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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部分

妖刀记-第519部分

小说: 妖刀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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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采茵半信半疑,仍是提前了大半天,夜里专程到鸽舍里等,果然濮嵧分舵的信鸽到来,打开信筒一瞧,赫然发现一张写着“左晴婉”的笺信,吓得她魂儿都要飞了,不敢再违拗那人的意思,赶在鸽子放飞之前,把“知道了”的笺条放入信筒中,从此成为受人操控的傀儡。

但有一节苏合薰百思不解,只能认为以上种种,不过是林采茵的遁词。

“入谷不出,谁奈你何?是他杀人,与你何干?”

林采茵明眸圆瞠,娴雅的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揪着桶缘颤道:“不……不是这样!你不明白!信鸽放出后不到一旬,有天夜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赫见他站在床边,脸上挂着那张糊纸面具,边柔声说;『茵儿乖!听话。』边解我衣裳──”泼喇一声,她半身仰出水面,抓紧苏合薰的臂韝袖管,尖声道:“我没带他进来过!一直都是他……一直都是他自个儿进来的!真的,我没骗你……我说的全是真的!”

苏合薰一怔,林采茵的惊恐与绝望似感染了她,回神甩开握持,冷道:“既如此,便无留你的价值了,是不?”

啷的一声锐响,从杖中拔出一柄极细极薄、中有凸稜的蛇脊杖剑。林采茵脸都青了,呜呜地瘫在浴桶边上,簌簌发抖。“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呜……”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小说网·。。]

蛇脊薄刃搭上她纤长白皙的裸颈,偎着下颔,将她从水中“抬”了起来,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不住抖下晶莹的水珠。“得问一个人。”

费了半天工夫才穿上衣裳的林采茵,被押到了定字部分坛。考量到“不能惊动姥姥”,以及“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两点,苏合薰认为此际最适合处置她的,是郁小娥。

郁小娥听完她的说法,罕见地并没有乘机奚落,或毒舌嘲弄她的狼狈不堪,而是面色凝重,目光越过苍白颤抖的玄字部代使,与苏合薰交会的刹那间,苏合薰忽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还有另一名叛徒。

此人是早在林采茵、郁小娥等新人上位之前,即能命领路使带人入谷,起码是各部织罗使以上的身份。问题是:这些人多半死于莲觉寺之一战,硕果仅存的方兰轻也于数日前溘然长逝,若林采茵供述如实、从未偷渡他人入谷,则鬼先生的接头人除了姥姥,实不作第二人想。

“我若将你交给『主人』,”

沉默不过一霎,郁小娥斜乜着林采茵:“你猜他会怎样?是好生谢我呢,还是责你个办事不力,自曝身份?”

林采茵惊恐莫名。“小……小娥!不要……他……他会要我性命的!当我求你了,好不?你把我关起来,要不随便怎样都好……别让他知道这事,求求你……呜呜呜……”

郁小娥端详了一会儿,淡淡一笑。“对不住了,林姐,小娥实信不过你。你那番『他自个进来』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信,这谎扯过头啦。”

对苏合薰道:“一会儿带上她。交换完了,咱们将她扔出禁道口试试,若她说的一字不假,主人为保这条暗桩,明儿林代使仍会光鲜亮丽地现身玄字部,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若是她扯谎,于主人即无效用,自有人处置她。”

林采茵面色丕变。

领玄字部禁道的是不折不扣的黑蜘蛛,除了名叫“荆陌”,其余苏合薰俱不知晓;莫说核实林采茵的说辞,连要上哪儿找这人都无头绪,略一思索,终究是郁小娥的法子省事,只点了点头。

郁小娥扭动机括,地板“喀喇喀喇”地平移开来,露出其中的秘密夹层。

苏合薰监视定字部已久,竟不知她房里有这暗格,听机括转动的刺耳声响,显非新造,而是年代久远之物,猜测应同北山石窟的供水装置,皆是建造冷鑪谷的前贤所遗。这类尚未发现的遗迹,谷中所在多有,便是历代传落、如今握在姥姥手里的清册,也未必明载了每一处,兴许是郁小娥无意之间发现,却隐匿不报,留为己用。

夹层中卧着一抹雪腻身影,纵使娇躯微蜷,仍见得峰壑起伏,直是诱人以死。尤其那双浑圆结实、美得几无一丝微瑕的玉腿,屈起时益显其长,连一向冷淡自处的苏合薰,都不禁多看了两眼,胸中隐觉怦然。林采茵美眸保玻蜒谙擦裕允侨铣隽伺桑涣绽幢檠安蛔牛喜坏骄共卦谡庋牡胤健

郁小娥一一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嫣然道:“这便出发了罢?这场交易,我可是期待了一整天哪!”

