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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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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度设见唐军玩开了步战,令旗一挥,又祭出了步战队形,即有名的“前四后一”。李勣早把薛延陀这一战术琢磨透了,急令薛万彻率二千精骑冲入敌阵。薛万彻的人什么也不干,专夺敌马。一个薛延陀兵牵四匹战马,顾左不顾右,顾前不顾后,哪里是唐骑的对手,数千匹战马霎时被唐军夺了过去。正在持枪的薛延陀兵见马被夺去,顿时慌了主张,乱了阵脚,回头就跑。李勣令旗一挥,战鼓齐鸣,唐军随后掩杀。结果此役大获全胜,斩首三千级,获战马五千匹,另外甲仗辎重,不可胜计。李勣派薛万彻追赶穷寇,大度设拚命逃脱,追之不及,方才罢了。
  李勣既得胜仗,率众军还至定襄,并驰书京都告捷。话说两头,太宗命何力省亲,抚其部落,何力到了贺兰州,时薛延陀势力强大,契苾部的头头们正商议归附薛延陀,可力闻之大惊,对部众说:
  “主上厚恩如是,奈何遽为叛逆!”
  部众嚷嚷道:“夫人都督,已经前去拜望真珠可汗了,我等不去,尚将何往!”
  “沙门孝于亲,我忠于君,断不降他薛延陀!”何力叫道。契苾部众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把何力抓了起来,一路押着他去见薛延陀,扭送到真珠可汗的牙帐前。
  真珠可汗敬佩何力是条好汉,命人松绑看座,并还其佩刀,排开筵席,叫来何力的母亲、弟弟以及自己的妻妾相陪,想耐心地劝何力归降,哪知一个“降”字还没说出口,何力即一脚踢飞板凳,拔佩刀向着东方大呼道:
  “岂有唐烈士而受屈虏庭,天地日月,愿知我心!”
  说完,何力“蹭”一刀,割下自己的左耳朵,抛给真珠可汗,叫道:“请视此耳,我何力决计不降!”
  真珠可汗大怒,命左右立即将何力斩首,座上的真珠妻谏道:“此英雄矣,杀之恐失契苾部之心。”
  何力的母亲和弟弟沙门也急忙跪地为何力求情。真珠可汗这才收住火气,令人把何力关了起来。
  契苾部落集体叛变大唐,消息传到长安,太宗还有些不相信,摇摇头说:“我派何力安抚部众,如今契苾叛,必非何力之意。”
  左右说道:“戎狄气类相投,何力入薛延陀,如鱼趋水,哪里还会想到皇上对他的厚恩?”
  “不然!”太宗拍拍胸口说,“何力心如铁石,必不叛我,你们不信何力,朕可以独打保票!”
  屋漏偏逢连阴雨,大度设败回薛延陀后,没等缓过来元气,这年冬漠北大雪,薛延陀人畜冻死者无数。真珠可汗见国势衰弱,怕唐国乘势来攻,连忙遣使朝唐,表示臣服。
  太宗接见薛延陀使者时,首先问了何力的情况。使者竖着大拇指,把何力忠于唐皇的英勇行为,这般如此地讲了一遍。太宗听了为之泣下,对左右说:“何力果如何?”当即命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谕薛延陀,迎回何力。薛延陀使者返回时,太宗教训道:
  “回去告尔可汗:朕与汝国约,与突厥以大漠为界,有相侵者,朕必发兵讨伐。汝国恃强,逾大漠攻突厥,李勣仅将数千骑,汝已狼狈如此,今后凡举措,应善择利害为宜。”
  不久,何力回国,太宗见其左耳已亡,天冷疮痕尚未痊愈,不禁为之泣下,何力拍拍胸口,慨然说道:
  “臣受陛下厚恩,杀身亦所不惜,又怎么在乎一只耳朵呢?”太宗视其忠贞,乃厚赐金帛,并升授为右骁卫大将军。第二年,薛延陀真珠可汗又遣其叔父沙钵罗泥热俟斤,入朝谢罪。沙钵罗泥热俟斤带来大批礼物,计貂皮三千张,牛、橐驼及马三万匹,玛瑙镜一架。礼重意思深,除表示愿与突厥和好,不冒犯大唐外,沙钵罗泥热俟斤还郑重其事地代真珠可汗向唐朝求婚,要求娶一个公主。
  对和婚一事,太宗思虑好几天,这天召来房玄龄等几个近臣说道:“北狄世代为患,今薛延陀强,应早防之。朕熟思良久,惟有二策:一选十万精兵,击而虏灭,可保百年无事;二是遂其来请,准结婚姻,亦可获三十年安静,未知何者为宜?”
