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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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在马云山、邓正桐的簇拥下,频频向致敬的堡丁们展笑颔首,同时迳向疏林中的帐篷走去。前进中,游目一看,这才发现九座帐篷,高约丈五,俱是油布制成,每座帐篷上均漆有九宫堡的标记。进入正中最大的议事帐篷,正中早已摆好了一桌酒席,四个小憧,四个侍女,分别立在帐内。
江天涛等人奔驰了一夜,俱都又饿又疲。由于明日正午时分寸赴会,众人匆匆饭罢,各自回帐休息。江天涛的帐篷,就在议事帐篷之后,里面一张虎皮软床,士叠锦褥绣被,床前一张檀桌,桌后一张亮漆大椅。两个侍女服侍江天涛,四个侍女服侍雪丹凤、汪燕玲、朱彩蝶和邓丽珠。
小谷内非常寂静,安全与山外马嘶人喧的混乱繁嚣隔绝了,因为,在明日拂晓以前,任何参观大会的各路英豪,均严禁进入山区。江天涛遣走了侍女,立即倒身软床上,但,困倦的脑海里,却一直盘旋着明日大会上应否向武当掌门「红尘道长」挑战的问题。他想到了「九宫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威望,也想到老父「陆地神龙」江浩海宽宏的心胸和容人的美德!但是,红尘道长扬言「丽星剑法」,绝对难与武当「镇山剑法」匹敌的事,却一直令他无法入睡。他苦苦在想,如何才能让武当派知道「丽星剑法」的玄奥神奇,而又不违背老父昔年的原意?最后,他终于想妥了一个两全之策,才憩然睡去。
一觉醒来,桌上已燃起三支油烛。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由床上跃下来,一面匆匆佩剑,一面心中暗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心念间,匆匆奔至帐门口,迎面吹来一阵寒意颇浓的山风,仰首一看夜空,满天星斗,恰恰定更,正是时候。
江天涛再不迟疑,闪身而出,他发现前面议事帐蓬中,灯光如昼,不时传出马云山和邓正桐等人的苍劲而豪放的愉快笑声。他佯装察看营地布置环境,竭力避免警卫注意,悄悄走出疏林。到达谷后,回头看看林中的营地,发现林外的警卫,似是并未注意。于是,一长身形,腾空飞上谷后的峭壁,展开轻功,快如电掣,直向深处那道断崖处驰去这时,夜空深远,星斗满天,强劲的山风,迎面生寒。
江天涛沿着一座广大斜岭,身形疾如一缕清烟,直向深处那座断崖下的「天」字号营区驰去。前进中,游目一看,只见满山满谷,营帐棋布,点点灯火,密如繁星,俱是各门各派前来参加「龙首大会」的掌门首领们的营区。
江天涛虽知武林中,除了各大正宗门派外,倘有许多领袖一方的帮会霸主,但没想到竟有如此之多。一阵飞驰,不觉已登上一座矮峰。峰上松涛呜咽,寒意尤浓,举目前看,这才发现愈深入,营地灯火愈稀少,尤其,群峰拱围的会场上,一片漆黑,竟看不见一丝灯火。
他曾听马云山和金剑英等人说,会场四周,警戒森严,在典礼末开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或窥看。但,会场一经开放,一到夜晚,又光明如昼,灯火通宵达旦。因为,各路前来,参观龙首大会的天下英雄,在大会开会的三天中,大都露宿在大会场上。
江天涛已知道了「天」字号的营区,大都靠近大会场地,因而,他断定最内缘的数座广大营区就是了。于是,沿着一道崎岖岭脊,尽量避免接近其他门派的营地,直向最深处的数座营区如飞驰去。根据常理判断,本届大会由少林主持,需要人手必多,因而营区也大,靠近会场的那座灯火辉煌的最大营区,必是少林寺的。其次是一号居中,二号必然在左,位于深处断崖下的那片营区,想必是武当的无疑。
