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1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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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
“不,爵士,这只是与盟友的战略呼应。”张伯伦坚持道。为了让财政大臣放心,他又道,“即使对日本宣战,我们做的也非常少。皇家海军派往远东的舰队,只有六所战列舰、两艘航空母舰、二十艘巡洋舰、六队驱逐舰和二十艘潜艇。另外就是将开放澳大利亚、新加坡、香港的海军基地给美国海军使用。就是这些,非常非常简单。”
“爵士,日本帝国海军完全不是美国海军的对手。”首相话说完后,海军大臣斯坦诺普勋爵开口补充,“海上的战争也许半年时间就会结束,即便不结束,我们也仅仅是出动海军。尽管有些启齿,但现实就是我们必须在中日两国和美国之间做一个选择,就当下的形势来说,美国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爵士,对比其他国家,我们的军备建设已经很落后了。”国防协调大臣英斯吉普爵士忽然接口。精通圣经的他一上任就说他上任前的那段时间是‘被蝗虫吃光的年代’。“如果不能借助这次战争获得军事拨款,那么不列颠最终将被世界所抛弃。”
接连两个大臣帮腔,约翰·西蒙爵士有些犹豫。张伯伦对他颔首道:“先生们,为了不列颠的未来,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数个小时后,在美国驻日代办处代表到达霞关之前,英国驻日大使罗伯特·克雷吉抢先一步将最后劝告的外交照会送至外务省。外务大臣芳泽谦吉匆匆浏览了一遍照会,倍受震惊的他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他已经忘了外交准则,直言道:“阁…下,贵国难道…要向我国宣战么?”
“阁下,我只是按照白厅的训令转交政府的照会,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并不清楚。”克雷吉按照外交准则体面的答应道。“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贵国不应该那么着急的发出最后通牒,这样的结果除了战争将再无其他选择。”
“这……”克雷吉说完芳泽谦吉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是满脸苦笑。他和内阁当然不希望发生战争,可国内、特别是军方排外声势极大,民间也有不少人吹鼓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而去年三千多贤良国民在马绍尔群岛玉碎,更是激起全体国民的愤怒。岩浆早已孕育,缺的仅仅是喷发的机会罢了。
“阁下,我将在大使馆等候贵国的正式答复,希望明年樱花开放的季节贵国还是和平之国。”在芳泽谦吉欲言又止时,克雷吉礼貌的告辞了。而当他前脚刚踏出霞关,美国驻日代办处代表约瑟夫·c·格鲁后脚便赶到了。他带来的是华盛顿对日本政府最后通牒的最终答复。
“阁下,我谨代表美利坚合众国就贵国之最后通牒做出最终答复:在埃尔哈特小姐的遗体找到前,我国海军拒绝撤出马绍尔群岛各岛;基于同样的理由,我国政府也拒绝向贵国政府正式道歉并赔偿有关损失……”格鲁手上拿着正式公文文本,嘴上则宣读公文的内容。排除拗口的外交辞令外,公文的答复除了拒绝就是拒绝,再无其他。
有些木然的接过美国人的最终答复,芳泽谦吉很是遗憾的道:“希望贵国政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结果只能是战争。”
“阁下,我国总统罗斯福先生认为:人的权利永远高于一切国家权力。哪怕埃尔哈特小姐已经死亡,我们也要找到她遗体,并查清事情的真相。”格鲁也极为遗憾的道,他在日数年,已经习惯这里的一切和人民,也不希望战争真的发生。
“不,代表先生。”芳泽谦吉忽然感觉一些愤怒,他反驳道:“确切的说:是美国人的权利永远高于一切国家的权利!如果不是这样,贵国海军又怎会不顾国际公法,悍然登岛并杀害我**民三千七百八十九人!贵国国民的权利永远高于一切国家权力,而日本的国民呢?他们就应该死在马绍尔群岛吗?!”
芳泽谦吉的反驳让格鲁哑口无言。是的,整个冲突的事实就是为了一个美国人死了三千七百八十九个日本人,他们中还有一些是孩子。可是,谁让他们是黄种人呢?谁又让他们不是基督徒呢?
在格鲁自我安慰时,芳泽谦吉却一改之前的失礼,他鞠躬道:“抱歉,是我失礼了。阁下,我国政府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对此做出最终答复,但愿世界永远和平!”他最后祝愿道。(未完待续。)
第九章 也要去
地安门米粮胡同四号是胡适的家。照说,如此大的庭院、附有汽车间、锅炉、热水汀、浴室,且不比京城那些天棚鱼缸石榴树传统庭院,这装有空调、电灯电话自来水的摩登寓所显然不是胡适这个燕大穷教授住得起的,但胡适早在这已经住了五六年了。
来这里吃饭叙旧每一个客人——如新月社的叶公超、徐志摩、马君武、李孤航、罗隆基、潘光旦;又或者是早前的同学、学生,如任叔永、周枚生、蒋廷黻、陶孟和、傅斯年、罗尔纲、顾颉刚;再或是民权保障同盟的同僚,如宋庆林、杨杏佛、林语堂、胡愈之——都会禁不住夸奖这个院子的摩登,让江冬秀这个女主人满心欢喜。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摩登的寓所,今日却一片忙乱:屋内胡适的书架已经清空,书都装在一个一个大木箱里。卧房也是一片狼藉,衣橱里的衣服在江冬秀的指挥下全被下人翻了出来,也装在一个个红木箱里;金银首饰、支票存折则由江冬秀亲自收拾,这些并没有放入保险柜,而是放入她贴身的内衣袋里。
手忙脚乱中,电话又铃铃铃的响起来,江冬秀深陷于富态圆脸的眼睛一眨一眨,她努努嘴,让下人阿梅去客厅接电话。待阿梅挂了电话再进来,她追问道:“谁来的电话?”