  见太宗对和婚一事有些疑迟,房玄龄奏称:
  “大乱之后,疮痍未复,兵凶战危,圣人所忌慎。和亲之策,实天下黎庶幸甚。”
  太宗一听玄龄事调,也随之慷慨地说道:
  “朕为苍生父母,若可利黎庶,又岂惜一女!”
  拿定和亲的主意后,太宗赐宴殿中,款待薛延陀使者,且许把第十五女新兴公主嫁与真珠可汗。
  过了不久,太宗又后悔起来,不舍得把亲生女儿新兴公主嫁于那薛延陀。这悔婚的话一说出来,群臣都以“天子无戏言”表示反对。太宗强词夺理道:
  “朕若把公主嫁与那夷男,他仗着大国子婿的势力,深结党援,一旦不如意,勒兵南下,岂不成了‘养兽自噬’?今不许嫁女,诸部落知我摈弃,必争击薛延陀。”
  何力也不想让公主许配给那夷男,向太宗献计道:
  “臣闻礼重亲迎,最好是令夷男自迎公主,或至京师,或至灵武,臣料夷男必不敢来。夷男不至,何妨绝婚?况夷男性情暴戾,必因婚议不成,激成郁愤,上怒下疑,不出二三年,夷男必忧死,他日二子争立,内乱外离,不战自灭了。”
  太宗一听,直夸何力“料事颇明”,叫人从驿馆里召来沙钵罗泥热俟斤,对他说:
  “你回去转告真珠,让他务必亲自来迎公主,朕当亲送公主至灵州,与真珠面会。另外,既使娶我大国公主,聘礼少了会让四夷笑话,朕以为至少需要马十万匹,牛及橐驼五万头,羊二十万口,这些聘礼秋天时就要送来!”
  沙钵罗泥热俟斤见求婚的任务已经完成,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于是对太宗所提的条件满口答应,辞别太宗,拿着赏赐,欢天喜地回国去了。
  真珠听讲唐朝许婚,大喜过望,表示要亲自去灵州迎娶,臣下交谏阻,真珠不从,命人向各部大力搜括马羊,以作聘礼。薛延陀无库厩,更兼大灾之后,杂畜减少,急切间难以办齐。操持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办齐这些聘礼,往唐国送时,又因道涉沙碛,畜口不得水源,耗死过半,因而失期不至。
  太宗见薛延陀在规定的时间没有送来聘礼,心中暗喜,当即下诏责真珠愆期,并宣布与其绝婚。旋即把新兴公主嫁与长孙曦。真珠可汗吃个哑巴亏,只好自悔失期,又因国力衰弱,不敢再向唐朝索婚,只得遣使向唐朝赔礼道歉了事。
  太宗成功地用计回绝了薛延陀,心中十分高兴。这天摆宴丹霄楼,喝到二八盅,已带有酒意的太宗不知又想起什么事来,对旁座的长孙无忌说:
  “我能弃怨用才,无羞古人。可是魏征每次谏我,我若不从,我发言时,魏征就不理我,他这是什么毛病啊?”
  长孙无忌不好意思评论魏征,只是嘿嘿着,望着魏征笑。魏征接过话头,拱手答道:
  “臣以为事有不可,故谏,若不从辄应,惟皇上遂行之。”
  太宗也是借着酒劲,给魏征提意见,听魏征又是常有理,讪讪而道:“你当时答应我,也是给我个面子,等过后咱再讨论那个事,难道不行?”
