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天娇魔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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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听了这些言语,心头一凛,想道:“我这副样子的确惹人注目,碰上了金兵,可是麻烦。须得换过一身衣裳才好。”
他发力狂奔,走上了一条小路,转瞬间就把这群农夫抛在背后,四顾无人,便走到一处小溪旁边,将衣裳上的血迹洗涤了,然后又抓起一把污泥,涂在背后衣裳破裂之处。
他放慢了脚步,再向前行,沿途虽然碰到几个路人,对他注目,但却也并不怎样惊诧了。
不久到了一个小市集,耿照找到一家成衣店,便走进去,不待店伙发问,先解释道:“我是往三块村走亲戚的,不幸在路上摔了一跤,勾破了衣裳,不好看相,你们店里有现成的衣服吗?”店伙看他是个公子哥儿模样,对他的活当然完全相信,心里暗暗好笑:“你这样的公于哥儿,却何苦挣几个钱,出门也不雇一辆车子,在路上滑倒那是活该,却照顾我们做一笔好生意。”当下眉开眼笑他说道:“有,有!但只怕质料欠佳,不合你老的心意。”耿照道:“临时替换的那也不必这样讲究了,你就给我随便挑一件吧。”那店伙给他挑了一件猢水蓝的湖绸长衫,又献殷勤用湿手中替他揩试了背上的污泥,耿照脱下上衣,穿上这件长衫,正好合适,很是高兴。那店伙狮子大开口地要他一个价目,比原来的价钱要贵一倍有多,耿照毫不讨价还价,便即付钱。
正要出门,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人叫道:“这小伙子就在这里!”耿照一看,只见两个骑着马的金兵,已来到了店门口,冲着他大喝道:“小伙子,你干的好事,快跟我走!”原来这两个金兵是听得线人报告,说是发现有这么一个形迹可疑的小伙子,他们就赶来想敲竹杠的,他们还未知道这个“小伙子”就是杀了蓟城兵马司都监的那个耿照。耿照听了却是大吃一惊,以为行藏已经败露。
那两个金兵跳下坐骑,取出手铐脚镣,便要来拘捕耿照。耿照大吼一卢,劈面一拳,就将提着脚铐的那个金兵打翻,另一个金兵人叫逍:“反了,反了!竟敢拒捕!”耿照大笑道:“当然是反了!”劈手夺过他的手铐,当作铁鞭使用,唰的一鞭,将那金兵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耿照打翻了这两个金兵,胸中闷气,发泄了出来,哈哈大笑,抛下了手铐脚镣,大踏步走出门来,那些看热闹的人,又是惊骇,又觉痛快,当然无人拦阻。
那两匹马还在门前,耿照选了一匹毛色比较好看的,便跨上去,朗声说道:“看在你们给我送来了脚力的份上,饶你们不死!”双腿一夹,将那匹马催得疾走如风,跑出了市集。
跑了一会,忽听得背后马蹄之声,有如暴风骤雨,耿照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武士装束的金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如飞赶来。耿照见他只是单身一人,哪里放在心上,当下朗声说道:“你想来送死吗?还是赶快回去吧!”
那武士忽地一声冷笑,策马疾冲过来,他手中提着一条长鞭,呼的一鞭,人未离鞍,就向耿照扫去。
耿照早已拔剑在手,使了个“镫里藏身”,一剑斜削出去,他这口剑乃是一口宝剑,倘若给他削中,武土那条长鞭必断无疑。
哪知道武士的鞭法精妙之极,矫若游龙,耿照一剑削去,他那条长鞭突然打了个圈,呼的一鞭,正中马颈。耿照一剑削了个空,立知不妙,正要拨转马头,那匹马受了一鞭,痛极难禁,已猛地跳了起来,将耿照抛离了马鞍。说时迟,那时快,那武士的第二鞭又到,耿照在制不住坐骑,难以抵敌,只得跳下马背,只听得那匹马一声哀鸣,原来已给那武士一鞭打碎了头盖,倒毙路上。
那武士纵马过来,践踏耿照,耿照大怒,使出滚地堂的功夫,一剑贴地削去,将他那匹骏马的前蹄削断,那武士一声大吼,也跳下马来!
