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马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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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雁蓉想了想,道:“青松哥,这样吧,你要是在十日之内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啊,蓉妹!千万别这样。”
“我们一言为定。”
独孤青松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蓉妹你既然定要如此,我只好在十日内赶回来了。”
“一定啊,青松哥。”
“一定的。”独孤青松深情地注视冷雁蓉一刻,轻轻道:“再见了,蓉妹!”
他转身又向赤叶夫人与虹儿告别,然后牵出了那被染了色的烈马雪儿,飞身上马,扬手间,飞驰而去!
一个灰衣老人骑着一匹红马,飞驰在道上,这装束引起了无数好奇的目光,独孤青松却视如未睹。
龙马奔行如飞,过皖入湘,独孤青松一心一意想赶到川西青城山,他兼程而行,龙马像一抹淡淡的霞红,从远远的显示,刹那间又消失在远远的。
独孤青松计算日程,再有两天就是万极帝君主持武林金鼎大会之日,他如不在中途延误,一日夜就可赶到,尚有一日之时间探察血魔帮之实况。
这日黄昏之际,独孤青松在湘境孟公镇附近,看见一个身穿一袭深蓝长袍之人,在路中踽踽独行。
红云盖雪龙马何等快速,眼看距那蓝衣人只有十丈之远。
那条路并不十分宽大,容得一马奔过,却再容不下一人在路中央独行。独孤青松连忙大声叫道:“前面客官请让让路。”
但那人却似未曾听见一般,我行我素,非但未曾让路,反而更走得慢了许多似地。
独孤青松只好勒住雪儿,将飞奔的速度慢了下来,又叫道:“客官!在下有急事赶路,请让让路好么?”
蓝衣人更加慢了,仍未曾答理。
独孤青松一时气往上冲,心想:“凭我龙马一跃数十丈,你能阻得住我么?”立时他大声说道:“客官既不愿让行,那就恕在下无礼了!”
他一紧缰带,喝声:“雪儿,起!”
龙马奔腾如飞,抖然纵了起来,恰似一朵红云曳空,独孤青松不禁哈哈大笑,道:“客官,少陪了!”
谁知龙马方一落地,蓦地一声怒鸣,吭音入云,独孤青松警觉地朝前看时,只见那蓝衣人仍在前踽踽而行。
独孤青松这一惊,非同小可,分明今日已遇上了武林少见的高手,那人的轻功竟能在不露形迹之中,走得与龙马奔跃同样快速,不知他是何人?
龙马实已通灵,它知道主人的心意,它的怒鸣,也似不服蓝衣人竟能与它颉颃,第二次纵空再起,一团红影卷向数十丈外,但那蓝衣人仍在前面,龙马第二次怒鸣,疾奔如风,朝蓝衣人身后扑去。
可是那蓝衣人始终不即不离地走在前面,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施展轻功。
独孤青松立被他激起一股好胜之心,他微哼半声,蓦地一按马背,施展开鬼影无形至高轻功,一条灰色的人影离鞍激射向蓝衣人,不带半点破空之声。
蓝衣人也低哼半声,蓝影一晃,便射出数十丈。
独孤青松那会就服了这口气,轻喝道:“客官,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在下有僭了!”
他驾起了十成鬼影无形轻功,向前追去。
终于越追越近,渐渐与那人仅相距二丈。
独孤青松暗想:“看你有多大的本领,不过就是这样,虽较我独孤青松仍略逊一筹,但也足可与武林任何一人一较轻功而不逊色了。”
龙马在身后蹄声大震,一团红影狂扑而来。
独孤青松一面追着,一面忍耐不住,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发话问道:“客官,看你这一身绝世轻功,当非无名之辈,请问客官上姓大名?”
蓝衣人传来一声轻笑,道:“想你也非无名之辈,何不一通姓名?”