  魏征一如既往,作风依旧,侃侃言道:
  “昔舜告诫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若当面答应,过后又反对,此等后言,非稷、契所以事尧、舜也!“
  太宗本来想给魏征一个绊马腿,不想又被知识渊博的魏征劝谏一番,太宗转而大笑道:
  “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
  侍宴的臣下们听了,也跟着笑起来,魏征离座,再拜言道:“陛下导臣使言,所以敢然;若不受,臣安敢数批逆鳞哉?”太宗虽然有时不满魏征不给他面子,但太宗毕竟有容人之量。魏征关键的时候也能引经据典,以理服人,适当地夸赞太宗是明君。太宗此时又变得高兴起来,命魏征喝下御酒一杯,当庭赋诗。酒意阑珊,其乐融融,魏征略一思索,口占一诗:
  受降临轵道,争长趣鸿门。
  驱传渭桥上,观兵细柳屯。
  夜宴经柏谷,朝游出杜原。
  终藉叔孙礼,方知皇帝尊。
  全诗以抒情的笔调赞扬了太宗经营天下,胜似闲庭信步的英雄气概。太宗得此诗,玩味不已,昂昂然有自诩之态,也挽起袖子,挥起狼毫,当场在宣纸上赋诗一首:
  尚书
  日昃玩百篇,临灯披《五典》。
  夏康既逸豫,商辛亦流湎。
  恣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鳞。
  灭身资累恶,成名由积善。
  太宗工王羲之书,尤善飞白,醉意之中,这首《尚书》书写得老练飘逸。写完后,太宗兀自欣赏了一番,然后举起那幅字问:“谁要?”
  赏宴的都是三品以上的重臣,见皇帝赐字,都趁着酒意上去从皇帝手里争抢字。散骑常侍刘洎情急之下,登上御座,一把从皇帝手里把字幅抢了过来。众人扑了个空,一齐上奏道:“刘洎登御床,罪当死,请付法!”
  刘洎也很害怕,手攥着字幅不放,哀怜地看着太宗,太宗大笑道:“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
  魏征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但他以渊博的学问,丰富的经验,高明的见识,处处规谏和影响太宗。太宗虽然对他有些无可奈何,但毕竟知道魏征是一个热血滚滚的忠臣,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永固。太宗曾经真诚地和长孙无忌说:
  “朕即位之初,上书者或言‘人主必须威权独运,不得委任群下’或欲耀兵振武,慑服四夷。惟有魏征劝朕‘偃武兴文,布德施惠,中国既安,远人自服’。朕从其语,天下大宁。绝域君长,皆来朝贡,九夷重泽,相望于道,此皆魏征之力也。”
  满招损,谦受益。品德高尚的魏征却认为自己对国家无功,只是凭着一张嘴,便当上宰相,很惧满盈。这天朝上,魏征以眼睛不好,身体多病为名,请求辞职,话一说出,太宗言道:
  “公独不见金在矿里何足贵邪?善冶锻而为器,人们才把它当成宝贝。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匠而加砺焉。卿虽疾,未及衰,朕哪能让卿走啊!”
  魏征见皇上自比为未加工的金石,而把他比作高明的工匠,忙拜了两拜,口称不敢。魏征愈是请辞,太宗愈是挽留,爽快又下了一道圣旨,拜魏征为特进、知门下省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禄赐、国官、防阁并同职事。
  太宗望着忠心耿耿、日渐年老的魏征,充满感情地说:
  “贞观以前,从我定天下,周旋艰难,玄龄功也。贞观之后,纳忠谏,正朕违,为国家长利,征而已。虽古名臣,亦何以加!”太宗说着,解下佩刀,赐给魏征,另叫人再拿佩刀,赐给房玄龄,魏征和房玄龄登时引得满朝文武羡慕的目光。两人谢恩毕,太宗问群臣:
  “魏征与诸葛亮谁贤?”
  中书侍郎岑文本道:“亮才兼将相,非征可比。”
  太宗摇摇头说:“魏征蹈履仁义,以弼朕躬,欲致之尧、舜,虽亮无以抗!”
  太宗嘴上虽然纳谏从流,胸纳百川,但天下承平日久,做皇帝的也不免松懈起来,魏征就时刻敲他的警钟,时止疏谏的太多,太宗有些不耐烦,魏征当着群臣的面,话说在太宗的脸上:
  “陛下贞观之初,号召人上谏。三年以后,见谏者悦而从之。这一、二年,也只是勉强受谏,心里却始终不想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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