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证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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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说岩手县的警察为井崎设下圈套的话,那就是岩手县的警察由于某种原因了解到井崎老婆的尸体埋在羽代河的堤坝里。而把他引诱出来的。”
“是这么回事。”
“羽代署给井崎老婆的保险金签发了事故证明。这样一来,岩手县的警察就要怀疑羽代署和井崎狼狈为好,否则,即便把搜索堤坝事先通知给羽代署,那也不去引诱井崎上钩呀!”
大场一成的目光越来越咄咄逼人了。
“羽代署吗,井崎提出老婆死于车祸事故的报告后,出于平素的交情,调查时,只是走了走过场就签发了事故证明。”
“井崎老婆的尸体埋在羽代河的堤坝里,羽代署大概是知道的,要不然,岩手县的警察设圈套是没有意义的。”
“要是一一开始就知道是杀害的话,即使是羽代署,恐怕也不会签发事故证明。我想羽代署是后来才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因为调查是经他们的手干的。事故证明下发之后,由于看到井崎的态度有点可疑,于是,就秘密进行调查或者是追问井崎,然后了解到尸体埋在了堤坝里。这时,事故证明已经签发了,所以,这事也不能张扬出去。而在这时,外县的警察提出要搜索堤坝,他们就慌了手脚,命令井崎把尸体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不是吗?如果在那个地方弄出一具已经签发事故证明的尸体,羽代署的信誉和威信将会完全丧失掉。”
“这是可能的呀!不过,岩手县的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些内幕的呢?”“
“这可真奇怪。岩手县的警察是经过埋伏才抓住井崎的。所以。他们是盯上了井崎,这大致不会有错的。”
“岩手县的警察抓住井崎,他们会有什么好处呢?这伙八杆子都打不着半点关系的警察,是从哪条线上窜到这儿来的呢?”
“这我们可一点儿也不知道!”
“羽代署为什么要允许这帮外县的警察来搜索羽代河呢?”
“那恐怕是不得已吧!从共同搜查的这条原则来说,如对方请求协助,表面上是不能拒绝的。何况羽代署又不知道羽代河滩地上玩的把戏。说起来。他们好像是我们的御用警察。
不过,他们毕竟还是警察,要是他们知道我们搞的把戏的话。也许他们是不能完全置若罔闻的。“
“连你也说槁什么把戏,不许这么说!”
“是,我无意中说走嘴了。”
岛冈慌忙闭上了嘴。
“真令人担心哪!”
大场一成眼望着天花板。
“您是说岩手县警察的一举一动吗?”
“是,买河滩地的事,莫非让这帮家伙从侧面给注意到了不成?”
“不会的吧!”
“前些日子,险些让人给登上《羽代新报》。在那刻不容缓的紧急关头,只好停机扣下了那篇稿子。”
“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
“那篇稿子的出处大概调查过了吧!”
“稿子是越智茂吉一手培养的部下、社会部的编辑浦川发的,这倒弄清楚了。但是,他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浦川一直闭口不言。不过,最近,我们一定会查出稿子的出处。”
“越智的这个部下会不会给外界捅出去?”
岛冈的脸上掠过了一道突然受到责问的狼狈相。
“现在,已勒令他停止上班。我想他个人捅到哪里去也没有人会理睬他。”
“是这样吗?岩手县的警察可能对那小子的话倒挺感兴趣。”
“买河滩地和井崎的车祸事件,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正因为是我们,才说没有关系,可是,在第三者看来,理所当然认为是有关系的。如果岩手县的警察认为此事与买河滩地有关系而出面干预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岩手县的警察为什么对和他们毫不相干的羽代河的堤坝感兴趣呢?”
“那我怎么会知道!”
质问的对象颠倒过来了,整个会场笼罩着一种抑郁的气氛。
五
味泽领着赖子来到阔别已久的东京。东京的市容飞速变化,使味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成“浦岛太郎”了。
这次来东京的目的是为了让赖子的小学教师相泽介绍的大学教授诊断一下赖子的特异功能。
赖子虽然瞠目注视着高高耸立的超高层建筑群和街道上洪水般的汽车,但是,她跟着味泽,并没觉得不知所措。
“要留点神,这儿可不比羽代。”
味泽刚一说完,倒想起了在羽代自己险些彼卡车压死,多亏赖子救了他一事。
赖子初次来东京,步履坦然,镇定自若,这也许是她的特异功能在作怪,毋宁说,需要留神的倒是自己。味泽暗自苦笑着。
相泽介绍给他的大学位于都下三鹰市。他俩从新宿乘中央线电车来到三鹰,在车站前叫了辆出租车。随着汽车的奔驰,透过车窗,沿途看到了许许多多武藏野的当年痕迹。东京畸形发展的机械化使味泽感到快要窒息般的憋闷,来到这儿才总算透了一口气。
大学的校园座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丛中。在学校正门的传达室里一提教授的名字,传达室马上就给了他一张通行证,告诉他说请到西侧的七号楼。
校内的学生寥寥无几。可能是受到学潮的影响吧,局外人走进校园,空气显得特别阴森。
出现在眼前的西七号楼,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西式楼房,位于校园的最西端。在这座砖砌的二层楼的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与其说是大学的宿舍,倒不如说是遁世者的隐居之所。
经相泽介绍过的古桥圭介教授,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教授请他们进入的那个房间,与古香古色的外表很不相称,是一问近代化的西式厅堂。
用钢材做的写字台、书橱、拒橱,都十分讲究地摆在非常适当的位置,使人感到是一间布置得极为方便的办公室。墙壁上贴着五花八门的图表和图解。看上去,就好像是商品销售表和月份定额表似的。
“你们好!听相泽说了。我正在等着你们哩。”
古桥教授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以前,味泽曾想象这是位脱离现实,埋头研究,不易接近的学者,但是,见面一看,原来这位教授像一位银行董事那样禀性醇厚,和颜悦色,他感到出乎意外,内心顿时坦然了。
教授年纪在六十上下。满头银发,但肢泽光润,显得分外年轻。
“是您的孩子吗?”
