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红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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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心中对她所属的爱是感激或是情爱,他发现青青眼里常闪泛着深情的光芒,他有点禁受不住。
少年的心总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他不知怎样来策划自己的婚事,来安排自己的命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那严重的内伤,终于制不住而发作了。
他倚靠象牙床角的栏杆上,恐怖而惊愕地望着自己的手臂,此刻,正像无数小蛇在蜷伏其中,蠕蠕而动——
可是他的思想却并未因此停顿下来,他忍住腐骨蚀心的痛苦,飞快地想着:“一死,二残,三缺,四废,究竟应该选择哪一条路呢?”
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已危险万分:“强迫青青顺从于我,或有生望。纯阳真笈自疗内伤的记载,必须取得少女真阴之体,才有痊愈的希望,但女方却要受到无比的痛苦,忍受地火、天焰的焚炙……而青青是个纯洁无邪的千金小姐,她美丽、温柔、可爱,怎能为了自己而牺牲她这一生的幸福?”
理智、良知与厉害关系在他内心里相互冲突交战着,他眼里喷出两股熊熊的烈焰,扯着头发呻吟道:“如果我拼着忍耐十三年,静居荒山,仰天吐纳,始能慢慢复原,但……十三年中那漫长的岁月,将磨尽我胸中的志气,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到那时再出江湖,会是怎样的情景?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不敢想像的事啊!”
在极度痛苦的煎熬下,他突然后悔自己因一时慈念,纵虎为患。
于是,他愤恨、怨懑、诅咒着人心的邪恶,然而他却狠狠地摧残着自己,让肉体上的苦痛,抹去心灵中所产生的恶毒邪念。
房门忽而“呀”的一声开了,那身穿油绿衣裳,罗裙曳地的青青缓缓走了进来。
她含羞地轻笑一声,正待说话,可是,当她看清金遗龙神情有异时,她笑容立时收敛,怔怔地呆在一旁。
金遗龙两道火焰似的目光,掠过她美丽柔媚的娇靥,一霎时,他那理智的堤防终于崩溃了,不独是安危得失压迫他透不过气来,另一种需要也正充满了他的脑海,他被狂乱的欲火燃烧得不自克制,闷哼一声,张臂抱去。
青青虽觉他与往常不同,但也不曾细思,青葱般柔嫩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头上,娇嗔道:“你呀,一会儿没见面,就变疯啦……”
金遗龙没遇到抗拒,但在他甫触及青青娇躯的霎那间,他突然悬崖勒马,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邪念。
昔日,那一段荒山里的岁月,身为官家小姐的妈妈悉心调教他,使他一切都改变得温文而儒雅,那经年积月累积下来的心性修养,确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
他沙哑地沉声喝道:“走开青青,快点……快!”说罢一跤跌在地上,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她。
青青是个娇柔的少女,她仅不过怔了片刻,非但没依言走开,反而怜悯地伸出玉腕去扶着他,充分表露着女性的温柔。
金遗龙思潮如涌,忽起邪念,借势张臂抱住青青纤细柔滑的腰肢。
