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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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行人你听着,你已踏入魔国界。
魔国英雄有三个:三头妖魔次褚我,五头噶达有毒者,九头魔王是鲁赞,劝你不要把妖魔惹。
进入魔国要比武,射箭、舞矛、耍大刀,若会武艺可以住这里,不会趁早把命逃。
唱完,三头妖次褚的六只眼睛一齐射向格萨尔。见格萨尔也正盯着他,他心中暗自惊奇,哪来这么大胆的人,不但敢往魔地走,还敢使劲盯着我,真稀奇!
格萨尔听三头妖次褚抬出魔国的英雄来吓唬他,他也要回敬几句才是:
三头妖魔你听清,我从岭噶来此城。
岭国四英雄最著称:我父森伦王得狮名,叔父达绒长官得虎名,英雄森达阿冬得熊名,总管绒察查根得鹰名。
阿达娜姆是我终身侣,赞王多吉托归是我名。
远处射箭近处舞刀,不远不近挥长矛,武艺不精怎能来魔地,今晚我一定要住这里。
格萨尔边唱边把阿达娜姆的戒指拿了出来。在日落的黄昏中,戒指的光辉显得更加耀眼夺目。三头妖闭上了五只眼睛。他认识阿达娜姆的戒指,哪敢再怠慢,忙把格萨尔请进城里,摆上好茶饭,送上好饮食。格萨尔并不吃他的东西,只是假意说又困又累需要休息。三头妖次褚信以为真,又忙把格萨尔让进自己的宫中,陪同他一起睡下了。半夜里,格萨尔拿起三头妖的割草刀,将次褚的三个头一齐砍掉,头也不回地骑马而去。他不能回头,因为阿达娜姆吩咐过,如果他回头,三头妖就会复活。
格萨尔算是过了第二道关口。天亮时分,他来到一座像五个指头竖起的高山旁边。这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草场,一个长着五个头的妖魔正放牧着黑白两色的羊群。自从进入魔国,格萨尔发现,这里没有五颜六色,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山是这样,海是这样,羊群也是这样。格萨尔还发现,魔国的大小妖魔见了人,都是后说话先唱歌。这个五头妖魔也是如此。听,他开始唱了:
这是如意园的大草场,我是鲁赞的魔大臣,噶达秦恩是我名。
骑凡马的小伙子,你来是从哪里来?
你去是向何方去?
格萨尔早已习惯这套问话的方式,便不慌不忙,铿锵有力地回答说:
我是播撒善良种子的人,我是拔除罪孽根子的人,我是岭噶布的治国人,我是断鲁赞魔命的行刑人。
我是熔化黑铁魔的烈火,我是烧焦霍尔草山的闪电,我是烤干姜国毒海的火焰,我是医治一切疾病的药丸。
我是引天上甘露的月光,我是勇武无敌的战神,我是攻破五毒的智慧者,我是引导众生的如来佛。
我是击碎魔军的铁锤,我是郭姆妈妈的亲儿,我是岭国的大首领,雄狮大王格萨尔。
五头妖秦恩一听是格萨尔,顿时警惕起来。他虽然从未见过雄狮王,但格萨尔的名字已传四方;都说他是妖魔的死对头,不知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在魔国,五头妖的武艺只在鲁赞之下。如今见到格萨尔,他想和雄狮王比试比试,于是向格萨尔提出比武,一比射箭,二比摔跤。格萨尔欣然应允。秦恩马上立了五九四十五个靶子,它们是:九只绵羊、九只山羊、九层铠甲、九个铜锅、九副鞍木。
格萨尔将九万良友箭抽出,默念助箭辞。念毕,搭箭开弓。弓弦响,箭离弦,闪电般的红黄火焰遮天盖地,如同燃烧的羽毛一样。利箭射穿了五九四十五只箭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回到格萨尔的箭囊中。
五头妖秦恩看呆了,看傻了。他活到偌大年纪,经过、见过的不算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神箭。他不再展示自己的箭法,服输了。于是进行第二项比赛——摔跤。