苏合薰闻言微凛,不好教她看出端倪,心底疑云倏涌,不住翻搅。

(她到底……打算同谁交易?被撇下的……会不会是他?

◇    ◇    ◇

一阵窸窣轻响,郁小娥钻出如瀑垂落的紫花丛蔓,乍见前方负手而立的鬼先生时,娇俏的小脸上浮露讶色,举袖掩口,失声惊呼道:“主……主人!您怎么……怎来得忒早?时辰还没到哩。”

鬼先生却知在垂幔似的厚厚紫花间,能藉藤隙洒落的月光,见得峰壁洞外的景况;郁小娥这副吃惊的模样,怕是装过头了。当下也不揭破,怡然笑道:“山岚清冽,月色甚佳,这幅繁花成锦紫瀑挂壁的风光,普天之下唯冷鑪谷有之,乘此豪兴藉月赏翫,亦乐事耳。却不知代使早至,为的又是什么?”

郁小娥掩嘴笑道:“主人这般吊书袋,小娥听不懂。”

鬼先生哈哈一笑,伸出右掌。“那咱们就别废话了。金甲。”

“不在谷中。”

郁小娥笑道:“如先前小娥禀报,此甲门主绝不离身。门主此际不在谷内,金甲无由回转,望主人明察。”

鬼先生“哦”了一声,似不怎么失望,点了点头。“不怪你,起码是个准信。雪艳青爱回来不回来,总不能问你要交代,是不?”

轻笑几声,伸出的右掌却未稍动。

“你要给我的惊喜,准备好了?”

“准备好啦。”

郁小娥玻淞怂郏σ饕鞯溃骸熬驮谖以豪铩2幌胫魅嗽缋戳耍荒芤豢槎觥R唬魅饲宜嫘《鹱咭惶耍籽矍魄瓶珊茫勘Vな瞧婊蹩删樱黾撇话追阎魅说闹钙住!

鬼先生维持左拳负后、右掌平摊的姿势,在郁小娥几以为要化成石像之际,才无预警地开口,冷哼一声。“我怎么记得,是代使说要在冷鑪谷外,一手交人、一手交谱的?这般拳拳相邀,感觉其中有诈啊!”

郁小娥“噗哧”一声,娇娇地瞥他一眼,咬唇道:“主人好坏!怎地说这样的话欺负人?是您来得太早了呀。要不主人在此稍候,小娥去去就来。”

说着便要转身。

(他发现了。

内应暴露之事,鬼先生于沉默的片刻已然察觉。

他若敢随郁小娥入谷,证明林采茵所言无虚,鬼先生确有一套出入冷鑪谷的法门;若犹豫了,代表林采茵那小贱人满口胡言。断了这条门道,冷鑪谷从此固若金汤,才有继续与鬼先生交易的本钱。

郁小娥深知自己的斤两与对方之能为,与虎谋皮,若无决杀的手段,待虎玩倦了,自己便由“玩伴”沦为饵食,性命转眼即失,甚至能一死都算轻的了。俎上之肉,岂有余倖?

只有这事,无论如何得先弄清楚。她没想过忒快就得同鬼先生摊牌,然而林采茵的曝光、金甲与染红霞的去留等,如鬼使神差般接连爆发,在短短一日内,将双方都逼到了风尖浪头;这局赢家全拿,而败者必将损失惨重。

──你怎么选呢,“主人”?

良久,鬼先生一拍手掌,耸肩道:“如此甚好,我便静候代使佳音。”

拾了几块粗柴堆起,以筒中火绒对着柴上枯叶吹出火星,一阵“哔剥”乱响,居然就这么生起了篝火,好整以暇地盘膝坐下,伸掌取暖,只差没变出一只串枝抹盐的净兔腔子烘烤起来。

(赢了!