心念已定,沿着一道深长狭谷飞行,直奔那座断崖。到达狭谷尽头,他倏然刹住身势,只见出口处的右侧大石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天字第二号区,武当派!江天涛确没想到,竟然如此凑巧!于是,整整衣衫,紧紧佩剑,昂然向出口处走去。
走出谷口,星目倏然一亮,只见谷口外,竟是一片广大的鹅卵石场,看情形,极似乾涸的河道,在河道的中央,赫然建有一座灯火辉煌的营地。营地范围极广,篷帐一律深黄色,一望之下,无法统计有多少座帐幕。一座青竹编成的牌楼,与九宫堡谷口的形式完全相同,上面也缀有三个斗大金字:「武当派」。
这时,阵阵吹笙诵经声,迳由正中庞大的帐幕中传出来。江天涛一听,剑眉立即蹙在了一起,因为武当派的道人们,正在晚课,只得将身形停下来。就在他停身不久,营地中的经声,突然停止了。江天涛再不迟疑,迳向青竹牌楼前飘洒的走去。前进尚不足三丈,只见青竹牌楼内,如飞从出六名灰衣老道,俱究都目光炯炯的向他望来。
江天涛一看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河道中平坦无物,仅有三五株柔弱的小树,除此尽是灰白色的鹅卵石,十数丈外立个人影,目标极为明显,他断定在他一出狭谷时,便被武当守门的老道发现了。当然,庞大帐幕中的经声,突然停止,也许是接到警卫老道的报告,而停下来因为,在龙首大会开幕的前夕,突然有人接近营地,的确是令人震惊的事。
心念间,距离青竹牌楼已不足十丈了。蓦闻六个老道中的一人,大声问:“来人是那一方面的朋友,此地是武当营地,施主来时末见谷口的标牌吗?”
江天涛身形不停,继续前进,同时朗声道:“在下特地来贵派营地,有要事面见贵派掌门。”
六个老道一听,似是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匆匆私议了几句。依然是方才那个发话的老道,沉声道:“大会有明文规定,在大会末揭幕前,任何门派的门人弟子,严禁至其他门派洽谈事情和拜访友人,施主难道不知吗?”
江天涛这时已看清发话的老道,年约三十余岁,一身灰道袍,身材略显瘦削,但一双眼睛,却是湛湛有神。打量间,已朗声回答道:“在下当然知道有此规定,但因事体重大,为了贵派千秋大业,与本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关系至钜,在下不得不来。”
六个老道一听这口气,身体不由猛的一震,同时,也看清了蓝衫佩剑,丰神飘逸的江天涛的真面目。中年瘦削老道,炯炯的目光,刻意的打量了江天涛一阵,一俟江天涛在五丈外停身,立即单掌胸前一立,沉声道:“听施主的口气,想必是幕阜山「九宫堡」的人?”
江天涛也拱手还礼,谦和的道:“不错,在下正是来自九宫堡,请道长代为通报贵掌门,就说九宫堡少堡主江天涛特来拜会。”
六个老道一听,面色大变,俱都呆了。久久,中年瘦削老道才急忙稽首惶声道:“少堡主身为大会新进龙首,想必熟知大会规定”
江天涛末待对方话完,立即解释道:“在下前来拜会贵掌门,既非访友,亦非洽商事情,请道长急速通报贵掌门,以免误了大事。”
中年瘦削老道见江天涛说得严重,只得和其余五人低声商议了几句,即对江天涛恭谨的道:“请少堡主稍待,贫道立即进内通报敝派掌门师尊。”说罢转身,匆匆走进管内,其余五道,立即分则竹门左右。
江天涛趁机打量河道中的地理形势,只见武当派营地之后百丈处,即是那座险峻矗立的断崖,中央一道缺口,似是直通群峰深处。营左数箭之地,在断崖的尽头,仅露出一角灯火辉煌的营地,可能就是少林寺的营地,至于正东,远约一里的营地是那一派的就不得而知了。
打量末完,方才进内通报的那个瘦削老道,神色慌张的已由营内如飞奔出来。瘦削老道来到竹门前,即向江天涛稽首期声道:“敝派掌门师尊,率队恭迎少堡主!”