耿照一个长身,跳起来抢上前去;唰唰唰便是连环三剑。那武士侧目斜睨,冷笑道:“耿仲的六十四手天龙剑法,本来也足以自成一家,可惜你这小子火候未到,岂能奈得我何?”他随随便便若不经意地跨出三步,便把耿照这连环三剑,都闪过去了。
耿照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想道:“我父亲的天龙剑法,除了几个至亲戚友之外,从未向外人抖露,这厮却怎生知道的?”这时他已与那武士打了一个照面,只见那武土的相貌甚为奇特,看来不过三十左右年纪,但两条眉毛却是纯白如雪。这武土不但相貌占怪,鞭法尤甚精奇,他从容地避开了耿照三剑,这才还了一鞭。
这一鞭打出,竟似波浪形向前推进,一圈接着一圈,带着尖锐的啸声,恍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耿照一剑刺去,竟被那武士的长鞭圈住,那武士大喝一声:“撤手!”鞭梢颤动,有若长蛇缠树,勒紧了耿照的手腕。耿照的腕骨,结勒得“格格”作响,痛极难禁,下由得五指一松,宝剑坠下。
耿照腾出左手,急忙接着宝剑,也大喝一声:“撒手”,一剑削去,将那长鞭削下了一段,剩下的那一段虽然仍缠在腕上,却已松开了,只见手腕勒起了一圈红印,有如给烙过一般。
那白眉武士怒道:“好,你这小子确是顽强,算得是一条好汉。看在你这点硬份,我倒不忍伤你的性命了。你乖乖地跟我走吧。你败在我的手下,决不是丢脸的事情。我劝你无谓跟我赌气了,免得你的皮肉受苦。”
耿照大怒道:“大丈夫宁折不弯,宁死不屈。我堂堂大宋男子,岂能向你金狗乞怜,看剑!”一招“乘龙引凤”,再次向那武士挑去。
那武士眉头一皱,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好,你自认是大丈夫,我就要你这大丈大双膝屈下,看你是服也不服?”喇的一鞭,向耿照横扫过去,耿照右手腕骨破裂,动弹不得,左手持剑,已是不能随心运用。他知道对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何止数倍,要想取胜,那是千难万难,当下横起心肠,拼着与敌人两败俱伤,硬冲过去。
那白眉武士冷笑逍:“好小子当真要拼命么?”猛地大喝一声:“跪下!”长鞭打了一个圈圈,似要向耿照颈脖套下。耿照使了一招“举火撩天”,宝剑上撩,仍然脚步不停地向那武士撞去。不料白眉武士这一鞭变幻莫测,长鞭一抖,忽地伸直,化作了一杆长枪,自上而下,径戳下来,“啪”的一声,正正打中耿照的膝盖,膝头骨也被打碎了。耿照双膝一软,身子摇摇欲坠,猛地想道,“我决不能向敌人屈膝!”用了全身的气力,挺直腰板,身向后弯,这么一来,膝盖受伤之处,痛得更为厉害,“力勒”一声,骨头拗断,终于仍是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可是终于也保住了尊严,没有屈膝,而是脸部朝天,平倒下去。
那白眉武士哈哈笑道:“有种,有种!”提着长鞭,便向耿照走来,耿照早已把生死置于度外,但见敌人向自己龇牙露齿地狞笑,却也不由得感到一丝恐怖,心中想道:“但愿他一鞭将我打死,只怕他有意将我折辱,那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是可虑!”
眼看那武士只有几步就要走到身边,耿照正在担忧,忽见那武上猛的一个转身,挥鞭向空中一击,僻啪作响。耿照大力奇怪,心里正自想道:“这厮捣什么鬼?”只听得那武士已在大骂道:“躲在暗处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胆的出来!”
