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春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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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钩提起粗陶茶壶,倒一杯茶水递过去:“沧羽婉娈柔媚,难得一见,你动不动心?”
谢天璧接过茶杯慢慢喝水,道:“不动心。”
沈墨钩笑道:“太一真气运行奇妙,世所仅有,连我都无从下手,你不必担心沧羽会借机采你内力。”
谢天璧淡淡道:“我嫌他脏。”
说话间,李沧羽的真气驾轻就熟的侵入范磊石的丹田,摸索清楚他内力的运转,开始丝丝缕缕的勾出他苦修数十年的真元。
范磊石顿觉快感如潮水涌来,一阵被吞没被侵蚀的晕眩中,终于把持不住精关,饱含真元的阳精身不由己源源泄出,喉头咯咯作响,鲜血同时涌出。
李沧羽停止动作,紧紧收拢后庭,缠住阳物,不让一丝阳精溢出,红唇含着一丝又诡异又冷漠的笑,跨坐在范磊石腹上,闭目运功将阳精涓滴吸化入体,与坎离之火交融,沿任督二脉、泥丸、丹田、会阴运行反转,通畅冲盈,化成至清极纯的精元之气,融入自身,散归八脉。
盏茶时分后,李沧羽睁眼,只见眼底隐现血红之色,却很快消失,双眸湛湛如水,红唇如鲜花承露,宝石般熠熠发亮。
抬手却给了范磊石一个耳光,冷笑道:“什么纯阳之体童子之身,真不要脸!”
拖过齐涛,把两人并肩放好,道:“沽名钓誉的蠢货,齐涛一看便是你下的种,能瞒得过谁去?”
范磊石本是真元泄尽奄奄一息,听了这番羞辱,却大睁双眼,不住看向齐涛,泪水滚落,眼中只剩乞怜之色。
李沧羽柔声道:“想让我饶你儿子一命?哼哼,难道师父方才不舒服吗?你自己舒服了,便不想让齐师兄舒服?沧羽可不像师父你这般偏心眼,你怎么死,他也怎么死,父子同命岂不是好?”
说着帮范磊石穿好衣服,提着走下床来,赤裸着走近谢天璧,笑道:“谢师弟刀法好,刀也好,帮我割断他的脖子罢。”
谢天璧道:“我功力尽失,身受重伤,杀不了人。”
李沧羽“哦”的一声,笑得异常开心:“谢师弟一向骄傲,还是第一次这么客气的跟我说话呢。”
沈墨钩轻声笑道:“沧羽,你话太多啦,谢天璧何等人物?你这三言两语就想羞辱他?干你的正事去。”
李沧羽对沈墨钩倾心崇慕,不敢稍加违拗,当下一笑,从谢天璧腰畔抽出长安刀,刀光一闪,咔嚓的一声裂帛声响,却是一刀断颈。
鲜血喷溅在李沧羽光裸的皮肤上,带着滚热的温度,范磊石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滚,偏巧停在李沧羽脚边,双目圆睁,眼里的怨毒惊恐竟是死亡也不能抹去。
李沧羽视若无睹,赞一声:“好刀!”轻轻一脚踢开头颅,走回床前,他虽未着寸缕,步伐身姿却怡然曼妙。
小小的房间里,鲜血、死尸、赤裸的美丽少年,活生生一幅诡异可怕的地狱图,沈墨钩却怡然自得,容光在血色中似乎越发美得不似真人。
谢天璧问道:“待齐涛也死了,是不是就该轮到我?”
沈墨钩笑答:“至少得等沧羽穿上衣服。”
谢天璧伸开两条长腿,咳出一口淤血,闭目道:“一会儿这位李少侠惨叫一声师父师兄你们怎么了,再怒斥一句魔教妖人,等这客栈里其余人过来之后,我刚巧准备从窗口逃出,正道各位高手都看清了我正是杀人凶手,这时李少侠一剑刺死我。我既是个死人,也无法开口辩白,更加无法说出李少侠叛派弑师戕害同门了。”
沈墨钩笑道:“就算让你辩白,他们也未必相信。”
谢天璧点头:“到时李少侠名震江湖,再有沈宫主这等靠山,莫说这小小的雁荡掌门,只怕正道盟主也不难为之了。”
沈墨钩凝视他片刻,叹道:“天璧,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杀你。只是机会难得,需知天予不取,反受其祸。”
谢天璧立即接口道:“梭河水盟,换我一条命。”
见沈墨钩犹豫,补上一句:“江湖太大,七星湖未必吃得下。赤尊峰与七星湖结盟联手,如何?”