江天涛一拱手,谦和的道:“多谢道长代为通报!”
话声甫落,营内已响起一阵怡神悦耳的笙笛乐声。接着,两路吹奏各种乐器的灰衣老道,迳由营内走出来。江天涛一见,也神庄穆,肃然而立。乐队之后,是四路纵队的灰衣道人,个个神情肃穆,俱都单掌立胸,竟有数十人之多。最后,是三个头发霜白,身背长剑的老道人。
正中老道人,身穿紫道袍,仙风道骨,袖袂飘然,手持一柄金丝拂尘,望之有超然之感。左右两个道人,均着灰道袍,精神矍铄,目光精湛,红润的面庞上,略带傲气,想必是武当掌门人的师弟,玄尘和涤尘,而正中那人,自然是武当派的掌门人红尘。在红尘道长的身后,是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道人,和四个一式俗装身着淡黄长衫的中年人。中央着青绸道袍的中年道人,已蓄起五绺黑胡,修眉长目,道貌岸然,背插一柄紫穗长剑。其余四个黄衫俗装中年人,个个眉宇带煞,俱都背插长剑,每个人的人脸上,隐隐透出一股傲气。
江天涛知道,正中青袍道人,即是武当掌门「红尘道长」的亲授大弟子,唯一的衣钵传人松鹤道人。其余四个黄衫背剑的中年人,便是名噪江湖的「武当四剑客」,均是武当涤尘道长的亲传弟子,个个剑术精湛,俱都自命不凡。
江天涛打量间,乐队已经分立左右,其余数十道人地分则两边。武当三尘,品形站好,松鹤和四剑客,一字立在后面。红尘道长,竖掌稽首,朗声宣了一声“无量佛”,清越的乐声一止,立即朗声道:“欣闻江少堡主驾临,本派长幼均感荣幸,野营在外,仪仗不全,倘示江少堡主海涵!”
江天涛也急忙拱手,谦和的道:“在下冒昧来访,尚请道长恕唐突之罪!”
红尘道长,爽朗的哈哈一笑,立即开门见山。道:“岂敢,岂敢,少堡主旅途万到,即临敝派营地,不知有何教益?”
江天涛淡雅的一笑,也开门见山的道:“在下久闻贵派的「镇山剑法」冠绝宇内,独步武林,特来向道长请教,俾瞻绝学!”话一出口,红尘道长以下,无不面色大变,所有人的目光,俱都盯在江天涛的英挺俊面上,尤其「武当四剑客」,八支眼睛,齐射冷焰。
红尘道长,早已断定江天涛绝不是无因而来,但却没想到是来公然挑战。他紧蹙霜眉,轻捻着银须,寿目一瞬不瞬的望着江天涛,他觉得不论双方剑术,孰精孰劣,仅这份胆识豪气,就足令人佩服。于是,机许的微微一颔首,正待说什么,蓦见赋性急燥的「涤尘」老道,突然轩眉朗声道:“小施主新掌九宫堡,尤末跻身龙首大会,便妄想争夺高位,须知你能在本届大会,保住你父亲既有的级位不逊,已算难能可贵了?居然尚逞能前来挑衅,违反大会规定,实在有欠思考!”
江天涛衣然淡淡一笑道:“在末来之前,在下早已深思熟虑过了。”
涤尘老道一听,愈加忿怒,霜眉一轩,不由怒声道:“既然诚心争夺本派的席位,后天大会上尽可公然挑战,今夜无端前来寻事,恕不奉陪!”
江天涛一听,不由朗声笑了,接着一拱手,傲然笑声道:“今夜冒昧前来,有扰诸位道长清兴,既然吝于赐招,在下只有后天请教了。”说罢转身,大步走去。
红尘道长虽然从未与九宫堡的江老堡主试过招,但「丽星剑法」在武林中的呼声,确实比武当的剑法为高。语说:“来者不惧,惧者不来”,江天涛既然敢支身单剑前来,必然有其可恃之处,不如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