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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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蓝长衫的中年儒士,和数十劲装男女,个个面透惶恐,俱都垂手恭立,每个人的惊急目光,一致注视着娇靥凝霜的彩虹龙女。邓丽珠看了英姿勃勃,隐透凌威的彩虹龙女,心中着实钦佩,她觉得彩虹龙女不但艳美,她的胆识、勇气,决非一般武林儿女可及。
尤其,她只身单剑,深入多年盘踞龙宫湖的匪巢,最近一两年才纳入三钗帮分舵的凤栖岛,居然令这些平日趾高气扬,凶焰万丈的恶徒们,震慑得个个隐透惶急,彩虹龙女的名气,也由此可知。因而使邓丽珠的心中,愈加佩服,是以,也不自觉地对彩虹龙女的安危担起心来。
这时,大厅内一片沉寂,恭立椅前的章乐花,一俟彩虹龙女坐在金椅上,立即躬身道:“卑职不知总督察翩然光临,末曾率众出岛恭迎,内心十分惶愧,恭请总督察治卑职应得之罪。”
章乐花话声甫落,灰衣老人铁盘子吴图,黑二煞范南贡、净面诡虎方丁甫及数十劲装男女,一齐躬身高呼:“请总督察从轻治罪。”
彩虹龙女萧湘珍神色依旧,毫无笑容,对高呼的数十男女,看也不看一眼,仅向章乐花平静地道:“章舵主坐下谈话。”
水里夜叉章乐花,神色微变,恭声应是,恭谨地坐在椅上,其余数十男女,个个面色苍白,俱都揣揣不安。江天涛看得暗自感叹,他确没想到彩虹龙女萧湘珍,居然有如此震慑群恶的赫赫威严。邓丽珠看到这些平素作威作福的恶徒,今日在彩虹龙女的面前,宛如见了猫的老鼠,芳心中有着无比的舒服。
坐在金漆大椅上的彩虹龙女,一俟章乐花坐下,立即平静地道:“取贵舵职事名簿来。”
章乐花一听,急忙恭声应是,转首示意铁盘子等人。身穿水蓝长衫的中年儒士净面诡虎立即躬身走出,双手捧着一本黄皮名簿,缓步向汉玉平台前走去。任何人看得出净面诡虎的神色,不但有如白纸,就是捧著名簿的双手,也不禁有些颤抖,更谈不上抬头看看,这位清丽秀美艳冠群芳的总督察了。同时,立身两侧的数十男女中,更有不少人已是冷汗油油,微微喘息了。
净面诡虎方丁甫,躬身走至彩虹龙女的金椅前,双手捧著名簿,高举过顶,纹丝不动。彩虹龙女接过黄皮名簿,看也不看一眼,一俟净面诡虎退回原处,立即面向章乐花,平静地道:“九宫堡的女掌院章莉花女士,可是章舵主的亲胞姊?”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知何以突然问起毒娘子。心念间,只见章乐花娇躯一颤,粉面立变,久久才颔首道:“是,她是卑职的胞姊。”
大厅中的数十男女人等,见「彩虹龙女」问的是九宫堡的毒娘子,神色、情绪,俱都稍见缓和。彩虹龙女见章乐花坦诚承认,微领蝶首,继续平静地道:“她和九宫堡的总管闵五魁,欺天害主,以己子暗换小主人江天涛,这件事章舵主可知?”
江天涛一听,心头再度一震,他实在揣不透这事,彩虹龙女萧湘珍,何以知道得这么快?只见章乐花毫不迟疑地经领蝶首,恭声道:“卑职知道。”
彩虹龙女娇靥微微一沉,有力地问:“他们母子可来此地?”
江天涛见问,一颗心立即提到了腔口,既焦急又激动,他摒息以待,要听听水里夜叉章乐花怎么回答。岂知,章乐花早有自知之明,既然彩虹龙女追到此地,必然已得到可靠的消息,因而,不敢隐瞒,急忙恭声道:“曾来卑职处避难。”
江天涛一听,不由暗哼一声,心说:这贱妇果然来过。彩虹龙女的凤目中冷电一闪,娇靥微微一变,不由威凌地道:“现在何处?”