那人说话并未回头。
独孤青松暗想,我以这身打扮,向谁通过姓名来?我不妨仍以假名告他,于是答道:“在下姓古,单名松。”
“古松?我没有听过此名。”
“在下乃无名之辈。”
“像你这身本领,不会无名。”
“信不信由你。客官你的姓名?”
“我叫蓝衣老祖,你听过此名么?”
“没有。”
“哼,那你是新出道的人物,但天下之轻功能与我相捋之人,除那老鬼外,无人能及,你是何人门下?”
独孤青松心中一惊,暗道:“他说的老鬼,会不会是我那鬼王祖师?”独孤青松暗中决定,道:“在下鬼府门下。”
又传过来一声轻笑,道:“那就难怪,你施的是鬼影无形,而你的功力当不在百年之下。”
独孤青松知道他并不晓得自己连番奇遇,更得地将之助,练成了护身罡气,功力确不在百年之下。
独孤青松未曾答话,既不否认也未承认。他猛聚一口真气,追前两丈,已与蓝衣人并肩飞奔,龙马早落在百丈之后去了。
蓝衣人转头瞥了独孤青松一眼,独孤青松这时也已看清那人豹头环眼,前额凸出,双目之中精光灼灼逼人。
他心中又是一惊,忖道:“好一个内功精湛的老人,他那副尊容,威棱逼人,不过看来倒不是一个阴鸷之人。”
蓝衣老祖突地发出一声冷笑,道:“古松,你戴着面具,意欲何为?”
独孤青松心知难以骗过他,笑道:“萍水相逢,最好不揭人短处。”
蓝衣老祖又一声冷笑,道:“哼!你既是老鬼门下,你就应知当年与他交称莫逆的是谁?”
独孤青松一听此话,心下有些愧意,但又不愿马上软屈,也冷笑道:“在下只知祖师爷与万极帝君交称莫逆,在齐王府中同出同进,却不知祖师尚有你蓝衣老祖这忘年之交。”
蓝衣老祖怒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徒,万极帝君奸险刁猾,凭着一张甜嘴,骗得你祖师做出那种谋逆欺君之事,终致身败名裂,你反说那老魔是你祖师的莫逆之交么?”
独孤青松答道:“事实如此。”
蓝衣老祖蓦地一声霹雳般的暴喝:“站住!”跟着蓝影一晃,已像个铁桩般定在当地。
独孤青松也连忙定下身子,道:“老祖有何指教?”
蓝衣老祖一对大环眼中似要冒出火来,怒瞪着独孤青松,道:“你可是叫厉鬼上人?”
独孤青松摇摇头,道:“厉鬼上人乃在下恩师。”
蓝衣老祖暴声道:“论辈分你应称我一声师祖,好,今日我便替老鬼管管你这逆徒。”
他话声一落,也未见他作势,猛然间手掌一亮,已递到独孤青松胸前三尺之处,独孤青松立时也感到一股万钧之力朝自己压到。
他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一旋身,猛退了三丈,大叫道:“师祖且慢!”
从那蓝衣老祖的言行上,独孤青松已证实他说的当非假话,故脱口叫出了师祖。
蓝衣老祖双目精光怒射,喝道:“谁是你这逆徒的师祖?听你的口气,你必在替那老魔为虎作伥,今日我不除你,何以对得起老鬼?”