耿照心中一动,想道:“是谁在暗算他?啊,莫非就是昨晚助我脱险的那位高人?”
那武士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银铃似的声音已在接着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好汉,你骂我我不在乎!”眼前一亮,只见树林中走出一个女子,杏黄衫儿,红绸束腰,凤髻镇发,长眉入鬓体态轻盈,竟是一个美艳非凡的少女,把那武士看得呆了。
那少女格格笑道:“你不是要我出来么?现在我出来啦,请问将军有何指教?”
那武士呆了一呆,说道:“我要先诸问姑娘,你和这小子是亲是故?”那少女道:“非亲非故。怎么?”那武士道:“这小子是我要捉拿的钦犯,姑娘既然与他非亲非故,何以出手阻拦?用暗器向我偷袭?”
耿照这时也是惊奇之极,那武士的所问也正是他心中的疑问:“是啊!我与她素不相识,何以她屡次救我,又不让我卸道?”他的惊奇还有一个原因,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在暗中相助他的,一定是个前辈高人,所以才有这样鬼神莫测的本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心目中的“前辈局人”,却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美貌少女!
那少女笑了一笑,不答武士那句问话,却缓缓说道:“东南西北四霸天,技压尉迟北神鞭。将军刚才那一招鞭法是‘八方风雨会中州’吧?使得真是妙极!看来,将军你一定是人称‘技压尉迟’的‘北神鞭’了,否则决不能使出这一招。”
那武士听得这美貌的少女夸赞他的鞭法,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惊奇,想道:“这女了好厉害的眼力,竟然一眼就看出我的鞭法。”当下说道:“多谢姑娘给我脸上贴金,不错,我就是大金国御林军的总教头北宫黝,‘技压尉迟’这个称呼,是江湖上的朋友给我棒场的,叫姑娘见笑了。”
耿照不由得吃了一惊,心中想道:“原来这人就是北宫黝,怪不得如此厉害!”要知北宫黝身为金国的御林军总教头,在金同是数一数二的好汉,耿照对他是早已闻名。但那少女所说的“东南西北四霸天”,这北宫黝当是“北霸天”,还有其他东、南、两三霸天是谁?耿照却不知道了。
耿照心念未己,只听得那少女己在说道:“将军过谦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那岂是假借得来的?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见了将军如此高明的鞭法,这才动了求教之念,特来向将军请教的!”
北宫黝怔了一怔,道:“姑娘,你是谁?不说明白,我可不愿与姑娘交手!”那少女笑道:“哦,你这条鞭是不打无名小卒的,找本来不配作你的对手,但我却是你要缉捕的人,所以虽然是无名小卒,但你拿不到我,就无法交差,你总要和我动手了吧?”
北宫黝心中一凛,双眼圆睁,冷冷说道:“哦,原来京都和密云这两件案子都是姑娘干的吗?”那少女道:“不错,将军还说漏了一件,前两日你们从京都派到蓟城的三位高手,也是我杀掉的,你还未知道吗?”
原米上个月在金国的中都,发生了一件震动朝廷的案子,有四个御林军军官,奉了大将军蒲卢虎的密令,要到蒙古办一件事情,就在动身的前夕,这四个军官部莫名奇妙地暴毙了,事后验尸,验出尸体一片瘀黑,显然是给人用剧毒的暗器射死的。
过了几天,有个从蒙古使者经过密云,中部派出两个军官迎接他们,这三个人也都在密云到中都的大路上给人害死。这两件案子震惊了金国的朝廷,中都的七大高手全都受了命令,要查缉这个凶手,这北宫黝也是接受了命令的高手之一。
这次因为耿照“谋叛”的案子,蓟城的兵马司都监扎合几,从中都请来了三位高手,协同缉捕,这三位高手,在包围耿家之役,全部死亡、北宫黝怀疑这件案子与上面两件案子有关,故此特地到蓟城调查。调查的结果,证实了这三个高手,还有蓟城本地的几个武士,果然也都是中了剧毒的暗器死的。
北宫黝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