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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荼蘼-第5部分

小说: 荼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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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请你处理好了."
    "你不去看一看吗?"
    "有什么可看的?"
    看来,白文峰是执意不肯去的了.冷云也无话可说了,默然了一会儿,他还是有一点不甘.
    "那些遗物必须得你们家属去领取,我去插手不太程序的."
    白文峰一愕,随即神色黯然起来."那不过是'罗红'的东西,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于我来说,晓荼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冷云静静地听着,希望他就这样自然的说下去,也可以从中多知道一点白晓荼的过去.可是,白文峰却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骨灰盒发呆,仿佛想要数清楚那上面有多少朵玫瑰花似的.等到了分手的时候,白文峰已经完全恢复了他那种冷静的气度.
    "谢谢你了!"他礼貌而又冷淡.
    "不用客气."冷云也客套着.心里还是更喜欢殡仪馆里那个有点失态的白文峰.
    白文峰走了,带走了那一缕轻烟般的白晓荼.
    他会把她安放到哪里去呢?冷云想不出来.但是,有一点他是确信不疑了,那就是:白晓荼真的就象是一缕轻烟似的萦绕在了自己的心底!
    
     
   
第四章 荼蘼花谢(4)


    
    上午还是阳光灿烂的天气,到了下午竟然阴云密布的飘去雨来了.
    冷云冒雨到了郊外那栋小楼,找房东刘嫂拿了钥匙,再度走进了白晓荼的那间小屋.
    "真是晦气呀!这房子到现在还没有租出去,白白的空着好可惜哟!"刘嫂一个劲儿地诉苦."你快把那个死人的东西拿走吧!就不会那么倒霉了."
    冷云明知道人情就是如此的,但他还是感到讨厌."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他支开了刘嫂,独自呆在房间中,一时还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只是四处看了一看.房间里的东西还是与上一次冷云看到的一样摆放着,可以看得出来在那之后是没有人动过这里的一切的。只是,在那桌椅上,地板上,书本上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与那么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这些,很清晰地告诉了人们一件事情:这屋中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冷云在书桌前站定,注视着那一盆已经渐渐枯黄的文竹,有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他的脑子里突然一阵迷离,仿佛看见白晓荼穿着一身雪白的裙裾,手拿着一把小巧的花剪正在修理着文竹的枝叶——
    这一幕当然只是他的幻觉。可是,冷云却觉得自己看得很真切似的,他呆呆地立在那儿,还若有所待的期望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要不要我帮忙?”刘嫂的声音把他的意识唤回了现实之中来。
    “哦,不用了。”冷云答应道。随即拧开了台灯,橙黄色的灯光给了他很强烈的真实感,他的心绪不再游离了。
    刘嫂大概是见他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就有了某种怀疑,忍不住来查看一下了。她探头探脑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基于对警察同志的信任,她还是出去了,但没有再关上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冷云一个人了。他不再发呆,开始了整理工作。其实,也用不着很费工夫去收拾,白晓荼的衣服与饰物并不多,冷云也不想把这些东西带走,打算全部都交给刘嫂去处理得了。至于那些书籍,他是要装箱带走的,要将它们怎么办他还有想清楚,只是不希望它们最终落得个当柴烧或当作废品卖掉的下场。
    这些书,该是白晓荼生前的珍爱吧!
    当冷云从书架上拿出最后的一本书时,不由得顿了一下,那书名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这本小说他并没有看过,只是在读大学时旁听文学讲座听老师谈到过此书,因为那是本一个神甫所写的有关妓女的爱情故事,未免有点奇怪,所以就给冷云留下了一些印象来。他一度想去找来看看的,却总是没有付之于行动,就没有看成。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看到了此书,可以一偿旧愿了。
    翻开了封面,扉页上有着几行清秀的字迹:
    “曼侬是死了,但她死在爱人的怀抱里,她已经拥有了他的热泪、他的心,那沙漠的荒凉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虽然还没有死去,但是,注定了即将死去。没有谁的爱,没有谁的泪,也没有谁的惋惜。我只有把自己的心埋葬在荼蘼花下———那个比沙漠更凄凉的地方。这就是我一生最后的归宿!”
    不用研究,冷云也知道这是白晓荼所写下的。值得注意的是,这段话的下面没有她惯有的签名,只签了一个日期:“2000年5月7日”。照这个日期来推断,应该是白晓荼自杀前几天左右写下的句子。那么,这本就该算是她生前最后常看的书籍之一了。可是,她为什么又要把它放在书架的最里面呢?她似乎是不愿意被别人发现它,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翻着,翻着,一朵已经干枯的花从书中落了出来.冷云俯身拾了起来,拿在手中玩味着,他认出来这是一朵荼蘼花作成的干花标本.荼蘼,荼蘼,怎么又是荼蘼?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和这种花脱不了关系,这还真有几分那个茶花女的味道呢!
