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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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前面那家有。你们可以叫他们炒过来。李向东笑了起来，问，这也可以？那人说，可以，你在我这点炒粉面，也可以到其他几个店炒菜，我们这都这样，互通的。李向东笑着说，这不成集团公司了？各有各的特点，既然分散又集中。
　　于是，两人就去其他几家店转悠，看有什么吃不饱又爽口的下酒菜。点完菜回来，黄打开带来的茅台，惊得周围人眼神都木了，想这两人怪怪的，点了几十块钱的菜，竟喝几百块钱的茅台。
　　天气有点热，又喝了酒，就出汗了，黄像其他食客一样，把衣服脱了，说，要潇洒就潇洒彻底点。李向东看着他干瘦如柴的身子，说，你真是几十年一个样，这好酒好肉都吃到哪去了？他说，你这身材还敢亮出来，我都替你脸红。他说，你看看我的，也是几十年一个样，不过，却还是那么结实有弹性。说着，李向东便也把衣服脱了。
　　黄突然笑了起来。
　　李向东问：“你笑什么？”
　　黄说：“笑什么？全世界的人看了你那样子都会笑。你那两个印章　可真够鲜明的。”
　　李向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杨晓丽在他肩膊上一左一右咬的两圈牙印。脸便涨红起来，想要再穿上衣服，又觉得反正也看见了，就只是“嘿嘿”地笑。
　　黄说：“这杨市长也真够狠的。”
　　李向东说：“你不会也像陈坚那样，认为我镇不住她吧？”
　　黄说，没有，我这么了解你，还会和他一般见识。话音未落，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且笑得直不起腰，连连说，我相信事实，事实是最有说服力的。李向东说，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他说，这不能怨她，要怨只能怨我！黄说，是的，是的。怨你的肉甜好吃！
　　李向东就板着脸说：“严肃点，跟你说正事呢！”
　　黄说：“这种状况，我能严肃吗？我要严肃也严肃不起来。”
　　李向东也不管黄了，就自顾自地说，说他和杨晓丽在岩洞里岩洞的磨难，说死亡前的绚丽，说那绚丽遗留给她的伤害，然后说，我欠了她许多，所以，她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怨她。
　　黄定定地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他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他跟李向东这么多年，他们无话不说，然而，他心里却藏着一个这么深的秘密。
　　李向东说：“这事，你可别给我张扬出去。”
　　黄说：“我是那种人吗？你这话不是多余吗？”
　　两个便碰杯，便喝酒。
　　李向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显示屏，是杨晓丽的电话，这才想起和杨晓丽约好了跟老邝谈完话去她家的。
　　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第五五零章　看看谁有问题
　　杨晓丽在电话里问，还在谈话吗？李向东说，谈完了，正在外面喝酒呢！杨晓丽问，老邝好像不喝酒吧！李向东笑了笑，说，和黄在一起。杨晓丽问，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了。李向东说，想喝酒了。他说，你也过来吧。他说，我们在大排档，你找不到，打的过来，穿得普通一点。
　　李向东见黄在一边笑，问：“你笑什么？”
　　黄说：“今天可成经典了。市委书记和副市长，还有我这个小书记，竟跑到这大排档来喝酒了。”
　　李向东说：“我们也是人嘛！也是普通人嘛！”
　　他说，有时候，觉得普通人真好，没有压力。这一当官，就有压力了。
　　他说，我最潇洒的时候，就是去临市当市长。为什么潇洒呢？表面上看，我是在临市最困难的时候上任的。但是，临市的困难关我什么事？我整不好，解决不了，谁也不会怪我，谁都知道解决的难度很大。所以，我是很轻松的，根本就没多少压力。
　　他说，这次不一样了，当市委书记了，回到自己地头了，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何况，这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里，资历最浅的那个，竟是我，就是杨晓丽，资历也比我深。所以，自己心虚呀！
　　黄说：“你心虚什么？在官场讲什么资历，只讲官大官小。”
　　他说，你资历浅有什么？你是一把手，能坐到这位子，就是资历，坐不上这位子，就得听你的。不服气也弄个一把手让大家看看？
　　他说，你不就担心那个钟市长吗？你怕他什么？你是一把手，想个办法让他跳起来，让他跟你作对，你再慢慢整治他。
　　他说，你找一个既让大家得到好处，又能提高你的威信的办法，试试他怎么样？他敢跟你作对，你就抓住他不放，这样，大家都会你拥护。
　　李向东问：“有这样的好办法吗？”
　　黄笑了，说：“当然有，怎么会没有呢！”
　　他说，升工资，提高全体干部福利待遇。这是所有人都叫好的事。你一来，这工资就升了，福利就上去了。不说，大家也知道是你干的，大家还不说你好吗？这不是提高你的威信吗？你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看他怎么敢怎么样？
　　他说，现在的常委会，一点秘密也没有，特别是干系某个人，某一个团体的内容，这边会议一结束，那边就传开了。你提高大家的福利待遇，不可能不传出去。
　　他说，钟市长什么态度？如果，他配合你的工作，不像前书记那么跟你闹，他当然不在乎提高你的威信，如果要闹，他就会在乎，就要想办法否决你，这样，他就得罪了全体干部。全体干部都会支持你。
　　黄说：“这么多人支持你，你还怕什么？”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真够阴的。”
　　他整个人一下子轻松起来。这样，钟市长就要出招了，老邝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不仅老邝，所有的人，包括地级市领导，包括全市（县）全体干部。