只见章乐花恭声道:“五天前即已离去。”
江天涛听说毒娘子走了,心中十分懊恼,恨不得一拳将身边的龙脊击碎,一泄心头之恨,但身边的邓丽珠,却伸臂将他捺在瓦面上。
彩虹龙女听说毒娘子和朝天鼻走了,如花的娇靥上,不禁有些失望,惊异地轻懊一声,不解地道:“章舵主为何不将令姊母子留在舵上?”
章乐花立即正色道:“卑职身为舵主,熟读本帮帮律,虽然她是卑职的胞姊,但不能因私情而藐视帮律,是以卑职劝她们母子从速离去”
彩虹龙女末待章乐花说完,立即紧逼了一句:“投奔了何处?”
江天涛的一颗心,再度提到了腔口,如果章乐花不说出毒娘子的行踪去处,要再想找毒娘子就难了。章乐花和毒娘子有了商议,必须找个与三钗帮没有关系的门户,才不致被九宫堡因向三钗帮要人,而被金钗强制遣回。这时见问,毫不迟疑地恭声道:“他们已去了湖北大洪山金面哪吒处。”
江天涛一听毒娘子去了大洪山,心情再也静不下来,他在想:如何将匾后的弩弓手击毙,或揭发出来。心念间,只见端坐在金漆大椅上的彩虹龙女略微看了一眼章乐花脸上的神色,微一颔首道:“本督察此番前来,乃奉帮主之命,特来处分贵舵几位犯律最高的香主和弟兄”
话末说完,肃立两边的数十男女,个个面色大变,俱都目闪惊急,立即掀起一阵不安骚动。彩虹龙女视如末见,转首望着章乐花威陵地沉声道:“章舵主!”
章乐花粉面早已苍白,急忙由椅上立起来,躬身惶声回答道:“卑职在。”
彩虹龙女沉声道:“你身为一舵之主,不知严格约束部属,以致造成许多扰民案件,沿湖渔民,怨声载道,日甚一日,这事你可知晓?”
童乐花垂首躬身,惶声道:“卑职无能,有亏职守,倘望总督察从轻治罪。”
彩虹龙女微一颔首,继续威凌地道:“姑念你方才对话诚实,说出章莉花母子的行踪去处,均与本督察接获各分舵的报告相符,今可将功抵过,至于疏忽职守一节,暂记簿上,以观后效。”章乐花一听,慌不迭地连声应是。
彩虹龙女随即挥了一个手势,沉声道:“坐下同审,按律量刑。”
章乐花恭声应是,端正地坐在椅上,以警告的目光,看了肃立两边的数十男女一眼,似乎在说,你们各自小心了。彩虹龙女一俟章乐花坐好,立即威陵地望着数十男女,沉声喝问:“刑事香主何在?”
灰衣老人铁盘子浑身一颤,闪身而出,急忙抱拳躬身,朗声道:“卑职吴图在。”
彩虹龙女立即沉道:“取记事簿来。”
灰衣老人铁盘子,恭声应是,即至厅门一个大柜内,取出一本厚厚的白纸本子,急步走至彩虹龙女的平台右侧,恭谨肃立,听候吩咐。但他那双炯炯鹄眼,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厅门上方,由此可证,金匾后的弩弓手,是这老贼一个人的诡谋。
这时,全厅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到每个人的紧张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彩虹龙女低头翻开名簿的第一页,仅看了一眼,立即抬头,扬声念道:“方丁甫!”
净面诡虎一听,浑身猛的一颤,面色大变,闪身而出,拱手躬手,回答道:“卑职在!”
彩虹龙女黛眉微剔,娇靥凝霞,威陵地沉声道:“今年五月端阳节,你在清坡村湖岸参观赛船之际,可曾言语轻薄,调笑一个秀丽渔女?”