蓝影一晃,又朝独孤青松扑来。
第六章 蓝衣老祖
突然间,独孤青松发现他那种身法好似在那里见过。
他一旋身,又退出三丈,大叫道:“师祖,容晚辈说一句话。”
“哼,你不将面具除下,本老祖饶不得你。”
独孤青松被逼无奈地向脸上一抹,终于除下面具,露出了他本来俊逸的面目,且微微含笑,说道:“请师祖息怒,今日纵然万极帝君是晚辈祖师莫逆之交,晚辈也容他不得。”
蓝衣老祖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我是错怪了你,这么说来,你也是赶往青城山望月坪去的了?看你年纪轻轻,倒练得一身好功夫,老鬼有你这传人,真正羡慕死人了!想起我那不成材的孽徒,更气死我了。”
独孤青松正要上前重新见礼,蓝衣老祖忽然一把捉住他道:“走,此地非谈话之所,找个清静之处,我得好好问问你,师祖离开江湖太久了,好些事都不甚了了。”
独孤青松经他一带,也就跟着飘身而起,一阵疾走,前面是一座丛林,两人择了处树荫坐下。
蓝衣老祖双目仍然精光灼人。
就在这时,独孤青松灵念一动,想起了那被地将废去全身功力的蓝鳞匕首之主,刚才蓝衣老祖所施之身法,好似与蓝鳞匕首之主所施之身法相彷佛。
他心想:“莫非他所指的不成材的孽徒,竟会是蓝鳞匕首之主?”独孤青松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并未说出口来。
蓝衣老祖坐定之后,问道:“我问你,你真是老鬼的徒孙么?凭厉鬼上人那一点点道行,我可不信他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好功力。”
独孤青松躬身笑答道:“晚辈的恩师确是厉鬼上人,且有鬼王杖为凭,晚辈已身任鬼府一派第三代掌门人。”
“哦,我倒小觑了你。”
“晚辈岂敢在师祖之前放肆?”
“这是小事,不提了吧!我再问你,听说万极老魔的化血神功已练成了气候,这次在青城山望月坪开那金鼎大会,势必夺得武林至尊之位,你说你是要赶去青城山,你准备怎样办呢?”
“晚辈凭九分功力,一分造化,当众斗斗他。”
“果不亏为老鬼门徒,应当如此,但如你斗不过他?”
独孤青松一笑,道:“只要一命尚存,当卷土重来。”
蓝衣老祖猛然大喝道:“如我那孽徒有你十分之一的刚正之气,我死也瞑目了。”
独孤青松为了心中那点疑念,连忙问道:“师祖一代奇人,想师叔定也是人中之龙,师祖为何不将师叔带在身边?”
蓝衣老祖一听独孤青松提起他的徒儿,恨得咬牙,深恶痛绝地道:“别提他了,他得了我五成真传,便自以为天下无敌,早已背着我跑了,听说已加入血鹰帮做了什么坛主。”
独孤青松一听,心中已经有数,想起蓝鳞匕首之主被自己劈断一臂,又被地将废去他全身功力的情形,也有些黯然!
他将话题转开,道:“师祖!万极帝君既处心积虑称尊武林,想来师祖定也不容他猖狂。”
蓝衣老祖暴声道:“我岂止容不得他猖狂,我还要和他拚个你死我活。”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道:“师祖与他有仇?”
“无仇。”
“那──”
“别问了,他想称尊武林,岂非想踩在老夫头上拉屎!再说老鬼因他含恨而终,这本账老夫也得和他算算。还有……”
蓝衣老祖话未说完,独孤青松插嘴道:“可是要找师叔?”
蓝衣老祖点点头。
独孤青松想了想试问道:“师叔叛师而去投奔血魔帮,师祖找他回来意想怎样?”
“我不能任他再作恶下去。”说着他脸上又流露出一股痛恨的神情,站了起来,望望天色,继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该上路了。”
独孤青松嘬口一声呼啸,龙马飞窜而来,可是它一面飞窜,却发出了声声怒鸣,刚烈的鸣声震动四野。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暗道:“雪儿怎会如此?”
红影带着骤雨般的蹄声,由远而近。
独孤青松目光锐利,忽见龙马颈项之下,挂了一个长方白色之物。独孤青松暗暗吃惊,忖道:“雪儿刚烈之性,谁能将此物挂在它项下?”
蓝衣老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独孤青松脸上神色的变化,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独孤青松神情肃然道:“尚不知道。但此事想来当非小事。”
独孤青松想着,心中陡升起一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