沈墨钩道:“想要回梭河水盟,以后的机会多的是,而且我根本不把这六路水盟放在眼里,将谢天璧置之死地,才是千载难逢的有趣。”
神色有些淡漠有些倦,道:“赤尊峰有称霸江湖的野心,七星湖却没有,我只做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你信不信?”
谢天璧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李沧羽,道:“不信。”
苏小缺和唐一野到了客栈门前,仰头见到鸽笼也似密密麻麻的房间,正不知该从哪间下手,却见查金花手持一根擀面杖把杜牌九打得跟老兔子也似直蹿出门外。
苏小缺大喜,一把拽住杜牌九:“有个穿着绿衣服扭扭捏捏长得跟大姑娘似的小子,住哪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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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牌九被查金花吓破了胆惊散了魂,扯着袖子看苏小缺一眼,脱口而出:“天字一号房。”生怕他们找不着,抬头指着最东侧的窗户:“就是那间。”
说罢撒腿又跑,查金花茶壶状卡着叉腰肌立在门口破口大骂:“贼歪剌骨!怪火燎腿三寸货,老娘又不曾拿长锅镬吃了你!跑得跟死了老子娘也似!你敢偷老娘的银钱给那卖豆腐的臭寡妇!天打五雷劈的黑心贼王八!”
苏小缺站住脚,听她痛快淋漓的骂了顿饭功夫,十分的他乡遇故知,笑道:“这胖婆娘好一张利嘴!”
唐一野摇头道:“别生事非。”
两人离开正门,绕到东侧,苏小缺见屋里烛火亮着,想必李沧羽尚未睡觉,当即示意唐一野等着,自己先上去查探。
苏小缺轻功已臻踏雪无痕之境,唐一野自知相差甚远,也无异议,只打手势让他小心。
苏小缺不敢造次,轻轻伏在墙上,怕风激起衣衫被房中人知晓,老老实实用壁虎游墙功悄无声息的攀上,在窗格缝隙里往里一瞧,正看见李沧羽光着身子一刀砍下齐涛的脑袋。
齐涛的人头滚落时,李沧羽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三折瀑下练剑,自己一招“雁回龙湫”始终练不好,勾起了犟脾气,晚饭也不吃,一次次的运气挥剑,胳膊都练肿,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却是齐师兄带着馒头过来寻自己,看着自己一边哭一边啃馒头,笑了一笑,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黄灿灿的大鸭儿梨。
那只梨甜美的滋味和师兄温暖的笑容残留在记忆深处,李沧羽默默弯腰抱起那只头颅,骤然落下泪来,低声叫道:“师兄……”
苏小缺心思机敏,一看清屋内形势,已明白过来,却一时想不出主意该怎么救谢天璧。
轻轻回头看向唐一野,见他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仰头注视自己,月色下面目英挺俊美,眼神更是一览无遗的清澈纯净,苏小缺心中微微一酸,却冲他笑着做了个鬼脸,用口型无声说道:“呆着别动!”
唐一野蹙眉,打手势让他不可胡闹,苏小缺一笑,却推开窗户翻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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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野大惊失色,未及思索,双足一点已直飞入房,与苏小缺并肩而立。
苏小缺瞪他一眼,叹道:“你卷进来做什么?”
唐一野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我怕你出事。”
苏小缺不禁微笑:“嗯,有你帮手最好不过。”
上前两步,看着沈墨钩笑道:“大美人儿,好久不见,近来好不好啊?”
沈墨钩目中闪过一丝讶异,似想不到他这般胆大,起身亦笑道:“过得去。少帮主可好?”