　　当然，李向东不跟他正面交锋。
　　他要让秘书长提出这个方案，要秘书长当他的代言人，钟市长要大闹会场，就让秘书长跟他解释，让秘书长跟他吵。他李向东只能幕后操手。
　　李向东感慨道：“看来，不管我这官当多大，都要时不时和你在一起喝喝酒，这酒一喝，我想得头都要炸的事情就解决了。”
　　黄说：“以后，这酒就得你出。”
　　李向东说：“我出还不容易？”
　　他们已经喝了一瓶，又开第二瓶。两人正喝得高兴，杨晓丽到了。她没找到他们，打电话给李向东，李向东一抬头看见她了，就向她招手。光线有点暗，走近了她才看清他们竟赤膊上阵，便停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黄“嘿嘿”地笑，李向东却说，你过来呀！杨晓丽说，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李向东问，怎么了？他故意左右张望，问，我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这地方都兴不穿衣服。杨晓丽说，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李向东说，我什么身份？我不也老百姓一个。杨晓丽说，那你们继续喝吧！我回去了。说着扭头就走。
　　李向东站起来吼道：“你站住，你回来？”
　　杨晓丽真就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他。
　　李向东见四周的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了，便坐了下来，向杨晓丽招手，很和气地说，你过来！杨晓丽也怕李向东喝了酒火气大，还会做出什么举动，就有些无奈地走了过去。
　　李向东问：“你走什么？这里就不能坐吗？我告诉你，我和黄年青的时候，就经常这样。”
　　杨晓丽说：“那你也不能吼呀！”
　　李向东说：“我一看见你那个样，就来气，摆着一副副市长的样子。”
　　他说，我还是市委书记呢，我都能坐在这里，你为什么就不能？
　　他指指左边肩膊，又指指右边肩膊，说，你给我盖了两个章　，我都不怕呢，都敢脱衣服呢？你还怕什么？
　　杨晓丽狠狠地说：“李向东，你混蛋！”
　　李向东却来劲了，说：“杨晓丽，我忍了你好久了，我告诉你，今天我高兴，我不想你扫我的兴，我不想你在我的朋友面前跟我摆一副臭架子，你总得给我几分面子吧？”
　　杨晓丽看了黄一眼，没再顶撞他。
　　黄说，算了，喝酒吧。说李向东，你今天才喝多少？发什么酒疯？李向东把杨晓丽面前的杯倒满了，说，我向你赔罪好不好？杨晓丽说，有什么好赔的？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说着，把杯里的酒都喝了。李向东心里跳了跳，想杨晓丽真是生气了，想自己刚才那些话说重了。
　　杨晓丽果然就不再理他了，只是跟黄喝酒，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答他。也没喝多久，就散了。黄问，杨市长，你怎么回去？杨晓丽说，我打的回去。李向东就示意黄先走。黄笑了笑，便走了。
　　黄一走，杨晓丽脸就变了，说，怎么样威风了？心里舒服了？李向东说，没有，没有。你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也不舒服。杨晓丽说，我告诉你，以后，在别人面前，我可以给你面子，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得为你那点面子付出代价。李向东说，可以，可以，关上门，没人看见的时候，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我保证骂不还嘴，打不还手。
　　杨晓丽说：“你把衣服穿上。”
　　这么说，就看到那两圈牙印了，刚才看到这两圈牙印心里可气，现在却觉得好笑了。她说，你怎么一点廉耻也没有？竟然敢脱衣服，传出去，你这市委书记还怎么当？
　　李向东说：“这有什么，可以让人家知道，我这市委书记管着百多万人，就只被一个人欺负。”
　　杨晓丽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一会儿让人生气，一会儿又嘻皮笑脸的。一会儿很深沉的样子，一会儿又很轻挑的样子。”
　　李向东说：“这才是真正的我。以后，有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扮深沉了，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我一下子轻松起来。”
　　杨晓丽问：“他能有什么办法？”
　　李向东说：“你别看他只是小小的城郊区党委书记，那也是一把手，很多东西，和市委书记是相通的。”
　　杨晓丽说：“你怎么还是放不下你的事？怎么还想着要对付钟市长？我看，现在不是钟市长的问题，倒是你的问题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看看吧？看看到底谁有问题？”
　　这里离杨晓丽家不远，他们一边说，一边往杨晓丽家走去。
　　第五五一章　败走麦城
　　有些事情不是想要干马上就能干的。黄那个提高全市干部福利待遇的办法就不能马上付诸行动。李向东要给自己一段时间，至少要等一个月，等自己拿了工资，让别人认为他是拿了工资以后，发现自己拿的钱比以前在临市还要少，才想到这个问题，然后，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才提出这个方案的。
　　他已经了解清楚，临市的干部待遇要比市（县）高一些。临市是一个小市，经济总量不高，但是，按人平算却要比市（县）高许多，正所谓“人少好分钱”。五个亿事件发生后，其他开支可以尽量削减，唯一不能削减的就是干部待遇，多难你都不能少了干部待遇，不提高也得保持原状，这是每一个领导都明白的道理。
　　因此，李向东便在等时间。
　　自从，黄提出这个办法，李向东心里有了底，整个人放松许多，便来回于临市和市（县）之间。其实，也没在忙什么，更像是访朋问友。他去探望司徒，探望兵总，还兴致勃勃地跟兵总跑了他那个监督机构在下面设的几个点，去了几个菜市场。他还组织了市（县）的五个常委来临市和老余他们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