格萨尔念动招请天神的咒语,只一下,就把牧羊老汉秦恩摔倒在地。格萨尔用膝盖抵住五头妖的胸口,掏出白把水晶刀,愤怒中带着得意地说:
有力的绿鬃白狮子,在雪山之巅得胜利;两翅无力的猫头鹰,在枯树中间败到底;花纹斑斓的小老虎,在檀香林中得胜利;皮毛似针的硬刺猬,在冰冻黑水边败到底;神变英雄汉格萨尔,在妖魔之地得胜利;五头的魔大臣牧羊妖,在肮脏的泥坑中败到底。
五头妖魔你听着,针尖虽小能要人的命,我人虽小能把妖魔降!如果你还想活命,老老实实为我办事情;如果有半点不应承,现在就要你的命!“
五头妖秦恩一听,自己还有活命的希望,立即答应为格萨尔办事,并讲了自己的身世:
“我本生在绒国,后被鲁赞抢来,绒国的人也被鲁赞抢掠,这才在魔国住了下来,成了五头妖魔。这样的日子现在就要结束了,我愿随大王去岭噶布,做个善良百姓。”
格萨尔见老汉说得情真意切,深受感动,饶了他的命,并让他立即去鲁赞的九尖魔宫,看看魔王在干什么,王妃梅萨在做什么。
秦恩给格萨尔宰了一头肥牛,又献上一百碗酒,告诉他:
“大王呵,您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一边鞣皮子,吃完肉还要砸碎骨头吃骨髓。我去去就来。”
五头妖魔秦恩带着格萨尔交给他的任务,来到魔城九尖宫殿,看见了魔王鲁赞和王妃梅萨绷吉正悠闲自在地坐着。一见秦恩进宫,鲁赞忙问:
“呵,我的大臣,你的身体好吗?黑色白色的牲畜都平安吗?国内各地方都安静吗?没有什么敌人来作乱吗?”
“大王在上,容臣子如实禀告:国内各地都很安静,没有什么敌人敢来作乱。呵,多蒙大王庇佑,臣子的身体也很好!”秦恩拜过大王和王妃后,缓缓的回答着鲁赞的问话。
“哎呀,我的大臣,我好像嗅到了生人的气味,这怕是你带来的吧?”鲁赞不愧是魔王,一下从秦恩的身上嗅到了非同寻常的气味。
“怎么会呢?大王,我每天都要放牧羊群,昨天,有一头白羊得了病,我把它杀了,可能溅在身上一些血,或者留下些膻味吧!”秦恩唯恐鲁赞追问自己,急忙解释。
“噢,也许是。”鲁赞将信将疑。“臣呵,你远道而来,坐下休息吧,我还要出去巡视一回呢。王妃,你陪秦恩坐坐。”说着,鲁赞走了出去。
秦恩知道,老魔是不放心。可这也正好给了他和王妃说话的机会。
“呵,王妃,”见鲁赞走出去,秦恩马上对梅萨说:“昨天有个过路的印度商人,他说是从岭噶布来的。”
“哦,他说了些什么?”梅萨本来是懒洋洋的不想和秦恩说话,可一听他讲从岭噶布来了人,顿时有了精神。
秦恩心中暗笑,格萨尔总算没有白来,他的妃子心中还在想念岭噶布。于是,他故意慢吞吞地说:
“他说岭国现在已经没有王,格萨尔已死了一年多。”
“什么,你说什么?”梅萨心中着急,顾不得掩饰自己的焦虑之情。自从被鲁赞抢到魔地来,鲁赞对她真可谓下了功夫,把其他王妃都搁置一边,每日里陪她吃喝玩乐。梅萨吃的是最香最美的食品,穿的是最柔软最漂亮的衣服。老魔对她是百依百顺,梅萨说东他绝不往西。只有一条,老魔不许梅萨思念岭噶布,更不许提起半个岭噶布的字眼儿。所以,梅萨尽管享受着荣华富贵,心中还是不免常常思念家乡,想念她的大王,只是不敢有半点流露罢了。但是,今天一听秦恩说格萨尔已死,她可就憋不住了。
秦恩见梅萨急成这副模样,忙又缓和了口气:
“也许是我耳聋没听准,也许是他讲错了话,要不然,我带他到这里来见见王妃,您当面问问他。”
“好吧,你把他带到后宫。记住,别让老魔鲁赞知道。”
“臣子明白。”秦恩高兴地回去了。
秦恩回来的时候,格萨尔已吃完了肉,喝完了酒,鞣完了皮子,正在砸骨髓吃。老汉高兴地把见到梅萨的情形告诉了他,格萨尔把手中的骨头一扔,立即随秦恩去见梅萨。
自秦恩走后,梅萨心乱如麻,原指望有朝一日大王会来搭救自己出魔地,哪想到大王竟先她而去。今天且把那印度商人叫来问问,如若是真,那她就不想再活下去了;如若是假,那,那定要让五头妖把他吃掉,谁让他尽说些乱人心思的话呢?!
