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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玉暖生烟-第70部分

小说: 玉暖生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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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有多怒。   
而玉寒早已是傻了,嘴唇微张,眼珠都不知道该怎么转了。齐凤臾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又不忍心起来,松了手冷冷道:“你最好给朕想想清楚!”话音未落便满面阴霾地出了囚室,留下身后一片死寂   
第九十四章 迟迟归 
四少又魂灵出窍了,众官员围着睿帝说着话,他却是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连睿帝问话都没唤回她的神智。其实齐凤臾清楚得很:如今他们算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原本是谁也不肯迈步,他纵容着这人,护着这人,宠着这人,而这人日日冷淡相对,左右是谁也犯不着谁,各自都在原地。   
而眼下呢?自从中秋那日他发泄了一回,这人便变成了缩头乌龟。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甚至隐隐惧怕起他来,偶然问话不是愣愣的,就是一副被惊着的模样。这算是冷战吗?帝王家竟然会出这等事情,真真是好笑了,这不是寻常人家才会有的闺房之乐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斗智斗勇、费尽心力的事情?   
这日众人散了,洛慈看着玉寒痴痴地坐在桌边,不敢上去,她如今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是全全不懂了。而玉寒却是转过头来,眼中忽然清明了,问道:“每每十五便要饮用人血,这样的怪物还有人要?”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人啊,洛慈在她跟前蹲下身子,仰望着她,柔声道:“陛下待您是真心的,您怎就不信呢?”看她多瘦啊,洛慈记得良辰苑内瞧见的四少,男子装扮,面若桃李,丰盈润泽,哪里是眼前这般骨肉嶙峋、眉眼冷峻的模样。   
格开洛慈抚上自己面颊的手,玉寒转过身,凄凉道:“我哪里是不信?我是不敢信啊”不信如何?信了又如何?不信还可如此放肆下去,虽是咫尺天涯,却好过形同陌路。信了呢?暖儿怎么办?他白死了吗?他日黄泉底下相见,教她拿什么颜面去对他?   
知道自己说不动她,洛慈也不强求,她虽比玉寒大了三五岁,却从来都觉得这人无所不能,然此刻,那凄凄切切的语音却是教她明白:再怎样聪慧过人,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子而已,终究还是要人来疼的。   
“你愿不愿一生照料卫公子?”玉寒闷声问,洛慈一惊,却听得那人道:“我让陛下给你们赐婚,你以后代我照顾布耶哥好不好?”   
她这是做什么?难道真真是要死了吗?“我惜命,从来都是,我贪恋人世繁华,贪恋功名利禄,贪恋美酒佳人,正是因了这贪恋,我害死了暖儿。我不怨凤臾让暖儿来演那出偷龙转凤的戏,我怨的是我自己,如若当初没有招惹凤臾,暖儿如今一定还安安好好地活在凤鸣轩里,不见天日却是活着的”   
她重新转过身,看向洛慈,眉眼里没了平日的森冷凉薄,却越发的惹人怜爱,“罪魁祸首是我啊!是我!我却在他死后舍不得这花花世界,舍不得风流声名,舍不得人家情爱!我是如此惜命,苟延残喘也不愿去死!可苍天有眼,他见不得我如是,他拿绛珠仙来罚我,让我人不人、鬼不鬼,无颜苟活!”   
痴痴地笑了两声,玉寒继续道:“我恨透了齐博臾那狗贼,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可我看着他兵败如山倒,却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问我自己,难道我这般惜命就是为了杀他?我以为是,却也不是如今我就算是惜命也没有办法了,我没命可惜了!天要我死,我又何必强求?”   
