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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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妇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咯咯一笑,接着不解地道:“少堡主伪名前去拜山,身为贵宾,高居上座,怎的会注意到小女子的面貌?”
江天涛俊面一红,认为蔡秀琴问得轻挑,但又不便令她难堪,只得淡淡一笑,道:“在下入山之时,对贵帮香主以上的首领人物,自是要格外注意,以便而后行事方便,是以觉得姑娘有些面善。”
蔡秀琴走至江天涛面前,柳眉一蹙,忍笑不解地道:“可是,少堡主怎知小女子的名字叫蔡秀琴呢?”
江天涛有心实说,又怕她羞恼成怒,因而失去向她探听天门方面有无讯鸽的机会。因而,朗声一笑,道:“姑娘身为一舵之主,领袖一县帮众,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说此一顿,突然敛笑问:“姑娘率众前来,扣留在下马匹,不知有何教益。”
蔡秀琴咯咯一笑,道:“少堡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眨眼之间就忘了,方才你不是还前去找我吗?”
江天涛俊面一红,立即肃手道:“如此请姑娘房内坐。”
蔡秀琴立即摇摇头,道:“舵上尚有要事待办,小女子不便在此久待,有话就请少堡主快些说。”
江天涛觉得蔡秀琴言语轻挑,对事儿戏,不由暗暗生气,但为了探听天门方面的消息,只得耐着性子问:“请问姑娘,天门方面可有讯鸽?”
蔡秀零立即颔首道:“有,已经是第三支了,方才少堡主前去时,正有一支由天门飞来的讯鸽,看了看上面的消息,所以没有及时出迎”
江天涛一听,心中又喜又悔,不由兴奋地急声道:“讯鸽上面怎么说?”
蔡秀琴柳眉一蹙;故意刁难地问:“少堡主问的是哪一方面的消息?”
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正色道:“自然是本堡畏罪潜逃的毒娘子”
蔡秀琴末待江天涛说完,轻噢了一声,淡淡地道:“非常抱歉,这是本帮的高级机密,恕小女子无这么大的权利奉告。”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但他仍强自捺着怒火,沉声道:“谁才有见告的权利?”
蔡秀琴神秘地一笑,学着江天涛的话,笑着道:“少堡主是聪明人,何须明知而故问?”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蔡秀琴是受了彩虹龙女的差使而来,为了避免误会加深,为了知道毒娘子的确实消息,免得明日再跑一趟天门,只得毅然沉声道:“好,在下随你去见萧姑娘。”
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笑了,接着声赞道:“这才是明智之举。”说罢,转身对两个背剑少女,吩咐道:“快去禀报总督察,就说江少堡主随后就到。”
两个侍女,恭声应是,转身如飞走了。江天涛跟着蔡秀琴,迳向店门走去,举步一看,小青早被大汉拉走了,同时,发现其他房门内的客人,正在向他们探头探脑。走出店门,大街上愈显得冷冷清清,那轮特别明亮的圆月,高挂中空,洒着清丽的光辉,照着他们并肩前进的身影。但是,在对街房面上的暗影中,却有一对闪烁的眼睛,似是暗窥两人的行动。
蔡秀琴似是不愿超越房面走捷径,因而,沿着街道,直向街口走去。江天涛虽然心急早些看到彩虹龙女,但蔡秀琴沿着街走,也只得耐着性子跟着前进。蓦闻蔡秀琴,以似有所悟的口吻道:“少堡主,风闻你曾和一位美丽绝色的红衣少女,去探章乐花的栖凤宫?”
江天涛已经明白了蔡秀琴的一言一行,皆是受了彩虹龙女萧湘珍的指示,因而,淡淡地道:“不错。”
蔡秀琴故意略微迟疑,又问:“那位美艳的姑娘是谁?”
江天涛冷冷地道:“飞蛟邓正桐邓前辈的唯一爱女,邓丽珠姑娘。”
蔡秀零立即不解地问:“那位姑娘呢?”
江天涛已知蔡秀琴的心意,只得避重就轻地道:“他们因事去了洞庭湖,我们中途就分手了。”蔡秀琴会意地噢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
这时,已到十字街口,两人折身走向南街。蔡秀琴故意胰了一声,以惊异地口吻道:“少堡主,本帮弟兄们,正盛传少堡主和我家总统领的事呢。”
江天涛听得一愣,也不禁迷惑地道:“什么事?”
蔡秀琴神秘地一笑,故意问:“少堡主真的不知?”
江天涛立即正色道:“当然不知。”
蔡秀琴依然笑着道:“就是总统领传令江南各分舵,严密注意贵堡毒娘子的事。”
江天涛一听,不由冷冷地笑了。蔡秀琴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望着江天涛。江天涛故意忿声道:“如果没有贵帮总统领从中阻挠,贱婢毒娘子早已押回九宫堡了。”
蔡秀琴一听,的确吃了一惊,迷惑地问:“为什么?”
