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7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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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当然,我们可以设定几个标准,先给予他减免百分之十的优惠,再不行,就减免百分之二十……万不得已才全部减免。
老邝说:“现在的问题是,即使全部减免,也不一定能争取他来我们市县落户。”
话音一落,李向东便表态,这只是老邝的个人看法,大家有什么支持意见,反对意见,都可以谈。这句话貌似多余,其实一点不多余,老邝提出这个观点,事先是不是征求过李向东的意见,他是不是已经同意了?如果,李向东同意了,那就不是研究了,而是知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要执行。李向东表明这只是老邝的观点,就不一样了,说明这是一次真正的研究,你可以畅开来谈。
老钱说:“这家企业对我们真的那么重要吗?再没有别的企业了吗?”
他说,我认为,我们什么优惠都可以给予他,唯独不能减免土地使用费。说什么,也不能松这个口。
他说,引进一家企业,三几年内,政府财政未必能得到好处。我们得不到好处,反而要倒贴,这还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想,我们也贴不起。
钟市长说:“我有这么一个感觉,那老板为什么狮子大开口?为什么一步步地把我们逼到非要减免土地使用费?”
他说,这与我们的工作方法是否有关?他是否意识到我们的某种意图?
他说,老邝刚才说过,引进这家企业,我们市县招商引资的整体实力会提升到一个层次,我们新一届班子招商引资工作也实现历史性突破。他是不是看透了我们这种唯政绩观的思想,因此,才步步深入?
如果说,老钱的观点还可以接受,那么钟市长的观点却是在批评老邝了。你的作法对不对头?或许就是因为你带有这么强烈的政绩观,才导致今天这个结果。老邝本对钟市长就不怎么地,又十分介意别人认为他不会抓经济。这会儿,脸色就很难看。
他说,我们要承认这样一个现实,到处都在招商引资,那老板不会只跟谈,各地给予他的优惠有可能比我们更优惠,他充分比较后,才提出这个要求,一点也不奇怪。
他说,刚才,钟市长提到政绩观的问题。我想,我是在坐各位中最没有政绩观的人。我这年纪,还能升得上去吗?最多也就当个政协主席。还要那么强烈的政绩观干什么?
这言下之意便是,我就是有什么政绩观,那也是为你们的政绩观,为这届新领导班子的政绩观,与我个人没有多大干系!
于是,这话里就有点儿火药味了。
李向东插话说:“这次会议的议题是,我们给予那老板多少优惠?能否给予他减免土地使用费?如果不能,我们的底线在哪里?其他问题,以后再谈。”
他要控制好大家的情绪,要及时把大家的火气压下去,把话题拖回到会议议题上来。即使,老邝有可能像钟市长说的那样,在与那老板接触出,表现出了一种急于求成,也被那老板利用了他的急于求成,但那只能私下跟他谈,在这种场合谈,只会越谈越糟,大家闹得不欢而散不说,反而还解决不了问题。解决不了老邝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到底给予多少优惠的问题。
李向东说:“老黄谈谈吧!”
其实,不用李向东提示,黄也知道该由自己说了。
第一零四六章 务实集体
黄虽然参加会议,却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做会议记录,一边记,还要一边思考自己的发言,因此,这五人中,黄是最忙的,脑子里装的事是最多的。这会儿,他停了下笔,理了一下思路。
他说,我个人认为,现在谈是否减免土地使用费的问题还为时太早。那老板一句话,或者说,一个还不算在正式场合提出的要求,我们没必要太在意。我想,他那话多少还是一种试探,他是不是真希望要减免还不一定。
他说,钟市长谈到的政绩观,我想也不能单纯地认为是某某人的政绩观,正像老邝说的那样,这一个集体的政绩观,是我们这届新领导班子有没作为的政绩观。老邝有这种政绩观是完全应该的。
他说,但是,钟市长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那些民营企业老板一个个都是狡猾的狐狸。我们这些搞政治的,未必斗得过他们。而且,他相对我们来说,是主动的,有那么多地方政府捧着他,哄着他,即使,老邝深藏不露,那老板也会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
黄说:“我认为,我们现在的策略是以不变应万变,甚至让他觉得我们并不太在乎这事,让他觉得,如果,他还坚持减免,我们就放弃,不再跟他谈。以退为进,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老邝说:“你就不怕我们这边冷下去,其他地方热起来?”
钟市长说:“我认为,黄主任分析得有道理,但是,我也不同意冷。冷反而让那老板觉得我们对他不够重视,反而担心,他要把企业转移到我们这,政府会不会就不理他了,这无异于把他赶到其他地方去了。”
老钱说:“我们要倾心全力把他引到市县来,但是,又不能给予他减免优惠。”
老邝笑了笑,说:“又想套住狼,又舍不得孩子,哪有这么好的事?”