净面诡虎一听,额角顿时渗出汗来,急忙惶声道:“回禀总督察,是日过节,全舵欢筵,卑职多饮了几杯水酒”
彩虹龙女沉哼一声,怒声驳斥道:“酒醉心不醉,如能处处警惕,何致忘形乱语。”
净面诡虎惶声解释道:“事后,卑职深切痛悔,亲向舵主请罪,并将事情经过记在刑事簿上,恭请总督察明察,治卑职应得之罪。”
灰衣老人铁盘子,眼珠一动,急忙将刑事簿双手高高捧至彩虹龙女面前。彩虹龙女黛眉一蹙,微一颔首即对净面诡虎斥声道:“本督察念你自动请罪,尚知悔过,着即降级一等,减薪二成,半年之后,自行恢复,退下去吧!”净面诡虎如获大赦,连声应是,躬身退回。
彩虹龙女一俟净面诡虎退回,接着怒声道:“花水蜂?”
章乐花一听喊花水蜂,心知要槽,急忙起身恭声道:“卑职已派他去南岸百寿村,暗琛一个人的行踪。”
彩虹龙女黛眉一蹙不解地问:“谁?”
章乐花恭声道:“即是以卫明拜山的九宫堡少堡主。”邓丽珠听至此处,不由用肘碰了一下江天涛。
只见彩虹龙女娇靥微微一变,脱口急声道:“怎的知道江少堡主去了百寿村?”
章乐花恭声道:“卑职接到派在客店内的弟兄报告,说少堡主曾向他们问百寿村的位置。”
江天涛一听,不由感慨地摇摇头,心想:今后要想逃脱三钗帮的跟踪,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心念间,蓦见彩虹龙女惊异地道:“为何要派花水蜂去?”
章乐花恭声道:“因为百寿村有一位老渔人,人称飞蛟邓正桐”
话末说完,彩虹龙女立即插言道:“我久已闻名这位老前辈”
邓丽珠见彩虹龙女称呼爹爹老前辈,心中对彩虹龙女更具好感,真是又敬又爱,又佩服。又听章乐花继续道:“本舵除花香主的水功,尚堪与飞蛟邓正桐周旋片刻外,其余人等,无一是飞蛟邓正桐的对手,是以才派他前去。”
彩虹龙女黛眉一蹙道:“可是江少堡主武功高绝,万一被他发现,恐怕凶多吉少?”说此一顿,突然想起什么,接着急声问:“派去多少时间了?”
如此一问,章乐花顿时想起花水蜂仍末回岛,不由慌得急声道:“现在是何时辰了?”
一个劲装中年人,闻声跑至厅外,探首向漏斗一看,接着朗声道:“四更已经过半。”
章乐花一听,脱口一声轻啊!面色大变,不由焦急地道:“恐怕完了。”
彩虹龙女立即宽声道:“如果被江少堡主擒获,只要说出他的身份,自会放他回来。”
章乐花颓丧地摇摇头,道:“恐怕凶多吉少了。”
彩虹龙女似是有意袒护江天涛,突然面色一沉,怒声道:“万一被江少堡主杀了,正好为民除害,这等武林败类留他何用,稍时花香主回来,本督察当即立斩厅外。”
章乐花惊得惶声应是,其余人等个个面色大变。彩虹龙女突然望着灰衣老人铁盘子黛眉一挑,怒声道:“刑事香主吴图,可是你?”
灰衣老人吴图,乍然间惊得面色一变,急忙抱拳恭声道:“正是卑职。”
彩虹龙女怒声道:“你身为刑事香主,熟读本帮帮律,理应守法重纪,以为全舵表率,岂知你的年事最高,而你的恶行也最着”
灰衣老人吴图末待彩虹龙女说完,立即躬身分辩道:“卑职吴图,自任刑事以来,兢兢业业,竭尽职守,数年来如一日,虽无大功,但也无过”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大怒,即由袖内取出一叠书信,忿忿地丢在地上,厉声道:“本督察到此尚不及两日,控告你的书信,便收到数十件之多,奸污渔女,欺压渔民,占人田地,快去看来,可曾有人冤枉于你?如果不服,尽可放手与本督察一搏,以保你的老命,否则即至厅外举掌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