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孤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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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冬歪着头想一会儿,“这么说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我是谁。哦不——我的包,里面有学生证。”她脸色有点发白。
这样不光是暴露了她是谁,连带学校和班级都交代。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连学校都回不去,彻彻底底地无处可归了。
“唔,我觉得这些信息他们要是想查一定可以查到的,说不定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所以没来找你麻烦。”安朗说。
他的话有安慰的成分,但是也并非没可能。
“那他们的目标就是我爸,而且是只找我爸,甚至不打算那我做要挟?”苏映冬困惑了。
“或许,”安朗看她一眼,“他们找不到你父亲,就算绑了你也联系不上他。”
苏映冬皱紧了眉,“不可能。我爸隔一段时间会给我发邮件或者消息的,虽然没打过电话,但是并不是失去联系。”
安朗思索着没说话。
“更何况销声匿迹听起来简单,但是实践起来很难。”
就比如现在,如果她想彻底隐藏起来该怎么办?也许做不出两条巷子就被发现,就算去别的城市,也会留下实用交通工具的痕迹。而且苏勤在哪,她唐伯伯应该知道吧?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手顿时僵住,屏幕还停留在她刚看完的那条信息上——“哦,那好吧,雨天路滑自己小心”。
是她唐伯伯发的。
——“冬冬,晚上来伯伯家吃饭吧”。
——“伯伯,今天晚上要回学校,就先不去了”。
——“哦,那好吧,雨天路滑自己小心”。
寒气像一条灵活的蛇,瞬间攀上她的脊背。
他是知道她要回来的,不,不对,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难道他怕她回去看到什么?可她家里除了四个不速之客,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安朗察觉到她的突然沉默问道。
“没什么。”苏映冬说着还是收起了手机,“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联络上我爸——糟了!”她瞳孔一缩,捧着杯子的手指倏然收紧,指节苍白。
*
“就是这,刚在那小妞拿着把小刀正要划床垫呢。嘿嘿嘿,也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在这藏人。”刚才第一个袭击苏映冬的人桀桀怪笑着说。
“这是她父亲的房间。她虽然没什么价值,但也能当个筹码。现在她撞破了这事,学校那边加点人手盯着。”何元凯瞟他一眼,他一向不耐烦和这些低智商的打手说话,因为总有太多要解释和指证的地方,“大栓,她刚才什么姿势,你学一下。”
大栓摇摆着壮实的身躯半蹲到床边,比划着苏映冬的动作。
何元凯回头向另一个吩咐着,“就是这,划开看看。”
刀光一闪,棉和乳胶都翻开出来,“头儿,这有张□□和一张小字条。”
“字条给我,”何元凯神情一变,“电话号码?”
*
她的鲁莽也许会害了她的父亲,苏映冬自责不已。
“这不是你的错,一个可能性的联系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不了解你,伪装不了你,我相信你父亲是会辨别出的。”他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膀。
苏映冬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落在到安朗身上,“你……谢谢你。”
安朗一笑,说:“我们也算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就该是朋友。”
苏映冬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大多都在回过头时的第一眼,冷峻认真眼中一片赤诚,想这样讲讲轻松的话,总觉得有些惊讶。
“你不去洗个澡吗,会生病。”苏映冬关切地说。
安朗站起身,他个子高大,几乎要到门框,他拿给她毯子,让她累了就睡一会儿,自己一头扎进浴室,冲散身上残余的寒气。
阴沉的天有些分不出白昼或傍晚,苏映冬醒来的时候,天还是这副不亮不暗的样子,但是白盘黑针的挂表时针已经堪堪指向四点,她睡了有一个多小时。
她睁开眼睛时,安朗正坐在床头边的书桌前看书,他侧坐着细心地挡住橙色的灯光。
苏映冬揉揉眼睛,安朗问:“醒了?”
“嗯。”
“你的衣服还没干,我刚去楼下随便买了两件,”安朗拿出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自己也挺无奈地解释,“楼下的小商店,也只有这样的。”
苏映冬笑了,“谢谢。”
安朗去了客厅让她穿好衣服。苏映冬看着自己身上这套长袖长裤说灰又蓝的运动衣也有点无语,没办法先凑合吧。
“一会儿能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吗?”苏映冬说。
安朗有些吃惊,“这就打算回学校?万一他们知道你发现有了新打算呢。”
苏映冬沉默。
安朗想了想说:“不如周一再回去,大家都回去上课,学校里人多些,他们不会太乱来。这两天
你要是不介意,就先住我这怎么样?”
苏映冬眉头深锁,长叹口气说:“麻烦你了,我欠你个大人情。”
安朗温和地说:“没事。”
小屋狭窄,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聊起了天。苏映冬问安朗都看什么书,安朗有些不好意思地给她看看手中书的书皮——《莫泊桑短篇集》,苏映冬回了他一笑。
她把自己的情况都说得差不多了,不免对安朗的事好奇起来。
这个人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腼腆,似乎也不太健谈,但她问的问题都会认真回答,又有点意料之外的老实。
“你还在上学么?大几了?”苏映冬问。
安朗摇了摇头,“不上了。”
“那你多大?”
“二十六。”
“已经工作了?”
“是,现在在楼下的超市上架。”
苏映冬有些吃惊,她看安朗的行为举止和他整洁的房间,一直觉得这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应该是以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为生。
“你不是临市人吧?”
