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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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色白净，下巴长期留着剃不干净的胡渣。

他知道现在发生的连串事件，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受袭的都是那个实验的人员…」水岛自言自语：「那样的话，袭击者只有可能是逃出来的那两个……」

水岛是两年前「原石切割实验」的主持，地位仅次于直接负责人的木原幻生。

「劣质原石的再开发…」水岛左右手不安的互相搓揉着：「但是，只有我知道，当年的受验体里混入了多么可怕的家伙。」

「不、不能再想了，这样只会被恐惧压垮……」水岛抱头大喊道：「明明两天后就可以转移到Anti－Skill的庇护所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不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看哪，我都紧张的有幻听了。」水岛嘿嘿怪笑了起来。

然而。

「匡当」一声，天花板一角的通风口盖子掉了下来，接着一人从四方形的切口跃了下来。

「咦？」水岛抬起头来，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黄、黑色燕尾服的少年，有着一头发散的金发，两手空空如也，却有一丝气流涌动般的扭曲从右掌前端透出来。

「是你、是你？！！」水岛跌跌撞撞的在地上爬着，试图远离从天而降的少年。

「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水．岛．叔．叔。」黑色的少年冷笑着、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别过来、别过来啊嘎嘎！！！」水岛崩坏似的尖叫着：「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没用的，他们都睡着了。」黑色的少年抛出一个空罐，是用完了的催眠瓦斯。

「你、你究竟想怎样？」

「你自己做过甚么还不知道吗？我要血债血偿，为我的朋友报仇！」黑色的少年走到水岛面前，举起了喷发着特异气流的右手。

「不要啊啊啊！！！！！」

这成为了水岛的头颅咕咕咚咚掉下来前的最后一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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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乙醚。」夜明手里拿着较早前全体讲习时发下来的简易检测工具，测试出空气中残留的气体。

「作用为全身麻醉。急性大量接触，早期出现兴奋，继而嗜睡、呕吐、面色苍白、脉缓、体温下降和呼吸不规则，而有生命危险。」夜明背诵道：「…催眠瓦斯的主要成分。」

接着又指了指地板上躺着的空罐，向旁边站立黑发警备员道：「那支催眠瓦斯，看牌子是『外面』的产品，应该是犯人潜入都市时所带的。」

黑发警备员名叫黄泉川爱穗，就是之前应对Fox_Hunt的联合会议时演讲的女子。此刻穿着Anti－Skill的深蓝色划一制服，更显得英姿飒爽。

「辛苦了，稳重干练，不愧是上层部器重的Judgelight，风纪委员之光呵。」

「谬赞了。」夜明不好意思的说。

「不过，想不到这次上头竟然会准许我们参与Anti－Skill的协同采证呢？」一旁的固法感叹道。

初春想了想，食指托着下巴，道：「会不会是因为羽深学长在Level_0狩猎事件里的杰出表现呢？」

「也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次涉足调查的Judgement只有我们而已。」

黑子听着二人左一句羽深、右一句羽深，心中很不是味儿。

明明之前177支部的皇牌是自己才对，羽深夜明来了之后就把风头都抢光了。

虽然黑子明白夜明有的是实力，对他的感情还是介乎于羡慕与妒忌之间。

尽管她知道这种感情于公于私都很不妙，但就是克制不住的这么想。

假如我在这宗案件立下功劳的话……

黑子不愿落后，也跟附近的警备员搭起话来。

「根据死者颈部的断面，能确定凶器的形貌吗？」

「暂推断为刃宽35mm左右的刀具，材质不明。」

「防犯用摄像头有拍到甚么吗？」

「没有，凶徒似乎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进出事发地点的。」

黑子沉吟片刻，也开始了对凶案地点的调查。

由于事关人命，现场早已被地毯式的翻查过一遍。黑子走遍房间都没发现一件可疑物品。

这时，几位警备员正在角落的通风口下指指点点，似乎是想彻查通风管，按他们的体形，却没能进去。

黑子瞧了瞧四周，见没人留意那个角落，便走了过去，道：「可以让我来吗？」

起初大人们见是177支部的小女孩，没有搭理，黑子再三自荐，警备员才勉强同意。

黑子口含着可携式电筒，像电影一样顺着梯子爬进黑洞洞的通风口，往深处钻去，一路都没有异样，直到来到通风管的转弯位，她的右手突然碰上了甚么。

黑子伸手摸去，感觉是一条小小的链子，将它紧紧攥在手里。

「怎么样？有发现甚么吗？」黑子一退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女警备员便问道。

黑子想了想，做了一个最糟糕的决定。

她摇了摇头，偷偷把链子放进口袋，道：「没有。」

由于凶徒从头到尾都没通过正门，黑子坚信链子是其所有物，她打算凭这仅有的一点线索追查出凶徒的踪迹。

「反正这里搜出的证物多的是，少了一条链子又不会搞砸甚么？」黑子这样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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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黑子洗了个澡，然后把口袋里的链子取了出来，在手中端详着。