这时,邪魔对生,他自己亦不知在干些什么了。
青青轻轻地颤抖着,羞赧、柔媚地替他理弄头发,娇嗔道:“你看你的样子,像疯子一样,真吓死人啦,快别动,我替你整理衣裳!”可怜的她,尚不知一件可怕的事正向着自己一步步地逼了过来。
金遗龙此刻已是神志迷失,他喘息着道:“青青,你喜欢我么?如果……你不反对……嫁给我……”
青青羞怯万分,低下螓首,但片刻之后,她又生气地嘟着小嘴,娇嗔道:“坏死了,我不理你了!”推开他的手掌,转身就走。
金遗龙哪容她走开,使劲一抱,青青嘤咛一声,立不住脚,连他一同倒在地上。青青十分生气,责斥道:“秦龙,你不能这样呀,你一向彬彬有礼,今天怎么啦?”当她瞧清金遗龙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登时大吃一惊。
金遗龙目中喷火,那鼻孔喷出的热气,像火一般侵袭着她白嫩的面颊,热烘烘的十分难受,她惊恐交加,极力想推开他。
她微弱的力量,这一挣扎,反而更激发了金遗龙狂炽的欲念,使劲地抱着她,并解着她的衣襟。
青青不由恐惧得脸色苍白,她纯洁的芳心深处,忽而陷入无底的深渊,既失望,又痛苦,因为年轻有为的金遗龙,给她的好感,远比世上的任何男人为深,但不想他竟会对自己如此野蛮强暴。
她望着他那火红的脸颊,羞愤欲绝,运尽生平力量,一掌掴去。
“啪”的一声,金遗龙火红的脸色更红了,他没反抗,也没觉得痛楚,他仍继续着他的暴行。
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陷于万分失望和恐怖打击中的青青,她张口呼叫几声,但都没得到回应。于是羞愤之余,又产生了一股孤立无援的悲哀。
她柔弱地哭出声来。
金遗龙撕裂了她的胸衣,那凝脂肌肤,酥胸玉乳,高低起伏,隐约地呈现眼前,而且那醉人的少女幽香,扑入鼻孔,沁人心脾,狂乱使得他情怀大开,血脉暴张,也就更疯狂了。
他忘记眼前的人儿曾经一度细心地照料自己,不辞辛劳,端饭送药。像她这样一个在大将军府中自幼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够抛开尊贵荣华的身份,独具垂青地殷勤服侍一个陌生的少年,千古以来,此事尚不多见,照说应该感恩图报才是,怎能下手摧残于她呢?
可是这时,心志丧失于内伤之下的金遗龙却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些,依旧继续着他的暴行。
青青这时芳心已碎……
她起初还认为他是世上难遇的如意郎君。
怎料造化弄人,料不到她将一片美丽的远景和希望所寄托的人,竟是这样一个穷凶恶极的暴徒。
此刻,油然而出的失望之情远远地超过了爱慕之情。
她眼角涌出许多悲哀的泪珠,她不再挣扎,默念着爹爹说过的话:“我家女儿,命运都不好!”并决定在被辱之后,投井自尽。
金遗龙却不知她心里有这样多的心事,他脑里一线明智在怀疑着青青为何会忽然放弃抵抗,忖道:“难道她答应了?”
他狂喜之余,解开她粉红色内衣,一霎间,血气奔行,丹田热流猛然上冲,他心头狂跳得几乎可以清楚地听见。
俯视眼前的佳人,肌肤如玉,曲线玲珑,那柔绵起伏的胴体,更令人心醉,令人引起无限遐思。
他喃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在极度的冲动与香泽侵袭之下,浑然忘我。
青青竟毫不抗拒,只凄然地道:“秦龙,你使我终于了解世上人性的丑恶……”她长长一叹,是那么的悠长、悲怆,仿佛在这短暂的经历下她苍老了数十年,洞悉了一切世上的丑态恶行。
人性的丑恶!金遗龙那仅存的一线灵智,不断地反复咀嚼着这一句话,他忽然像被千斤铁锤击中一般,狂叫一声,挺身而起。
他目中如火一般熊熊燃烧的欲念,亦随之而逝。
他怔怔地凝视着窗外蔚蓝色的苍穹,面上一片茫然,那极度的冲动、狂乱忽然消逝无踪,代之而起的是自责的泪水,与紧咬唇皮透出的缕缕鲜血。
