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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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了!”
“我们就我们,干么你呀我的?”弼尔雅无聊地挑了挑眉。
善月听了这话,心中暗喜,这是她从他口中听到的最接近情感的话,
“鉴别古物并不是我的本事,”他轻啜一口西湖龙井。“那是因为我家也有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才能立刻辨认出那件瓷盘的身分,其它的古玩不见得我也能鉴别得出来。”
“你只需要碰一碰,不就知道是不是古物了吗?”她想到了极妙的生财之道。
“这等异能,可不是普通人都会的,如果用于鉴别古物上头,那可是大大的好用,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
“等这三百两花光了,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他完全是敷衍的语气。古玩这行必须得跟官商富贾应对周旋,一想到这,他可就一点儿兴趣也没了。
善月却对他的“慎重考虑”信以为真奇+shu网收集整理,心情大好起来,尤其是抱着沉甸甸的三百两银子,那种安心踏实的满足感,根本不是嫁进富贵豪门那种虚幻不实的感觉能够相比的。
“不要抱着银子不停傻笑好吗?样子看起来真俗气!”他蹙眉。
“没办法,我这辈子还没抱过这么多银子嘛!”她尴尬地垂头轻笑。
酒楼外隐隐起了一阵怪异的骚动声,弼尔雅侧头转望,看见几个男子在门口交头接耳,面部表情各异,店内几个客人好奇地走出去相询,结果聚在店门口议论纷纷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善月紧张兮兮地低问。
弼尔雅凝神细听,隐隐约听见了“抄家”两个字。
“……抄家了,真不知顺承郡王爷是怎么把皇上给得罪的,下旨抄家哩!”
“听说是顺承郡王爷私造了一颗干隆皇的印玺。”
“呦,那可是杀头的罪呀!”
“顺承郡王府一大早就去了一百多个顺天府差役,连九门提督也带了一队戈什哈,提刀持枪的,吓死人了!”
“走吧,去瞧瞧热闹,王爷府被抄可希罕吶!”
“现在去已经太晚了,王府大门口早就挤满密密麻麻的人了,连门口那两头石狮子都快被挤塌了!”
“不知道王府会抄出什么好宝贝来?大伙儿一块儿瞧瞧去,难得有这个机会大开眼界哩!”
人群喧喧嚷嚷地奔看热闹去,茶楼里的客人仍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善月偷望了弼尔雅一眼,见他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啜饮,仿佛周遭人谈论的事件与他无关似的。
看着他故作冷漠的俊容,她的心隐隐纠结着。她知道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好象这么做就能让他遗忘成长岁月中曾遭遇的痛苦煎熬,但是在他眼底深藏的哀伤却不会因他的刻意无动于衷而抹去一丝一毫。
“要走了吗?”他抬眸低询。
善月用力点点头,轻快地嫣然一笑。
“走吧,趁现在外头车马人多,比较容易混出城。”
“大大方方走出去不就行了,干么用“混”的?”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我真的很担心守城门那几个大叔认出我来嘛!万一刚好又是我阿玛的拜把兄弟萨大叔守门,那可就更惨了!他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幸亏你个子够高,要是真碰上萨大叔,你背后还可躲一躲……”
弼尔雅懒得接话,任由她一个人自寻烦恼。
往来城门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两旁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整条城门前的官道上挤满了水泄不通的人潮。
看见摩肩接踵的人海,善月虽然大吃一惊,可是又觉得放心多了,至少趁乱挤出城去,就能避免被守门的熟人看见。
但是又因为人车太多了,偶尔一匹骡子马车逼过来,一不小心就把善月给挤走,总是弼尔雅及时又把她拉回身边来。
“勾着我的手,免得走散了不好找人。”最后没办法了,弼尔雅干脆把她的手挂上自己的臂弯。
“好。”善月欣然接受这个命令,紧紧攀住他的手臂。
虽然她努力装作不在意,告诉自己不可胡思乱想,可是小脸却无法克制地泛起可人的红晕,身旁的人声、车马声,仿佛离她好遥远、好遥远,她全神倾注在此刻离她好近好近的弼尔雅身上,挽着他的手,有种即使天塌下来了也不怕安全感,和一种又软又甜的幸福滋味。
弼尔雅低下头,看到善月白瓷般柔滑的颈项,细腻得近乎透明,白晰的脸颊像是上过胭脂一般,泛着粉粉嫩嫩的桃红。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目光为何停驻在她身上愈来愈久,愈来愈移不开?心底深处隐隐有股神秘的渴望,希望永远留住这双攀附着他的柔软小手。
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对这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产生强烈的眷恋,是因为她将他从阴暗深邃的孤寂中带出来吗?所以才不想放,也放不下。
在他的生命中,除了额娘以外,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感情,可是对善月却有种莫名的悸动,甚至觉得这种悸动正在一点一滴的增加,此时的善月在他眼中单纯只是个甜美娇羞的少女,其它什么身分都不是。
“糟糕,真的是萨大叔!”接近城门时,善月果然看见守门的人就是父亲的拜把兄弟。
“把头低下,别看他。”弼尔雅猛然抬手压下她的头,但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萨大叔一瞥见善月,视线便盯在她脸上不放。
“善月,那是善月吗?”萨大叔诧异地喊出她的名字。
善月吓得魂飞魄散,弼尔雅握紧她的手,急切地拖着她从拥挤的人潮中直窜出城门。
“善月!你跑什么?我是萨大叔呀!善月--”那萨大叔还紧追在他们身后高声大喊。
善月不管萨大叔如何喊叫,就是不敢回头应一声。此时此刻,顺承郡王府正在被查抄呢,她如何敢相认?要是让人发现郡王爷的九姨太太和郡王爷的二子弼尔雅贝勒正准备逃出城去,岂不是前功尽弃,必死无疑了。
好不容易挤出城门,弼尔雅拖着她奔进一条小巷道,由于他人高腿长,善月一路被他拖跑得气喘吁吁,累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转过两个弯,他们躲在只容一人通行的阴暗小巷道内,屏息听着萨大叔的喊叫声由近而远,直到听不见。