梅萨正兀自想着,秦恩已把格萨尔带了进来。秦恩装作申斥格萨尔的样子,故意大声说:
“印度商人,今天王妃有话当面问你,你可要说实话呀!”说着,秦恩给王妃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梅萨望着这“印度商人”,那面孔似曾相识;不,岂止是相识,简直是太熟悉了。
格萨尔也直盯盯地看着梅萨,那美丽的头饰遮不住憔悴的面容,那华丽的衣服盖不住瘦弱的身形,她比在岭国时瘦多了。
格萨尔慢慢脱下印度商人的外衣,露出了雄狮王的服饰。梅萨也脱去魔妃的服饰,只剩下洁白、单薄的内裙。大王和王妃紧紧地搂在一起,梅萨轻轻地抽泣着,格萨尔大王也潸然泪下。
突然,梅萨猛地从格萨尔的臂膀中挣脱出来,大叫着:
“不要骗我,你这老魔!如今你又变化出格萨尔的样子来试探我!我知道,格萨尔已经死了,死了一年多。今天,我也不活了!”说着,梅萨就向柱子撞去。
格萨尔王眼疾手快,将梅萨一把拉住,又搂在怀里:
“梅萨,我的妃,你怎么了?怎么连我也认不得了?为了你,我跋山涉水,历尽艰辛,你怎么反倒把我当老魔?”
“你真是雄狮王?”
“你不相信?”
“那么我问你……”
梅萨一一向格萨尔询问岭国的特征,格萨尔对答如流,梅萨这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真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雄狮大王格萨尔。
“大王呵,那,你快带我逃出去吧!”
“妃子不要心焦,等降伏了老魔我们再走不迟。”
“这……”梅萨有些迟疑。她不是不愿意让格萨尔降伏老魔,而是怕大王打不过老妖反遭伤害。梅萨把格萨尔带到魔王的宫里:
“大王呵,你看看,这是鲁赞的床,这是鲁赞吃饭的碗,这是鲁赞的铁弹、铁箭。”
格萨尔在床上一躺,像个婴儿一样,只占了床的一角。他又想端那饭碗,拿那铁弹、铁箭,竟拿不起来。梅萨见状,忙劝道:
“要想打败老魔,是很难很难的呵!”
“那么,我就不要降伏这黑魔了吗?妃子梅萨,你一定知道降魔法,还要帮助我才是。”
“这样吧,我把老魔的黄母牛杀了给你吃掉,你就会长大的。”梅萨说着,动手杀了牛,又把它煮熟。格萨尔一口气吃了这头牛,身体顿时变得又高又大。老魔的床睡不下他了,老魔的饭碗和铁弹、铁箭更是轻而易举。格萨尔心中十分高兴,梅萨也欣喜地说:
“这下,降伏妖魔就有希望了。”
梅萨叫格萨尔仍旧回秦恩那里去住,等明天再来告诉他降魔的办法。
这天夜里,梅萨对老魔鲁赞说:
“大王呵,不好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右边的发辫被剪掉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大王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呢?昨天听秦恩老汉说,岭国的格萨尔要来北方降魔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这里。您对于您自己的寄魂海、寄魂树、寄魂牛,还要多加小心才好呵!”
老魔呵呵一笑:“妃子不必担心,我的寄魂海是仓库里的一碗癞子血,把这碗打翻,寄魂海才会干;我的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