“那陛下呢?您当真就舍得陛下?”洛慈慌忙相问。   
“舍得如何?舍不得如何?你知道暖儿是怎么说的吗?同心而离居!同心而离居啊!我怎舍得不如他的愿?我怎忍心不称他的心?如今我能教我牵挂的也就是布耶哥了,我知你倾慕此人的才情,你替我照顾他,好不好?”一行清泪坠地,摔在地上,碎成八瓣,如佛陀手托的八瓣宝莲。   
“你就知道让玉暖称心如意!教卫布耶安宁喜乐!那朕呢?朕算什么?”门忽然被踹开,齐凤臾一身玄金龙袍,长身玉立,气势汹汹。   
含泪冷笑,玉寒道:“您是当朝天子,微臣的君主,天下的帝王。”   
“你何苦要死要活?齐博臾就在那里,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齐凤臾如今再也见不得这人的冷笑冷面。事情都是如此的,一旦捅破了窗户纸,那亮话大可继续说,没必要再隐瞒些什么。   
“哦?是吗?我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玉寒耸了耸肩,朝内室去了,边走边说道:“看来陛下还是不够关心微臣啊”你若是知道了解绛珠仙的法子还能如此信誓旦旦,我玉寒也就死而无憾了!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可齐凤臾却是比之从前要好受许多,至少他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至于绛珠仙她既然如今不愿解,那也不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一夜之间,四少又恢复了原先那般冷淡凉薄,神情倨傲的模样,而众人乐得见他如是,起码四少机智,有问必答,省的他们绞尽脑汁地应对睿帝的问话:谁让睿帝体察入微,每每都能发觉些他们自以为可瞒天过海的假象呢?   
南巡的后半段就在这般看似君臣和谐的氛围下进行着,似乎是因了齐凤臾的血的缘故,玉寒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再苍白如纸,可她揽镜自照便想起从前看过的传奇谣言:有人为保青春永驻而饮食人血,而她现在约摸也是这般。   
她若是不喝,那齐凤臾便将她点晕,强力给她灌下去,左右那人功力深厚,轻功兴许不如她,可内力却是上好。再加上每每月圆之夜便是她最为虚弱之时,可不是任这人为所欲为?   
转眼已是到了十一月份,楼凉月来信,说铎南江水坝修筑完毕,南巡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睿帝如今从善如流,乘船走水路回蟾都,顺便视察一番江堤水坝的情况。   
到了泙州,大军早已是准备妥当,见过睿帝,诸将回营整修,明日便开拔,而彭志一身精神抖擞地站在最前边儿,冲着四少便迎了上去,“四少今日脸色好了许多啊,末将真是为您高兴!”   
四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两眼,问:“身上的伤如何了?”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的倨傲神色。彭志却是十分高兴,赶紧道:“多亏了四少的金针,末将连病根都未落下半点。”   
点了点头,四少也不多说,只道:“如此甚好。”   
彭志乃是个武夫,眼力却不是如何的好使,看不出四少神情中的淡漠,反而还是紧随其后,他以为四少心情不好,竟搜肠刮肚地想要让这少年高兴起来,便道:“此次南巡四少又是功劳甚大,加上平乱居功至伟,陛下回京定会嘉奖四少,末将且先恭喜四少了。”   
“别想那些个不该想的,陛下赏不赏那是陛下的事,做臣子的尽了本分便好。”若是旁人听了那等言语必是喜形于色,无奈四少实非旁人,半点不为所动。彭志吃了个软钉子却不自知,还连连应承道:“四少说得对,四少说得对。”   
四少蹙眉,不解地看着彭志,眯眼问道:“彭将军如今是怎么了?何故如此啊?”他不是最看不上自己不阴不阳的调调吗?此刻何故如此殷勤?   
彭志挠头,八尺大汉竟有些不好意思,道:“从前以为四少是徒有其表的小白脸,以色事君,泙州平乱才得知四少乃是真正的豪杰,以荏弱之身竟可担军国大任,彭志心悦诚服。”   
四少错愕,若有所思却淡淡道:“那是陛下赐的恩泽”语毕便兀自走了。   
关蝶宫内哲妃已是怀胎七月,大腹便便,静湖小心伺候着,看她总是神情恍惚,便道:“娘娘,陛下就要还朝了,您就别担心了!”这几个月哲妃忧心忡忡,孙太医嘱咐了不知多少遍:要宽心,要宽心,可她依然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要是其他妃子怀了睿帝的孩子,早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哪里有如哲妃这般郁结于心的道理?更何况,孙太医早就说了:这一胎恐是双胞胎,如若依旧郁结至此,不利生产啊!   
