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为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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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宗像的确夹在了毕业论文和S4的建立之间,在两者的选择上宗像明显偏于后者,所以当时已经实习的闲院就把宗像写了一半的毕业论文拿起来续了一下,然后交了上去——这个是宗像在拿到毕业证书的时候才知道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觉得,只有弥海砂一个人这么聪明。”宗像想到那件事,笑了笑:“跨了专业这种事,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反正大纲和数据都算好了……不过我的确不排斥别人对于我智商的赞美。”
闲院说完,重新窝回到宗像怀里,丝毫不在意这里是公共场合尤其是日本人甚少在别人面前秀恩爱这件事情。
“如果没有被选中的话,礼司现在已经留校任教了。”宗像当时被校方很慎重地递出了橄榄枝,成为首个理工学院本科就被挽留的学生。如果不是半路被选中成为青之王,或许现在宗像头上的头衔就应该是“老师”。
“弥海砂好像很遗憾呢。”
“因为现实的差距和我估算得差距太大,所以很失落。”闲院因为脸贴着宗像胸前,所以声音在宗像听起来有些闷:“而且这种事并不是我认知范围内的什么好事。”
“是吗……”
“面对着未知的敌人战斗,听起来的确再帅气不过了。作为受到威胁的人们,S4的存在,也是让人觉得安心。”闲院自己就曾经被羽张救过,那种等待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的心情再明白不过:“从某种意义上,礼司的存在就是神。但是对于我来说……”
历经过守在屯所中的惴惴不安的等待,坚信着王的力量不可能被打败但依旧不由自主的担心,最后在日常的期待中得到了噩耗。
这种事情……
“原来是因为不想再重复一次,所以才在知道我被选中的时候,才哭得那么难过吗。”
闲院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宗像,算是默认了这句话。
“那么,弥海砂是怀着什么心情,看着我解散先王的旧部,然后组织起了现在的S4的呢。”
闲院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事情,其实一开始就想跟弥海砂开诚布公地谈谈。但是弥海砂似乎一点也不想触及这些事,所以我也就没有提起。原本是不想让弥海砂难过,但是看起来……”
男人轻轻拍了拍闲院的肩膀。
“……好像事与愿违了。”
“没有,”闲院说:“挺好。”
宗像本来以为闲院会哭,不过闲院现在情绪相当平静。
“羽张……大人已经去世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石盘迟早会选一个新王,而将已经濒临解散的旧组带出那样的境地。礼司做到了那些之后,让盐津前辈带着所有人离开,然后建立新的S4,那些都是正确的选择。经过了那么久的低谷、被磨掉了几乎所有的锐气和理想的前辈们,去过平静的日子与其说是驱逐,不如说是礼司能送给他们最大的礼物了。”
“没有什么可反驳的,我很感谢礼司。”
“就是这样。”
这种打断的独白近乎粗暴地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而闲院却依旧亲昵地靠在宗像怀里。宗像看不到闲院的表情,只是想起知晓他成为青之王的闲院也是用同样的姿势这样依偎着他。
不过宗像却明白,现在的闲院和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区别。
虽然闲院没有那时颤抖着的肩膀和眼泪。
那份本能地恐惧背后是什么;让闲院在每年的七月都无法安稳入眠的梦魇又是什么;对于王权者的概念和身为王权者最终驱使她驾驭着族人的真正理想。
被奠定好的人生永远无法改变。
尽管他陪着她六年。
随着正午的来临,耳边的蝉鸣逐渐焦躁了起来。感觉有点热,闲院有点想回去吹空调。她稍微松开了抱着宗像腰的手,男人就将她的重心立刻换到了他的手臂上。
“有点热了,”宗像的语气正常得很:“回去吧。”
他将闲院的手放在自己手中,那明显低了不少的温度不知为何让人心头一凛。闲院比他先站起来,看着没什么动作,只是看着的她的男人,拉了拉他的手。
就好像小朋友间的互相拉扯一般。
被闲院催促了之后,宗像悠闲地站起来,不忘把有着林荫的那一边让给闲院。树荫下金色眸子的光若隐若现,就像是欢沁和悲伤在眨眼间能够同时流转。
回去的路上有小孩子聚在一起踢球,毫无章法地路数直接把球踢到了路过的两个人面前。跑过来捡球的小孩子笑嘻嘻的,看到闲院时愣了一下。
“怎么又换人了。”
闲院冷眼看着这个小屁孩儿,死活想不起是谁,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
“你有意见吗。”
“哈……我没有意见啦。”小男生挤了一下眼睛:“但是我妈妈说起来的时候可妒忌啦。”
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就抱着球跑了回去,继续和小伙伴们开始滚地龙一样的玩耍。被宗像揶揄地看了一眼,闲院想想还是打算解释一下。
毕竟这种话怎么听影响都不会好。
只是这个想法还是被人打断了。
结城和浅川两个人一瞬间出现在了闲院身后,两个男人的脸上都带着绝对说不上好的神情。宗像挑挑眉没说话,而闲院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的打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按照结城见风使舵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情,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来这里——更不用说连见面都不希望见到宗像的浅川。
而他们的确是有事情。
“王上,”浅川说:“城之内平太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弥海砂对室长的感情毋庸置疑,只是人活着真的不是只有爱情。就比如室长很爱弥海砂,但是弥海砂不在室长照样把S4带出来了。
但是如果室长要把他自己跟羽张比,说实在的……