黄笑着说:“守财奴都这样,所有的好处最好都是自己的。”
老钱说:“我守的是自己的财吗?我守的是大家的财。”
他说,你老邝经常说,每年有好几千万从你手上过,自己鸟枪换炮了。如果,不是我在守着,你有那么阔气吗?如果,你要同意那老板减免,我首先就从你的经费里扣。
老邝说:“你也别把我看得太没原则,大家还没同意的事情,我怎么能随便松口?我若松这个口,肯定是跟那家伙勾结了,肯定是贪污腐败了。”
老钱说:“我看你倒像贪污腐败了,处处帮那老板说好话。”
说着笑,轻松了一会,钟市长说,我们还是听听李书记的意见吧!大家便都静了下来。
李向东说:“我也没考虑成熟。”
他说,我的想法和钟市长大致一样,我们不能冷,但又不能太热,要把握好这个度。
他说,要让他知道,正因为我们务实,我们才不答应给予他减免。明明不可能答应的条件,如果硬是答应,那我们就是不负责任。更多考虑自己政绩的人,肯定对地方不负责任,对老百姓不负责任。这样的人,把他的企业引来了,也会对他不负责任。
他说,其实,大家的观点还是比较一致的,目前状况下,我们还不考虑减免的问题。
李向东对老邝说:“当然,我们也不是一成不变,特殊情况下,做出特殊决定,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你要注意掌握周边地区的信息,看看他们什么态度?人家是怎么干的?傻子过年看邻居。这话很有哲理性。不对比,不比较,我们怎么知道这年怎么过?人家不只是杀只鸡那么简单了,我们还关上家门杀鸡,客人还不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他说,当然,要掌握别人的信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争取客人,人家肯定会出新招,肯定要封锁消息,所以,要得到真正的信息必须化一番苦功。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老邝成天说你是个全能领导,这次才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每年有几千万从手上过的。”
老邝苦着脸说:“我那不就是一句笑话吗?你们怎么就揪住不放了?”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
黄说:“不是还有一个澳大利亚的外商吗?”
老钱说:“那也是一个大项目。”
老邝说:“我对他没多少信心。”
钟市长说:“有时候,越是觉得信心不大,反而可能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他说,那外商会不会也在对我们进行冷处理呢?
他说,刚才李书记的话对我启发很大。一个领导集体务不务实,对企业才是最有吸引力的。各个地方都可以给你同样的优惠政策,甚至更优惠的政策,但是,不是每一个地方的领导集体都是务实的。
他说,我们既要让珠海那老板认为我们是一个务实的领导集体,同样地,也要想办法让那外商有这种认识。外商大老远的到我们这来投资,他更看中这一点。
李向东说:“老邝并没有完全放弃对那外商的跟踪。他已经托我们市县籍的华侨了解他的情况了,只是信息还没反馈回来。”
老钱说:“这合适吗?如果,那外商知道我们暗中调查他,会不会对我们有看法呢?是不是认为我们不相信他?”
李向东摇头说:“这不相信也是正常的?隔着几大洋的,我们不能仅凭你一个人的话,就相信吧?现在这世道,说假话的生意人太多了,国内有,国外也有。我想,如果他是真正的商人,他反倒不会介意,这不也正显示我的务实精神吗?”
黄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几年前,我们聘请过一批市县籍知名的华侨社团侨领和华侨为市县招商引资的顾问,专门为市县招商引资出谋划策,为市县招商引资引路搭桥。”
他说,那时候,聘任仪式还搞得很隆重。这几年似乎没声没息了。
他说,我们应该再把这些人召集起来,让他们为市县服务。至少,像遇到类似于那外商的情况,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打听了解,而且,还可以让他们做更多的工作。
钟市长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问:“有这么一回事吗?”
李向东说:“有这么回事,那时候,我协助前任市长搞招商引资,具体负责过这件事。”
老钱说:“可能是因为前任市长殉职后,李书记又调去地级市,这事就搁置了。”
李向东说:“应该是我调到市政协当副主席后,以前的许多做法都被否定了,这事也一同被否定了。”
钟市长说:“这倒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于是,大家便商量如果恢复这个组织,这是一个只给荣誉不化钱的组织,发挥他们对家乡的热爱之情,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又何乐无不为呢?不就是再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他们再颁发一次聘任书吗?
大家一致通过由老邝和黄负责做好这项工作。
会议转到下一个议题,研究讨论现有企业扩建注资,谈到如何加快老板光的企业发展问题。
钟市长说:“企业发展有他自身的因素,像老板光的企业,开始信心很足,架子铺得很大,但不能否定的是,他们对市县的房地产市场的走向判断失误,因此,才导致了现在这种状况,拖慢了发展速度。”
老钱说:“据说,那企业的董事们已经不再投入资金,只是单纯的依靠企业赚取的资金向前滚动。”
李向东问:“政府就不能在这方面帮他们一把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向东本就没想太深入地谈这事,便要求老邝多关心这类企业。他说,这也属招商引资的范畴。我们不能只把引进新企业当成招商引资,而忽略了现有企业注资部分。他说,当然,企业的发展有他自身的规律,但政府部门的关心,或许会起到一种促进作用。他希望老邝在这方面下下功夫,看看是否能探索出一条新路子。当然,不一定就局限于老板光的企业。
第一零四七章 彼此利用
好几天,枝子都不敢见李向东,心里憋屈得慌,就打电话给小倩,问她有没回市县。小倩说她在地级市,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