“嗯,我是北方人。”安朗说。
安朗很少主动说自己的事,苏映冬一点点问着,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情况。
他从北方来找自己的表弟一起工作,后来表弟出事,他离开了原来工作的地方,搬了好几次家,
两个多月前,他租了这里的房子,在楼下打工,碰巧发现“门神”经常在这块活动,就注意着他们的动向,一直住了下来。
看这屋里的陈设,确实也是住了一段时间的样子。
“这是我的电话,你保存好。”安朗把号码输进她的手机里,编辑好了名字还给她。
“好,你有来电显示吧?我给你打过去。”苏映冬按下拨通,很快安朗口袋里那个只能接打电话发发短信的非智能机响起了自带的铃声。
“存好了。”安朗说。
“那么我们晚上吃什么?”苏映冬问。
“楼下有家面馆,去吗?”安朗说。
苏映冬不安起来,“不会被发现?”
“我刚才下去时没看到他们的人,估计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安朗说。
苏映冬想了想,总不能一直在这当缩头乌龟,就说好。
出了门,她紧紧跟在安朗身边;先拉着他逛了逛街边的街边的店,脱去了大了好几号的运动衣,换上小t恤小热裤,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安朗给她指了指工作的小超市,苏映冬不知道的是安朗之前自己出来时已经和别人调了班,今天的晚班和明天的一天都不去了,省得她一个人呆着害怕。
苏映冬买了自己的生活用品,两人绕了一圈又回到楼下的面馆,两人坐在靠门口的双人座,安静吃着各自的食物。
“不打算报=警吗?”安朗问。
苏映冬没说话,眼珠却偏了偏。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是怕这件事里也有她父亲的参与,已经莽撞了一回,不到逼不得已她不打算把事情闹大,虽然她现在也还没看清自己的前路。
见她没有回答,安朗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追问。
“老板,老规矩!”
尚且稚嫩的嗓音喊出这么一句江湖气极浓的吆喝,这种反差让背对门口的苏映冬忍不住抬起头,结果见是几个穿着校服敞着上衣的初中生。对于她来说初中的生活不算遥远,可如今见到这个年龄的学生,总觉得他们确实还幼稚青涩。如其十几岁的年纪,最是不可一世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个小面馆逞英雄。不仅是他们,大多数成年人都是如此,不过追求一个颐指气使的假象。
她那副爱答不理的表情加上笑意一闪的眼神,换回了对方不满的表情,为首的小平头天不怕地不怕地回瞪过来。
苏映冬默默转过头,现在可不是起冲突的时候。
她还不知道那个暗含笑意的眼神在当事人看来是否有些嘲讽,但当她回头看到安朗也目有笑意的时候,多少明白了些那个初中生的微愠心情。
“你腿怎么了?”苏映冬冷声问。
安朗惊叹她的观察力,老实地回答着:“两个多月前骨折了,已经快好了。”
苏映冬从刚才的情绪出来,想到他不顾腿伤带她离开危险,有些愧疚地缓和了语气,“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安朗应道:“好。”
两人静默的片刻,门外就骤然响起一声惨叫和摩托车疯狂的排气声。
“停下——放开——啊!妈救我——”
苏映冬正要回头,安朗腾地就站起来了。
“你别出去。”他说完这句就立刻跑了出去。
门口呼啸而过的那辆摩托车拖带着一个人,丝毫不减速地在街上横冲乱撞。骑摩托车的人带着头盔,一身黑皮紧身衣,他拽着一个棕色的女式挎包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而被拖拽的那个妇人手腕缠到了包上,怎么也挣扎不开,只能被拖拽。
这样的速度再开一段,她会没命的……?
☆、chapter 4 心情不错
? 苏映冬匆匆结了账,把之前的运动服上衣从提袋里拿出来套上,带上兜帽,默默跟了上去。
她只耽误了几个瞬间,等出去的时候,安朗已经把带头盔的摩托车手按到了地上,路人报了警,也有过来帮忙的。
妇人的母亲也赶了过来,哭着骂那个恶魔,对安朗千恩万谢。她和女儿正挎着手臂逛街,突然她女儿像漏了气的气球,被人拖拽出好远。
一听到警车声,安朗赶忙抽身,在警|察来之前和苏映冬匆匆离开。
“无名英雄啊。”苏映冬挑挑眉道。
安朗摇摇头,“还要笔录。”
原来是怕麻烦,她忍不住笑。半天多的相处里,苏映冬就渐渐产生了一种安心感,她觉得安朗是个很可靠的人,但是越是对他放心,越是能感受到温和的冷淡。并非他故意,而是从他内心中所映射出的态度,一种淡然的无谓。
所以当他对麻烦避之不及,坦然自己的情绪时,苏映冬才觉得身边这个人除了是她的救星恩人之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毕竟时间尚短,苏映冬也觉得自己许是太过主观。
他突然脚步一顿说:“……忘记结账了。”
苏映冬一摆手,“不用担心,我结过了。”
安朗有些羞赧地道了声谢,苏映冬说该道谢的还是她。
“你身手真好。”苏映冬感叹着。
安朗一笑,“你也是,在屋檐上很灵活。”
“三脚猫的功夫,”苏映冬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看向安朗很认真地说,“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很厉害。”
安朗只是摇摇头。
苏映冬突然感到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