银制的链子似乎本是衣服上的饰物，中间系着一个小小的拉丁式纵长十字架，十字架的背面铭刻着小小的字样：Made_in_Academy_City。

天主教与基督教新教（Protestantism）常使用的十字架制式……但是，学园都市的哪里有制作这样的工艺品吗？

在黑子的记忆中，学园都市虽没有任何形式的教会，第十二学区却是神学系学校集中并且有各国风情的街道并存的学区。

说不定在那里会找到进一步的线索。

「好，明天就动身吧！」黑子临睡前吆喝出这么一句，彷佛为自己打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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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夜明循另一个方向展开了调查。

夜明记起那天向他搭讪的、黄色的少女，向初春详细描述了她的容貌，从「书库」中得到的检索结果却是no_data，让他更加确定少女是这一连串案件的关系人。

于是。

第十五学区，某栋综合大楼。

名为杂货营业的男人，居住兼办公的场所。

自从6月6日的「脱出」以后，他再次回到了这里。

夜明还没有时间感伤，男子劈头就是这么一句：「咦，这位小兄，你还没死呀？」

事隔大半年，男子还记得夜明，想必他所散发的气质，与来到此地的「常客」真的有很大的差异吧。

「嗯，侥幸没死。」夜明一脸嫌恶的说。

见惯了这样的表情，男子若无其事的道：「那么，这次回来，有何贵干呢？」

「我是来询问情报的。」夜明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那是初春根据他的叙述用程式重现出来的：「有这样的人来过吗？」

无论少女是否犯人，只要是非法进入的学园都市，就需要一处隐蔽的藏身所，这个时候「钥匙」便派上用场了。夜明已跑过好几家像这样的Key_shop了，都毫无收获，他希望男人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男子凝神细看夜明手中的画像，思忖一下，道：「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倒见过跟她非常肖似的男孩。」

「他藏在哪里？」

「本来我是不方便透露客户的数据的…但是……」男子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摊开了手板。

夜明啐了一口，把几张万元钞揉成团丢了过去：「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男子数了数钱，从抽屉里取出一叠资料，翻了翻后说：「找到了。」

「是第十二学区的，鹰野神学大学。」

第三十一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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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推理力不强，也没看过甚么侦探小说，这样的「调查」，马马虎虎应付下吧。

第三十二章　悔恨的讯息

第三十二章——悔恨的讯息——Regret_Message

「学园都市出产的十字架手工制品？」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子，望着黑子手里的链子，诧异的说道：「若是要调查这个的话，果然还是该到美术工艺相关的第九学区吧？」

黑子略显局促的道：「我以为这边会有较多人配戴同类饰物？」

「看这十字架的样式与长宽比例，似乎不是街上买得到的寻常饰品，而是虔诚的教徒会持有的护身符一般的东西。」女子摇了摇头，续道：「别看这里神学系学校云集，其实大多数学生都是不可知神论者（Agnostic_theist），真正有着明确宗教信仰的可谓少之又少。」

「这样啊……」黑子打起了退堂鼓，她所知的线索毕竟太少了，在调查上处处碰壁也是正常的。

「等等……我想起来了。」女子一搥掌心：「前年的一端览祭里，鹰野大的摊位也有贩卖类似的手工制品。」

「鹰野大？」

「全名鹰野神学大学，听说前几个月因为营运不周而倒闭了，旧址还没有拆卸，毕竟那里有着学园都市唯一的『教堂』呢。」

「教堂，怎么可能？」黑子疑惑道。

「虽说是正统规格的教堂建筑，实际上不具有教会的机能。」女子耐心的解释着：「据说是为了研究弥撒等崇拜活动对人的精神控制与集体暗示效能，而参照『外部』的设计完美再现的产物。」

「劳烦了。」黑子礼貌的与女子告别，向别的路人问路，来到了鹰野神学大学外。

校舍地处偏僻、四下无人，有着攀满爬山虎等藤本植物的复古式砖头外墙，与二层高的古板教学大楼，正门被一道大闸封住，用粗重的铁链上了锁。

黑子发动能力，把铁链瞬移到一旁，推开大闸便走了进去。

顺着一路上的指示牌，穿过一条条走廊，黑子来到了一栋哥德式建筑前。

三层高的冲天尖顶下，有着外露的飞扶壁和一排排的细长窗户，彩色的玻璃诉说着一则则宗教故事，最前面的一幅便是圣母玛利亚捧着还是婴儿的耶稣的基督降生像。

黑子的手按上了刻着天使浮雕的大门，用力一推，老旧的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黑子四下环顾，里头空无一人，便踏着碎步走了进去。

「真是的…明明是来调查那条链子的，不知不觉就跑这来了。」黑子看向躺着一本翻开的《新约圣经》的圣坛，与圣坛后的管风琴，呼出一口浊气。

「这里没有教工艺的课室，看来是白走一趟了。」不知怎的，黑子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像是有甚么东西潜伏在暗处，窥伺着她。

本打算从链子的源头着手，查探凶徒的信息的，现在线索一下子中断了。

黑子正想离开，一阵怪风冷不防的吹拂过来，把「教堂」的大门关上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好好的陪我玩玩吧。」黑色的少年奇妙的站在半空，冷冰冰的说道。

黑子把腿间的钢钉抄到手里：「收回前言，看来真的给我误打误撞的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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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深夜明很懊恼。

「那丫头来这里干甚么？」此刻他正伏在教堂的扶壁上，从破洞的花窗间窥视里面的情况，见黑子与少年交起手来，挠头叫道。

所谓「钥匙」（Key），并不单指字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