郁小娥几欲欢叫起来,但她已非数月前外四部一龙套路人,不会在这当口露出马脚,从容地福了半幅,嬝娜转身,葱尖似的剔莹玉指拨开花幔,摇着小翘臀款摆而入。

一重又一重的紫花深处,苏合薰背倚禁道入口,蛇脊剑架着林采茵的粉颈,目不转睛盯着紫花帘外的景况;见郁小娥使了个眼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落,忽觉来找郁小娥是明智之举。在浴房那当口,她差点便信了林采茵。

姥姥眼光奇准。与外敌周旋的郁小娥并非叛徒,无论是为自己,或为教门的存续着想,她不会拿冷鑪禁道独有的封闭特质开玩笑。只有像林采茵那样愚蠢的人,才想不通“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一摆脱鬼先生的视线,连郁小娥都难得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虽未开口,却冲她点了点头。苏合薰没有封住林采茵的穴道──虽说拖着几乎吓瘫的林采茵走出禁道,也跟抬着她差不了多少,但应付未可知的情况需要足够的精神体力,她不想浪费在叛徒身上。眼看大局已定,冰凉的蛇脊细剑贴着林采茵的脖颈一转,正要还押谷中,忽听花幔之外鬼先生笑道:“哎呀代使,我改变主意啦。冷鑪谷中多丽人,连空气都特别好闻,我看我还是随你走一趟罢?”

语还未说完,窸窣声已至。郁小娥未闻跫音,顿觉颈后寒毛直竖,若有似无的躯体温泽已来到背门处,吓得差点跳将起来,“唰!”

裙裾翻如花浪,转身强笑道:“主人!您这又是为──”凉风擦肩,声音与呵出的湿热温息再度喷上颈背,但听那把黏腻的闷钝喉音笑道:“代使你也太调皮啦。人,不是已经在这儿了么?”

郁小娥毛骨悚然,不敢妄动,这人的身法如鬼如魅,她竟连糊纸面具都瞧不上一眼,防线已遭突破。

苏合薰的反应却比她的惊骇更加迅闪俐落,想也不想,一把将林采茵掷向鬼先生!手劲之沉,哪里是把她当成肉盾?分明是当暗器来使,自己却挟着另一名长腿女郎退入禁道,赌的是对手未敢冒险轻进。

岂料鬼先生身形一晃,竟闪过林采茵,苏合薰的形尚未没入洞中幽影,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已欺近面门,快得她不及思考,本能向后一仰,臂间女郎却被留在原处,落入对方之手。

(好……好快!

失却染红霞,如何向耿照交代?黑纱裹面的窈窕女郎一咬银牙,藕臂暴长,左手五指宛若附骨之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与速度扫过染红霞腰背,彷彿沾住腰带似的,贴着染红霞的背门撞进鬼先生怀里,巧致的右拳胜似玉碾,水车般抡向对手之面!

鬼先生斜肩让过,把手一勾,拉起染红霞以肩顶背,苏合薰顿觉满眼映红,视界忽被一双浑圆坚挺、饱满耸翘的蜂腹豪乳填满,却是染红霞的胸口迎面撞来,忙身形一矮,拱背接住,易拳为爪,穿过染红霞交错的修长双腿,迳攻鬼先生下盘;其滚、摔、扑跌的身法看似与地趟拳一路,刁钻处却犹有过之,但见一团乌云满地翻腾,招招都往黑衣男子腿间招呼。

“喂喂,打架归打架,你别老拆人祠堂啊!好缺德。”

糊纸面具下流泄出闷湿的轻佻言语,闭上眼睛还以为两人正信口调笑,绕着染红霞周身而动的拳脚指掌却是越打越快。

苏合薰出手的角度极其怪异,无论体势多不自然,都能生出难以想像的攻击手段,令人眼花撩乱,应接无暇。

她生就一副薄薄的身板儿,肩削腰细,臂纤腿长,使开这等扑跃绞剪的地趟拳路,非但不觉丑陋,尽显腰身柔灵直若无骨,一蹬腿、一拧腰皆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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