李沧羽迅速穿上衣服,直视苏小缺,憎恶之色不加掩饰,冷笑道:“又是你这臭小子捣乱!不过也好,既然你擅闯我师父的房间,不管是来干什么的,今天也要把你一起杀了,免生后患。”
唐一野虽未完全明白眼前状况,却已拔刀出鞘,立于苏小缺身后,双足不丁不八,神凝气定,天狼刀隐隐泛着血光,杀气蓬蓬然勃勃然。
苏小缺道:“此刻我只需大喊一声,李沧羽勾结沈墨钩,杀了雁荡掌门!只怕全客栈的人都会出来看热闹,到时天下之大,你的容身之处也只剩七星湖。”
李沧羽目中能喷出火来,压低声音道:“我师父和师兄都是被谢天璧的长安刀割断咽喉,你的话谁会相信?”
苏小缺笑道:“刀伤是没错,不过你的武功更是奇怪的很哪,莫说范磊石教不出来,白鹿山也没这等邪门的功夫。再说了,我堂堂丐帮少帮主,说出来的话,总有人会信……就算不信,自有人会对你起疑心,以后你再想当什么大侠掌门,只怕就难啦。”
见李沧羽目光闪动,忙岔开话题,乱他心神:“李师兄,你干嘛这般恨我?你下山前给四海一支珠花,硬说是从瓶子峰捡到的,四海笨,我可不笨,就你这破烂功夫能上瓶子峰不被聂叔叔发现?你分明是让四海诱我去瓶子峰,借聂叔叔的手杀我,是不是?你要杀我就杀好啦,为何又要连累四海,她可没有半分得罪过你的地方。”
李沧羽脸上掠过一丝愧色,却咬牙恨恨道:“偏你怎么就不肯死?聂十三怎么就不杀你?”
苏小缺哈哈一笑:“你想害我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我苏小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话锋一转:“你想让大美人儿趁别人来之前把我和一野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是不是?一野武功差,估计死定了,我武功虽也不怎么样,轻功却还不错,想必大美人儿未必追得上……”
说着冲沈墨钩一扬下巴,沈墨钩知情识趣,笑道:“苏少侠轻功得自素衣灵狐,在下的确比不上。”
苏小缺一听到素衣灵狐四字,怔了一怔,见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禁问道:“你认识她?”
谢天璧突然咳嗽一声。苏小缺目光一凝,双手伸出,指间六片薄刃在烛光下微微闪光,道:“沈宫主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哪……咦,我说到哪儿了?”
沈墨钩笑道:“你在威胁沧羽,如果我们动手杀人,你就逃走,让唐门来替唐一野报仇,是不是?唐门暗器毒药冠绝天下,莫说雁荡惹不起,连七星湖也得忌惮三分,是不是?”
苏小缺赞道:“你说得比我还要好,便是这个意思。”
沈墨钩负手踱开两步,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小缺道:“俗话说见者有份,我苏小缺做事刀切豆腐两面光,也绝不会亏了你们二位……地上那两个死得姹紫嫣红的,我不跟你们抢,都归你们,把谢天璧交给我就行。”
李沧羽红唇微撇,低声冷笑道:“原来如此!当年在白鹿山,你就和谢天璧勾勾搭搭,也不知做下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来,现在居然还敢护着这魔教妖人,苏小缺,我就奇了,难不成你还是个断袖?”
苏小缺听他这般说话,虽知他只是随口羞辱,却不由想起年初自己误下春药的那晚,不禁面红耳赤。
心知不是发怒的时候,强压下一口气,心想断你妈个头!老子迟早把你那玩意儿给断了!不过俗话说,人有靠山马有鞍,狗带铃铛跑得欢,你个小男宠今天有老男宠撑腰,老子暂且放你一马也没什么,转眼看向沈墨钩,笑道:“沈宫主和李少侠武功都厉害得很,你们最好答应我不再追杀谢天璧,我也绝不会告知春色坞众人,说沈宫主已大驾光临怀龙山,李少侠正解衣相迎。”
沈墨钩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