    冷云极力想猜出白晓荼的用心,脑中设想了几十种可能,又都被他一一否定了。究竟她是为什么呢?冷云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就在他的目光掠过窗外的那一架荼蘼花时,那扉页上的句子闪现了出来:“——我只有把自己的心埋在荼蘼花下———那个比沙漠更凄凉的地方。这就是我一生最后的归宿!”。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动。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刘嫂曾经谁过的那一番话:“——她一了解很喜欢这花儿,自从住在这里就由她来照顾了——更奇怪的是她常半夜三更不睡觉,立在花架子底下念念有词的——“
    “莫非,白晓荼在这株荼蘼花下埋藏了一些什么?”这个念头一闪现出来就几乎得到了冷云地肯定。只能是这样的!必定是这样的!这就是白晓荼所说的“把自己的心埋葬在荼蘼花下”的真实含义。
    冷云急忙向刘嫂借了一把铁锄,走到那荼蘼花架下面。一种异常的兴奋遍布了全身,心"怦怦"的剧跳着.上一次还盛开着的荼蘼花如今却已经是一片凋零了,只剩下两三朵枯黄的花儿留在枝条上,在风雨中颤微微地发着抖,似乎随时都会坠落于尘埃之中.......这当真就有几许"开到荼蘼花事了"的凄凉和萧条味道.眼前的这般景象让冷云联想到已经化为灰烬的白晓荼,真的是无限唏嘘了!
    这"荼蘼花下"的范围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冷云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挖起才好了?沉吟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在脚下有意加重了力量,开始绕着花架子踱起步来了.踱着,踱着在花架的正下方他明显感觉到这块地方的泥土比别的地方要松软一些,他用锄头敲击了一,两下,隐隐的有一点空响.这就使冷云确定了此处的泥土是被人翻动过的,而这个人,便是白晓荼无疑了.
    冷云认准了位置,一锄头就挖了下去.
    "她埋了些什么东西呢?"刘嫂激动地问.
    她从冷云向她借锄头开始就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了,比他还要积极十分的样子.
    "你说她会埋些什么?"她又问:"象她这种女人应该是很有一点钱的吧?"
    冷云明知道白晓荼是绝对不可能埋什么财宝的,但他懒得向这个女人解释什么,专心地挖掘着,心里倒还真有几分那些武侠小说中描写的那种寻找宝藏或武功秘籍的感觉呢!
    大约挖到两三尺的深度时,忽然,"当"的一声,锄头碰到了某种硬物,无法继续挖下去了.冷云急忙停止了挖土,扔开了锄头跪在地上直接用手去扒土,刘嫂也不顾雨中的泥泞,在旁边帮忙捧着土,两人都是弄得一身的肮脏了.
    很快,令人浮想联翩的东西出现了.那是一个黑色的长方型的行李箱,是那种人造革皮制的,一望即知是好几年以前的旧物件了,因为那种简单的样式,以及那毫不具备保密功能的锁扣都已经是今天不再生产的种类了.
    "快!快!"刘嫂不住口地催促着,"快打开看看啊!"
    冷云看着这个箱子,却迟迟不愿意去开启它.它与宝藏无关,却盛载着一个女人的全部心思,自己若是擅自去碰它,是不是对白晓荼的一种不敬呢?冷云犹豫着.
    "警察同志,你怎么还不打开呀?"
    刘嫂又在催了.她很想自己动手的,但又碍着冷云在场,只好在一边干着急了.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冷云,他的身份可是警察呀,应该是理直气壮一些吧!于是,他终于抹去了箱子上的泥土,把它从坑里拎了出来,放到屋门前的水泥台上打开了盖子.果然,箱子里并没有任何与金钱有关的东西,只有十本颜色不一样却同样很厚实的日记本,以及一个装着几件旧得发白的牛仔衣物.
    这,就是白晓荼的心了!日记冷云还能够理解,但那些旧衣服呢?是什么意思?!
    "是这些东西啊!"刘嫂大失所望."害得我白忙活了一场!"
    她不再向那个皮箱看上第二眼了,径自去房间里翻检那堆冷云整理出来的衣物去了,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以此来弥补这一次的失望.
    然而,对于冷云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这一箱日记更有价值的了.但是,尽管他是急于想了解白晓荼的故事的,可他还是没有冒冒然的去翻看那些日记本,他总觉得不经过某种同意的话是不应该去随便发掘别人的隐私的.
    但是,已经没有人再对白晓荼的案子像他那样感兴趣了.
    "白晓荼?她的案子不是早就了结了吗?"大队长头都没有抬一下,"她的什么日记嘛,退还给她的家人就得了."
    说罢,大队长摇了摇头,很有些认为冷云年轻不会办事情的意思.冷云只好先把那一箱子日记放进了自己的宿舍里了.
    虽然,白文峰是曾经说过让冷云全权处理白晓荼遗留下来的东西的,但这中间似乎是不能包括日记这种重要的私人物件的.冷云感到还是应该向白家的人交代清楚才好.可是因为白文峰没有留下任何通讯地址,冷云只好又通过电话找到了南京方面的老陈,向他要到一个白家的座机号码.可当他一个电话打过去时,却意想不到的碰了一个更大的钉子.
    接电话的是一位很有礼貌的妇女.在刚开始寒暄时,她是客气而周到的,可一听到冷云说明了意图之后,那个委婉的口气立刻就变得冷淡和不耐烦起来了,再一听到"白晓荼"三个字以后,她干脆连起码的礼貌也不愿意维持下去了.
    "请不要对我提她的事情,她的一切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可她的东西——"冷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冷地打断了."你烧掉好了!"
    "可是,那是日记呀!"冷云急忙说.
    对方已经"咔嗒"一声挂断了电话,冷云听着那一阵阵忙音不禁不知所措了.
    过后他推断,从声音上可以知道她是一个中年以上的妇女,应该是白晓荼的母亲,但那态度又不怎么象,一个作母亲的会是那种冷漠的语气吗?如果她真是白晓荼的妈妈的话,那么,对于她几年前的离家出走,冷云就不大感到奇怪了.
    看起来,那些日记注定是要归冷云所有的了.冷云只好把它们留了下来,但他不知道出于一种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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