江天涛轻哼一声,立即将银钗皇甫香在大洪山后寨,放走毒娘子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说话之间,距离三钗帮应城分舵的精舍院落已不远了。蔡秀琴听完,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原来如此,不知详情的人,尚以为你们”
话末说完,惊见江天涛的星目倏然一亮,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大喝声中,身形已凌空而起,一式「金鹏展翅」,身形快如电掣,斜向身后七八丈外的一丛小树扑去。
蔡秀琴悚然惊觉,顿时想起什么,不由脱口急呼:“少堡主,自己人!”急呼声中,江天涛已扑至小丛树的上空,但由对街屋面上跟踪至小丛树后的那人,却毫无惊急逃走之意。
江天涛听了蔡秀琴的急呼,身形疾泻而下,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愣。只见隐身小树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一身绿衣的娟秀侍女,而且有些面熟。娟秀侍女,微垂着头,默默静立,也不向江天涛见礼打招呼。
人影一闪,劲风袭面,蔡秀琴神色慌急地已扑至近前,于是急忙一指娟秀侍女,急声解释道:“她就是总督察的贴身侍女小婉。”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心说:“不错,正是那天在东梁山后寨高楼上诊病时,立在罗纬旁边的那个秀丽侍女。”
心念未毕,蓦闻蔡秀琴催促道:“小婉,还不快些见过江少堡主。”
秀丽侍女小婉,深深一福,羞涩地道:“小婢小婉参见少堡主。”
江天涛知道她是奉命而为,只得肃手道:“免了,免了”
蔡秀琴故意吩咐道:“小婉,快去禀报总督察,说江少堡主已经到了。”
小婉应了声是,展开轻功,如飞向精舍院落驰去江天涛和蔡秀琴继续前进,但都没有再说什么。来至门楼下,依然是方才的三个壮汉降阶恭临。进入门楼,迳向左侧角门走去,而不去正厅。江天涛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住在左跨院门。
左院通道上,植有整齐的细小花圃,仅在跨院的门外;立着四名背插长剑的劲装少女。进入院门,即是过厅,厅上灯光黯淡,一切是静悄悄地,院中之人似是俱已入睡。
江天涛抬头一看夜空,三更已经过了。登上厅阶,蔡秀琴身形末停,迳向屏后走去。江天涛一看这情形,只得跟着蔡秀琴继续前进。一出厅后门,即见方才隐身树后的小婉,早已静静地立在上房石阶前,似是正在等候他们。小婉一见蔡秀琴和江天涛,立即迎了过来。
江天涛趁机游目一看,除了上房右间窗上尚有灯光,其余外间及两厢,一片漆显然,彩虹龙女萧湘珍,就住在亮有灯光的上房右间内,两厢的暗影下,同样地辞立着两名背剑少女。打量间,小婉已到了蔡秀琴的面前,立即压低声音道:“总督察已经睡熟了。”
江天涛一听,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仍在气他突然离去。心念间,蓦闻蔡秀琴对小婉道:“我去看看!”说罢,也末向江天涛招呼一声,迳自和小婉向上房走去。
江天涛心中一动,为了听听彩虹龙女的口气,他佯装糊涂,也举步跟进。但蔡秀琴并没有阻止,因而,江天涛的胆气更壮了。江天涛一俟蔡秀琴和小婉掀帘进入内室,立即登阶进入上房。外间虽然没有燃灯,但借着内室门帘上通出的灯光,富丽的陈设,豪华的家具,均能清晰可见。
蓦闻蔡秀琴以愉快的口吻,压低声音道:“总督察,江少堡主来了。”
一声幽怨叹息,接着是一个清脆而熟稔的声音,黯然道:“唉,我的确不想再见他了。”
江天涛一听,正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声音。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总督察,我已经问过了,江少堡主是请那位红衣少女作向导,离开龙宫湖他们就分手了。”
彩虹龙女幽幽地问:“那位姑娘可是邓前辈的千金?”
蔡秀琴回答道:“是的,他们父女已避难到洞庭湖去了。”
彩虹龙女又是黯然一叹,道:“你哪里知道,他们父女早已投奔了九宫堡。”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一声三钗帮的眼线好生厉害。心念间,早已听到蔡秀琴的震惊声音道:“真的呀?”
又听彩虹龙女,黯然道:“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设非她射死栖凤厅匾后潜伏的弯弓手,我也许就死在栖凤岛上了,想到她有恩于我,怎好再和她争”以下的话倏然停口不说了。
但江天涛听得出,彩虹龙女必是要说争风吃醋的意思。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那时江少堡主也在场,就是邓姑娘不射毙那个弯弓手,江少堡主也会设法揭破那个阴谋。”
江天涛见蔡秀琴处处为他辩护,心中好生感激。又听彩虹龙女黯然一叹,幽怨地道:“有人对我说,他见一个爱一个,如果在他表妹汪燕玲的身边,他就忘了他的师姊雪丹凤。如果雪丹凤在他的面前,他又忘了师妹朱彩蝶。你想,那夜他和邓姑娘在一起,心中哪里还有我萧湘珍。”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颤,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彩虹龙女对他的私事如数家珍般的清楚,这的确令他震惊骇然。但她这样的说法,是一己的想像,是局外人不正确的判断,这对他江天涛来说,是冤枉的。他不否认喜欢彩虹龙女,他不但赞佩她一身惊人的武功和超群的智慧,而且也受了她痴情的感动。假设一个人将为你而失去宝贵的生命,结束她灿烂锦绣的前程,在可能的范围内,岂能见死不救。
对于朱彩蝶,她倔强任性和争强好胜的性格,不是他喜欢的。但他曾服了盲尼的三垃朱仙果,而增长了雄厚无比的功力,而这三个朱仙果,其中就有朱彩蝶的一粒。尤其,他曾对金拂盲尼允诺善待朱师妹,这在盲尼和朱彩蝶张石头的心中,不啻上了聘礼。
雪丹凤师姐和汪燕玲,两人都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已经事实上是他的妻子了,至于邓丽珠,在他的心湖中还没有一丝爱的涟漪,更谈不上娶她作妻子了。冷萍,是个可怜的少女,她孤然一身尚有一段末结的杀父血仇,他对她为访仇踪,而投身歌楼,既同情又钦敬,她才是一位真正的江湖奇女子。
皇甫香,直到现在他仍气她处处向他刁难,事事与他作对,尤其放走了毒娘子,更令他懊恼万分。如今,她自动传令各舵,严密追查毒娘子的行踪,才算稍释心中对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