真是,不是知道她脑门缺根筋,还以为她喜欢那司马祈嘞……以前在洛阳城的时候也没见她说过那司马小王八哪里好,现在倒是老挂在嘴边上了!
听见我的咳嗽声,前面的梁山伯回头,眼神有些担忧:“贾公子,这深山夜凉的,莫不是冻着了?”说完就要把身上披着的袍子解下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暗觉好笑,这梁山伯自己都冻得鼻尖发红,还解衣借人,真真是烂好人……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得单薄,而我这个大春天还裹着狐裘的人能冷到哪里去……
正准备解释我不是因为冻着才咳嗽,身后的人便悠悠然地抛了句:“梁兄,你看这贾公子裹的狐裘乃是雪山白狐之毛所作的,比起你那单薄的袍子不知道暖了多少倍了,你这袍子脱了是轻易,但是到时候倒过来冻坏了自己,莫不说你家那小书童得着急,就连……你那贤弟也定然心疼了。”
我瞟了那马文才一眼,人家借衣服给我穿是一片好心,虽然他说得也在情在理,但是怎么听里面就怎么有一种戏谑的味道在里头……
不过,那梁山伯也确实是个脑子太直的人了,顾不得和那马文才较劲,我连忙点点头,道:“就是,刚刚我只是说话急了,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而已!梁兄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这深山夜风的,真要着凉了,我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梁山伯这才把衣服套回身上,脸上一抹温温的笑意:“嗯,那我就不逞这个能了……还有,文才,你说阿九就罢了,怎么还扯上了英台……”
听了这句,我浑身一震,脚下一滑,差点没从这山坡上滚下去。
月圆,星稀,山风霍霍。
“尼山书院”四个汉白玉雕成的大字在月光下隐隐泛出浅浅的银光。
“英台,这位是贾公子,也是在后山迷路的,幸好碰见了我和文才……”
“哦……贾公子,你好,在下祝英台。”
祝英台,他(她?!)身着白色学子轻纱外袍,面如冠玉,眉宇清秀,一双眼睛灵动无比,转眼凝眸间仿若流光,站在我身前,躬身对我轻轻一辑。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扯了扯旁边的吉祥:“吉祥,你甩我两巴掌……”
吉祥都快哭出来了:“公子!你疯了?!”
“你才疯了!来来……大点力气,甩狠点……”我还是浑身僵硬地盯着祝英台看。
忽然,一声轻飘飘的话从我耳边传来:“不如我来帮你?”
浑身一个激灵,猛然连退三步,我指着马文才:“你、你……”
那双眸子隐露笑意,嘴轻轻一勾,下巴往祝英台方向捞了捞,道:“我什么我,我说我帮你嘛,你又一蹦三尺远,不帮你嘛,你又看着人家英台看动也不动,到底是想做甚?”
我这才迟钝地反映过来,脸轰一声红了个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咳了声,对祝英台也是作了一辑。
“不好意思,因为祝、祝公子的面貌有些像我一个故友,所以一时失仪……万望祝公子别见怪。我叫贾卿,是洛阳人氏。”
祝英台微微一笑,整个人便忽而明亮起来,仿佛微风拂面般清爽。
“不碍事的,难得贾公子率真可爱,我怎么会见怪。”
“额?!”我半张着嘴看着祝英台。
率真可爱!?
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旁边一声细细的笑声,我恼羞成怒地转眼瞪着马文才。
笑个毛!老子现在就不能率真啦?!不能可爱啦?!
别人说我率真可爱你笑什么笑!
感觉脑门上的火气都快烧到眉毛了,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几个声音咋呼着越来越近,只见祝英台眉毛轻轻一挑,问道“他们今晚也负责值夜?”
梁山伯点点头:“是,今夜我和文才负责上半夜,潘安他们负责下半夜……”
潘、潘安?!
我感觉自己的下巴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随手拉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的马文才,我双眼暴突,目露凶光:“你是说那个……潘安!?”
马文才眼中又是闪过一抹笑意,嘴角微微上勾,给了我个忒销魂的眼神。
“正是……那个潘安。”
浑身为了他那眼神抖三抖,我“嗖”地放开马文才的手,用极速开始把自己头顶歪东斜西的羽冠扶好,手忙脚乱地叫吉祥:“吉祥!!赶紧帮我看看我的衣服还皱不皱!”
吉祥看我一副紧张的样子,也立马上前帮我整理衣裳,嘴上却嘟哝着:“潘安又是谁吖?公子你认识吖?那么紧张……好,行了。”
我清了清嗓子,斜睨了吉祥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一脸得瑟。
“待会你看见就知道了……”
没错吧?!
是潘安吧?!
现在是西晋吧?!
潘安是西晋人吧?!
虽然我的历史学的……额……比普通人要差那么滴滴!但是么……
我的第一偶像是什么时候的人我还是相当记得的!
想不到吖想不到……
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在这个山沟沟里看见那传说中那帅得天上有地下无惊天地泣鬼神的古今中外第一美男啊啊啊(无限回音)……
我感觉我双眼都能放出光般地紧紧盯着那拨子越来越近并且声音大得吵到鸟兽乱飞的人……
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历史上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潘安是尼山书院毕业的,更没有时间去怀疑为什么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里面为什么没有潘安的戏份(如果他们是同学的话)更更没有时间去观察……为什么马文才已经蹲在地上笑得弯不直腰!
我全神贯注盯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人影……
近了……
近了!
近了!!
啊!
看见了!
但是……
“吉、吉祥……你、你、你还是抽我一耳光吧!往死里抽!”
谁来告诉我我是不是由于山风吹多了把眼睛吹出幻觉来了……
一双晶莹的精神的以飞速眨巴着的绿豆眼。
一张圆润的红粉的嫩得能滴出水的包子脸。
这……
这是潘安?!
我幻想了多少个千百年的潘安?!
多少心目中的那个千古第一美男潘安!?
在我两眼发直陷入无尽的打击时,那吱吱喳喳的声音又响起……
“梁山伯!马文才!小爷我来接你们的班啦!哟?!祝英台你这小子也在吖?!还有,这两个一身泥的是谁?!啊哈!他们跑哪里弄那么脏?莫非……看来又是两个半夜在后山迷路的傻瓜蛋!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这么笨哟!哈哈哈!”
呼哧一声。
我能感觉到我脑门的青筋骤然激凸。
吉祥偷偷抬眼看了看我,不看还好,一看便吓得窒了窒,连忙伸手扯着我的袖子:“别激动别激动!这里不是洛阳城!一切都要忍!忍!公子!忍!”
“忍个毛忍!”
我往前一把拽起那“潘安”的衣领,脸色阴沉到一个极点,“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别告诉我你就是潘安!”
“潘安”被我这么忽然揪了起来吓得叽呱鬼叫的,跟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个不明物体也跟着咋呼开来。
“你怎么这么野蛮啊”
“打哪来一个这么个莽夫啊”
“你再不放开他我们就打人了啊”
“你想怎么样啊”
连旁边的祝英台和梁山伯也不由得讶异地上前了一步,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我嘴角勾起抹冷笑,用眼神“死光波”对那两个苍蝇扫射了一轮,直到两个人都乖乖噤声了才把目光移回“潘安”的脸上:“你给老子我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敢欺骗老子,老子就把你横着抽筋竖着剥皮!”
“说、说什、什么?”那“潘安”被我那张扭曲的脸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我伸手捏起他那肉肉圆圆的下巴,上下左右摆了一遍,然后,恨声道:“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