哲妃却只是笑笑,浅浅的笑意很是温柔,道:“我哪里有担心,我只是在想陛下总算是要回来了”邳州兵乱业已平息,南巡也是平安无恙,只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偿所愿那个少女怎么忍心让他难过?   
静湖看着自家娘娘总是这般神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您就嘴硬吧!也不知道是谁昨日从太后那边回来就睡不着觉的!”静湖如何不知道哲妃的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睿帝无情,她家娘娘那般聪明的人儿又怎会不知?摇了摇头,静湖便去御膳房煎今日的安胎药了。   
第九十五章 君荒唐 
睿帝还朝,头一件事自然是犒赏三军,其他人的赏赐自不必多说,四少居功至伟,计谋绝伦,被封大司马。自此二十年空置的大司马之位重归玉家门下。   
犹记得玉家老太爷玉铭乃是个擅长行兵作战的奇才,一生陪伴先帝东征西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理所当然官至大司马,只可惜玉家的独子,也就是如今的玉家老爷子玉霄乃是个庸才,未能继承老太爷的大才,只是勉强保住了玉家的基业。   
如今却是情势大不相同了,四少年方十七便已身居四司之首,显然是超过了先祖的功业。朝堂上四少百般拒绝,百官也各有说辞,可睿帝一张冷脸放下来,只一句便教下边众人无言以对,“诸位反对的要是自诩才学过人不妨与玉大人一较高低,朕也好另行封赏!”   
再自负才华横溢的也不敢跟四少叫板,无人不知四少聪慧绝伦,算无遗策,一身奇绝的武功更是令在场诸人望尘莫及,谁敢站出来比试?如此睿帝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退朝!”这原本是惊天大事的升迁便这般简简单单地过去了。   
下了朝,四少未去军中,也未去兵部,而是径直回宫,赶上睿帝步伐,在其面前郑重一跪,道:“陛下请留步,微臣有事启奏。”   
“早朝的时候怎么无事?非要到现在才启奏?”齐凤臾如何不知这人是要他三思而后行?只还有谁比这人更适合担当此任?   
“微臣才智不足,难以担当大司马重任,年纪又小,难以服众,还望陛下三思。”听得那人说得甚是诚恳,齐凤臾心想:果然如此!冷哼了一声,道:“你才智不足?合着这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你教皇榜上居于你之下的士子情何以堪?年纪小?你十六高中状元,一朝登天之时怎么不觉得自己年纪小?难以服众?那你抗辽平乱的军功是用来干什么的?”   
睿帝从来是不多话的,偶尔多言也多为决断所需,像如今这般咄咄逼人的言语倒是从未有过,梁公公站在睿帝身后,被那人周身的气势所笼,竟不敢动弹。   
而玉寒抬起头来,看向齐凤臾,眸光冷寒,沉声道:“陛下您在胡闹”军国大事,岂容得这般随意问答?   
齐凤臾扬眉一笑,竟然侧首梗了脖子道:“朕就是胡闹!你耐朕何?”你不是想死吗?好啊!朕让你看着朕怎么一步步变成昏庸无道的荒唐君王!朕让你看着朕怎么一步步把一世英名毁在手里!你若是敢死,朕就拿朕一世的基业给你陪葬!你不得不活!   
“陛下说笑了,微臣怎么敢为难陛下!”玉寒被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惊着了,旋即又无动于衷起来,依旧淡淡说话。他不会的,天下在他心里一定是第一位的。   
“你死不了,你一死这天下跟着你一块儿完蛋!你最好悉心辅佐朕,否则你就是千古罪人!你想去的无牵无挂?休想!朕从前错就错在太看重这江山,太看重这家国天下!你要是不给朕好好活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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