初次见面的寒暄过后。教授便用一双温和的眼睛望着赖子。大致的情况似乎已经听相泽介绍过了。古桥教授的目光蔼然慈祥,但在深处却蕴藏着探求真理的热情。那是学者独具的眼神。
古桥教授再一次听了味泽的详细介绍,简单地问了赖子几个问题,然后说:
“那么,检查一下看看吧!说着,教授领着赖子。向房间一角的屏风走去。”
赖子不安地凝视了味泽一眼,味泽点了点头,表示没啥关系,去吧!于是,赖子便老老实实地跟在教授后面去了。
看上去像屏凤的那个东西。原来是块屏幕,拉去罩帘,里面是一幅画,上有一只狗在离食槽不远的地方蹲着。
“赖子,请看这幅画,上面画的是什么?”
教授指着画问赖子。
赖子露出惊讶的神色说:画的是条狗。
“不错,画的就是条狗,那么,你仔细看看这幅画,要目不转睛地看,直到我说好了为止。对!就这个样子,好了!这条狗饿极了,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放着狗食。好,请你再看一下。这回。你看见什么啦?”
经教授一说,重新注视屏幕的赖子,啊地惊叫一声,猛地向后退了两、三步。
“怎么啦?”
教授问,赖子用一只颤抖的手指着屏幕说:“那条狗站起来,走到食槽旁边,正在吃食。”
这一回,味泽大吃一惊。按理说,画面上的狗是不会动弹的,然而,赖子却真的感到很惊讶。味泽想,莫非这孩子得了疯病,产生了幻觉?
古桥教授以沉着冷静的表情翻过了画。下面是一幅海水浴风景画。
“喂,这幅画画的是什么?”
“是海,人们正在游泳。”
“对!那么你仔细看看这个人。”
教授用手指着一个正在海面上游泳的人。
“这个人其实不会游泳,你瞧,这回怎么啦?”
凝视着画面的赖子脸色顿时大变。
“啊!那个人要淹死了,不赶快救的话,他会淹死的,哪位赶快去救救他!可不得了。
怎么办啊!“
赖子开始惊慌起来,好像眼看就要淹死的人就在她的眼前。教授任其自然地听着赖子的讲述,把海水浴的画翻了过去。下面是一张什么也没有画的白色屏幕,但赖子依然像看画似地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他好像痛苦极了,溅起的白色的浪花。啊!又喝了一口水。已经不行了,头沉在水里,只有两只手还在水面上苦苦挣扎。哎呀!这回又游来了一条大鱼,不赶快救,鱼会吃掉他的。这条鱼满嘴锯齿似的尖牙,张着大嘴,嘴里通红通红的呀!”
赖子宛如在屏幕上看见了鱼吃人一般,把细微的特征描绘的有声有色。味泽只是在一旁茫然注视着这种光景。
教授领着赖子离开了屏幕。如果不拉开她,也许会无止无休他讲述“虚幻的动画”。
赖子离开画面后,脸上露出了非常遗憾的神色。教授叫来一位像是助手的人:“我们有几句话要商量一下,请你领着这个女孩子到研究室去看一下。说着,把赖子交给了他。房间只剩他俩后,古桥教授一边喝着另一位助手新沏的茶,一边说。
“大体上已经明白了。”
“先生,方才看画的幻觉,也是特异功能?”
味泽亲眼看到孩子讲述神秘的“连环画”,一时还不能从惊愕中解脱出来。
“那不是幻觉或者幻视。”
古桥教授把茶杯放回办公桌上说。
“那么说……”
“因为只是泛泛地检查一下,还不能肯定,不过,我认为。赖子预测未来的功能可能是一种直观像。”
“直观像?”
味泽对这个陌生的字眼感到很惊讶。
“就是重现以前见过的某一事物的现象,连微节都能丝毫不差地回忆起来,鲜明地出现在眼前。直观像跟幻觉一样鲜明,但是,它当然没有实在的意识,所以,也不同于幻觉。”
“那么说,赖子看到的,并不是未来的像。而是以前看到的残像之类的东西吧?”
古桥教授的话里夹带着好多学术用语,不太好懂,味泽把它理解成残像了。
“虽说和残像不一样,但是,它们却有着极大的相似性,不论是残像还是直观像,在原刺激物刚一消除就立刻出现这点上,可以设想它们之间的有相似性。但是,直观像不仅仅是视网膜受刺激发生的直接残留效应,它很像是长期的记忆,在数周或数月后,还可能再次出现。而且,这是比较罕见的现象。在极少数、具有直观像素质的人身上才会出现,并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出现,所以,它也就是一种特异功能吧!”
“赖子是不是一个具有直观像素质的孩子?”
“在儿童时期,虽有强弱之别,大部分儿童都会看到直观像。直观像的原刺激物对本人来说,必须是有趣的,欢乐的,希奇的,伤感的,恐惧的东西等。它是一种随着年龄的增长,经过高等学校的学习和日常的生活,抽象