两个人面对面,各自背靠着墙喘息。
一滴汗珠顺着弼尔雅的颊畔滑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兀自喘息不止的善月,轻轻抽出手绢温柔地替他拭去汗珠。
手绢传来的淡淡馨香,令弼尔雅不禁迷乱了一瞬。
他凝视着她泛红的脸庞,缥缈却真实的一抹幽香,自她微喘的气息中悄悄侵入他的鼻端,隐隐约约催化了他体内若有似无的情愫,他低下视线,焦点凝聚在她微张的红唇上,丝缎般的唇瓣宛如一颗熟透的樱桃,散发着甜蜜的诱惑,引诱着他品尝一口。
脑中的念头刚刚成形,他就觉得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诱导着他缓缓俯首,将唇浅浅贴附在她的唇上。
这是种完全陌生的感觉,柔嫩的触感、娇弱的吐息,一再拂乱他的思绪,他从来不了解,一个少女为何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诱惑力,让他做出无法控制的反应。他细细吮摩着她的唇瓣,依着本能逐渐加深,舌尖好奇地顶开白玉贝齿,探索柔润的红唇中藏着怎样的绝品佳酿。
善月的心剧烈地跳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弼尔雅在吻她!
如果不是真实感觉到他几乎将她烧融的唇舌,嗅到属于他的清冷气息,她一定不相信弼尔雅会吻她。
突如其来的变化就像一场令人意乱情迷的梦,她无法抑制浑身兴奋的轻颤,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无法响应,整个人轻飘飘的,脑袋醺醺然的,陶然晕眩在他惑人的炽吻中。
“唉哟,哪里来的野小子,大白日的躲在这儿干什么勾当,知不知羞呀!”一个开了后门走出来的老太太撞见了这穗绵的一幕,像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臊得老脸通红,气呼呼地骂完,转身又进门去。
纠缠深吻中的两个人倏地分开来,微喘地互望着。
赫然回神的弼尔雅,满脸错愕地望着善月迷离朦胧的神情,讶异自己怎会一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脑中似乎有个不能吻她的理由,但一时之间,他竟无法冷静下来去想清楚那个理由是什么?
“弼尔雅……”她眼中浮着水光似的迷蒙,眸光依恋地落在方才与她厮磨纠缠的双唇上,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
弼尔雅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气,浑身肌肉霎时绷紧。她以舌润唇的动作带给他异常强烈的刺激,掀起他体内一股神秘的狂潮。
这是他不曾想象过的意乱情迷,他无法解释下腹隐隐烧灼起来的莫名渴望,好象有什么就要失控了的奇怪感觉。
一定是这小巷道太窄、他们距离靠得太近的缘故,所以他才会陷溺在暧昧的诱惑中,失去理智和冷静的判断力。
他骤然转身就走,把她一个人远远拋在身后。
他必须单独静一静,好好弄清楚体内可怕异样的躁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章
善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打出了城,在小巷道中忘情热吻之后,整整三天以来,弼尔雅就一路摆着一张冷脸,不理她、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她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想得到的原因就只有那个“吻”。
吻她,就那么令他懊恼后悔吗?
为什么要懊恼后悔?是因为……她是他父亲的妾室吗?
一定是。绝对是。
朋友妻尚且不可戏了,更何况是父亲的小妾。
看着他过分冷漠的背影,她的心揪得好难受、好难受。好不容易才与他拉近了距离,可是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又变回了那个难以亲近的弼尔雅,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难以跨越。
来到西郊一处小市集,她看见弼尔雅径自走向卖马的小贩,在马围子内几十匹各色杂马中挑选了两匹买下,然后牵着马朝她走来。
“上马。”他把白马的缰绳递给她,自己翻身跨上另一匹黑马。
“弼尔雅,我、我不会骑马!”她绞着衣袖,尴尬地笑。
弼尔雅斜眼朝她一瞪,她迅速低下头,不敢看他冰冷不耐的脸色,不安地咬着唇等他发话。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有一眼没一眼地偷望着他,见他端坐在马背上沉思,凝神眺望远方,像在苦苦思索着一件令他犹豫不决的事一样。
他在想什么?他在犹豫什么?那种严肃的眼神令她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慌,当他调转视线,双瞳深深瞅着她时,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在他疏离冷漠的凝视下一寸寸僵化。
“善月,我们就此分别吧。”
清淡而冰冷的声音,让善月的心在一瞬间冻结。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他要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我不要!弼尔雅……”她怯懦地试图阻止。
弼尔雅扯动缰绳,一踢马腹,黑马立即扬蹄狂奔,他不再听进善月所说的任何一字一句,专注地策马驰骋,远远地拋离了她。
“弼尔雅--”她扯破喉咙似的狂喊,翻涌的热泪霎时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快追呀!她不顾一切朝马蹄卷起的一溜黄尘狂追而去。
“弼尔雅,不要丢下我!弼尔雅--”她声嘶力竭地狂喊,边哭边跑边喊他的名字,奔涌的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净。
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分离,只是没想过分离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她全无心理准备来承受这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楚,只知道若不拚命追上去,她将永远再也见不到弼尔雅了。
“弼尔雅--”
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