话说突然发现出了两个地雷,说实话很怀疑到底是不是手滑来着= =
不过感谢【幻雪樱花酱】么么哒~亲爱的破费了【鞠躬
以及,求留言嘤嘤嘤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就算你再喜欢一个人;也会有想掐死他的时候。
闲院觉得自己已经失控了。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落魄的姿态面对宗像。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闲院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就涉及到了这个话题。只是仔细想想;眼前这个依旧淡定着的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无声无息地控制局面,单单一个谈话的走向又怎么可能避不开。
在今天之前,宗像从没有主动说起过关于羽张迅的话题。
“很冷吗;”宗像眯起眼:“弥海砂好像在发抖。”
被宗像一说,闲院发现的手指的确在颤。被拥在男人的怀里;被他的体温温暖着;并不存在着因为空调设定过低的原因。明明知道是什么理由却说着这种理由;闲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一直很想问弥海砂呢。有关羽张前辈的事情。”手指顺着闲院的头顶滑到肩膀,男人的指间没入了红色的发丝中:“以前觉得没有必要惹弥海砂不开心,但后来发现我的身份有点太微妙了。”
作为一个替代了先王王位的新王;对于前辈的事情询问得太过详细,总会让人有些对他资质的质疑。况且真正熟知的先王的人并不认可他的存在——即便已经成为他人护卫般低下存在的人们依旧忠诚地执行着与先王的誓约,太过年轻的他并不是值得先王旧部接纳的王。
不过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
“也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一直秉承着……不想干涉弥海砂过去的信念。而且觉得重头来过也并不是坏事,而且自己带出来的族人敬畏之心也会更高——我的意思是,因为没有什么比较的缘故。从这点看来,我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王呢。”
不过考量之下,这个人还是做了一个特别的决定。
“为什么……把师父找回来。”
一看到独臂的沧桑男人,闲院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变得明快过。善条刚毅的身上信念和伤口,甚至是整个人生都与羽张有着牢不可破的关系,对于闲院而言,某种程度上,善条约等于她心中的旧S4。
虽然没有了羽张,那个约等于没有任何意义。
“大概也是因为现在的族人对我太过敬畏的……副作用?”宗像的语调上扬了一下:“所以希望善条先生,能在突发状况下毫不犹豫地……再做一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再次果决地斩杀可能带来灾祸的王。
“毕竟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贪生怕死,对于这点我必须要承认。尽管没什么希望,但我还是想找到弥海砂。毕竟吠舞罗那边的确事情不断,外加上其他的组织也有异动,我并不确定在危机突袭后能够毫不犹豫地……”
“对不起。”
闲院抱紧男人的脖颈。
“对不起。”
隔着被子,宗像拍了拍她的肩膀。
“因为不想有带着那一点执念将别人也拖入什么事件的可能,我带着这样的想法,拜托了善条先生。”将抚着闲院后脑的手指撤了回去:“而且如果是善条先生的话,弥海砂也会理解的吧……”
“不要哭啊。”宗像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的话无所谓,但是弥海砂的眼泪,真是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礼司,对不起。”
“我并不觉得是弥海砂的错误,与其说别的,倒不如说那时候我似乎太急于表现自己……”
“不要死。”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要……丢下我。”
“还真是个……有点难度的请求呢。”
长久的沉默,宗像将闲院抱得更紧了一些:“虽然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微小的水滴汇聚后,将他本来不薄的浴衣打湿。那一滩不甚明显的水迹一点点地沿着织路散开,带着吸附的微弱重量压在了男人的肩上。
意外叫人感到有些沉重。
闲院安静地伏在宗像的肩膀上,明亮的发色很是显眼,就算不用低头也能看到那带着光泽的赤红。大概是用了从正午到太阳落山的那些时间平息了情绪,到最后房间内的气氛仍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就算了。”
闲院揉了揉眼睛,哭泣过度的感觉让她觉得疼。手指的冰凉让她感到有些舒服,将手背盖在眼睛上,闲院往里面蹭了蹭,带着被子一起摸了到枕头,然后躺了下去。
背着宗像。
“被礼司这么一提醒,我发现我好像也得准备一下。”闲院的声音哑了下去:“按照先王崩溃的速度算,没准我还会挂在礼司前面。”
裹紧了被子,闲院好像觉得还不够暖和,顺带把脑袋也蒙了进去。
“弥海砂……”
“可以拜托浅川。”闲院想了想:“如果浅川不在,那就是结城。”
“……弥海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使用非常节制,所以并不需要担忧。”
“羽张大人殉职前也是这样。”
空气短暂地凝滞了一下。
“而且我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以为有了礼司的保护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这是我身为王的失职——无论哪位前辈,也都没有把更多族人卷进危机中的先例。”
现在的闲院冷静异常,分析起了自己的欠佳,并颇有对此进行弥补的意思。如果不是声音比平时小,说话的声音也更加轻和慢,以及那不能掩饰的憔悴,这种态度真的会让人感到庄严肃穆。
“真是个……差劲的人。”
所谓的差劲到底是指谁,到最后闲院也没有说明。哭泣后席卷而来的疲倦让人觉得精疲力竭,又历经了一次耗费心神的谈话后,入睡变得非常容易起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