他抱着头大喊道:“你骂得对,骂得对……我做错了……”
青青极快地也站了起来,双手遮胸,拉上破裂的衣衫,她美丽清秀的脸容已然苍白如纸。她匆匆地打开房门,喘着气跑了开去。
不久,她忽又迷茫地转身回来,美眸中透出不解的神色,探回头来,望着金遗龙。
啊。她看见金遗龙发出自责的吼声,如跌落在山谷中的野兽,不由生出怜惜之情。
她悄悄地又走了进来,娇柔纯洁的她,不禁已是热泪盈眶。
金遗龙忽然转过头来,瞪着眼凝视着她,她芳心禁不住狂跳起来,惊觉到一幕恐怖的景像闪过脑际,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投虎口。
然而,金遗龙闪烁的星眸内却闪动着晶莹的泪痕,慢慢地掉回头去。
使她深感疑惑的是他竟顷刻间像换了个人似的,适才那样的凶暴可怕,现在却出奇地柔弱文静,仿佛脆弱得连风吹都会不支似的。
她望着他宽阔的肩膀,英武的躯体,女性潜在的仁慈又禁不住流露出来。
他背影虽然挺秀而壮健,可是此时却不停地颤动、抽搐,使劲地扯着头发,企图以肉体上的折磨,抵消良心的不安,现在他清醒了,顿感后悔不已。
他惊恐不安、忧虑,虽然青青美丽的胴体,被微风带过,仍然隐约可见,十分诱人,然而他却再也没有欲念了。
他大声叫道:“青青,你为什么不离开我呢,你该看不起我才是啊,因为我曾无礼地侵辱了你,可是……可是……”他实有难言之隐,痛苦得说不下去。
他语声颤抖,目光如火,明显地显示出他体内正交织着练武之人最畏惧的天人竞斗之苦。
在这种情况之下,能一忍再忍,极力地克制住自己,如非怀有极其深厚的心术修养,决难办到。
青青下意识地走近门边,伸手拉开房门,但是,她目光仅仅在房门上停顿了一下,又迷茫地停止了动作,芳心产出一丝希望的曙光:“他难道是那种人么?”面上遍布着困惑的神情。
金遗龙体内气血逆冲,只觉头晕脑眩,直冒金星,站立不稳,便“咚”的一声,栽倒在床边。
他似乎稍微清醒了些,抓住床角,痛苦不已,适才那火红的脸色,一变而为苍白、铁青,毫无一丝血色。
突然他又高亢地号叫着,直如巫山猿啼,鹤唳长空,凄厉之中又透出悲切的伤痛。
青青惊得掩耳不迭,她想伸手扶他,但又畏惧地收回手来。
“你病发了吗?”可不是么,自从这英俊秀逸的少年人闯入她香闺的第一天,便带着一脸浓厚的病容。
她此时更确定了她的假想,在点点地安慰着自己,并努力想忘去适才那可怖的一幕,恢复对他的好感。
金遗龙倏然睁开眼睛,射出两道冷峻的光芒注视着她,惨然地笑道:“不错,我有病,但我只觉对不起你,良心的谴责比病的苦痛更有过之,这怪病使我理智忽失忽明,适才那无礼的冒犯,正值我神志丧失之时……”他顿了一顿,喘了口气,吃力地接道:“你走吧,乘此时我神志未泯之前,尽快地走吧!否则我这怪病一发作,魔相俱生,永无休止,除非欺辱了你,我不会痊愈。但我不愿这样做,你是聪明的人,一定能明了我难言的苦衷!”
青青芳心一喜,暗忖:“果然不差,他因为有苦衷,才这般无能的啊!”但又觉忐忑不安,因为他冷漠的目光,似乎已改变了他对自己怀着的感情。
他咬牙忍住内伤的煎熬和痛苦,真挚地道:“青青,我已决定拼着一死,忍受天人竟斗之苦,保全你的洁白,唯一的要求……”他忽然住口不言,青青本能地退后两步,但是,四目对视之时,她发现他星眸之中蕴酿着一片泪光。
她颤抖起来,她原是温柔多情的少女,自金遗龙闯进她严密的心扉之后,她尝到情爱的温馨和甜蜜。但她的心灵却又异常脆弱,目睹他如此忍受着痛苦、伤感,星眸之中亦有些潮湿。
只听他沉缓而诚恳地道:“在我死去之后,请保全我的尸体,将我埋葬起来,我不愿做个没有身家的孤魂野鬼……”他星眸紧闭,语不成声,蕴力一振,勉强从喉间沙哑地挤出几句话!
“我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也许我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