“太太,里面没说是谁啊,我说先生不在她就挂了。”阿梅说话时眼光有些闪烁,但江冬秀能保住正妻之位那是何等的精明干练。她嘴上禁不住骂了一句:‘准又是那几个骚狐狸打的!’,说罢才去书房去找胡适。
“适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要急急忙忙的搬家?”江冬秀虽然精明,可毕竟是个女人,于公事和政治完全不通,更何况最近那个叫夏蕴琇的不要脸女中学生时不时打电话来,更有一次她还在信上见她问胡适要钱,而且要的理直气壮'注171——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女人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问男人要钱,江冬秀当然知道,但她管不住胡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个家。
书房里除了胡适,还有胡适的堂弟胡成之在帮忙把书籍装箱。见妻子又来问东问西,头上全是汗的胡适带着她出到门外,他摘下眼镜用毛巾抹着汗,道,“你就不要问东问西了,让你走就走,望祖和思杜他们也走。”
“望祖和思杜也走?”江冬秀大吃一惊,而后她就神色大变,“你这……,你还是把我们娘几个都毒死吧。这样家里也好落个清静,好让你那些骚狐狸住进来。”
江冬秀如此胡适一时大急,这都什么时候了,女人还在吃醋闹脾气。他急道:“什么跟什么啊!日美马上就宣战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胡适一下子扯到日美宣战,可江冬秀还是带着怀疑——她对那些骚狐狸的防备已经是思维定势了,她倔强的嘟着嘴道:“日本人打仗和我们离京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胡适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要不是他是个不打女人的文明人,早就往江冬秀的脸上抽几记耳光了。他忍住愤怒大声道:“日美开战,就等于中美开战!中美开战杨竟成那帮人就会********!我们这些人、咏霓他们就要下台!去年杨竟成就说过:他要把我们这些人全吊死在电线杆上晾干、腐烂成灰!你想望祖和思杜吊在电线杆上?!”
丈夫如此气愤的说话并不多见,被他喷的如梦初醒的江冬秀听到儿子要被挂在电线杆上,终于有了些惊慌:“杨竟成……,这不是违法吗?大理寺,廷尉府……”
“什么违法不违法!”胡适毕竟是好好先生,怒气很快就被压抑住了,他道:“去年审的刺杀大案,被剥夺国籍逐出国门的那些人,大多死在南洋了,妻女全被人骗卖到窑子里。我们……”胡适眼色中闪过几丝痛苦——当着妻子的面,他不好说这一年来兄弟会都做了些什么、给了美国人些什么。就算督察院、西厂查不出那些事情,可只要剥夺了中华国籍,那全家的死和一只蚂蚁在路上被车轮碾死毫无二致。他,不想那样死!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沉默了一下的胡适接着道。“记得我去年你们出去的那次旅游吗?你先回老家,稍微安置后就去沪上,再从沪上搭机去香港,然后坐船去法国……”
去年的旅游是江冬秀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她本以为这是丈夫对自己愧疚的补偿,而之所以去法国,丈夫的说法是受世界经济大萧条影响,法郎汇价大跌、花销便宜,没想到却已经在安排逃亡之路了。想到这里江冬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有些害怕的道:“我一个人去,这么远,我和孩子……”她更不安的拉着胡适的衣袖:“那你呢,要留在京城吗?要是杨竟成他们杀人,你、你怎么办?”
“我当然要留在京城。”胡适此时将眼镜又戴上了,如此模样才是堂堂大学教授。“你就放心吧。我就担心你和孩子,只要你们到了法国,那我就放心了。”
“不行,我要留下。”刚才惊慌的江冬秀此时无比镇定,她道:“我们既是夫妻,那就要生共枕、死同穴。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在京城不管。”
“糊涂!”胡适的脾气又上来了,“那孩子怎么办?谁照顾他们?!你这是……”胡适一说孩子江冬秀眼泪忽然下来了,她呜咽着道:“适之,我不清楚你们在干什么。可杨竟成,杨竟成也不是狠毒的人,他当年说要杀尽几百万士绅,最后也是没杀呀!你就、你们就不能不和他斗嘛?你那民主自由,就没这个家重要?”
“哎!”胡适彻底无语,这其实也是他不喜欢江冬秀的地方——她是一个封建落后家庭出来的妇女,三从四德、勤俭持家外根本不知道自由为何?民主为何?他半抱着她道:“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去美国大使馆……”
“可你……”江冬秀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我们也要和美国打起来吗?”
“那我就去……”想到那个平常绝不愿提的去处,胡适最终咬牙道:“那我就去苏俄大使馆。以前的一些朋友正在苏俄,他们能帮我。杨竟成既然要和美国开战,那背后的苏俄是不敢得罪的,我去苏俄大使馆可万无一失。”
“真的!”江冬秀大约也知道中国、美国、苏俄之前的关系,虽然丈夫说的让她放心,可她忽然又不安起来,道:“可你以前说了不说苏俄的坏话啊,他们会不会……”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胡适默然道。“再说,说不定在中美宣战之前我就能离京呢?你就带着孩子安心在法国等我吧。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到了巴黎直接给千家驹打电话就是,他此时还在巴黎做访问。我早年对他有恩,他会善待你们的。”
千家驹去年去巴黎的时候江冬秀见过,她虽然不愿离丈夫而去,但想到没人照顾的孩子,又不得不含泪点头,只是手却把胡适的身体紧紧抓住,一刻也不想放开。良久,胡成之过来时,她才不得不放开丈夫转过去抹泪。过来的胡成之则小声道:“大哥,汽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